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总第1920期(2003.05.21)专门散播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中共中央国务院各部委已81人染SARS 2. 美《时代》周刊揭上海变相隐瞒SARS疫情 　　“给你治好了，如果不算ＳＡＲＳ，医院就可以收钱” 3. 是谁令刘剑伦教授这一“流动生物武器”荼毒全世界? 4. 中国为何输了萨斯基因组序列战？ 5. 萨斯——全球化与内政化的角力 6. 第一位采访蒋彦永的中国记者－－楼夷 　　徐言：报道蒋彦永、继续说真话 7. BBC采访蒋彦永流产记 　　康晓光：“他会非常安全，我相信他不会受到任何迫害” 8. 各国抗疫，为何唯独中共禁网？ 9. 华尔街日报社论：最怕台湾者中国也 10. 自由时报社论：铁腕执法并隔离中国才能彻底除疫　 11. 自由亚洲电台：美国学者研讨中美台关系现状和发展 12. 中国时报：中共潜舰失事与测试潜射有关 13. 中国资本外流和高干外逃又掀高潮 14. 因网上自由言论和罢餐等：西安交大处分11名英勇学生 15. 陈永苗：还需要多少个孙志刚？ 16. 江泽民新诗(二首) 17. 世界日报：陈文英是卖国贼还是秋瑾 　　汤本：双面谍「爱国」的尺度 18. 突然去逝的人权活动家任哲克 (Mike Jendrzejczyk) 19. 薛东华：永远的任哲克——追念人权专家Mike Jendrzejczyk 20. 许医农：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一瓣心香拜祭慎之 21. 李普：悼慎之——我们大家的公民课教师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世卫警告：华南洪灾恐使疫情恶化！对於近日中国大陆华南地区连日 暴雨成灾，造成多人死伤，世界卫生组织（ＷＨＯ）警告，中国夏季发生 的洪灾，可能导致中国ＳＡＲＳ病例大幅增加，使ＳＡＲＳ疫情恶化。「 英国国家广播电台」引述ＷＨＯ表示，目前ＳＡＲＳ病毒看来不会在水中 传播，但是，可以在人类排出的废物中生存多天，满溢的排污系统是疾病 传播的其中一种方法。ＷＨＯ在北京的发言人说，除了洪灾可能增加ＳＡ ＲＳ病例数目外，目前已经受到ＳＡＲＳ冲击的中国农村地区，可能在洪 灾导致其他疾病的情况下，更难对付ＳＡＲＳ疫情。 　　5月21日，《青年参考》发表专题调查报告，披露了武汉地区严重泛滥 的女大学生卖淫现象。一位愿意接受采访的大学生卖淫女介绍说：“现在 武汉地区的女大学生中，至少有8—10%从事这个行当，如果加上那些只陪 聊陪玩不上床的，估计接近四分之一。这个比例在外语、中文、艺术和师 范类的学生中更高。”接受采访的武汉出租汽车司机甚至说，学生妹已经 成为武汉色情业的一大特色，熟悉情况的人来了武汉，肯定直奔大学周围 的酒吧、迪厅。直到看完这则报道之后我始终无法把卖淫和“天之骄子” 联系起来。然而铁的事实就摆在眼前，而且从2001年开始，《青年参考》 报社陆续接到20多封举报信，称“武汉地区高校学生卖淫、色情陪侍现象 严重”。女大学生卖淫现象严重泛滥，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前大学生的 道德状况已经到何等触目惊心的地步！接受采访的另一个大学生卖淫女认 为，卖淫也是一个“正式职业”，“只不过政府不承认而已”。既然是“ 正式职业”，而且能挣钱，当然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去做。对于毕业后打 算，那个接受记者采访的大学生坦率地告诉记者：“我如果找到一份固定 职业（毕业后），收入满打满算就是3000—5000之间，不仅不自由，还很 辛苦。5000和2万，不自由和逍遥自在，你说我会选择哪样呢？”事实上， 现代的大学生们不断把卖淫视为一个“正式职业”，而且把它视为一个正 常的生活方式。一个接受采访的男生说：“大家都是成人了，他们愿意怎 么生活，是他们自己选择的权利。” 　　女大学生卖淫现象严重泛滥首先和高校疏于管教直接相关。武汉某学 院党委副书记王某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认为，以前，校方还管学生谈恋爱时 过于亲昵的举动，但现在，学校无法对学生进行更多的控制。“现在，整 个社会充满铜臭味，学生的人生观、价值观都在嬗变，学校想管却无能为 力。高校目前能做的，也就是多做思想教育工作。”这个王书记还认为， 在金钱物质的利诱面前，思想道德教育确实面临严峻的挑战。然而，受到 金钱物质的利诱的显然并不仅是大学生。当前有些大学出于丰厚利润的吸 引，盲目扩招，而不顾自己的实际教学基础承受能力，有些大学在连转的 情况下，甚至都难以保证正常专业教育所需的教室、实验室、师资等基本 条件。而学校的领导则成天忙于经营，甚至连正常的教学科研也无暇过问 。一般教师中除了部分守于“师道”，其余则多半潇洒于社会。即使是那 些有名望的教授学者也不是忙于办企业，拉赞助，就是忙于钻“院士”。 大家哪里还有精力去对学生进行人生观、价值观的引导。过去学生谈恋爱 时过于亲昵的举动都能管得住，是因为愿意去管，也有精力去管。正是金 钱物质的利诱动摇了有些学校的办学方针和教师的价值观念，学校的惟利 是图毁了这些学生，毁了民族的希望。我同意中南财经政法大学的那位研 究生的看法，“学校毕竟是教书育人的地方，‘教不严，师之惰’，学校 被人称为净土，现在你净土不净，这显然是守土者的责任。” --强国论坛: 高校岂能成为妓院！ ～～～～～～～～～～～～～～～～～～～～～～～～～～～～～～～～ 中共中央国务院各部委已81人染SARS 　　北京消息人士透露，到本月十六日为止，中共中央国务院各部委人员 共有八十一人感染SARS，中共财政部一名处长因SARS死亡，共有百余处楼 （包括家属楼）被隔离。 　　为防SARS入侵，共军总政、总参家属大院自四月底以来，处於近乎封 闭状态，进出管理都要量体温，十分严格。 　　北京中央部委许多部门人员分成三班轮流上班，以避免集体感染；还 有些附属部门，根本处於「停顿」状态。除了在大门入口处设置红外线体 温测量处外，上班人员如必须对外办公，须统一戴起口罩；许多部委规定 ，部门间联系业务能用电话解决的用电话办理，必须面对面讨论协商的， 可以采用视讯会议、网路会议。 　　消息人士说，北京部委机关内的疫情比想像中的严重，有的是因家属 而染病，有的因与医院人员接触而中煞，还有的是不明原因染病。因此自 四月底起，各机关纷纷自订内规，防止疫情在部门内部扩散，一有发现疑 似病人或确诊病人，其居住的家属楼或办公区，全部消毒并隔离。 　　即使这两天北京SARS确诊病例数有所下降，但中央部委严格抗SARS 措 施照旧实施。这些措施会持续到六月中下旬，直到疫情获得真正控制为止 。 　　据透露，由大陆中科院研制的防治SARS 预测和监测系统已正式启动， 系统内列出北京市内所有已被隔离或解除隔离居民住宅的资料。 　　据悉，在「非典时期」中央各部委明令所属员工不要到外省市办公， 也不要跨省区流动，尽量减少到公共场所。目前在北京的中央部委机关及 其所属部门人数达数万人。