大参考总第1043期(2000.12.08)专门报道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律师指加国非法拘留赖昌星 2. 从赖昌星案看中国式法治 3. 远华案「受害者」庄如顺将死不瞑目：我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4. 荼蘼也争春──解读“江时代”后期的“新文革现象” 5. 江泽民亲手抓稳定 设立“国家安全领导小组”自任组长 6. 常山月旦：司法犯法 7. 克林顿重要外交政策演说：美国不能退出亚洲 8. 第七舰队司令：美军备战对付侵略 9. 美国大选僵局对外交政策的影响 10. 从美国大选谈回归宪政 11. 法国解放报：高行健的新衣 12. 高行健批评中国政治摧残文学 中国官方回应：“高行健恶意攻击” 　　从高行建的诺贝尔文学奖看伟光正没有一点儿长进 13. 要想文学政治不再为敌同志仍需努力 14. 高行健演讲全文：文学存在的理由 15. 君子不必自强不息──诺贝尔奖得主的颓废书写 16. 抵制陈水扁政府态度趋强硬 中共下禁令：甭与民进党打交道 17. 阿扁如何走出「一中」魔障 18. 香港了望：高官的但书 19. 侵犯人权终须承责 20. 江伯伯的心思我知道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律师指加国非法拘留赖昌星 　　(特约记者温哥华专电)厦门远华集团走私案主脑赖昌星的代表律师昨 日向加拿大联邦法院提出诉讼，力陈加拿大移民局非法拘留赖昌星，并指 赖昌星案完全是难民案件。法院已经安排下周四听取陈词，决定是否受理 。赖昌星的代表律师拉森昨日向加拿大联邦法院法官坎贝尔指出，「对赖 昌星的拘留是非法的」，他相信赖昌星在移民及难民局内没有获得公平的 聆听。 　　等候难民甄别聆讯 　　拉森表示，若法院受理及推翻移民局的原判（即赖昌星继续由移民局 扣押至本月二十一日接受难民资格聆讯），便会要求移民局立即放人，让 赖昌星在加拿大等候难民甄别的聆讯安排。 　　不过，拉森指出，假如法院维持原判，赖昌星及其太太则仍需扣押至 本月二十一日，再作延续其拘留的聆讯。 　　拉森解释，赖昌星提出难民申请时所签下的有条件遣返令，应是在难 民甄别聆讯失败后，始予执行；而不是在难民甄别尚未进行即予遣返，因 此他以此为理由，向联邦法院提出上述抗辩。(苹果日报) 　　按：据本刊了解，下次聆讯已经提前到本月十四日，星期四，上午10 点。地点是：701 West Georgia Street, 7th Floor. ～～～～～～～～～～～～～～～～～～～～～～～～～～～～～～～～ 从赖昌星案看中国式法治 　　吴志森 　　赖昌星在温哥华被捕，而他有香港永久居民身分，所持的又是香港特 区护照，若加拿大移民法庭决定将赖驱逐出境，他将被送到何方？香港会 否被迫接纳这烫手山芋？充分反映香港这个中国主权下的特区的尴尬处境 。 　　香港居民不能移交内地 　　处理非法入境者，国际上通常有两种惯常做法，第一是从哪里来，送 到哪里去。第二种情况是，与哪个国家或地方关系最密切，就将会被遣送 到该地，有关当局亦不能拒绝接收。 　　按照这两个原则，如果加拿大法院决定将赖昌星遣送离境，香港都应 该成为必然的目的地。如果赖是从香港到加拿大，过期居留被捕，根据从 哪里来，送到哪里去的原则，赖应该被遣送到香港。再加上赖是香港永久 居民，持有香港特区护照，至少在文件的证据上，证明他与香港关系最密 切，因此也必然会遣送到香港来。 　　一旦赖真的被送来港，特区政府可以怎样处理他？成为了一个非常头 痛的问题。特区政府断不能将一个永久居民驱逐出境，内地和香港又没有 引渡协议，虽然赖所涉及的案件在内地发生，但要将他送到一个执行死刑 的国家，必然会引起海内外的批评。 　　永久居民身分成疑 　　就这个问题，特区政府早有准备。对赖昌星永久居民身分的可靠性、 香港特区护照的有效性入手，看来是最可行的方法。据报道，入境处已写 信给加拿大当局，澄清赖昌星的永久居民身分和特区护照都是无效的。永 久居民身分证和特区护照，都是香港入境处通过正式的途径发出的，不是 伪证，为何会无效？ 　　入境处说，赖的单程证是通过非法途径得来的，因此永久居民身分和 特区护照都是无效的。如果赖丧失了这个身分，即使他被遣回香港，香港 也可名正言顺的把他送回与他关系最密切的中国大陆。 　　赖的单程证有什麽问题？据了解，赖是福建人，但单程证的申请地却 是山西。这一点都不奇怪，不少人把户口迁到较偏远的地方，因为申请人 较少，可以缩短轮候时间，在哪里提出申请，与单程证是否有效没有关系 。第二个证据是，赖的单程证是用贿款买回来的，非法取得，所以无效。 前公安部副部长李纪周涉及远华走私案，停职待查。案情透露，李曾以职 权收受贿款批出单程证，赖的单程证是如此这般批出的。 　　为何只查赖昌星？ 　　值得讨论的是，李纪周身为公安部副部长，他有权写条子批出单程证 ，如果他仍然在位，仍然掌权，他批的条子仍是有效的，赖昌星的单程证 也不会有什麽疑问。因此，赖的单程证是否有效，不是取决於批出的程序 是否符合规定，而是取决於批条子的官员是否仍然掌握权力。这是香港要 承受的，有中国特色的法治观念。 　　至於有关单程证是正式轮候还是买回的，更是没有准则。不少城市单 程证多少万元一个，差不多成为公价而且公开「售卖」，申请者对价码和 门路都一清二楚。每天来港的一百五十人，用什麽途径取得单程证的呢？ 只查赖而不查其他单程证，也反映了香港面对有中国特色法治的无奈。 (欢迎回应：samngx@hotmail.com )(明报) ～～～～～～～～～～～～～～～～～～～～～～～～～～～～～～～～ 远华案「受害者」庄如顺将死不瞑目：我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在中国，有人指责此次远华案审判的政治判决意义超过了司法审判。 被一审判处死刑的福建省公安厅原副厅长庄如顺在判决宣布后，法官问及 是否上诉时表示，他是政治斗争的牺牲品，还没说完，即被法官打断：「 我是问你要不要上诉？」 　　亚洲周刊8日报导，庄如顺一直认为对他判决不公正。据一位知情官 员称，庄受贿的折合人民币五十四万多元的物品，包括一辆汽车和一位同 乡历年春节送他孩子的红包共十几万元，「他也没为那个老乡办任何事」 ，那辆汽车是赖昌星借给他用的。庄如顺说：「如果这算是受贿，那么北 京一大批官员都应当算受贿。」 　　事实上，北京官员「借」车开，已成了大陆官场人所共知的做法，如 果照此判例，单单北京市和中央机关就有不少官员都必须进监狱，因此， 包括庄如顺和前厦门海关关长杨前线都不服此一判决。知情官员还表示， 庄如顺向赖「通风报信」一说，其实是庄奉命向赖打电话。而有关庄如顺 担任漳州市公安局长期间，为一百二十一辆走私车违法办理《罚没证》， 则是有北京中央某部门批文，并经局领导集体研究的，知情官员说：「当 然，庄应负领导责任。」据悉，毕业于厦门大学中文系的庄如顺现正每天 写申诉材料，其妻也在公安系统工作，在判决之后已表示将上诉。 　　当获悉赖昌星在加拿大落网的消息之后，已几乎丧失了希望和信心的 杨前线的家属，精神为之一振，杨的一名亲属表示，关键人物已经抓到， 事情很快可以清楚，很多问题可以因此理清，他希望当局还是应按「以事 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的原则，实事求是地处理。 　　杨前线这位亲属强调，赖昌星走私的问题，早在杨前线九五年出任海 关关长之前就已开始，「他不可能一上台就把前任的做法全部推翻」。他 认为杨前线只是替死鬼。杨于九五年接任厦门海关关长，他的前任名叫秦 惠中，现已退休。 　　杨前线的家人还不满有关方面的做法，「在刚开始时放风声说杨前线 受贿一两亿元，后来说是几千万，最后公布的只有折合人民币一百四十万 元」。杨前线被指受贿的物品是一辆汽车，折合人民币六十三万元，以及 一张虎皮，折价七十七万七千元。 　　对于这次远华案的审判，厦门不少老百姓都表示失望，一位不愿透露 姓名的中层官员质疑「为甚么没有足够的透明度，让大家接受一次法制教 育」。他说，老百姓对反走私、反腐败是支持的，但对「违法」和「践踏 法制」的做法更加厌恶，律师行使不了律师的权利，更何况是被宣判的被 告的权利？这位官员表示，现在一些人的办案手法让人想起文革时期的政 治运动。 　　中纪委七位司局级官员被「双规」 　　另据亚洲周刊报导，通过远华案四二零专案组这一年多的查案，也暴 露了北京有关纪检部门的不少问题，比如有人在查案中谋取私利，中纪委 的一个组就有七位司局级官员被「双规」。 　　据知情人士向亚洲周刊透露，专案组由北京中央监察部长、中纪委常 委何勇带队，其他负责人包括监察部副部长干宇胜、公安部副部长慕新生 ，各小组负责人为海关总署调查局长张国胜、中纪委孙文建以及海关总署 缉私局长吕斌等。 　　据悉，已工作了一年多的「四二零」专案组，目前有些工作已经暂告 一段落，人员也已撤走了大半。但是，随著赖昌星在加拿大落网，有关工 作似乎将继续进行，由此将引出更多更大的案中案和案外案，老百姓也更 等待著北京当局是否实践「不管涉及到谁，都将一直查到底」的诺言。 ～～～～～～～～～～～～～～～～～～～～～～～～～～～～～～～～ 荼蘼也争春──解读“江时代”后期的“新文革现象” 　　吴稼祥 1、朱熔基挨的两记耳光 　　1999年，擅长魅力攻势的朱熔基先生被人响亮地扇了两记耳光，至今 尚未完全消肿。一记是美国人扇的，他刚到美国给美国人民消完气，回到 国内不久，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就被美国导弹洞穿。第二天，朱先生一 定是捂著红肿的脸到紫光阁去问政的。 　　另一个扇他耳光的人，是他所谓的“No. 1”。5月，不屈不饶的法轮 功信徒突然包围中南海，一心要营造新政气象的朱总理，令人耳目一新地 走出中南海接见了示威者代表，进行谈判，约法三章，并以中共中央办公 厅和国务院办公厅的名义下发文件，对法轮功信徒实行“三不主义”：不 宣传，不禁止，不秋后算帐。这时候，我想，江总书记一定是手心发痒， 他最想打的可能不是法轮功信徒，而是朱先生的脸。 　　那张脸早就让江先生不舒服了。1998年春，在新总理上任的记者招待 会上，那张脸就放射出它不应该有的光芒。那脸上的那张嘴机智风趣，谈 笑风生，对答如流，甚至还有香港女记者靓妞掩饰不住对这张脸的崇拜。 这还不算，那张嘴居然说，“无论前面是地雷阵，还是万丈悬崖，我都要 义无反顾，勇往直前！”乖乖，谁给你埋地雷，谁让你跳悬崖，你向谁“ 勇往直前”？能给你埋地雷的不就只有我老江吗？