（联合报） ～～～～～～～～～～～～～～～～～～～～～～～～～～～～～～～～ 美《时代》周刊揭上海变相隐瞒SARS疫情 　　阴谋论解释：如果不算ＳＡＲＳ，医院就可以收钱－－否则就得白给 人看病，奖金谁发？老话说的好：医院大门朝南开，有病没钱莫进来。早 有人警告过，别以为自己得了ＳＡＲＳ就可以吃霸王餐，进医院就能看病 不给钱－－将你治好了就说你不是ＳＡＲＳ，既省指标又收钱。 　　说你不是你就不是，是也不是。 　　最新一期的美国《时代》杂志(5月26日，V161)揭上海蓄意违反世卫标 准，继续沿用自定的苛刻诊断SARS标准，令疫情数字保持低水平。时代杂 志说，上海市一方面向世卫组织承诺改变其萨斯诊断标准，但实际上萨斯 病例真实数量成问题。 　　一个月前，世卫组织的专家说，上海的遵循国际规范的超级严格检疫 措施可以令人放心。这将使目前上海市非常低的萨斯病例数量大幅度上升 。但世卫组织宣布了仅仅两天之后，当地的卫生局官员就通知医院的负责 人，旧的诊断标准不会改变。上周，当卫生部扩大了全国萨斯诊断标准后 ，该负责人又参加了当地卫生局召集的会议。“他们说上海被允许继续使 用旧的诊断标准，”该医生说。“他们说上海是特例，而且是经过卫生部 同意的。” 　　这就是说，在病人被诊断为疑似病例之前，即除了典型的病状如高烧 ，咳嗽，白血球数量低和肺部可疑阴影外，上海市卫生局还要求要看他是 否到过疫区或接触过萨斯病人。在上海以外中国其他地区，都在使用新的 标准，就是不需要有萨斯接触史的确认，但上海却决定要保住其城市最重 要的财富：形象。 　　当中国的商业中心从广州到北京等都被萨斯毁了的时候，中国的金融 中心上海至今只有11个疑似病例，和7个确诊病例。其中死亡两例。在死亡 者中，一名是上周刚刚离开医院的美国人。与此对比的是在北京，上周刚 刚宣布了故意散播萨斯病毒者可被判死刑。在北京萨斯病例共有2400例， 其中140多人死亡。要保持上海无萨斯的荣誉正困扰著这座骄傲的城市。 　　一种天生的优越感使很多上海人不愿意相信他们正面临萨斯的进攻， 而大规模的预防萨斯运动也成功地平息了大规模的恐慌。但一周周过去， 上海所保证的调整萨斯疑似病例数量还不见任何行动，一些人开始怀疑这 个有1600万人口的城市是如何幸运地做到只有几个萨斯病人的。居民们断 言他们不担心，但是，口罩和维生素C还是供不应求。一位上海的传染病 专家说，“我想不是每个人都相信上海和北京一样，有上百的病例被隐瞒 了。但如果上海人民对卫生部门在萨斯确诊分类上失去信任的话，他们就 将对整个政府失去信任。那就真是场灾难了。”这位专家和其他上海医生 已经被当地宣传部门禁止向国外媒体透露任何消息。 　　上海萨斯疑似病例的不透明性可能成为导致人们不信任的一种数字游 戏。黄浦区的医院负责人说，他被告知世卫组织并不反对上海保持旧的诊 断标准。但是世卫组织发言人在北京否认了这一说法。“如果上海还在使 用旧的标准，那他们就是在违背全国的规定。”实际上世卫专家一直预计 上海的疑似病例会上升，但实际从四月以来数字一直没什么变化。 ～～～～～～～～～～～～～～～～～～～～～～～～～～～～～～～～ 是谁令刘剑伦教授这一“流动生物武器”荼毒全世界? 　　本年二月，广州爆发沙士疫潮，广州中山大学第二附属医院刘剑伦教 授亲身医治二百多人。他自己亦染病，在二月十五日开始病发，出现发烧 咳嗽等徵状。因病情日重，刘剑伦以出席在港外甥婚礼为名，和太太来港 求医，将病毒广为散播。他是受到专业教育、在第一线上防疫的医生,知道 SARS是什么,亦应知如何避免自己成为传播者。真是千古罪人！ 刘剑伦教授赴港治病，可能对广州医疗水准缺信心，加上广州中山二院和 广华医院关系良好，俨如姊妹医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院长詹文华曾 致电广华医院，希望广华派最好的医生救治刘剑伦，令刘剑伦对香港医疗 水准有过高期望。 　　刘剑伦几年前退休仍一直在医院挂单诊症，应无医疗福利，又十分节 俭，步行上班。他赴港治病，可能为节省昂贵医药费。因为早期广东治非 典无免费午餐，河源首例病人黄先生，佛山首例病人庞先生，广州的中国1 号“毒王”付医疗费皆高达人民币20万元或几十万。虽然香港规定非香港 居民使用公立医院服务要付高昂成本价，但名存实亡，在人道主义大旗下 对患急症非香港居民来者不拒，高昂成本价可望不可即，最后是得到比香 港居民更隹待遇，即全免费治疗。因为即使非香港居民有能力付每日几十 元住院费，但不合规例，只好“高不成，低不就”，让香港纳税人当冤大 头。 　　最令人愤慨的是刘剑伦是治疗200多非典病人的资深医学教授，乃专家 级医生，对非典致命严重性，高度传染性了如指掌，却为一己私利，在2月15 日病发后，于2月21日赴港延医。明知自己不啻“流动生物武器”，却损人 不利己，把己所不欲，在香港施之于人，射向全世界，夺去无数宝贵生命 ，毁坏无数幸福家庭。是谁令刘剑伦教授这一“流动生物武器”向外自由 移动，荼毒全世界，造成世纪大灾难？ 　　除了刘剑伦，批准和引荐刘剑伦赴港的广州中山大学有关附属医院负 责人有不可推卸的道德和专业责任。香港卫生当局出自政治而非专业的考 虑，第一时间将此严重病例密封黑箱，错失防疫时机，造成疫潮，乃严重 失职！ 　　「超级带菌者」（Super-Spreader） 　　像刘剑伦这类高度传染性的带菌者，世界卫生组织称为「超级带菌者 」（Super-Spreader）。这类人身上拥有浓度极高的病毒，可在同一时间 把病毒传染给多人。然而，纵使外地传媒点名指刘剑伦是「超级带菌者」 ，但中国一直没承认。本刊记者到刘剑伦生前当内科教授的广州中山大学 第二附属医院，发现墙上介绍驻院医生的照片中，赫然空了一格。医院员 工讲，那一格原是刘教授照片，为何现在硬生生给人剥下则不得而知。 　　刘教授在中山二院执教肾科廿多年，几年前退休仍一直在医院挂单诊 症，但记者一问刘教授的事，全院上下都支吾以对。只有一名护士说，各 人对刘剑伦的死因感到伤心，「医院最多病人睇　（看他），每日收百几 个症，　（他）又坚持睇晒所有症先走（看完所有病人才走），经常超时 工作；　份（他为）人好节俭，返工都系行路（步行）。」 　　本年二月，广州爆发沙士疫潮，刘剑伦亲身医治二百多人。他自己亦 染病，在二月十五日开始病发，出现发烧咳嗽等征状。因病情日重，刘剑 伦以出席在港外甥婚礼为名，和太太来港求医。由于中山二院和广华医院 关系良好，俨如姊妹医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院长詹文华曾致电广华 医院，希望广华派最好的医生救治刘剑伦。来港求医刘教授二月二十一日 抵港，等候广华医院安排入院期间，入住京华国际酒店，房号是九楼「九 一一」号，刚巧跟全球灾难「911」事件一样。就在这日，他将病毒传了给 十名住客。翌日他入广华医院深切治疗部，广华外科部主管叶维晋医生， 找来港大微生物学系系主任袁国勇，以及港大胸肺深切治疗科及内科系副 教授曾华德连手医治。 　　一名有份医治刘剑伦的广华医护人员说：「　一入院，就话自己有肺 炎，好严重，呼吸困难；又话广州好多人染病，连呼吸机都用晒，所以来 香港医。连袁国勇都　（找），证明病情不寻常。」虽然有类固醇及Ribavirin 作药，又有呼吸机维持呼吸，刘剑伦情况没好转。最后刘在三月四日窒息 死亡，医院解剖他的尸体时，发现两边肺叶均严重发炎出血，并出现硬化 征状，十分恐怖。廿一日后刘剑伦在广华医院出殡，尸体亦被火化。 所有跟贴: 张德江责任更大 阿悲 (120 bytes) Wed May 21 07:05:47 2003 (0) 超级带菌者」 超级 (1675 bytes) Wed May 21 04:24:27 2003 (0) 刘剑伦教授真是千古罪人！ Zt (587 bytes) Wed May 21 04:10:49 2003 (0) ～～～～～～～～～～～～～～～～～～～～～～～～～～～～～～～～ 中国为何输了萨斯基因组序列战？ 　　亿鸣 　　5月1日，美国《科学》（Science）杂志网站刊登了两篇萨斯病毒基因 组序列的研究论文，一篇由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CDC）的科学家为主 ，并有美国、荷兰和德国科学家参与完成；另一篇则由加拿大不列颠哥伦 比亚癌症研究署基因组科学研究中心为主完成。 　　不知道读到这两篇论文，眼睁睁看着这一研究的优先权旁落时，中国 从事基因组研究的科学家有何感想。因为这两篇经过同行评议的论文的发 表，不仅说明科学家弄清了引发萨斯的“元凶”——冠状病毒，而且宣布 萨斯病毒基因组序列战结束，中国科学家败北。 　　其实，中国完全有可能，也有能力在萨斯病毒基因组的测序上拔得头 筹。这不仅因为第一个萨斯病例发生在中国，中国科学家有近水楼台之优 势，而且中国科学院北京基因组研究所曾承担人类基因组测序的任务。虽 然仅占总量的百分之一，但该所是全球基因组科学研究的六个中心之一。 　　参加过国际水稻基因精细图项目和其他多个国际合作项目，该所名扬 海外，经验丰富。用该所副所长汪健的话来说：“萨斯病毒测序分析只不 过是以前工作的百万分之一，就像咬过石子的牙齿再咬豆腐，小菜一碟。 ” 　　固执与不合作丧失优势 　　萨斯于2002年11月在广东爆发，今年2月11日，广东省正式承认该省当 时已发现305例病人，5例死亡。 　　据《科技日报》4月18日报道，中国人民解放军军事医学研究院向总后 勤部卫生部请战并得到批准，在2月12日便派出专家前往广东疫区采样，并 在各方面配合下，及时获取了病人的血液、肺组织和棉签。 　　中国科学院出版的《科学时报》4月28日的报道也指出，北京基因组所 副所长汪健在年初听到广东发生非寻常病例时，也曾三次赴广东，开始调 查寻找病毒来源。那么，中国的优势是如何丧失的？ 　　首先，个别权威过于自信，固执己见。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任李 立明曾说，该中心病毒学家、中国工程院院士洪涛2月18日通过解剖病人尸 体发现衣原体样颗粒，卫生部据此向世界卫生组织报告。但是，3月21日， 香港大学科学家根据电子显微镜观察，初步认为致病的是冠状病毒。 　　三天后，美国CDC肯定了香港这个发现，并由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的科 学家用基因芯片技术验证。后来，WHO也确认冠状病毒的一个变种是引起沙 斯的病原体元凶。 　　但到4月23日，洪涛仍一口咬定原体不放。权威的见解加上该中心占有 资源，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甚至干扰了对真正致病原的进一步探索。 　　再者，科学家之间剧烈竞争，缺乏合作精神。比如，据《科技日报》 的报道，由于多家机构同时开展致病原研究，军事医科院采集到的样品有 限，以致专家在离开白云机场返京前给院领导汇报时，情绪激动地哭了。 　　军事医科院提供的科研进程时间表表明，该院2月底就在一例来自广州 的萨斯尸体解剖标本中分离，并辨认出冠状病毒，但开始时并没有进行沙 斯病毒的全基因组测序。这有两种可能，一是缺乏能力，二是想单干。 　　也许只是为了加快测序进程，院领导才决定和北京基因组所合作，这 时已是4月9日下午6点。然而，如果基因组所那时启动测序，中国科学家仍 然有可能胜出。 　　但是，《科学时报》4月28日报道，北京基因组所到4月16日凌晨，才 收到军事医科院“无偿提供的病毒”样品，并在36个小时后完成了4个病毒 株全基因组的序列测定测序。美国《科学》杂志的报道，也提到这一事实 。 　　事实上，在《科学》杂志网站发表论文的加拿大中心，4月5日才收到 加拿大国家微生物实验室寄来导致萨斯的病毒RNA。这些RNA是从多伦多第 一例被确诊感染了萨斯病人的肺部组织中提取的。 　　中心研究人员不分昼夜地工作，到4月12日凌晨2点25分，终于测定了 第一个萨斯嫌疑病原的基因组序列，并立即在中心网站上公布。 　　两天后，美国CDC的研究小组也独立完成了测序，也在网上公布结果。 两个研究小组分别于4月19日和21日向美国《科学》杂志投稿。同样必须指 出的是，这两个研究小组之间并没有互通信息。 　　“政治化”后才大张旗鼓 　　第三，杨焕明对《科学》杂志表示，基因组所一开始就准备投入研究 ，但缺乏政府的支持。而为了避免激怒政府，他们只是在网上公布了基因 组序列，并没有大张旗鼓。 　　联想到前面提到汪健所说，萨斯病毒测序只不过是“小菜一碟”，是 否可换一个角度来解读：基因组所对萨斯病毒不屑一顾？他们有“国际人 类基因组单体型计划”和“鸡基因组计划”等大项目，两三年内科研任务 相当饱满。 　　直到萨斯这一单纯的公共卫生突发事件被“政治化”后，他们才参与 其中，并为此捞到了政治资本：４月19日，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胡 锦涛亲临该所考察，对基因组所的工作给予高度评价；第二天，国务院总 理温家宝也批示支持基因组所的项目。 　　最后，中国科学家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加入世界的研究网络。萨斯疫情 在全球爆发后，WHO于3月17日以其全球流感监测网为基础，组建了一个“ 全球虚拟实验室”，整合和共享世界各国的研究资源。 　　WHO的病毒学家克劳斯.斯托尔博士邀请欧美亚三大洲多个国家和地区 的11个实验室共襄盛举，但直到3月28日，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和广东中 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才正式加入这一研究网络。 　　至于一开始中国为什么被排除在外，笔者不得而知，但猜测可能中国 当时仍然对世界隐瞒疫情，或中国对于国家安全过分考虑——军队医院病 患人数迟迟不对外公布原因恐怕也在于此。中国不愿加入，或国际科学界 对中国缺乏信心，没有邀请中国。（联合早报,作者在新加坡从事东亚研究 ） ～～～～～～～～～～～～～～～～～～～～～～～～～～～～～～～～ 萨斯——全球化与内政化的角力 　　柳玄 　　随着萨斯疫情的势头逐步减弱，人们也开始从各个方面来评价萨斯事 件对中国未来的影响。评价这种影响，不应忽略以ＷＴＯ为标志的中国被 纳入全球化对中国当局处理萨斯事件有着决定性的影响。 　　