为什么你当总理，我还 不让你当第二把手，要让你的名字排在人大委员长李鹏后面？这虽然违背 邓小平的一贯体制，那也没办法，谁让你总想显得比我有魅力呢！我就是 要让李鹏同志压著你！他屁股上有屎，一时擦不乾净，我不怕他比我出风 头。当然，他也出不了什么风头。 　　这下好，你不仅玩魅力，还想收买人心。连邓小平都不对示威者施仁 政，你居然接见他们，还对他们让步。你以为你是谁？你是比邓小平还了 不起的人物吗？你这家伙好阴啊！你讨好法轮功，如果我赞成，好人你做 ；我反对，恶人我做。我宁可做恶人，也不能让你做成好人。关键是要让 你说的话都不作数。为什么你到美国谈的入世协议我不赞成？ 　　隐忍了两个多月以后，实在忍无可忍，江泽民先生向法轮功信徒开刀 ，同时一巴掌朝朱先生的脸上扇去：你和法轮功代表的协议被撕毁了！我 要让你出尔反尔，让你说的都不算。中共对法轮功的宣战，其实是共产党 教会组织内部的教主威望争夺战。 2、荼蘼现象 　　这是江泽民先生小心眼儿吗？非也。这是共产党独裁政治体制与生俱 来的病症导致的必然心理后果。这个病症就是最高首脑必然要患、又不可 能治愈的“安全饥渴症”。病根子是最高领导人的权力来源不清不楚。既 不来自世袭，也不来自选票，而是来自人格魅力、个人威望、宫廷政变和 现任领导人的提拔。理论上讲，共产党的最高领导人可以随时被撤换，从 当权者的心理上讲，他不希望有任何人来替换他。 　　因为理论上的原因，最高当权者永远没有安全感，在他眼里，他身边 的所有“同志”，都可能是要干掉他的同谋，所以，只能闭上一只眼睛睡 觉；因为心理上的原因，他要让统治集团里的所有人，特别是第二把手的 才能和威望都远远低于自己，只有这样，他被取代的可能性才会降到最低 程度。换句话说，第二把手和其他领导人的才能越低，名声越臭，最高领 导人就越有安全感。这就是为什么李鹏这样一个才德都乏善可陈的人可以 当十数年总理，还以中共二号人物的身份继任议会议长，就因为他是一块 臭豆腐，人民闻之臭，独裁者食之香。香就香在他能把平庸之辈反衬为天 下奇才，把市井烂菜烘托成空谷幽兰。 　　全权或威权政体下这种最高领导人对其他领导人威望的超越，我称之 为“权威落差”。权威落差越大，独裁者越安全，但整个政权的治理能力 越下降。这种独裁者不得不追求巨大权威落差的政治体制，必然导致人材 选拔上“劣胜优汰”的反淘汰现象。其结果，共产党的天下就成了“武大 郎”开的店，比“大郎”身材高的人，都不用。 　　如果最高领袖是“公瑾当年”，麾下还会有人物。一俟其年老珠黄， 才能衰退，对权威落差和安全的需求，必然导致接班人的极度无能化。即 使象毛泽东那样的一代枭雄，其二号人物也是一换再换。人们常常百思不 得其解，象毛泽东那样的一代豪杰最后怎么选择华国锋那忪包继其衣钵， 邓小平为什么让江泽民承其大宝，而江无论在才能和德行方面都不能与胡 耀邦和赵紫阳相比，这下可以明白了：是追求安全感的结果，是追求权威 落差的结果，是反淘汰的结果，是武大郎开店的结果。 　　有一联唐诗可以用来概括这个现象：“开到荼蘼花事了，丝丝天棘出 梅墙”。荼蘼是一种蔷薇科的小花，白而无香味。它一开，就标志著春天 的结束。华国锋是毛泽东的荼蘼，江泽民是邓小平的荼蘼。荼蘼当政，当 然是庸政中的庸政。要不是一场政变搞掉了荼蘼华国锋，中国的改革开放 是不可能设想的。 　　看来，在共产党王朝，政变是让一代人材脱颖而出的必要机制。只有 政变才能中断荼蘼的连续循环，防止荼蘼之后的荼蘼。 3、从“三讲”开始的“新文革时期” 　　我想江泽民一上台，就掉进了害怕发生政变的恐惧泥潭。他幸运的是 ，和毛泽东同时代的开国元老们在数轮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耗尽了元气，邓 小平与他的对手陈云、李先念等人几乎是同归于尽。后毛泽东时代的寡头 时期结束了，再也没有重量级的元老可以发动一场政变。尽管中共十五大 前，乔石还时不时地摆弄一下挑战者的姿态，但他从不用权，没有自己的 帮派，成不了气候，在十五大上遭到惨败。 　　从此后，中共又进入了独裁时期。中共从上台执政开始，就陷入一个 有趣的“寡头-独裁-再寡头-再独裁”的循环周期。“文革”前，中共是全 权寡头式的统治，刘少奇集团和毛泽东集团分庭抗礼。毛泽东发动文化大 革命的根本目的，是要把多头的寡头统治变成他一个人的全权独裁统治， 或者叫极权独裁统治。文革不是别的运动，其实就是现代造神运动。把所 有的传统文化和西方文化的命都革掉，只留下毛泽东的红宝书成为全国人 民的“圣经”。他这样做，就是要使自己的权威极大化，无人能超越。与 此同时，毛泽东越来越喜欢用无能的人来做第二号人物，做接班人，从王 洪文到华国锋。 　　邓小平时代是一个寡头时代，邓没有也不可能谋求过高的权威落差， 在他和陈云、李先念之间是造不成这个落差的。他的办法是任用权威低的 亲信来做名义第一号人物，前有胡耀邦，后有赵紫阳，用他们来人为地压 低陈云、李先念等元老，他可以悠闲自在地高居他们之上做实际第一号人 物。如果元老被压苦了，气大了，就把胡、赵抛出去，为他们消气。消了 两次气后，邓再也不能独揽名义第一号人物的提名权。江泽民就是在陈云 、李先念等人的参与下被提名做总书记的。 　　江上台时，邓小平的寡头时代行将结束。江战战兢兢地过了几年，一 直到邓小平去世后的中共十五大，他的独裁权才最后确立。十五大之于江 泽民，有如七大之于毛泽东，独裁地位虽然确立了，但不是绝对不可以动 摇的。要使自己的权威绝对化，必须造神，于是，“三讲”开始了。所谓 三讲，关键是讲政治。讲政治，就是讲“江核心”。江泽民的这个造神运 动，就是我们感受到的“新文革时期”。 　　于是，对朱熔基的打击开始了；于是，报刊上的马屁文章多起来了； 于是，中共中央宣传部从胡耀邦时代的思想解放机器变成了思想特务机关 ，象母鸡一样，要把所有的新闻媒体包括互联网都象鸡蛋一样晤在自己肚 子底下；于是，又开始了以言论和思想治罪，几个河北的农民作者给境外 的媒体写了几篇文章，就进了班房；于是，所有不把江泽民当作新神的宗 教组织都受到残酷迫害；于是，越来越多的自由知识分子丢掉了饭碗；于 是，国庆要阅兵，千年要登坛…… 　　我们知道，江泽民本是邓小平时代的荼蘼。如果说，中国的改革开放 肇始于毛泽东的荼蘼华国锋没有保持住他的权威落差；那么，我们也可以 说，中国的政治改革自然是终结于邓小平的荼蘼江泽民保持住了他的权威 落差。在一个坏时代的末尾，荼蘼失败是一件好事；在一个好时代的开头 ，荼蘼成功是一件坏事。 　　不过，毛泽东时代是一去不复返了。纵然江泽民垄断的权力超过当年 的毛泽东，他也不可能造成毛那样大的破坏。第一，他的威望没有毛高； 第二，他的才能没有毛大；第三，中国在邓时代发生了一个变化：从极权 社会变成了威权社会，至少是半威权社会，同样是独裁，他也“独”不到 毛那样的程度；第四，中国人对文革的免疫力还在；第五，共产党的专制 统治成了世界的孤儿，没有人愿意收养。新文革的阴魂终究是要散的。 　　苏东坡有诗云：“荼蘼不争春，寂寞开最晚。”这是宋代的荼蘼，有 品味，有禅心。我们今天的荼蘼可就不一样，它不仅要争春，还想成为最 红最红的牡丹花呢！1997年6月，我在济南珍珠泉晨步，曾有一绝：“小径 深处溅落红，一树芬芳露底浓。宿鸟不知春已尽，犹将榴雨作桃风。” 　　我相信今天的中国人不都是“宿鸟”。 ～～～～～～～～～～～～～～～～～～～～～～～～～～～～～～～～ 江泽民亲手抓稳定 设立“国家安全领导小组”自任组长 　　中国官员最近证实，中国已经成立一个类似国家安全委员会的领导小 组，中共总书记江泽民任组长，这样就为自己16大后下台不放权奠定了基 础。 　　即将于14日出版的《远东经济评论》说，中国国家安全领导小组的成 立显然是由于去年5月北约组织轰炸中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所引起的，主要 目的是应付涉及全国安全的危机。 　　这个小组的日常工作由中央外事领导小组办公厅主任刘华秋负责协调 ，刘是中国第二号人物李鹏的亲信。 　　中国高级官员中有些人质疑是否需要成立这么一个机构，因为这个机 构在危机时期同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和中央军委的角色重叠。 　　但由于去年大使馆被炸之后需要即时作出反应和改革官僚机构的压力 促使中国成立这个领导小组。中国国家安全领导小组还没有正式举行过会 议。 　　另据外电前一时期报导，中国最高领导人江泽民由于到2002年和2003 年要交出国家主席和共产党总书记的职务，他为了保持实际上的最高领导 权力，有意成立国家安全委员会，自己担任安全委员会领导。江泽民在党 内讲话中曾经提出要树立新的国家安全观念，包括政治安全、经济安全和 社会安全。 ～～～～～～～～～～～～～～～～～～～～～～～～～～～～～～～～ 常山月旦：司法犯法 　　古德明 　　中共司法部长高昌礼十一月底突遭革职。官方说他病倒须休养，外电 则说他贪污被拘捕。新中国司法官员贪污，当然平常不过。随便举个例子 ：福州市公安局长庄如顺在刚刚审理的厦门远华走私案中，就因受贿判处 死刑。庄如顺、高昌礼等得志期间，当然也抓过贪官，审过贪官。现在抓 他们、审他们的人，是不是一定廉洁，老百姓可凭常识断定。 　　唐朝昭宗年间有一个故事：华州郑县县令崔銮擅自提高丝绢价钱，遭 百姓告发，华州刺史韩建以贪赃罪把他拘捕，付有司判绞刑。负责刑事的 大理卿李克勤搁置案件不理。韩建质问李克勤为甚麽耽搁，李克勤说：「 裨公之政也（这是为你好）。」韩建愕然，李克勤解释说：「闻公举放将 数万矣（听说你也有擅自提高价钱，为数高达数万）。」韩建强辩说：「 华州民，我民也。」李克勤说：「若尔，则郑县民，乃崔令之民也。」韩 建词穷，只好赦了崔銮。当时已是唐朝末年，唐天子也落在韩建手上，但 这个军阀毕竟明白其身不正无以正人的道理（《玉泉子》）。 　　现在惩治贪污犯的中共高官，一定会觉得韩建迂腐。所以，李鹏当人 大委员长，他儿子李小勇涉嫌主持新国大期货骗案就不必受审。江泽民年 薪不满三千二百美元，是美国总统的百分之一；但美国总统能私自动用的 国家财物，却不及江泽民千分之一，然则庄如顺、高昌礼等因贪污被捕， 不服气也不奇怪。 　　十一月二十六日，中共总理朱熔基在新加坡谈到远华走私案，说「任 何一个国家都有贪污」。他说得对，只是他没有说，在国际透视组织（ Transparency International）今年九月公布的世界清廉榜上，新中国排 第六十三名。朱熔基要天下人相信第六十三名和第一名可以相提并论。 　　治贪污，历来有两个办法：一是接受百姓监督，一是高薪养廉。这并 非中共所谓「不合中国国情的西方观念」，我国古已有之。例如明朝吕楠 说官场有「借公行私」等九病，「开诚布公，九病可以勿药而愈」（《广 阳杂记》卷一）。