自从去年十一月广东出现非典型性肺炎的病例，到今年一月初广东和 全国各地大面积蔓延之际，中共不仅掩盖疫情，而且还长时间阻碍世界 生组织（ＷＨＯ）前往调查，直到四月三日才开始在这一问题上面对公众 。即使是这一个非实质性的小小转变，也不是因为中共领导人的良心发现 ，而是国际社会巨大而全面的压力。许多外国政治家、商业团体和旅行者 取消中国之行，世界卫生组织也宣布北京等地成为疫区。 　　国际压力迫使北京让步 　　更让北京当局难堪的是，原订在今年四月访问北京的美国副总统切尼 和英国首相贝理雅，都取消了对北京的访问。很显然，没有国际舆论的压 力，北京当局可能至今仍未对疫情作出公开反应。 　　从四月初开始，中共已经感到要把萨斯疫情内政化非常困难。在四月 二十日之前，中共当局企图以其早期惯用的手法，把萨斯疫情内政化来作 为处理萨斯疫情的基本手法，就像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末悄悄处理饿死几千 万人的大饥荒一样，以为还可以按照内政化的方式来掩盖国际社会的耳目 ，减少由此带来的震荡和产生的要求政治改革压力。 　　《华尔街日报》因中国拒绝在处理萨斯疫情上隐瞒真相和拒绝与国际 社会合作而在三月三十一日的社论呼吁「隔离中国」；《人民日报》等官 方报纸则用典型的中共语言来回击，批评《华尔街日报》不专业，把问题 政治化，坚持冷战思维。 　　没有「纯粹」内政可言 　　作为处理国内突发事件和灾害的一种策略，内政化基本特征是，处理 过程完全黑箱作业，封锁消息，隐瞒事实，取缔来自内部和外部的任何监 督，压制批评。中国当局不论用何种方式来处理，都完全是中国的内政， 不容干预。国际社会对这种内政化的处理方式的批评都被斥之为「干预内 政」、外部颠覆势力企图插手。其基本立论是主权大于人权，内政不可干 涉。中国官方对外部世界过问萨斯疫情的早期反应就是一个很好的说明。 　　在大多数时候，这种内政化的做法不会碰到大的障碍。这次萨斯危机 ，中国当局仍以为可以一如既往地用内政化的方法来处理萨斯疫情。然而 ，到了四月二十日，原本驾轻就熟的内政化手法突然不灵了。中共发现如 果再坚持用内政化的黑箱方式处理萨斯危机，将付出承担不起的经济和政 治的代价，并将在国际社会上颜面丧尽。萨斯内政化的企图这才彻底破产 。除了不允许国际社会，尤其是ＷＨＯ考察军内的萨斯疫情外，中共几乎 作出了一切让步。 　　中共中央二十日宣布，免去对萨斯蔓延负有不可推卸责任之卫生部长 张文康兼任的卫生部党组书记职务，免去北京市长孟学农兼任的北京市委 副书记、常委、委员职务。这是中国爆发萨斯以来首次撤销高层官员职务 以示负责。不仅如此，北京还按照世界生组织的要求，定期甚至是天天 公布疫情，尽管其中的数字仍然有水分。北京接受世界卫生组织派出的专 家小组来中国考察疫情，尽管其中充满了讨价还价。北京还不得不有限地 容忍揭露当局隐瞒真相的蒋彦永，尽管仍不许外国记者对他进行采访。 　　由于这次隐瞒真相，让中共当局吃了不少苦头。要是在以往，中共一 定会断然拒绝西方媒体和世界生组织的指责，斥之为西方反动势力妄图 颠覆中国，开除向西方媒体投书揭露真相的人士，甚至把他们投入监狱。 在四月中旬，中共被迫把萨斯病人装上救护车，在北京开车转，以此蒙骗 世界卫生组织成员。现在，为了避免再次陷入被动，中共不得不及时报道 潜艇沉没事件和煤矿爆炸事件。 　　世卫握有全球化尚方宝剑 　　然而，自从中国对外开放之后，自从中国加入ＷＴＯ而被纳入全球化 进程之后，在这全球化时代已经没有所谓的纯粹「内政」可言；一切内政 同时也是外政。时至今日，一国管理公共事务的透明程度和民主程度，不 仅要接受本国公民的监督，还要接受国际社会的检验和监督。具有讽刺意 味的是，在中国这个威权国家，国际社会的监督要比国内公民的监督有效 的多。ＷＴＯ和全球化的作用机制是通过经济杠杆和面子，中国领导人对 这两项都格外在意。原来不可想象的是，像世界卫生组织这样一个无权无 势的普通国际组织，居然可以对中国政府发号施令，而中国政府对这样的 号令丝毫不敢懈怠。 　　在全球化时代，不怕你中国政府万般造假，世界卫生组织握有尚方宝 剑，即宣布和解除疫区。只要北京还是疫区，中国与国际社会的交流就不 可能正常化，外国的投资者就会驻足不前。目前与中国建交的一百六十五 个国家中，有一百二十三个国家和地区宣布，为防止萨斯疫情的传播，对 中国出境人员采取限制措施。中国的外交部，未发出一声抗议。 　　萨斯事件是中国加入ＷＴＯ后全球化的第一冲击波，其目标直指僵化 、专制、不负责任的政治体制。全球化使得中国必须在意国际社会对她的 看法。教训之一就是，二十一世纪的现代国家必须是公开和透明的国家， 中国恢复外界对自己的信任的唯一途径就是让人们相信，中国没有隐瞒任 何东西。她向国际社会隐瞒的东西愈多，得到的信赖与尊敬就愈少。 　　如果对付萨斯病毒成功，功劳恐怕首先要记在全球化的功劳簿上，而 不是胡锦涛的功劳簿上。在这次萨斯事件中，全球化与内政化的较量终于 有了一个初步的结果：全球化占了上风。 ～～～～～～～～～～～～～～～～～～～～～～～～～～～～～～～～ 第一位采访蒋彦永的中国记者－－楼夷 送交者: 范泓 于 Wed May 21 10:13:45 2003: 　　顷接作家张廷竹寄语记者女儿奋战在抗典最前线的文章，深情无限。 父亲的心情，在非典时代，一字一句，显得格外真切。从廷竹的文章中得 知，他的女儿楼夷已是北大新闻学院一位硕士毕业生，在北京《财经》杂 志当记者，就在SARS疫情尚未透明化的时候，楼夷勇敢地采访了北京301医 院的蒋彦永大夫，成了目前中国惟一一位采访过蒋彦永的记者。 　　在我的记忆中，应当是见过楼夷的。至今有一张他们全家人合影的照 片，照片背后上的时间是1980年，这时楼夷大约七八岁，大大的眼睛，齐 耳短发，长得就像英俊的廷竹。当年的小楼夷如今已长大成人，成了我的 同行，也是当年她的父亲——自卫反击战中战地记者——的同行。就在4月11 、12日这两天，楼夷在301医院干休所的一栋高楼里两度采访了蒋彦永大夫 ，这时距4月20日当局决定免去张文康的卫生部党组书记职务、免去孟学农 的北京市委副书记、常委、委员职务尚有八九天时间。这里不得不谈到当 时北京的SARS疫情。4月3日，时任卫生部长的张文康在电视上宣称：北京 只有12例SARS，死亡3例。此前，由于中国卫生部的官员在各种场合表示， “疫情已经得到有效控制”，“非常有信心能够完全控制疫情”，世界卫 生组织不再把北京列为疫区。事实上，这种制度性“隐瞒”导致了后来SARS 病毒在中国的迅速蔓延。就在这时，一位72岁的老人再也按捺不住，开口 说话了，他就是301医院原普外科主任、专家组成员蒋彦永大夫。他直斥张 文康在“说假话”，因为仅309一家医院，当时就已收治60例SARS病人。张 文康说北京只有3人死亡时，这家医院已有6人死亡。仅一家医院感染SARS 病毒的人数，与官方公布的数字相去甚远，更遑论其它了。4月8日，美国 《时代周刊》刊载了一篇题为《北京遭到SARS袭击》的文章，其中引用了 来自中国医生“蒋彦永”的署名信，激起了全球对中国疫情数字的怀疑。4 月10日，世界卫生组织派出专家组赴京考察。调查发现，北京“非典”病 例远远超过官方公布的数字。4月11日，北京重新被世界卫生组织定为疫区 。就在这一天，楼夷勇敢地走向了蒋彦永，开始了她作为一个记者此时此 刻最艰难的一步，她所面对的不仅仅是SARS对人类“自虐性快感”的肆意 嘲弄，更有着在其背后某些人对大众生命漠然置之的一种无情。我无法知 道楼夷在走向中国这位最诚实的医生时那种心情，但至少可以断定：楼夷 也是一个诚实的人，更是一个勇敢的人。 　　瞒着远在杭州的父亲和母亲，楼夷还去了疫情严重的山西进行采访。 在《山西疫情调查》这样的大标题下，楼夷的新闻报道让张廷竹的“心和 手一起微微颤抖”。与女儿的这些文字相比，作为小说家的张廷竹曾经百 万字的作品此时恐怕要失去几多分量，因为女儿代表着中国新一代职业记 者对现实世界的一种挑战。在虚构的世界里，廷竹的文学作品或许可以唤 起我们对往昔岁月峥嵘的苦涩情感，但在红尘滚滚中，楼夷的文字在危难 中显得更加真实可信，它不需要我们加以任何想象，却让我们每一个人都 无法逃避。楼夷等人在山西的系列报道，引起国际社会的关注和重视，外 援医疗设备如期抵达，并被指定送到了她们所报道的最困难的重点疫区。 　　说到山西，我认识的一位知名学者谢泳先生就家居太原，疫情爆发后 ，他有一篇《看阎锡山如何处理疫情》的文章在网络上广为流传。谢泳这 样写道：“在现代通讯已发达到如此程度的国家里，对于疫情的处理，这 样迟缓，实在说不过去。造成这种现象的根本原因，不在别处，而在制度 。……像疫情这样的事，信息的公开，就能在很大程度缓解疫情的扩散， 可我们是有传播新闻的手段，而没有新闻。” 　　蒋彦永揭露SARS病情真相的信最初是写给央视四套和香港凤凰卫视的 ，一如泥牛入海，音讯杳然，进一步证实了中国知识分子对一度限制媒体 公开报道疫情真相的批评并非空穴来风。楼夷是在有关部门禁止蒋彦永接 受媒体采访的情况下，勇敢地爬上301医院干休所那座高楼的。尽管采访未 能真正到位，但蒋彦永大夫向她证实，那封被海外媒体广为转载的“署名 信”，确实出自他之手。之所以写这封信，“我觉得医生不说真话，死人 要多，国家要吃亏”。在今天的中国，人人置身于一个恐惧的、戴着12层 大口罩的沉闷时刻，“过氧乙酸”一夜之间成了消毒的“意识形态”，但 在预防SARS病毒的疫苗尚未研制开发出来之前，对于个体生命的捍卫，只 有依赖于像楼夷这样“新闻工作者的正直呼声”（蒋彦永语），这才是精 神上防治SARS最有效的“疫苗”。透明、公开、及时、准确的新闻报道， 应当是一个国家在面对灾难时所采取的必要措施。老百姓在不知情的空间 下，要么手足无措，要么被动防御，要么就是死得不明不白……这或许是 一个比SARS更为严峻的问题。 　　人类政治文明的经验表明，新闻监督是民主政治的一块基石。从这个 角度看，楼夷对蒋彦永的采访其意义大于采访本身，她采写的《蒋彦永： 诚实的医生》那篇报道，完全有理由入选2003年最佳中国新闻奖，因为历 史对它的评语将会这样：在SARS肆虐的时代，一位渴望讲真话的记者采访 了一位敢于讲真话而遭到禁止接受采访的中国大夫，反映了特定的制度下 真实的新闻处境，从而为建立一个现代民主政治所要求的“透明政府”和 “责任政府”起到了反思和促进作用。 　　楼夷的祖父是国民党抗日高级将领，为白宗禧、程思远先生的至友， 曾被蒋介石两次投入大牢。上世纪40年代末，她的祖父与我的祖父同居南 京钟岚里大院，我的父亲则是楼夷祖母的干儿子。由于这一段世交，年长 我几岁的廷竹便成了我的“叔叔”。我与他接触最频繁时是在上世纪80年 代，正是他步入中国文坛的关键时期。10年之后，张廷竹成为文坛上炙手 可热的人物，并初涉政界，成了浙江某市的副市长，从此关系渐远，疏于 往来。去年在杭州见到他时，实际上已无更多的话题可说，但往昔的情感 依然使我常常想起他。这次他寄来写给女儿的文章，没有任何说明，就是 一篇5月13日发表在《杭州日报》上的打印稿。或许我有点不能理解他的意 思（也未作深想），于是就写下了这篇文字，将以同样不加说明的方式寄 给他。当然，此时心里更多想到的还是楼夷这位勇敢的“小妹”，尽管我 比她大了二十多岁…… 　　徐言：报道蒋彦永、继续说真话 　　有《财经杂志》大胆领头，中国一些官方媒体也开始报道301医院蒋彦 永医生率先揭露萨斯实情之事。这是一个可喜的变化，但官方媒体的这些 报道“犹抱琵琶半遮面”，既不敢对蒋医生的英勇事迹作是非判断，也不 敢表彰他的做法，更不敢以此为例，鼓励人们说真话。改变当然须要一步 步渐进，可现今的良机不可错失。我们应该为国人进一步认识到蒋医生勇 在何处，为巩固认可说真话有功的成果，为建立奖真惩伪的机制，再次进 言尽力。 　　当我们知道自己的行为一定会得到表彰，虽有性命危险，有些人也敢 于为之。不仅因为这是该做的事，也是为了身后的名声。这是人之常情， 正所谓“豹死留皮，人死留名”嘛。然而，当我们不知道某种行为会给自 己的名声带来什么影响，甚至担心那会招致肉体折磨、身败名裂、家破人 亡，纵使那样做会造福人类，我们也会再三犹豫；谁也不愿意既捐躯又丧 名。而敢于为众生献身，并为真理辱名者，真真是寥若晨星！所以我们特 别敬佩伽利略，特别敬佩张志新。蒋医生的行为之所以令人敬佩并赢得国 内外人士的称赞，正是由于他置个人的性命和名声于不顾，敢于忠于真理 ，为了救人而大胆说出真话。 　　须要注意的是，在这可喜的转变中，有些官员在引用蒋医生的话时却 在弄虚作假；比如在5月19日北京关于萨斯的新闻发布会上，美国《时代》 周刊的记者提问，为什么还没有国内记者亲自采访他的文章发表？什么时 候记者才能对蒋医生进行自由采访？对此名为吉林的官员答道：“蒋教授 表示，他目前的正常生活不希望有别人打搅。”这根本就不是蒋医生的原 话或意思。事实上，是医院领导不准他在未经许可的情况下接受采访。还 有官方媒体趁人们信任、尊重蒋医生之机，把自己要说的话安到他头上。 比如说，蒋医生认为现在对疫情的报道情况属实、统计数字可信云云…… 这并不是蒋医生的看法。因为他不了解全国，甚至北京抗疫工作的整体情 况，他并非主持抗疫工作之人，也没有人向他汇报。作为一个诚实正直的 医生，蒋教授一向据实发言。他四月初指责张文康说假话是基于他对北京 军队医院疫情的了解。现在，蒋医生无从了解全面情况，也无意作歌功颂 德式的评价。（有删节） ～～～～～～～～～～～～～～～～～～～～～～～～～～～～～～～～ BBC采访蒋彦永流产记 　　BBC中文部记者陈立：今年4月，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医院前外科主任， 退休老军医蒋彦永揭露北京萨斯疫情，引起中外关注。但是，中国官方媒 体对蒋彦永一直采取回避态度，并时而传出他受到军方警告和纪律处分的 传言。最近几天，中国官方媒体出乎意料报道了他的近况。BBC曾在4月份 访问过蒋教授，但是今天的采访计划却出师不利。 　　在中国的萨斯危机中，一名年逾古稀的老军医---蒋彦永教授成了中外 瞩目的新闻人物。是他率先向海内外新闻媒体透露萨斯疫情的真相，批评 中国当局隐瞒谎报的错误做法。在国际社会的压力下，中国政府被迫面对 现实。 　　但是，蒋彦永的声音在中国官方媒体上几乎是销声匿迹，并频频传出 他受到警告和军纪处分的传言。 　　不过，在沉寂了几个月之后，最近几天，中国官方媒体出乎意料地采 访报道了蒋彦永。 　　报道说，解放军301医院已经为年逾古稀的外科教授蒋彦永提供高级专 家的待遇，外出均有专车接送。官方通讯社新华社还引用蒋彦永的话说， 他没有受到任何压力。 　　有媒体分析说，让蒋彦永公开露面，反映了中国领导层鼓励新闻公开 ，提高政府透明度的决心。 　　