清朝赵景也指出：「俸禄不增，贪风不息。」（《东华 录》卷九）。 　　当然，吕楠的话，中共不可能接受。他们很明白，新中国政治开诚布 公，就是中国共产党覆亡的时候。党无论如何都比国重要。 ～～～～～～～～～～～～～～～～～～～～～～～～～～～～～～～～ 克林顿重要外交政策演说：美国不能退出亚洲 　　(记者潘应辰华盛顿八日专电)美国总统克林顿今天发表他卸任前最后 一次重要外交政策演说，演说中他强调美国不能自亚洲退出，美国必须在 亚洲维持和平，使美国二十一世纪不必在亚洲介入更多战争。 　　白宫国家安全顾问柏格今天说，克林顿总统八日将发表卸任前重要外 交政策演说，阐述八年来的外交政策基本原则与未来挑战，其中包括美国 将昔日敌人中共，带进国际社会，双方并签署历史性市场开放协议。 柏格在白宫的特别简报会上说，克林顿总统八日将在内布拉斯加州发 表这篇重要演说，以回顾和前瞻八年来美国外交政策。 ～～～～～～～～～～～～～～～～～～～～～～～～～～～～～～～～ 第七舰队司令：美军备战对付侵略 　　美国第七舰队司令麦茨格今日在香港访问时表示，第七舰队是一支「 一一九部队」，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奇来的入侵或威胁。对於台海之间可能 发生的紧张冲突，他不愿多表示意见，只认为在当今世界，一个国家侵略 另一个国家的事情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据美联社报导，第七舰队司令麦茨格以上的谈话，是在香港外国记者 联谊会中表示。他指出，虽然美国第七舰队的角色主要是在促进北京与台 北之间的合作以及防止问题发生，但是部队已作好准备要「应付各种紧急 情况」。 　　当他被问到关於美国将会如何处理中共与台湾之间可能会发生的冲突 时，他指出，世界上任何国家的人民，都晓得要站起来反抗入侵，因而我 不认为在今天一个国家以武力威胁另一个国家，是件容易的事。 　　麦茨格是从今年七月受命接任第七舰队司令。他说，绝不希望台海两 岸发生冲突与紧张，但是他的部队之所以称为「一一九部队」，正是为了 要随时处理任何紧急状况。 　　他还强调，美国并没有意思要围堵中共，他举今年十月美国海军部长 丹锡格访问北京为例，美国事实上是想跟中共从建设性对话中接触，美国 方面的主要责任是促成两岸对话。 　　自去年发生北约误炸中共南斯拉夫大使馆后，美国的军舰和战机逐渐 又恢复到香港的例行友好访问。麦茨格说，他相信先进的科技将会有效遏 制近来在亚洲海域时常发生的海盗等犯罪事件。 ～～～～～～～～～～～～～～～～～～～～～～～～～～～～～～～～ 美国大选僵局对外交政策的影响 　　曹长青 　　美国总统大选出现严重纠纷，民主党和共和党两方都上告法庭，这场 争夺白宫的官司，最后打到联邦最高法院。 　　美国两百多年的民主实践和法制，使普通民众和政治人物都形成共识 ，那就是一旦那九名大法官做出裁决，不管对错，大家都服从，因为那九 个人代表着法律。 　　虽然在国际媒体上，美国大选纠纷被炒得沸沸扬扬，似乎美国陷入空 前的困境，但在美国生活的人，却没有这种感觉，因为一切都照常运行， 生意照做，学校照上，球赛照打，如果不看媒体报道，这件事几乎就像没 有发生一样。据《纽约时报》的民意调查，百分之五十四以上的美国人对 大选僵局不担心，因为他们对美国的宪政制度有信心，他们清楚最高法院 有九个人可以最后裁决。有华裔美国人说，如果是选江泽民，他一当就是 一辈子，永不下台，那我们可得争到底；而美国总统一届才四年，如果人 们不满意，到届时就选掉他，这件事不是那麽严重。 　　虽然可以确定的是，美国下任总统一定在小布什和高尔之间产生，但 不论他俩谁最终出任总统，这场大选纠纷，都会对新总统的权威性造成一 定损害，从而影响下届政府对外政策的力度。 　　由於美国是联邦制，各州有相当大的独立权力，因此总统的国内政策 往往受到很多牵制，难以完全实施。但在外交政策上，总统则有很大的权 力和挥发空间。但这次大选危机，将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下届总统实行既定 对外政策的强硬性。 　　美国将产生弱势总统 　　如果最后小布什当选为下届美国总统，他的内外政策都将受到这次大 选纠纷的影响，毕竟他没有获得全国普选票的多数票，成为「少数人」总 统，而使其权威性减弱。 　　小布什的对外政策将比其国内政策受到的损害更大。在欧洲，小布什 倾向缩减美国在该地的维和部队，这一政策已受到欧盟国家批评，小布什 当任后，难以有力地坚持这种政策。 　　小布什主张立即着手部署「全国导弹防御系统」（NMD），此举受到俄 国和中共的联手反对，欧洲国家也感到困惑。小布什由於这次大选纠纷之 困扰，当选后即使仍按原定计划执行这一政策，在与欧洲国家以及俄国、 中共的沟通与说服上，其谈判地位将受到一定削弱。 　　小布什主张在亚洲盟国（可能包括台湾）部署「战区导弹防御系统」 （TMD），由於这种选举背景，这种备受中共杯葛的政策，是否能够按原定 时间表进行，也可能打折扣。 　　小布什被视为在台海两岸政策上比较倾向台北，至少不像克林顿那样 倾斜北京，因为他把美国和中共的关系视为「竞争关系」，而非「战略伙 伴」。但由於这次大选纠纷，他当选后与北京打交道时，中共很可能会利 用小布什的权威性被削弱来谋求利益，导致小布什能否像原来那样坚定实 行既定政策，也令人存疑。 　　虽然这次参、众两院改选后仍是共和党占多数，但共和党在这次参众 两院改选中都丢失了席位。在众议院的全部四百三十五个席位中，共和党 目前以二百二十二对民主党的二百一十一领先十一席（无党派两席），比 原来丢失两席；在参议院，共和党和民主党平分天下，各占五十席。而在 大选之前，共和党在参议院以五十四比四十六领先四席。共和党在参、众 两院的席位与民主党的席位差距缩小，使小布什当选后，共和党在国会的 多数党地位对他的帮助较以前期待的要小很多，从而使小布什的政策实施 将受到民主党议员更多牵制。 　　如果最后是高尔当选，他的麻烦更大。由於佛州两次机器计票结果都 是小布什领先，如果高尔阵营依靠民主党主要票源的四个郡手工重新计票 而赢得佛州当选总统，势必被很多美国人认为是「偷」去了总统位置，这 将相当损害他的总统权威。 　　高尔当选后更困难的局面是面对共和党占多数的国会，他的政策，将 更多受到共和党议员的杯葛，报复他「偷」去总统位置。前共和党参院领 袖、一九九六年总统大选共和党候选人杜尔（Bob Dole）最近接受电视采 访时表示，如果高尔「偷」去总统位置，共和党议员将杯葛一月二十日的 总统就职大典，显示共和党方面对高尔行为相当愤怒，它显示如果高尔当 选，他和共和党占多数的参众两院的合作将相当困难。 　　高尔当选后，虽然可能会继续克林顿的外交政策，但由於高尔参加过 越战、个人气质较强势，以及他相当强调环保和劳工标准等，都意味着他 的对外政策将比克林顿要更强硬。但由於这种背景的总统大选，高尔原定 的对外比较强硬的人权干预政策，将可能被迫弱化，包括其对中共的人权 批评，以及环保、劳工等立场，也有可能在上任的头两年不能像原来预定 的那麽强硬。 　　台海政策不会有重大变化 　　美国新总统虽然可能是弱势总统，但在台海政策上不会有较大变化， 因为不管是谁上台，都需依赖美国过去六届政府对华政策的四大支柱：和 北京签署的三个公报，美国国会通过的「台湾关系法」。这四大支柱体现 美国过去六届政府刻意执行的「战略模糊」政策，即对中共武力犯台，不 予明确表态，使中共无法判断美国是否军事干预而不敢妄动；同时也制约 台湾不敢宣布独立，以保持台海稳定为最高目标。 　　纽约智囊机构「美国外交政策全国委员会」（NCAFP）於十月下旬发表 的对美国新总统的台海政策建议报告，提出新政府应该继续在台海实行「 战略模糊」政策。如果高尔赢得白宫，下届美国政府很可能继续这种「战 略模糊」政策。 　　美国着名的智库「兰德公司」（Rand）十一月十四日发表的长篇政策 建议报告则提出不同看法，认为下届政府应改采「战略清晰」政策，即应 明确宣布，台湾不可单方面宣布独立，同时中共不可对台使用武力。这样 可以防止中共由於对美态度判断错误而对台盲动。 　　虽然这两种政策的核心都是保持台海现状，但后者更明确，更具主动 性。从小布什竞选时发表的对外政策演讲和他的外交顾问们的政策阐述， 小布什如当选，他很可能采用「战略清晰」政策。 　　「美国外交政策全国委员会」和「兰德公司」发表的这两份政策建言 战略报告，相当反应美国学界对台海政策的基本分歧。但纵观这两份报告 ，其实并无本质性不同，其出发点都是以美国国家利益为重，以保持台海 两岸现状，维持台海稳定与和平为最高目标。无论是「战略模糊」还是「 战略清晰」，都是对两岸的制约，体现美方希望两岸「不独不武，维持现 状」的既定政策。 　　因此，无论是小布什当选，还是最后高尔胜出，美国下届政府的对台 海政策，都不会有重大变化。大选纠纷虽然会对新总统的对外政策产生一 定的负面影响，但这种影响可能是短期的，毕竟不论是美国国会还是一般 民众，遇到重大危机时，都比较看重一致对外，使美国成为一个整体。因 此，即使大选对总统的对外政策能力有所弱化，也将会是短暂的，不具有 根本性的损害。 十一月十八日於纽约（原载香港《争鸣》十二月号） ～～～～～～～～～～～～～～～～～～～～～～～～～～～～～～～～ 从美国大选谈回归宪政 　　孟玄 　　「回归宪政」是最近在台湾叫得喧天价响的一句口号。可是由於台湾 宪法修改太多、太快，不够权威，结果什麽才算回归宪政，人言人殊。美 国最近为了总统之争，两党大打选举官司。两造都把官司打到佛州最高法 院和联邦最高法院，美国宪政又一次受到考验。台湾各界，尤其是陈水扁 、连战、宋楚瑜能多从美国宪政经验中学习，也许有助澄清台湾「回归宪 政」的运作问题。 　　布什和高尔选举官司已经打了近四个星期，难分难解，谁也不肯先认 输，可是一旦九位联邦大法官作出裁决，此事就应定案，不服输也不行。 联邦最高法院权威是美国宪政基石。九位大法官「司法审查」，可以判定 那一条州或联邦法律合乎宪法，那条违宪。创立司法审查的美国第一任最 高法院院长马歇尔有句名言：「法官权威来自他是决定什麽是国家法律。 」 　　一日大法官听取布什、高尔律师陈述两造意见，请大法官裁定佛州最 高法院十一月二十一日裁决是否违法。布什指控佛州选举法中规定的七日 后公告选举结果期限被佛州最高法院任意改变和延长，违反联邦选举法第 三条第五项的规定，所以应判无效。高尔律师辩称，佛州最高法院只是进 行任何州最高法院正常的「解释」州法的任务而已。本来高尔一方和大多 数法律学者都认为联邦最高法院不会审理此案，因为州选举法完全属於州 权，联邦法院不宜涉入，可是有四位以上联邦大法官同意听证，就表示九 位大法官把自己推上政治第一线。他们决定谁赢就是谁赢。这不尽是复杂 法律审查问题，也是高度政治化案件。九位大法官在听证会上问话，以及 裁决文中推理将全被仔细推敲，看看他们是否依法论法，保持中立，客观 公正。美国人民对他们有极高信心，也期待九位大法官展现风范。 　　佛州最高法院上月二十一日裁决，被布什严辞批判，认为是法官「造 」法，篡夺州议会的立法权。共和党谴责佛州七位大法官有六位是民主党 州长任命的，他们为了党派之私才作出制止州务卿公布得胜，以及同意三 郡继续人工验票。佛州最高法院名声不着，被共和党一评，其公信力自然 降低。可是联邦最高法院可不能轻易批评的。其实九位联邦大法官中有七 位是共和党总统任命的。如果他们判高尔输。民主党是否也可以怀疑七位 大法官的公正性呢？民主党绝对不敢这样作。 　　高尔在竞选中强烈批评保守派两位大法官斯卡利亚和汤玛斯，而布什 则以此二位为大法官模范典型。因此大法官们听证和审理此案时，恐怕难 以完全避开个人好恶。可是以大法官的尊严，相信他们绝对不会因为高尔 批评而就作出不利民主党的判决。 　　九位大法官如果能以高度共识发布他们的裁决文，可以凝聚美国人心 ，降低高度党派激情形成的分裂。历史上美国最严重的宪政危机是水门案 。可是一旦由尼克森总统任命的最高法院院长柏格，以八对零的一致决定 ，要尼克森缴出白宫内录音带，尼克森下台命运就注定了。而当时分裂全 国的民意立刻得到统一，使美国安度危机。这次美国总统选举官司比水门 案轻微多了。联邦最高法院作为「宪政基石」功能又将得到一次证明。 　　台湾宪政尚未成熟，最应学习的是美国最高法院的释宪功能和运作， 这就是「回归宪政」真义。(世界日报) ～～～～～～～～～～～～～～～～～～～～～～～～～～～～～～～～ 法国解放报：高行健的新衣 　　本年度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高行健7日在斯德哥尔摩发表受奖演说之时， 法国解放报发表题为〈高行健的新衣〉的长文，报导和评论高行健从获奖 到领奖的活动。 　　当天斯德哥尔摩时间下午5点半钟，高行健身著专门量体定做的燕尾服 ，在瑞典学院发表题为〈文学存在的权利〉的受奖辞。诺贝尔基金会曾经 事先关照，燕尾服必须合身，领奖那天必须穿铮亮的黑皮鞋配庄严的燕尾 服。高行健被迫提著燕尾服到巴黎一区高奇叶尔（Coquilliere）街一家裁 缝店去修改，以便符合诺贝尔基金会的精神。 　　据解放报记者娜塔莉．勒维萨尔透露，高行健于11月初花了十天时间 准备这篇演说辞。这十天时间，大概是高行健自10月12日获颁诺贝尔文学 奖以来唯一能够坐下来写点与文学有关的东西的十天。据说，接连不断的 电话和络绎不绝的访客使这位诺贝尔桂冠得主忙于应酬，几乎无暇顾及写 作。而这篇演说辞是他对作家职业的思考。 　　除了受奖演说辞，高行健唯一起草的是几行公文式的文字，答覆诺贝 尔基金会寄给他的一些表格。譬如是否需要提前支付诺贝尔奖金的一部分 ，如果需要，就请将银行帐号寄来；或者，您请了多少位客人参加领奖仪 式，诸如此类。在这类行政公文之外，高行健在还得应付电台、电视台、 报纸之类新闻媒体以及出版商、慈善机构、经纪人、学者乃至各路怪人的 追逐。有的让他捐款，有的请他去作讲演，有的要他种一棵树，有的要封 他为荣誉博士…… 　　与此同时，由法国Aube出版社出版的高行健小说法文版畅销得（借用 法国人的说法）像羊角面包一样，很快就售出14万册，平均每周售出15000 册。高行健虽然抱怨应付各种事务使他的作家生活“陷入一团混乱”，但 他还是表示：“这样也不错。” 　　解放报记者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一个在自己的祖国不为人知，在他 选择的第二故乡（法国）也不大为人所知的作家，突然到斯德哥尔摩去领 奖？巴黎某出版社女经理英伯-比切女士回答说：因为这是一个流亡者。别 的流亡者坚持不住了，而流亡对高行健来说是一种新生。他最后感到自己 是个自由的人，他的作品证明了这一点。 　　高行健作品的法译者、半个中国通杜特莱（Noel Dutrait）则称高行 健是“江苏才子”，一个禀承中国江南文化的人，比中国北方文人更有创 造力，更有人情味，更加细腻。他举〈灵山〉为例，说高行健在书中描述 了他自己在南方跑一万五公里，就是到马克思主义以外，甚至儒家思想以 外去寻根，去会道家、萨满以及某种erotisme（色情主义），去会野兽和 原始森林。 ～～～～～～～～～～～～～～～～～～～～～～～～～～～～～～～～ 高行健批评中国政治摧残文学 中国官方回应：“高行健恶意攻击” 　　旅法华人高行健是国际间第一位用中文写作获诺贝尔文学奖的作家。 这个星期他前往斯德哥尔摩领奖。星期四他在瑞典皇家科学院发表了中文 演讲，题为“文学的理由”。 　　高行健在演讲中严厉抨击了中国政治对文学的摧残，并指出中国共产 党统治大陆的50年来对文学的摧残尤其严重，造成20世纪中国文学的真空 。他说，“以革命的名义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讨伐导致公然禁书烧书。作家 被杀害，监禁，流放和罚以苦役的这百年来无以计数，中国历史上任何一 个帝制都无法与之相比，弄得中文的文学写作无比艰难，而创作自由更难 提及”。他说，受到中国共产党摧残的文学作家难计其数，比历史上任何 朝代牺牲都多，更不用说创造的自由了。 　　针对诺贝尔文学奖得主高行健指责中国政府几乎“消灭”了中国文学 ，中国作家协会发言人8日说：“这是一项违背事实的恶意攻击，中国文学 目前的发展十分蓬勃。”外交部一名发言人说：“利用得奖机会来攻击中 国，只是进一步揭露了他的真面目。这不值得我们置评。”外交部发言人 说：“我们已经表明我们的立场，世界上就有一些别有居心的人士，利用 诺贝尔文学奖来达到他们的政治目的。” 　　高行健说：“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的劫难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乃 至于弄得一度奄奄一息，正在于政治主宰文学，而文学革命和革命文学都 同样将文学与个人置于死地。”他在讲话中还反对为了更多地出版作品而 强加在作家身上的商业需求。“文学并非是畅销书和排行榜，而影视传媒 推崇的与其说是作家，不如说做的是广告。” 　　瑞典皇家科学院的常任秘书恩达尔说，中国政府因为拒绝推崇高行健 而失去了机会。他说：“如果你拥有一个这么大的国家，却还竟然对一个 住在巴黎郊外的人感到害怕，这就显示了文字的力量。”瑞典国王古斯塔 夫十六世将出席12月10日在奥斯陆举行的诺贝尔奖颁奖礼，这一天也是诺 贝尔奖创办人诺贝尔的逝世周年纪念日。 　　从高行建的诺贝尔文学奖看伟光正没有一点儿长进 　　高行建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之后海外华人一片欢欣鼓舞，台湾和香港的 媒体做了大量的报道。与其相反，那个十分爱面子的，一直以这个“奖” 那个“牌”为“荣”为“威”的中国政府反而却要低调处理，并以外交部 和中国作协的名义发表声明和抗议。说什么这是对中国人民的侮辱，是有 其它的政治目的......等等。紧接着一群小喽罗也跟着叫唤。 　　不管怎样，这是华人第一次而且是以中文写作的文学作品在国际上获 得的重要的大奖，作为有悠久文化历史的中华民族的每一个成员都应为之 感到高兴和骄傲。据说江泽民曾一度高兴过，但经了解获奖的是个政府不 喜欢的人，就又不高兴了。随之那些自称与诺奖有“情结”官方媒体也就 都跟着装聋作哑了。其实这并不奇怪，中国政府一直是这样做的。回顾多 年来中国大陆的电影在国际影坛上得奖的作品，有多少在国内不是被封杀 就是有争议。最近就有一部姜文执导的[鬼子来了]虽然赢得今年坎城影展 「评审团大奖」，但在大陆却被禁演。前些日子还有一个用英文写作的哈 金在美国获奖也招来一片骂声。只不过这些奖没有像诺奖那样影响大，也 不像诺奖是中国人百年来一直翘首所期望的罢了。这些作品都是大陆中国 人写的中国的事情，难道能被国际的文学艺术界所承认，然而在中国大陆 能让中国人自己看一下的权力都没有吗？只有你伟光正可以去定它们的“ 好坏”，而中国人自己去辨别一下权力也没有吗？这说明他们文化意识形 态领域，仍抱着毛的“延安讲话”不放，仍奉行着毛的“阶级斗争一抓就 灵”信条；这只能说明自邓的“改革开放”到现在的江核心的急于加入WTO ，一个泱泱大国的政府白挂着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牌子，仍与整个世界潮 流格格不入。可怜呀中国人白拥有着几千年的文化历史在这个世界上，只 有有口饭吃的“生存权”！ 　　文学艺术本应是人家文学艺术界的事，然而伟光正有那“放之四海而 皆准”的法宝，他什么都能管而且什么都要管。看看伟光正建政以来创造 了多少“人间奇迹”；连摩尔根的遗传学理论也曾被视为唯心主义的。自 称是唯物主义无神论者却能去封神父，去认定喇嘛的转世灵童。可谓比神 都神了！中国人呀，什么时候才能把这个瘟神的面目真正认清，什么时候 才能把这个瘟神从中国大地上送走呀！　(亚子) 　　今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 主高行健，七日循例在瑞典皇家学院发表获 奖 演说，抨击中国大陆的政治几乎使文学在廿世纪的大陆消失。图中右 方为他的画作。(美联社照片) ～～～～～～～～～～～～～～～～～～～～～～～～～～～～～～～～ 要想文学政治不再为敌同志仍需努力 　　梁新 　　一个人，如果不是那种奴颜媚骨揣摩着主子意思说话的，张嘴说话应 该是为了表达自己爱憎、好恶的，作为一个文人，他的文章就是他的思想 结晶。 　　什麽是政治？如何表达人的愿望和诉求才算不介入政治或才算介入政 治？人世间有一把人人都认可的尺子吗？ 　　张志新在党小组会上本着对党的爱护，公开提出了一些意见，这就成 了她定死罪的证据。很多工厂长期拖欠工人的工资不给，民不聊生，而当 领导的却天天大吃大喝，若工人忍无可忍集体去评理，这算不算参与政治 、妄想颠覆政府？只要当权者认定你是你就是。农民的女儿被村干部强奸 ，去县里告状，结果是这个农民要跪下来给那个流氓赔礼道歉，因为他竟 敢告党的化身！说你是反党你就是。 　　其实“搞政治”“颠覆政府”“反党”等等大大小小的帽子只不过是 大权在握的独裁者整治不同声音的最好的武器。指鹿为马在当今已属正常 ，而指鹿为鹿却会被人认为神经不正常了。因为江泽民政府最忌讳的就是 说真话，谁要是惹江总书记不痛快就是自己没事找不痛快，那不就是神经 不正常嘛。 　　