今天早些时候，BBC记者打电话给住在北京的蒋彦永教授，希望能够做 一个越洋电话采访，谈谈他的近况和他对中国控制萨斯疫情的最新看法。 　　蒋教授抱歉地说，他不能接受采访。他说，他是一名军人，他所在单 位的政治部有规定，彼此有协议，如果要采访，必须向政治部事先提出申 请，批准之后才能进行。 　　他同时委婉的表示，即便提出申请，得到准许的机会可能也不大，言 下之意是不必麻烦了。 　　之外，BBC记者又打电话给他，表示我们愿意直接向主管的政治部提出 采访申请。 　　蒋教授解释说，其实，现在有权对他作采访报道的国内媒体也就是新 华社一家。 　　之后，我们接连拨了几次蒋教授所在医院政治部主任的电话，都未能 接通，申请一事也就作罢，采访计划流产。 　　公关策略 　　中国问题专家分析说，蒋彦永能在中国官方媒体露面，没有因为揭露 萨斯真相而受到迫害，生活工作如常，是中国的一个进步。 　　对习惯了骑自行车的蒋教授来说，为他配备大众轿车自然是体现了政 府对他的尊重和关心，但是也让人怀疑官方有意限制他的行动自由。 　　对崇尚真实的蒋教授来说，更大的言论空间或许是他最大的愿望。 　　中国政府有意改革新闻媒体，提倡增加报道自由和透明度，是好事， 　　但是，从今天蒋彦永采访最后流产的情形来看，官方的口号，更像是 一种政治和公关策略。 　　另据德国之声报道，近来，中国卫生部每日新报非典病例直线下降。 本周一和周二，中国内地新增非典人数分别为12人和17人。对此，世界卫 生组织表示怀疑并警告说，这样的数据可能误导公众放松警惕。然而，监 控机制的缺乏同样表现在中国的医疗卫生领域。中国科学院国情研究中心 研究员康晓光指出： 　　“正是在这个意义下，我对透明度也表示怀疑，它到底有多透明？我 们现在只能从一个信息源得到消息。没有任何一个组织，无论是国外还是 国内的政府以外的组织能够提供更权威的数据。它只能听政府一家的数据 。“ 　　在康晓光看来，中国现在对抗萨斯的一系列手段，使用的资源，基本 的方法论以及思维的原则，都沿袭了人民战争，政府主导的传统理论。而 铺天盖地的媒体报道背后却缺乏切中要害的批评和多元的声音： 　　“现在整个的铺天盖地的报道还是一种起哄式的，比较肤浅的，表层 的报道，而且倾向性是很鲜明的。主要还是鼓励，团结，如抗炎，并没有 比较深入的多元的声音。所以其透明度还是非常有限的。但是毕竟也是一 个进步。这一点还是应该肯定。但就此对新闻自由或新闻改革，甚至政治 体制改革作出乐观的判断，我觉得还是为时过早。“ 　　不过，中国民众中毕竟有了更多勇于说真话的人。四月上旬，北京301 医院71岁的军医蒋彦永向国外媒体披露了当局掩盖疫情真相，谎报数据的 丑闻，对中国抗炎局面的转变起到了非常关键的作用。鉴于中国政府长期 以来对待异议人士的做法，不少人对蒋大夫的命运颇感担心。深谙中国时 政的康晓光却持乐观态度： 　　“我认为，他会非常安全，不会受到任何迫害。我想对中国社会和政 治的逻辑，运行的逻辑还是比较了解的。特别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我相信 他不会受到任何迫害。你放心吧，我对我的预测是非常有把握的。“ ～～～～～～～～～～～～～～～～～～～～～～～～～～～～～～～～ 各国抗疫，为何唯独中共禁网？ 　　茉莉 　　在中国调查了五个星期之后，世界卫生组织顾问普雷萨(Wolfgang Preiser) 有一个颇为惊人的发现：“中国充满谣言，但许多谣言最终都被证明包括 某些真实。” 　　这位顾问先生带着他对萨斯在中国蔓延的忧心走了，他顾不上探讨： 为什么这么多国家共同抵抗萨斯，只有中国的谣言满天飞？既然中国的谣 言有不少真实的成份，为什么政府不通过查证谣言发现真实，而是致力于 禁网封锁消息？ 　　中国目前关于萨斯的谣言特多，原因很简单：中国没有新闻自由，心 怀恐惧的人民无法信任政府和被政府控制的媒体，他们在私下传播真实消 息时，把想象的、道听途说的不实传言也连带传播了。 　　对付人民因恐惧而产生和传播的谣言，本来可以用一个现成的办法解 决：开放媒体，让媒体去自由调查传言，从而发现真实，击破虚假传言。 除了中国之外，其他发生疫情的国家和地区，如加拿大、新加坡、泰国、 香港和台湾都是这样做的。他们的媒体会根据传言追踪报道，直到水落石 出。 　　只有中国政府采取了一个极端的、剥夺人民权利的做法：禁网。中国 人气最旺的互联网论坛之一“北大三角地”，因讨论萨斯言论“严重失控 ”，被当局下令封坛。上海政府并发出“禁网公告”，强调“禁用网络制 作传播有害不实信息”。当局还严查人民利用互联网和手机短信传播萨斯 消息。不少海外朋友抱怨说，他们在国内论坛上贴不上讨论萨斯的文章。 　　为什么中国政府如此不同？难道其他国家和地区的人民缺乏中国人这 样的“造谣”能力？为此，笔者特意了解了一下台湾的情况。一位台湾朋 友告知说：自从有网络以来，除了色情、偷盗等网络犯罪行为之外，台湾 政府没有查禁过任何在网上发布消息的行为。最近台湾有关萨斯的消息特 别多，资讯泛滥，几乎大家都在利用网络发布消息，不实的虚假的传言在 所难免。 　　对于这种情况，台湾行政院长仅仅在一次公开言论中，要求媒体谨慎 从事，在发消息之前多查证。但行政院长无权干涉自由媒体，他的话只属 于道德劝说，毫无法律约束力。各媒体要是不想自杀，自然要尽力追求新 闻真实，更正不实信息。此外，台湾的受众－－－读者和网友，也能够对 网上传言进行自我过滤和查证。这样，台湾政府和其他各国政府一样，并 不需要花费巨大精力来禁网“防民之口”。 　　相比之下，中国政府在萨斯猖獗、抗疫人力物力严重不足的情况下， 去动用国家力量封网堵口，实在是蛮横而愚蠢的做法。这种做法不但剥夺 人民的基本权利，浪费了国家资源，而且堵塞了真实信息的来源。例如， 中央人民广播电台记者汪永晨t听一位朋友说，他住的一个楼有严重疫情， 汪永晨接到消息立即打电话给各媒体的朋友，请他们查证采访或者反映， 却都无功而返，不得已，她只好通过电子邮件通报此事。结果这个网上消 息被证明是真实的。 　　因此，禁网可能禁绝一些谣言，但更可能的是：扼杀协助抗疫的社会 力量，禁绝疫区人民在灾难中求救的机会。这个道理，中共当局不是不懂 ，但因为专制制度的本质使然。他们不肯放弃控制人民，不肯还人民知情 权，他们害怕真相，害怕自由的言说会冲击他们的统治。 　　笔者行文至此，有消息说，有两位法国人到南京出差，出现了萨斯病 兆，法国企业因此质疑中国仍在隐瞒疫情，撤回全部员工。还有上海，官 方公布的七个萨斯确诊病例中，居然有两名是美国人。这样看来，萨斯不 会只传染中国人，而西方人绝不肯帮中国政府隐瞒人命关天的消息，中国 政府的禁网，只能是蒙蔽自己可怜的人民罢了。 ～～～～～～～～～～～～～～～～～～～～～～～～～～～～～～～～ 华尔街日报社论：最怕台湾者中国也 　　中央社记者张声肇纽约二十一日讯，华尔街日报今天以「世卫组织（ 谁）怕台湾？」 (WHO's Afraid of Taiwan?)为题发表社论，答案是：「 显然就是中国。」 　　社论指出，世界卫生组织拒绝台湾申请加入的同一天，把台湾列为全 世界严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 (SARS)「爆发增长最快速」的地方。 　　社论问道: 中国将「煞死」病政治化，是不是害死许多中国人的人命 ？