就拿这次高行健先生荣获诺贝尔文学奖一事为例，有人忿忿不平，为 何遴选委员此时独锺高行健？那麽独锺谁才能对了所有人的心思呢？ 　　有人又喊了，他入了法国籍，不能代表中国人。新闻报导得很清楚， 高行健为何流着泪把几公斤重的手稿付之一炬，为何离开了“属于他自己 的土地”而自我放逐到异国他乡去，是因为他的太太大义灭亲，向敬爱的 党检举了他，说他写了不利于党的话。那个年代人的灵魂都扭曲了，都想 让敬爱的党把自己当成“自己人”而去出卖自己人。高行健先生在危急之 中所能想到的应该不会是文章能否被“自己人”肯定的问题而是考虑不要 被“自己人”抓住把柄给收拾了。其实好的文人、好的文章是不应该被国 界所辖制的，因为那是整个人类的财富。 　　有人期待“下一个华人诺贝尔文学奖得主，是在属于他自己的土地上 得奖，让他的作品的价值，被世界肯定，也被自己人肯定，多么盼望文学 和政治，不再为敌。”这是一个多么美好的愿望！ 　　在江泽民独裁的当今社会，哪一块土地是属于人民自己的？都是那些 贪赃枉法的“人民公仆”的！其实每个人都会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对“自己 人”有不同的注释。江泽民作恶多端，它没有把老百姓当自己人对待，老 百姓自然也没有把它归为自己人。被这种“自己人”所认同所肯定对正直 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耻辱。 　　那些被独裁暴政划到“自己人”圈子里的文人不过是一群没有灵魂的 御用学舌鹦鹉罢了。其实一个参与政治的文人不会是一个带有理想色彩的 杰出文学创作者而是出卖灵魂的御用工具，一个参与政治的科学家不会是 一个真正把心放在科学研究上而是在搞伪科学。 　　高行健，一个血管里流淌着中华民族鲜血的人，用中国文字叙述了在 中国土地上发生的故事，他所获得的诺贝尔文学奖已经被中国的老百姓所 肯定了，因为他为中华民族争了光。一个敢在强压下发出的声音一定是真 实可信、震撼人心的。 　　在中国，什麽时候文学和政治才能不再为敌？我借孙中山先生的名言 ：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 高行健演讲全文：文学存在的理由 　　我不知道是不是命运把我推上这讲坛，由种种机缘造成的这偶然，不 妨称之为命运。上帝之有无且不去说，面对这不可知，我总心怀敬畏，虽 然我一直自认是无神论者 　　一个人不可能成为神，更别说替代上帝，由超人来主宰这个世界，只 能把这世界搅得更乱，更加糟糕。尼采之后的那一个世纪，人为的灾难在 人类历史上留下了最黑暗的纪录。形形色色的超人，号称人民的领袖、国 家的元首、民族的统帅，不惜动用一切暴力手段造成的罪行，绝非是一个 极端自恋的哲学家那一番疯话可以比拟的。我不想滥用这文学的讲坛去奢 谈政治和历史，仅仅藉这个机会发出一个作家纯然个人的声音。 　　作家也同样是一个普通人，可能还更为敏感，而过于敏感的人也往往 更为脆弱。一个作家不以人民的代言人或正义的化身说的话，那声音不能 不微弱，然而，恰恰是这种个人的声音倒更为真实 　　这里，我想要说的是，文学也只能是个人的声音，而且，从来如此。 文学一旦弄成国家的颂歌、民族的旗帜、政党的喉舌，或阶级与集团的代 言，尽管可以动用传播手段，声势浩大，铺天盖地而来，可这样的文学也 就丧失本性，不成其为文学，而变成权力和利益的代用品 　　这刚刚过去的一个世纪，文学恰恰面临这种不幸，而且较之以往的任 何时代，留下的政治与权力的烙印更深，作家经受的迫害也更甚。文学要 维护自身存在的理由而不成为政治的工具，不能不回到个人的声音，也因 为文学首先是出自个人的感受，有感而发。这并不是说文学就一定脱离政 治，或是文学就一定干预政治，有关文学的所谓倾向性或作家的政治倾向 ，诸如此类的论战也是上一个世纪折腾文学的一大病痛。与此相关的传统 与革新，弄成了保守与革命，把文学的问题统统变成进步与反动之争，都 是意识形态在作怪。而意识形态一旦同权力结合在一起，变成现实的势力 ，那么文学与个人便一起遭殃。 　　二十世纪的中国文学的劫难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乃至于弄得一度 奄奄一息，正在于政治主宰文学，而文学革命和革命文学都同样将文学与 个人置于死地。以革命的名义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讨伐导致公然禁书、烧书 。作家被杀害、监禁、流放和罚以苦役的，这百年来无以计数，中国历史 上任何一个帝制朝代都无法与之相比，弄得中文的文学写作无比艰难，而 创作自由更难谈及。 　　作家倘若想要赢得思想的自由，除了沉默便是逃亡。而诉诸言语的作 家，如果长时间无言，也如同自杀。逃避自杀与封杀，还要发出自己个人 的声音的作家不能不逃亡。回顾文学史，从东方到西方莫不如此，从屈原 到但丁，到乔伊斯，到托马斯．曼，到索忍尼辛，到一九八九年天安门惨 案后中国知识分子成批的流亡，这也是诗人和作家还要保持自己的声音而 不可避免的命运。 　　在毛泽东实施全面专政的那些年代里，却连逃亡也不可能。曾经蔽护 过封建时代文人的山林寺庙悉尽扫荡，私下偷偷写作得冒生命危险。一个 人如果还想保持独立思考，只能自言自语，而且得十分隐秘。我应该说， 正是在文学做不得的时候我才充分认识到其所以必要，是文学让人还保持 人的意识。 　　自言自语可以说是文学的起点，藉语言而交流则在其次。人把感受与 思考注入到语言中，通过书写而诉诸文字，成为文学。当其时，没有任何 功利的考虑，甚至想不到有朝一日能得以发表，却还要写，也因为从这书 写中就已经得到快感，获得补偿，有所慰藉。我的长篇小说《灵山》正是 在我的那些已严守自我审查的作品却还遭到查禁之时著手的，纯然为了排 遣内心的寂寞，为自己而写，并不指望有可能发表。 　　回顾我的写作经历，可以说，文学就其根本乃是人对自身价值的确认 ，书写其时便已得到肯定。文学首先诞生于作者自我满足的需要，有无社 会效应则是作品完成之后的事，再说，这效应如何也不取决于作者的意愿 。 　　文学史上不少传世不朽的大作，作家生前都未曾得以发表，如果不在 写作之时从中就已得到对自己的确认，又如何写得下去？中国文学史上最 伟大的小说《西游记》、《水浒传》、《金瓶梅》和《红楼梦》的作者， 这四大才子的生平如今同莎士比亚一样尚难查考，只留下了施耐庵的一篇 自述，要不是如他所说，聊以自慰，又如何能将毕生的精力投入生前无偿 的那宏篇钜制？现代小说的发端者卡夫卡和二十世纪最深沉的诗人费尔南 多．毕索瓦不也如此？他们诉诸语言并非旨在改造这个世界，而且深知个 人无能为力却还言说，这便是语言拥有的魅力。 　　语言乃是人类文明最上乘的结晶，它如此精微，如此难以把握，如此 透彻，又如此无孔不入，穿透人的感知，把人这感知的主体同对世界的认 识联系起来。通过书写留下的文字又如此奇妙，令一个个孤立的个人，即 使是不同的民族和不同的时代的人，也能得以沟通。文学书写和阅读的现 时性同它拥有的永恒的精神价值也就这样联系在一起。 　　我以为，现今一个作家刻意强调某一种民族文化总也有点可疑。就我 的出生、使用的语言而言，中国的文化传统自然在我身上，而文化又总同 语言密切相关，从而形成感知、思维和表述的某种较为稳定的特殊方式。 但作家的创造性恰恰在这种语言说过了的地方方才开始，在这种语言尚未 充分表述之处加以诉说。作为语言艺术的创造者没有必要给自己贴上个现 成的一眼可辨认的民族标签。 　　文学作品之超越国界，通过翻译又超越语种，进而越过地域和历史形 成的某些特定的社会习俗和人际关系，深深透出的人性乃是人类普遍相通 的。再说，一个当今的作家，谁都受过本民族文化之外的多重文化的影响 ，强调民族文化的特色如果不是出于旅游业广告的考虑，不免令人生疑。 　　文学之超越意识形态，超越国界，也超越民族意识，如同个人的存在 原本超越这样或那样的主义，人的生存状态总也大于对生存的论说与思辨 。文学是对人的生存困境的普遍关照，没有禁忌。对文学的限定总来自文 学之外，政治的，社会的，伦理的，习俗的，都企图把文学裁剪到各种框 架里，好作为一种装饰。 　　然而，文学既非权力的点缀，也非社会时尚的某种风雅，自有其价值 判断，也即审美。同人的情感息息相关的审美是文学作品唯一不可免除的 判断。诚然，这种判断也因人而异，也因为人的情感总出自不同的个人。 然而，这种主观的审美判断又确有普遍可以认同的标准，人们通过文学薰 陶而形成的鉴赏力，从阅读中重新体会到作者注入的诗意与美，崇高与可 笑，悲悯与怪诞，与幽默与嘲讽，凡此种种。 　　而诗意并非只来自抒情。作家无节制的自恋是一种幼稚病，诚然，初 学写作时，人人难免。再说，抒情也有许许多多的层次，更高的境界不如 冷眼静观。诗意便隐藏在这有距离的观注中。而这观注的目光如果也审视 作家本人，同样凌驾于书中的人物和作者之上，成为作家的第三只眼，一 个尽可能中性的目光，那么灾难与人世的垃圾便也经得起端详，在勾起痛 苦、厌恶与恶心的同时，也唤醒悲悯、对生命的爱惜与眷恋之情。 　　植根于人的情感的审美恐怕是不会过时的，虽然文学如同艺术，时髦 年年在变。然而，文学的价值判断同时尚的区别就在于后者唯新是好，这 也是市场的普遍运作的机制，书市也不例外。而作家的审美判断倘若也追 随市场的行情，则无异于文学的自杀。尤其是现今这个号称消费的社会， 我以为恰恰得诉诸一种冷的文学。 　　十年前，我结束费时七年写成的《灵山》之后，写了一篇短文，就主 张这样一种文学： 　　「文学原本同政治无关，只是纯然个人的事情，一番观察，一种对经 验的回顾，一些臆想和种种感受，某种心态的表达，兼以对思考的满足。」 　　「所谓作家，无非是一个人自己在说话，在写作，他人可听可不听， 可读可不读，作家既不是为民请命的英雄，也不值得作为偶像来崇拜，更 不是罪人或民众的敌人，之所以有时竟跟著作品受难，只因为是他人的需 要。当权势需要制造几个敌人来转移民众注意力的时候，作家便成为一种 牺牲品。而更为不幸的是，弄晕了的作家竟也以为当祭品是一大光荣。」 　　「其实，作家同读者的关系无非是精神上的一种交流，彼此不必见面 ，不必交往，只通过作品得以沟通。文学作为人类活动尚免除不了的一种 行为，读与写双方都自觉自愿。因此，文学对于大众不负有甚么义务。」 　　「这种恢复了本性的文学，不妨称之为冷的文学。它所以存在仅仅是 人类在追求物欲满足之外的一种纯粹的精神活动。这种文学自然并非始于 今日，只不过以往主要得抵制政治势力和社会习俗的压迫，现今还要对抗 这消费社会商品价值观的浸淫，求其生存，首先得自甘寂寞。」 　　「作家倘从事这种写作，显然难以为生，不得不在写作之外另谋生计 ，因此，这种文学的写作，不能不说是一种奢侈，一种纯然精神上的满足 。这种冷的文学能有幸出版而流传在世，只靠作者和他们的朋友的努力。 曹雪芹和卡夫卡都是这样的例子。他们的作品生前甚至都未能出版，更别 说造成甚么文学运动，或成为社会的明星。这类作家生活在社会的边缘和 夹缝里，埋头从事这种当时并不指望报偿的精神活动，不求社会的认可， 只自得其乐。」 　　「冷的文学是一种逃亡而求其生存的文学，是一种不让社会扼杀而求 得精神上自救的文学，一个民族倘竟容不下这样一种非功利的文学，不仅 是作家的不幸，也该是这个民族的悲哀。」 　　我居然在有生之年，有幸得到瑞典文学院给予的这巨大的荣誉与奖赏 ，这也得力于我在世界各地的朋友们多年来不计报酬，不辞辛苦，翻译、 出版、演出和评介我的作品，在此我就不一一致谢了，因为这会是一个相 当长的名单。 　　我还应该感谢的是法国接纳了我，在这个以文学与艺术为荣的国家， 我既赢得了自由创作的条件，也有我的读者和观众。我有幸并非那么孤单 ，虽然从事的是一种相当孤独的写作。 　　我在这里还要说的是，生活并不是庆典，这世界也并不都像一百八十 年来未有过战争如此和平的瑞典，新来临的这世纪并没有因为经历过上世 纪的那许多浩劫就此免疫。记忆无法像生物的基因那样可以遗传。拥有智 能的人类并不聪明到足以吸取教训，人的智能甚至有可能恶性发作而危及 到人自身的存在。 　　人类并非一定从进步走向进步。历史，这里我不得不说到人类的文明 史，文明并非是递进的。从欧洲中世纪的停滞到亚洲大陆近代的衰败与混 乱乃至二十世纪两次世界大战，杀人的手段也越来越高明，并不随同科学 技术的进步人类就一定更趋文明。 　　以一种科学主义来解释历史，或是以建立在虚幻的辩证法上的历史观 来演绎，都未能说明人的行为。这一个多世纪以来对乌托邦的狂热和不断 革命如今都尘埃落地，得以幸存的人难道不觉得苦涩？ 　　否定的否定并不一定达到肯定，革命并不就带来建树，对新世界的乌 托邦以铲除旧世界作为前提，这种社会革命论也同样施加于文学，把这本 是创造的园地变为战场，打倒前人，践踏文化传统，一切从零开始，唯新 是好，文学的历史也被诠释为不断的颠覆。 　　作家其实承担不了创世主的角色，也别自我膨胀为基督，弄得自己精 神错乱变成狂人，也把现世变成幻觉，身外全成了炼狱，自然活不下去的 。他人固然是地狱，这自我如果失控，何尝不也如此？弄得自己为未来当 了祭品且不说，也要别人跟著牺牲。 　　这二十世纪的历史不必匆匆去作结论，倘若还陷入在某种意识形态的 框架的废墟里，这历史也是白写的，后人自会修正。 　　作家也不是预言家，要紧的是活在当下，解除骗局，丢掉妄想，看清 此时此刻，同时也审视自我。自我也一片混沌，在质疑这世界与他人的同 时，不妨也回顾自己。灾难和压迫固然通常来自身外，而人自己的怯懦与 慌乱也会加深痛苦，并给他人造成不幸。 　　人类的行为如此费解，人对自身的认知尚难得清明，文学则不过是人 对自身的观注，观审其时，多少萌发出一缕照亮自身的意识。 　　文学并不旨在颠覆，而贵在发现和揭示鲜为人知或知之不多，或以为 知道而其实不甚了了的这人世的真相。真实恐怕是文学颠扑不破的最基本 的品格。 　　这新世纪业已来临，新不新先不去说，文学革命和革命文学随同意识 形态的崩溃大抵该结束了。笼罩了一个多世纪的社会乌托邦的幻影已烟消 云散，文学摆脱掉这样或那样的主义的束缚之后，还得回到人的生存困境 上来，而人类生存的这基本困境并没有多大改变，也依然是文学永恒的主 题。 　　这是个没有预言没有许诺的时代，我以为这倒不坏。作家作为先知和 裁判的角色也该结束了，上一个世纪那许许多多的预言都成了骗局。对未 来与其再去制造新的迷信，不如拭目以待。作家也不如回到见证人的地位 ，尽可能呈现真实。 　　这并非说要文学等同于纪实。要知道，实录证词提供的事实如此之少 ，并且往往掩盖住酿成事件的原因和动机。而文学触及到真实的时候，从 人的内心到事件的过程都能揭示无遗，这便是文学拥有的力量，如果作家 如此这般去展示人生存的真实状况而不胡编乱造的话。 　　作家把握真实的洞察力决定作品品格的高低，这是文字游戏和写作技 巧无法替代的。诚然，何谓真实也众说纷纭，而触及真实的方法也因人而 异，但作家对人生的众生相是粉饰还是直陈无遗，却一眼便可看出。把真 实与否变成对词义的思辨，不过是某种意识形态下的某种文学批评的事， 这一类的原则和教条同文学创作并没有多大关系。 　　对作家来说，面对真实与否，不仅仅是个创作方法的问题，同写作的 态度也密切相关。笔下是否真实同时也意味下笔是否真诚，在这里，真实 不仅仅是文学的价值判断，也同时具有伦理的涵义。作家并不承担道德教 化的使命，既将大千世界各色人等悉尽展示，同时也将自我袒裎无遗，连 人内心的隐秘也如是呈现，真实之于文学，对作家来说，几乎等同于伦理 ，而且是文学至高无上的伦理。 　　那怕是文学的虚构，在写作态度严肃的作家手下，也照样以呈现人生 的真实为前提，这也是古往今来那些不朽之作的生命力所在。正因为如此 ，希腊悲剧和莎士比亚永远也不会过时。 　　文学并不只是对现实的摹写，它切入现实的表层，深深触及到现实的 底蕴；它揭开假象，又高高凌驾于日常的表象之上，以宏观的视野来显示 事态的来龙去脉。 　　当然，文学也诉诸想像。然而，这种精神之旅并非胡说八道，脱离真 实感受的想像，离开生活经验的根据去虚构，只能落得苍白无力。作者自 己都不信服的作品也肯定打动不了读者。诚然，文学并非只诉诸日常生活 的经验，作家也并不囿于亲身的经历，耳闻目睹以及在前人的文学作品中 已经陈述过的，通过语言的载体也能化为自己的感受，这也是文学语言的 魅力。 　　如同咒语与祝福，语言拥有令人身心震荡的力量，语言的艺术便在于 陈述者能把自己的感受传达给他人，而不仅仅是一种符号系统、一种语义 建构，仅仅以语法结构而自行满足。如果忘了语言背后那说话的活人，对 语义的演绎很容易变成智力游戏。 　　语言不只是概念与观念的载体，同时还触动感觉和直觉，这也是符号 和信息无法取代活人的言语的缘故。在说出的词语的背后，说话人的意愿 与动机，声调与情绪，仅仅靠词义与修辞是无法尽言的。文学语言的涵义 得由活人出声说出来才充分得以体现，因而也诉诸听觉，不只以作为思维 的工具而自行完成。人之需要语言也不仅仅是传达意义，同时是对自身存 在的倾听和确认。 　　这里，不妨借用笛卡儿的话，对作家而言，也可以说：我表述故我在 。而作家这我，可以是作家本人，或等同于叙述者，或变成书中的人物， 既可以是他，也可以是你，这叙述者主体又一分为三。主语人称的确定是 表达感知的起点，由此而形成不同的叙述方式。作家是在找寻他独特的叙 述方式的过程中实现他的感知。 　　我在小说中，以人称来取代通常的人物，又以我、你、他这样不同的 人称来陈述或关注同一个主人公。而同一个人物用不同的人称来表述，造 成的距离感也给演员的表演提供了更为广阔的内心的空间，我把不同人称 的转换也引入到剧作法中。 　　小说或戏剧作品都没有也不可能写完，轻而易举去宣布某种文学和艺 术样式的死亡也是一种虚妄。 　　与人类文明同时诞生的语言有如生命，如此奇妙，拥有的表现力也没 有穷尽，作家的工作就在于发现并开拓这语言蕴藏的潜能。作家不是造物 主，他既铲除不了这个世界，那怕这世界已如此陈旧。他也无力建立甚么 新的理想的世界，那怕这现实世界如此怪诞而非人的智力可以理解，但他 确实可以多多少少作出些新鲜的表述，在前人说过的地方还有可说的，或 是在前人说完了的地方才开始说。 　　对文学的颠覆是一种文学革命的空话。文学没有死亡，作家也是打不 倒的。每一个作家在书架上都有他的位置，只要还有读者来阅读，他就活 了。一个作家如果能在人类已如此丰盛的文学库存里留得下一本日后还可 读的书该是莫大的慰藉。 　　然而，文学，不论就作者的写作而言，还是就读者阅读而言，都□在 此时此刻得以实现，并从中得趣。为未来写作如果不是故作姿态，也是自 欺欺人。文学为的是生者，而且是对生者这当下的肯定。这永恒的当下， 对个体生命的确认，才是文学之为文学而不可动摇的理由，如果要为这偌 大的自在也寻求一个理由的话。 　　不把写作作为谋生的手段的时候，或是写得得趣而忘了为甚么写作和 为谁写作之时，这写作才变得充分必要，非写不可，文学便应运而生。文 学如此非功利，正是文学的本性。文学写作变成一种职业是现代社会的分 工并不美妙的结果，对作家来说，是个十足的苦果。 　　尤其是现今面临的这时代，市场经济已无孔不入，书籍也成了商品。 面对无边无际盲目的市场，别说孤零零一个作家，以往文学派别的结社和 运动也无立足之地。作家要不屈从于市场的压力，不落到制作文化产品的 起步以满足时兴的口味而写作的话，不得不自谋生路。文学并非是畅销书 和排行榜，而影视传媒推崇的与其说是作家，不如说作的是广告。写作的 自由既不是恩赐的，也买不来，而首先来自作家自己内心的需要。 　　说佛在你心中，不如说自由在心中，就看你用不用。你如果拿自由去 换取别的甚么，自由这鸟儿就飞了，这就是自由的代价。 　　作家所以不计报酬还写自己要写的，不仅是对自身的肯定，自然也是 对社会的某种挑战。但这种挑战不是故作姿态，作家不必自我膨胀为英雄 或斗士，再说英雄或斗士所以奋斗不是为了一个伟大的事业，便是要建立 一番功勋，那都是文学作品之外的事情。作家如果对社会也有所挑战，不 过是一番言语，而且得寄托在他作品的人物和情境中，否则只能有损于文 学。文学并非愤怒的呐喊，而且还不能把个人的愤慨变成控诉。作家个人 的情感只有化解在作品中而成为文学，才经得起时间的损耗，长久活下去 。 　　因而，作家对社会的挑战不如说是作品在挑战。能经久不朽的作品当 然是对作者所处的时代和社会一个有力的回答。其人其事的喧嚣已荡然无 存，唯有这作品中的声音还呼之即出，只要有读者还读的话。 　　诚然，这种挑战改变不了社会，只不过是个人企图超越社会生态的一 般限定，作出的一个并不起眼的姿态，但毕竟是多多少少不寻常的姿态， 这也是做人的一点骄傲。人类的历史如果只由那不可知的规律左右，盲目 的潮流来来去去，而听不到个人有些异样的声音，不免令人悲哀。从这个 意义上说，文学正是对历史的补充。历史那巨大的规律不由分说施加于人 之时，人也得留下自己的声音。人类不只有历史，也还留下了文学，这也 是虚枉的人却也还保留的一点必要的自信。 　　尊敬的院士们，我感谢你们把诺贝尔这奖给了文学，给了不回避人类 的苦难，不回避政治压迫而又不为政治效劳独立不移的文学。我感谢你们 把这最有声誉的奖赏给了远离市场的炒作不受注意却值得一读的作品。同 时，我也感谢瑞典文学院让我登上这举世注目的讲坛，听我这一席话，让 一个脆弱的个人面对世界发出这一番通常未必能在公众传媒上听得到的微 弱而不中听的声音。然而，我想，这大抵正是这诺贝尔文学奖的宗旨。谢 谢诸位给我这样一个机会。 