答案是：总部位于日内瓦的世卫组织从头就不认为把人口两千三百万的 台湾排除在外，会对台湾人造成什么灾难，可是，「千真万确，我们知道 ，如果去年十一月开始注意到有SARS病例的时候，就像台湾一样立即报告 并求援，这个世界也许就能够把这疾病围堵在中国境内。这是世卫执行主 任海曼说的。中国不此之图，反而隐瞒掩饰，又摒斥世卫的帮忙，以致祸 延全球。」 社论表示，当然罗，历史一再证明，愿意牺牲在大陆的中国人的生命的 北京，不太可能看到在台湾的中国人死掉，就会良心不安。台湾如果拥有 世卫组织的会员身分，对北京更是大不讳，因为世卫组织有联合国的烙印 。然而，如果中国担心台湾越走越远，走向独立，它就更应该从长远观点 好好地思考，它自己的顽固在这岛屿引燃的反祖国情绪表示什么，因为在 台湾，任何中国人的政府都不容继续忽视民意。 社论回头把世卫组织也好好地数落了一番。它说，这年头联合国自废武 功已经废得差不多了，好不容易留下卫生这一片净土可以让它发挥功能， 如果意志力够强，还可能在这领域把政治玩得更高明些。 社论说，「当然，能够让巴勒斯坦解放组织以及国际红十字会拥有观察 员身分的组织，应该也能够替世界第十六大经济体台湾找到一席容身之地 ，特别是在台湾愿意不用国家名义，而仅以『卫生实体』名义申请加入的 情况下」。它结论说，「卫生专家们一再告诉我们，疾病无国界。很不幸 ，这些专家都被中国关到它的国界里面去了。如果世卫组织确实希望做到 成立宪章所标榜的『为全世界所有人民提供最高水准的卫生服务』的话， 首先，它就得停止让中国戏弄。」 ～～～～～～～～～～～～～～～～～～～～～～～～～～～～～～～～ 自由时报社论：铁腕执法并隔离中国才能彻底除疫　 　　疫情迟迟未退烧，近来有人提出全国净空十天的建议，连立法院也支 持这项主张。然而，全国净空十天兹事体大，中央与地方政府都感到窒碍 难行，尤其是此举究竟对抗煞有多大功用，并没有足够的科学依据。其实 ，当前我们最需要的，可能不是全国净空十天，而是「铁腕执法」与「隔 离中国」。加强防疫纪律的急迫性，不必多加说明也足以了解，至於隔离 中国，则因中国是ＳＡＲＳ的源头。 　今年我国加入世界卫生组织的努力，最为薄弱的环节便是所谓的两岸交 流，被中国拿来当作协助台湾抗煞的证据，让台湾哑巴吃黄连。中国在世 界卫生大会指出，过去一年两岸的医疗交流超过一千人次，不久前还有人 与对岸举行视讯会议讨论疫情，或者应邀前往北京参加抗煞会议。这些对 台湾毫无实质意义的政治统战，有些人却煞有介事地热心参与，结果害惨 了台湾。中国对台湾向来是黄鼠狼拜年不安好心，我们经过这次打击还能 忘记教训吗？ 　中国封杀台湾加入世界卫生组织之後，五一一台湾正名运动联盟再度呼 吁，政府应暂停两岸往来，国内民众也应暂停前往中国。中国是ＳＡＲＳ 的源头，至今尚未有效控制疫情，甚至仍在隐瞒疫情真相，台湾不论基於 整体安全还是个人安全，老早就应当隔离中国以遏止ＳＡＲＳ来台了。然 而，有些官员存有不敢冒犯中国的心态，有些民众、业者则心存侥幸、低 估风险，造成今天难以收拾的後果，全民一起承受危险。越南、新加坡的 疫情较早降温，显然是得力於关闭或严控与中国的往来，这种行之有效的 隔离中国措施，确实值得我们参考。 　针对加强防疫纪律，内政部长余政宪严厉表示，对於指定专责医院、成 立集中隔离区、处理医疗废弃物，如有抗争的脱序行为，警方应依法铁腕 处理，以视同现行犯逮捕抗争者，各地警察局长、分局长处理不当就处分 、调职。面对居高不下的疫情，这种严格执行防疫纪律的精神是必要的， 包括居家隔离、集中隔离也应以同样的魄力彻底落实。老实说，即使世界 卫生组织全力协助台湾，不受中国的政治干扰，我们也得做到这一点才能 有效控制疫情。反之，假使我们连这个主观努力也做不到，外人想要帮我 们也帮不了大忙。同样重要的是，全体民众不但自己要遵守相关防疫规定 ，而且要进一步做政府铁腕执法的後盾，共同确保落实隔离处置，不能像 中研院那样眼睁睁看著违法情事发生，却没有人立即向执法单位检举通报 。 　隔离是控制ＳＡＲＳ最有效的办法，对内要从严执行隔离，对外也要做 妥善的隔离。这两天来，朝野严厉抨击中国阻挠台湾加入世界卫生组织， 外交部长简又新且要求国际社会，追究中国因隐报ＳＡＲＳ疫情所造成其 他国家的损失，并要求中国向台湾道歉。台湾受到中国ＳＡＲＳ侵袭，又 在世界卫生大会备受中国打压，自应将台湾人民健康福祉受到的伤害公诸 於国际社会。不过，我们也要清醒地认知到，中国是打著两岸交流的幌子 ，在国际上大言不惭谎称协助台湾抗煞的。如果我们一面指控中国危害台 湾，一面又迟迟不肯隔离中国、民众与业者继续前去观光、投资，这种指 控岂不是会显得苍白无力？ ～～～～～～～～～～～～～～～～～～～～～～～～～～～～～～～～ 自由亚洲电台：美国学者研讨中美台关系现状和发展 　　位于美国首都华盛顿的乔治-华盛顿大学召开研讨会，讨论台湾的总 统陈水扁执政三年来的功绩等各种问题，其中美中台三边关系的发展和未 来是研讨会的重点议题。下面是自由亚洲电台记者闻剑的采访报道。 　　台北驻美国经济和文化代表处代表程建人在研讨会上表示，陈水扁三 年前当选台湾的总统标志着台湾向民主社会的转变，台湾在陈水扁的领导 下正在正确的轨道上发展： 　　“总的说来，自陈水扁当选总统三年以来，我们见证了台湾政权的和 平交接，见证了台湾总统和政府日益受公众的接受，见证了军队和政府不 断的非政党化，执政党与政府机构工作分离。与此同时，我们也见证了政 府启用新人，政府工作更加透明公开，对民众的问题更加有回应。” 　　程建人称陈水扁是一位改革者，在振兴台湾经济、改革台湾金融、司 法已经教育等部门都有进展。在海峡两岸关系方面，程建人表示，陈水扁 充分认识到问题的复杂性和敏感性，他一再善意表示愿与中国大陆在不预 设条件基础上进行对话；陈水扁的表示并没有得到中国大陆方面的适当回 应，结果使今天的海峡两岸关系喜忧参半。 　　来自台湾国立政治大学国际关系研究中心徐斯俭博士在回顾陈水扁执 政以来的多个制约因素时，不受北京政府信任就是其中之一。 　　目前没有对话的海峡两岸在与会美国著名中国问题专家沈大伟的眼中 ，正在进行军备竞赛。沈大伟称，台湾问题实质上是一个由军事的表现出 来的政治问题： 　　“(海峡两岸)的军事对立升级状况不改变，期望两岸政治上的任何突 破都是不切实际的。两岸现在政治上陷入僵局，军事上对抗不断升级。　 　　沈大伟表示，如果北京停止在海峡对岸布署针对台湾的导弹和相关的 军事行动，美国应考虑停止对台湾的军售，因为那有助于台海地区的稳定 。 　　根据台湾关系法，美国有责任协助台湾防卫。对此，来自美国智库传 统基金会的亚洲问题学者布鲁克斯表示，台湾问题是美中关系中最重要的 问题，美台军事关系或许是美中关系中最具争议的部分。布鲁克斯说，布 什政府认为，台湾的安全和民主与美国的利益紧密相联。不过，这位学者 同时也表示，美国承认一个中国的原则，鼓励海峡两岸恢复对话，双方都 不要做出过激的举动： 　　“北京就美国对台湾安全的承诺不要存在错误的理解。布什政府的公 开言论比过去的政府都更加明确地表明美国协助台湾防卫的立场。布什政 府在台湾问题的明确的战略立场希望有助于台海地区的稳定，有助于北京 了解美国在台湾问题的政策：美国对台湾安全作出承诺，因为台湾的民主 和台海地区的稳定与美国利益一致。” 　　