高行健发表演讲的照片： http://www.cdn.com.tw/daily/2000/12/09/pic/89120905.jpg ～～～～～～～～～～～～～～～～～～～～～～～～～～～～～～～～ 君子不必自强不息──诺贝尔奖得主的颓废书写 　　丘德真 　　在台湾，谈到高行健，大家可能都一头雾水，仿佛是有点儿不明来历 。他的作品有联经出版社的《一个人的圣经》和《灵山》，以及联合文学 出版的《给我老爷角竿》。整个宝岛就只有这麽三本书。要讨论他作品也 真是不知从何谈起。 　　高先生1940年出生於江西赣县，青春期在南京就学并开始习画。17岁 考上北京外语学院，主修法文。多年后的今天，除了是诺具尔文学奖得主 之外，其实，他更是当代中国最重要的情色书写作家之一。 　　他的创作生涯，还有不少课题没有得到充分的讨论。其中包括最精彩 的部份──情欲书写（尤其是情欲与大时代场景交错呈现，人物角色内心 的交相激荡）。在他的世界中，身体和历史，是一股对灵魂的禁锢力量。 唯有情欲，才是生命价值的湿泽提示。当他身边没有女人时，他得写得更 起劲，好将性幻想用小说具体地给予呈现。 　　大陆文化界对他也不怎麽熟悉。至於香港，又不像残雪、王安忆、韩 少功、贾平凹等人，拥有一批批死忠读者。还好，除了小说之外，高行健 也搞搞剧常香港公演过他的《彼岸》。台湾的国立艺术学院和果陀剧团演 过他的《彼岸》和《火车站起》，野草莓舞团的李荣斌也和他合作过。他 的文字作品在台湾，仅仅留下一点痕迹，远远比不上诸如米兰昆德拉、大 江健三郎及葛拉斯等等同等级的作家。 　　要谈高行健的创作精神，需要一些客观的诠释支援一下，才能够被理 解。他就是那种不轻易露底的作家。其中《没有主义》，就是高行健亲自 执笔（或被访问时的口述），对自己的创作所进行的客观评述。在台湾， 目前只有部份书店有卖从代理出版社进口的香港版本。 　　其它还没有被文化界谈到的题材还有很多。例如：他独到的、对历史 记忆的移用策略和对社会集体意识与个人疏离放逐的对照型态……等等。 既然是第一个荣获诺具尔文选奖的华文作家，而大家目前对他又这麽陌生 ，他来台后是否足以对本地文化生态产生交流辩证能量，实在令人有点替 他担忧。尤其是，高行健的作品背后的深层讯息，并不是能轻易借用任何 既有文学理论来解读的。 　　《没有主义》一书中暗示着，任何的学说都不是一条了解高行健的有 效路径。要在高行健作品之外得到更多提示，目前可能也唯有靠这本书了 。没有主义，不是虚无，它基本上是有一个肯定某种思维型态的，而非如 虚无一般彻底否定一切价值。没有，只是一种立场的表达。立场之内也是 带着若干内容的。「没有」就是没有，甚至连反对的对象也没有。没有， 只是不要现成的一切价值。不要的同时，也不否定其价值……大致上看来 ，这个流亡海外的大陆作家，不像其他没有拿到奖的北岛、贝岭等人那般 的强悍，那般的拥有明晰的立常同样是流亡作家，高行健除了「没有」之 外，并不紧抱什麽价值。不过又很吊诡地，他凭其文学造诣拿了个大奖。 　　高行健的作品中，无论是再纷乱的时代背景、再混淆的年代，他的作 品的角色，在床上（有时候是在公园树下或其它地方）总是那麽地表现出 色。历史和身体的禁锢力量固然专制，只有情欲足以随时潜伏游击。精神 （情欲）果真能穿透物质（历史、身体）的箝制？在美学的评断和唯物主 义世界观里的持久交战，从高行健的作品中看来，显然是前者取得压倒性 的胜利。但文学的价值真的能如此地一刀切吗？这是一个十分有趣而又无 解的问题──前者是有关创作者及创作的论题；后者却是科学马克思主义 的课题。 　　「文学语言和科学语言是两种不同的语言。科学运用概念时序逻辑… …企图把世界弄得确凿不移。文学则是……无中生有，把语言紧密联系在 一起的意识变成海市蜃楼。」这是高行健的说法。很明显，高行健的文字 作品中致力紧密联系的「意识海市蜃楼」，熟悉其作品的人都知道，这指 的当然是「性欲世界」。其中《周末四重奏》，就是这方面的一个重要样 本。 　　好色，大概是从少年时代开始吧。高行健自认最爱偷看当时还风韵犹 存的母亲洗澡。身躯曲线、体液、焰热性高潮……固然是他向往的感官意 象景致，但也可以说是他内在悸动的血缘。 　　正如《灵山》及《一个人的圣经》这两部情色书写的代表作品，前者 将「孤独融化在性的满足……彼此的审视和搜索……」，后者则「滑进他 的身体里……想发泄就发泄……要用就用……这身肉……」。到了《周末 四重奏》就更为彻底了。一个赤裸的男人浸沈在被女人体液淹没的床上， 是本书的重要题旨。特别是，那些女人，可以是任何人：情人、还有别人 的情人。 　　基本上，这三本书都是符合西方人品味的作品──情欲书写细腻顺畅 。《一个人的圣经》及《灵山》的故事场景是纷乱的政治运动大时代如文 革、造反、批斗、忏悔……等等。所有这些完全是西方人对中国人的基本 期待：自认参与过一场错误的革命。而高行健的高明之处，是在作品中营 造放逐浪人的美学，除了大搞性爱、颓靡之外，什麽都不管──尤其是不 搞故国关怀。经历过后现代洗涤的西方文坛，当然吃这一套。这或许是唯 一能解释为何实力相当、对华语世界享负盛名的流亡诗人北岛在这次较量 中敌不过高行健的原因（当然，文学本来不是一个可以较量的领域）。 　　《山海经传》从1992年出版至今，仍未上演过。这是高行健回避人间 若难的最高表现。剧本以中国远古神话故事为场景，文字极为精炼。其中 诸神之间的爱、恨、情、仇，没有一段是真的悲极而真哭，也没有一次是 真的喜极而真笑。也许透过这个上古神话可敲探得知：高行健向往的，是 超越人情悲欢离合的自由，也是一种被放逐者的自由。 　　回顾当年，他是因铤而触碰到中共官方意识型态禁忌而被放逐（而非 因为政治立场），剧作被禁就转战水墨画。姑且不论绘画作品的优劣，以 画养文，左古钻营，十足的游击性格。笔者不得不承认，这也算是一个立 场坚定的文艺工作者。也许是因为「没有主义」的理论基础作指导吧── 任意将文化主体性支离拆卸，只盛文人式颓唐情色的宝匣，不作君子，更 非自强不息。 ～～～～～～～～～～～～～～～～～～～～～～～～～～～～～～～～ 抵制陈水扁政府态度趋强硬 中共下禁令：甭与民进党打交道 　　(王绰中／北京八日电)由於台湾民进党新政府在一中原则上迟迟不 做退让，已经对民进党采取抵制措施的北京当局，最近对民进党态度更为 强硬，除了民进党青年部主导的「两岸青年学术互访活动」被迫流产，大 陆相关单位也将全面停止与民进党进行接触。据中共对台权威人士透露， 民进党最近的动作显示，他们有意营造与大陆接触的假象，大陆方面已对 此有所警惕；中共对台高层已喻令，只要民进党没有放弃台独党纲，大陆 任何单位绝对不得与民进党「打交道」。 　　据北京权威对台人士透露，中共有关对台研究机构和学者已被通知不 得参加以民进党名义主办的任何活动，甚至不得为民进党主办的季刊物撰 写文章。据了解，北京一位知名官方对台研究学者原本同意为民进党中国 事务部主办的「中国事务」季刊撰文，但在「不与民进党接触」政策考量 下，这位学者最后仍以「有其他要事」为理由，婉拒民进党的邀稿。 　　与此同时，由香港大学亚洲研究中心在下周三（十二月十三日）举办 的一项闭门的两岸关系研讨会，原本北京一位参加这项研讨会的官方学者 打算参加，但由於该中心也邀请了民进党中国事务部主任颜建发参加，该 名学者即拒绝了这项邀请。 　　对於中共近来一连串对民进党封杀的动作，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台研 所副所长余克礼表示，目前中共官方对民进党的态度十分明确，只要民进 党没有改变台独党纲前，大陆绝对不会与民进党接触，但民进党人士以个 人身份则不在此限。他举例说，以民进党新潮流系来说，洪奇昌和邱太三 在今年九月就曾经以台商身分，私下到北京、上海等地访问，而现任民进 党秘书长吴乃仁在去年也曾经到大陆访问。余克礼指出，民进党最近类似 举办「两岸青年学术互访活动」，试图营造与大陆接触的气氛，大陆已经 有所警惕，不会给台湾老百姓造成这种误会。 (中国时报) ～～～～～～～～～～～～～～～～～～～～～～～～～～～～～～～～ 阿扁如何走出「一中」魔障 　　陈世耀 　　民进党政府最近对「一个中国」问题出现前所未见的震荡，中共方面 也透过非正式管道，释出「一中」的可能新解，在台湾政商界竞相往大陆 探路的风潮影响下，民进党政府如何摆脱一中的「魔障」，已成两岸关系 的焦点。 　　「一个中国」所以成为魔障，主因在中共过去把一中定义说得太紧太 死，使台湾或中华民国只要承认一中，即等於成为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部 分，这也是吕秀莲说「承认一中等於投降」的原因。 　　目前陈水扁总统面对一中问题的压力愈来愈大，因为两岸同入世贸组 织和「三通」的迫切性，不妥善处理一中根本不可能平顺解决两项问题。 最近阿扁倚重的跨党派小组召集人李远哲公开主张承认九二年「一中各自 表述共识」；台塑集团董事长王永庆响应；加上民进党主席谢长廷的「宪 法本来就是一中架构」，使阿扁政府招架乏力，可谓面临「内忧外患」， 想再逃避和抵挡都更形困难。 　　第一，移去唐飞这块「石头」并未使阿扁两岸政策更能充分挥洒，反 而因掀去「台独遮羞布」，必须直接面对两岸的底牌，李远哲、谢长廷等 重量级人物「务实」表态，更反衬阿扁的「虚假」，他不得不面对修正。 　　第二，阿扁以拖待变策略渐不灵光，国民党副主席吴伯雄访大陆，国 、共智库将高层交流，连战、宋楚瑜未来都可能访问大陆，进行直接对话 ，政党交流无疑会绕过政府体系，工商企业界龙头更不甩政府纷纷登陆， 「以民围官」、「以商围政」自然成形。民进党如不想在大陆政策保守落 伍，在明年立委和县市长选举落败，就必须面对现实调整策略。 　　第三，中共打的牌愈来愈灵活，从钱其琛的「大陆和台湾同属一个中 国」，到最近北京对台智库学者放出最新的一中新解：「中国主权属於大 陆及台湾，由两岸人民共享；在中国统一之前，中国的治权未及於台湾； 如果台湾明确承认一中，并保证放弃台独理念及分离活动，北京将承诺以 和平方式统一，放弃武力犯台的对台两手策略。类似主张对国际社会和海 外宣传，都颇具善意和说服力，如能形诸文字，传达给台北当局，两岸关 系即可能突破。 　　目前陈水扁的压力，当然来自台独基本教义派，任何有关放弃台独目 标的质疑，都可能是阿扁连任的「致命伤」，因为民进党政策如走向统一 ，「品牌」就被国民党、亲民党取代，市场定位打乱将面临失去政权威胁 。 　　阿扁的包袱还包括承认一中，会被指责使李登辉「两国论」以来累积 的两岸和国际筹码一夕消失。许多独派人士确信，因为有李登辉的坚持， 中共才会不断让步修正一中定义，所以台湾应该继续坚持，争取北京更大 让步；而美国的态度则是台湾的筹码，从陈水扁和在台协会的频密互动， 有理由推断美国虽公开主张两岸事务由双方依意愿自主决定，但美方并不 见得急於向台湾施压促谈，所以阿扁有恃无恐。 　　不过依赖外力有其局限，其一，时间在大陆一边，台湾产业空洞化日 益严重，企业迁大陆愈来愈多，台湾内部要求政府谈判的政商压力会增强 ；其二，中共策略弹性更大、手段更活，但解放军备战也更勤，张万年「 五年内必有一战」说，潜在威胁不可忽视；其三，美国如由布什上台，可 能在短期内对台利多，但一中政策不可能动摇，也难明目张胆支持台独； 其四，阿扁连任愈迫近，他愈需明确化自己政策方针。无论何种文字表述 和形式，阿扁回归一中，是早晚的事。(世界日报) ～～～～～～～～～～～～～～～～～～～～～～～～～～～～～～～～ 香港了望：高官的但书 　　陈昊 　　如果说，去年人大释法事件，使「一国两制」下的香港法治，响起警 号，则北京官员这两天接见律政司司长梁爱诗时所作的「提点」，便是再 一次的警号。 　　就像人大法工委副主任乔晓阳接见梁爱诗时，虽然一再重申，改不改 公安条例，是「特区政府的事」，却又同时强调，人大常委会「不会接受 」九五年前朝政府主导的修订条例版本。 　　一方面说是「特区政府的事」，表现出开放态度，一方面又说北京「 不会接受」某种修订，为特区的空间设下框框－－港人到底要怎样理解其 中的语意？ 　　人大常委四年前根据基本法一六○条通过废除数条法例的全部或部分 ，在北京口中，这都是回归前中英外交斗争下的结果；回归后特区政府既 获得高度自治，自然应该可以因应特区社会形势，自行决定法例的修订方 向，即使修订结果与前朝情况相若，既已不包含外交斗争的内涵，北京接 不接受，也不应是影响因素，这样，才是名副其实的「特区政府的事」。 　　如今，「特区政府的事」，竟加上一句北京「不会接受」的但书，是 否意味着北京已准备动用基本法十七条赋予的权力，若特区政府通过九五 年的修订，便会「予以驳回」？这算不算是一种威吓？难道说，人大常委 四年前通过废法的决议，也要被归为「非特区的自治范围」，是碰不得？ 　　香港目前采用临立会九七年通过的公安条例，其实有两个争拗点，包 括：一、警方可以根据国家安全理由，禁止任何游行集会，二、游行集会 既属公民权利，本质上应该采用知会制、而非申请制；不过，社会上各种 要求修订条例的声音，似乎都深知「一国两制」下，第一点是碰不得的， 便一直表现得十分节制，只集中在第二点的争拗上。 　　但很明显，北京这次说了一句「不会接受」，意味着香港社会又多了 一项「碰不得」的范围；所谓「特区政府的事」，还是要待北京说了甚麽 是「不会接受」的，才能作出决定。(世界日报) ～～～～～～～～～～～～～～～～～～～～～～～～～～～～～～～～ 侵犯人权终须承责 　　苏菲 　　一九四八年联合国发表《人权宣言》并将十二月十日（明天）定为人 权日以作标志。可惜在过去的半个世纪，人权宣言并没有得到充分的履行 。不少大规模的人权罪行发生，包括种族灭绝、反人类罪等。直至最近， 国际社会才开始制订一些机制以惩罚或制裁这些肆无忌惮的人权施暴者。 目前其中一项最有效的机制是「普遍管辖权」（Universal Jurisdiction ）。各国反映「普遍管辖权」的法例并不完全相同，但目的却是一致的， 就是要阻止一些国际间严重侵害人权罪行包括：使用酷刑、种族灭绝、战 争罪行及屠杀等一而再地发生。 　　还受害者一个公义这项机制最近开始比较广泛运用，尤其自英国上议 院不承认前智利总统皮诺切特有「国家元首豁免权」后，全球更出现一种 要求政府负责，及广泛接受「普遍管辖权」的趋势。其中一些较少为人所 知的例子包括：今年二月西非国家赛纳加尔法庭指控前乍得共和国总统哈 培瑞（ Hissene Habre ）在一九八二年至一九九○年统治乍得其间，主 持各种形式的酷刑及其他人权侵犯。前不久，一名阿根廷军人集团统治其 间的将军卡瓦露 (Miguel Cavallo) ，在墨西哥被补，他被要求转交西班 牙法庭，面对其过去侵犯人权行为的审判。而最近比较热门的例子，就是 八九民运人士在纽约联邦地方法院控告李鹏的案件。该案件已经进行了第 一次审前听证会，第二次将於明年一月举行。或者有人会不以为然地说， 控告只是象徵性行动。可实际上假如控诉成功，李鹏很可能要为一九八九 年的罪行赔上巨额偿金。过去已经有不少例子，其中：一九九四年法庭下 令前菲律宾总统马可斯对其统治下受到人权侵犯的人民赔偿超过七点七亿 美元，另加惩罚性赔偿十二亿美元。虽然当时马可斯已去世，法庭仍可判 其遗产作偿。两个月前，就在王丹控告李鹏的同一个法庭，前波斯尼亚赛 族强硬派领袖卡纳赤（ Radovan Karadzic ）被命令对其士兵在波斯尼亚 造成的伤害，包括士兵强奸妇女赔偿四十五亿美元……或许这麽巨额的赔 偿，不一定全部得到兑现，但最起码可以还受害者一个公义。例如李鹏案 件，假如他在美国领土内有任何资产，包括银行存款及任何房地产，判决 会令这些资产遭到即时冻结。「普遍管辖权」容许国际间侵犯人权的案件 ，在第三国受审判；这是要给人权侵犯者一个清晰讯息：国际社会不会任 由人权罪犯逍遥法外。(人权日特辑二之一) (苹果日报) ～～～～～～～～～～～～～～～～～～～～～～～～～～～～～～～～ 江伯伯的心思我知道 送交者: 不是憨子 于 2000年12月07日 17:32:20 　　选举一事，我一直认为江本来有可能扩大选举范围，但由于很会作民 意秀的朱在民众中很得势，致使江迟疑。 　　其实江可的确是个庸人，六四百姓反贪那么厉害，他执政多年没汲取 教训反而放任自流，现在火烧屁股了才想起来，并装扮成反腐英雄，问: 这多年你干嘛去了。也许他会找借口说:邓垂帘听政多年我无能为力。其 实邓这个人还是比较开明并善于自我批评的人，江如果真有想法，邓不会 不支持。至少，作为一个国家领导人无作为也有罪，何况这国本来就已生 灵涂炭。所以江罪责难逃。 　　人说山中无老虎猴子逞霸王，大概朱就扮演此角，三年前我看他的任 职新闻发布会上的讲演，妙语连珠壮怀激烈，乍一看似乎狼群中突然冒出 个天使，得亏博大的中华文化赋于了俺看问题不那么简单的头脑，仔细分 析朱的言行幼稚肤浅放大炮作秀的成份更多，随便举几个例子： 　　例1。最有名的是“三年国企扭亏为盈，否则下台”，这是个成熟领 导人该说的吗？什么叫亏什么叫盈？国际局势与不确定变数你朱能预测， 既有这天分为何没在国际金融市场与亚洲金融危机中赚它一把？国家经济 尤如大病患者，突然来的勃勃生机那一定是回光返照，标本兼治基础扎实 的盈余一定如抽丝般一丝丝来的。我党喊这类口号喊的还少了吗？不知他 亏盈的指标怎样确定，假设是他执政三年后的笫一天指标才升到盈的标准 (可能吗？)，他是否也不食言选择下台？──其实在这种口号下指导的经 济必然是务虚的经济赶时间的经济，结局就如同我们诸多已坍塌的“献礼 ”工程一样。 　　例2。“国家五百强企业扭亏就行了，因为国家财政的大部分来源于 此”(大意如此)，大家瞧瞧这话说的多有水准，大概国家财政主要是用于 国家国防外交及行政开支的吧？据我所知绝大部分的城市居民还是靠着地 方上半死不活的中小企业养活的，这些居民都饿死病死，你那国为谁去防 ？那外为谁去交？那政又为去谁行？ 　　例3。“我喜欢看小莉的节目，请照顾让她提问”，这倒是体现了朱 很人性化的一面，却差点没把全国几十万上百万包括CCTV在内的新闻工作 者们给气死眼红死，这就是朱对辛辛苦苦几十年如一日紧跟着党的新闻工 作们的回报和评价？正反应了朱此人很幼稚粗糙，其一：你真想让其提问 ，蛮可以悄悄通知下手照顾其嘛，何必让那么多人难堪？其二：你如果认 为国内新闻工作搞的不行，那他们也没有错啊，他们一贯跟党走啊，否定 他们就是否定马列毛邓江的领导呀，相信朱不是这个意思，错就错在不该 “瓜地拾鞋，李园扶帽”不讲避讳，这也反应出朱的轻浮和对国内广大新 闻工作者们的不尊重。再说，那凤凰台是个小资产阶级情调忒浓的个水货 台，你这样抬举它，不是对我博大精深中华文化及我党几十年革命工作的 污辱吗？你这样一推销广大百姓都去看那靡糜之音台谁还去光顾中央台？ 　　例4。在台湾二任选举前夜惨兮兮的喊话，“台湾人民你们可要。。 。。”(原话忘了，大意是：不要投票给陈水扁)，反应出其对台湾政策的 被动和不明智，或者根本可以说是盲人骑瞎马，其一：可见诺大个国家诺 大个领导人对关乎国家命运的台湾选举结果竟不能预测，我不信社科院没 这能人，大家可以到强国论坛去查查选举前一天我对选举的预测，我认准 了陈水扁将当选。不知这社科院在干嘛，这大领导在干嘛？其二：喊话的 目的是不让陈水扁当选，也就是喊话本身带有一定赌博性质，喊准了也许 陈水扁当不了选，喊不准台湾大陆彻底翻脸？好在陈水扁不是个得理不让 人的主儿并没与大陆一般见识。其三：喊话目的一定是想让宋楚瑜当选。 你怎么肯定宋对两岸统一有利呢？我看除非宋楚瑜跟大陆私下有协议，否 则为什么呢？那宋楚瑜也不是个好鸟呀，一贯的政治投机分子，为了达到 目的什么手段都可选择，什么主张都可动摇，根本没有政治原则，“我比 李登辉还李登辉”难道是说着玩的吗？且不说此人品如何在美国又存有多 少来路不明财产房产等等。其四：你又凭什么干预台湾的民主选举呢？它 与是不是中国一部分有关糸吗？既使是中国的任何一个村一个乡一个省你 也没权破坏这优胜劣汰的民主选举呀，何况你自己就是个贪污腐败的无能 政府你凭什么去指导它呀？其五：论人品宋连没陈磊落纯朴清廉，论出身 宋连是子承父业娇身惯养的太子党公子哥，陈是家境贫寒勤奋读书的穷人 子弟，论党派国民党腐败堕落黑金政治。以上三论凭什么陈不当选呢？其 六：我朝我党难道就没个人才能看出这国共两党的百年恩怨在中华数千年 宗族文化传统下没有个新思维不注入新血液是根本解决不了的？难道看不 出陈水扁当选才能开始化解两岸两党五十年来的阻隔？难道只要是政治主 张合我朝意而不论民意如何人品如何鸡呜狗盗之徒统统兼受并畜？如果是 这样谁代表了正义谁又代表了非正义？谁又是逆历史而动呢？ 　　宗上所述可见朱水平如何，大家可能要说朱的金融紧缩怎么好改革等 等怎么妙。俺要说了：别说是总理就是普通银行看门的都知那银行的钱被 掏空了，朱只是做了早该做的事而已。要说改革，中国有句古话：制大国 如煎小鱼。瞎抄抄容易稳住难。且不要说这改革成绩后边有多少下岗工人 自杀;有多少职工没有医疗费而死;有多少父母因凑不足孩子学费而上吊; 有多少辍学儿童在工作做苦力;有多少良家女子被逼为娼;有多少穷家子弟 被迫杀人劫货;有多少人早失去生活的希望？ 　　由此可见我朝还没有象金大中那样能做到“桃李无言、下自成蹊”大 智慧的领导人，国际场合没出什么风头默默无闻潜心实干，恁是干出了亚 洲金融危机后的经济腾飞和朝鲜半岛奇迹般的民族大和解。 　　中国现朝领导人──大智若愚没有，大奸若善的大把！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