布鲁克斯还表示，中国社会越开放和民主，与台湾的民主制度越接近 ，台湾未来的问题就越有可能和平解决。不过，布鲁克斯认为，未来几年 台海局势并不确定。 　　美国华盛顿乔治顿大学的亚洲问题专家萨特博士对未来几年美中台的 三边关系发展表示乐观： 　　“海峡两岸在未来几年的局势，就我看来，美国会很好地控制，调 和海峡两岸的不同。做到这点，美国需要的是充满信心和避免走极端的强 有力领导。” 　　明年，台湾又要举行总统选举，陈水扁是否当选连任与会学者分析各 异，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今年元旦讲话中表示：在一个中国的原则基础上 推动恢复两岸对话和谈判，而陈水扁希望的对话和谈判是建立在“主权对 等论”。这种政治僵局的一个结果是：军事对立的不断升级。 ～～～～～～～～～～～～～～～～～～～～～～～～～～～～～～～～ 中国时报：中共潜舰失事与测试潜射有关 　　亓乐义 按惯例，中共军队出现重大事故，只在军队系统或各军种内通报。这 次361潜舰失事受到最高规格对待，是中央对这支重点部队长期备战，敢於 创新进取的一种肯定，有鼓舞全军的作用。 追悼会上，中央军委副主席郭伯雄呼吁全军，学习361舰上官兵「钻现 代化、谋打得赢的进取精神」，以及他们「不畏艰险、顽强拼搏的战斗作 风」。这些话对照部份内情，大致可以研判，潜舰失事应和发展「潜射（ 水下发射）巡弋导弹」能力有关，而非试验新的武器装备。 　　长久来，中共潜舰发射巡弋导弹始终没有突破「潜射」（发射弹道导 弹除外）门槛，都必需浮出水面进行，除丧失隐蔽突击特性，也容易被对 方发现，是潜舰的一大致命。有消息显示，中共新一代「宋」级常规动力 潜舰具备潜射能力，其余未闻进展。 据可靠消息，中共有一艘「明」级潜舰，经改良可从533毫米的鱼雷管 发射「鹰击八号」（C-801）反舰导弹，但必需浮出水面进行。目前不清楚 该艘潜舰是否就是361舰？但可以肯定，包括361舰在内的所有「明」级潜 舰近年都在克服潜射的难题。 361舰失事被拖回码头後，江泽民、胡锦涛和军委成员，登舰到鱼（水 ）雷发射舱视察并听取简报，这种安排有二种可能，一是该舱的净空间最 大，方便首长入座，除此，这里很可能就是「失事现场」。实际上，鱼雷 舱是全舰最容易产生毒废气之地，严重的话，伤及全舰官兵。 当鱼雷发射後，鱼雷舱内会立即充斥鱼雷发动机排出的辛辣有毒废气 ，这是鱼雷发射系统的无泡装置，在瞬间吸收高压气入舱避免把大团气体 溢出艇外曝露阵位所造成的。此时全舰要启动通风系统，让每个舱室都分 摊一些毒废气，免得毒废气过於集中鱼雷舱造成死伤。在正常操作下，这 类的毒废气很快便能清除，但也有发生鱼雷舱人员中毒晕倒的意外。 如果是发射鱼雷，就属於正常海训，不足以惊动中央，正常训练出事 反而要追究责任。如果是测试「潜射」导弹能力，评价自然不同，所有新 的测试都隐藏无法预料的风险，可以被理解，也可以视为「进取」，361舰 失事至今未闻北海舰队相关首长受到处分，即能说明中央的态度。 不是发射鱼雷的另一个佐证是，发射鱼雷都在「深水」进行，而不是 在361舰被发现时所处於的「潜望状态」，即指潜舰潜望镜顶部保持高出水 面一公尺左右的下潜深度，这通常为潜射导弹的较佳位置。剩下的问题是 ，361舰在进行「潜射」时的导弹发动系统，究竟出了何种问题，能在极短 时间内造成全舰官兵遇难？当时通风系统已经启动，一定是某种毒废气迅 速灌入各舱室导致官兵逃脱不及，否则只要几分钟，一般潜艇兵都能从水 下十几公尺透过鱼雷发射管逃脱上浮。 官方消息称，潜舰失事可能因氧气不足造成，这绝不可能，因为潜望 状态时使用通气管，有足够氧气供应，何况各舱室都备有能制氧的「再生 药板」，足以应付数分钟缺氧危机。又有一说，是潜舰的蓄电池放出氢气 遇到火星而发生意外，这也不可能，因为每个舱室都有消氢器，当氢气浓 度过高时自然就会启动。因此这次意外是训练造成，而且是高难度训练。 ～～～～～～～～～～～～～～～～～～～～～～～～～～～～～～～～ 中国资本外流和高干外逃又掀高潮 　　黎自京 　　自去年九月至今年二月的半年时间，国家干部外逃、失踪一千一百多 人，涉及资产、资金八百多亿元；国有资产、资金外流四千亿元；国家外 汇外失二百五十多亿美元。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中共十五届中央委员、中 国国家电力公司总经理高严，竟然在「双规」期间能神秘外逃（一说外逃 被击毙）。为此，胡锦涛强调：政治体制改革不能再迟缓。三股外潮 　　今年以来，大陆三股外潮又掀高潮。所谓三股外潮，指的是：国家干 部携巨款外逃，国有资产、资金外流，国家外汇外失的三股潮。为此，三 月二十八日，中央政治局、中纪委常委召开了紧急会议。 　　据悉，该会议发出《简报》称：近期这股外逃、外流、外失潮，是从 去年九月初刮起的，反映出现行体制、监督机制、法制执法问题的严峻性 ，已经到了最危险的关头，非下定决心改革不可，非下定恒心打攻坚战不 可，非下大力度打这场生死存亡的硬仗不可。这一仗，是对共产党够不够 格执政的考核，是对国家命运是黑暗还是光明的抉择。 　　严峻的外逃，外流、外失概况 　　据中央金融工委，审计署、监察部等部门的报告：从去年九月以来， 至今年二月，仅半年时间，国家干部外逃、失踪达一千—百三十多人，涉 及资产、资金八百多亿元；国有资产，资金外流四千亿元，创了纪录；国 家外汇外失二百五十多亿美元。 　　今年至二月底，仅二个月，外逃、失踪国家干部七百多人，其中县处 级五百多人，副厅级以上干部七十五人，副省级干部八人，案发后或被双 规后自杀的干部一百二十多名；国有资产、资金外流近一千亿元（匿名、 假名账户被提取或转移近七百亿元）；外汇外失达一百二十多亿美元，其 中被套汇出境，达六十亿美元。 　　仅一月份，在进出口岸、空港被查获的企图外逃干部就有一百零二名 ，携带现金、证券和本票达一　一六亿美元外币，黄金及金币近七十公斤 。 　　对此，中纪委书记吴官正在会上说：我们能动员力量战胜、克服自然 灾害洪水，但我们却不能战胜、克服人为腐败的洪水。照此，共产党将有 被腐败洪水淹没的一天。命运还掌握在我们手中，但时间不会再有五年或 十年了。 　　高严竟神秘失踪 　　今年外逃的国家干部，级别最高的当属中共十五届中央委员、中国国 家电力公司前总经理高严了，高严的出逃，也最富有戏剧性了。 　　高严去年四月被「双规」，后又「解脱」，到了十月，外逃未遂又被 「双规」，对此，《争鸣》二OO二年十一月号曾报导过《高严外逃未遂落 网记》，但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今年一月间，高严竞在双规期内神秘潜逃 出境了。前中纪委书记尉健行得知这一消息后，曾怒斥：接二连三发生双 规重量级人物能外逃，这说明什么?说明蛀虫、败类已经钻到中央的心脏， 向中央宣战了。 　　据公安部门和中纪委披露：高严外逃是有预谋、有团伙，有一条黑线 的。随同高严外逃的，还有二名厅级干部、二名团级军官。高严是被关在 天津警备区干休所「双规」的。高外逃五天后，才被发现，上报中央。高 严是从天津，途经广州，到泰国后再转到南美洲的。这五人带走美元、欧 罗外币共计六百多万美元，并持有澳大利亚的签证。据说，高严在飞往泰 国曼谷的飞机的头等舱中，还和某部的副部长相谈甚欢。直至该副部长返 国后，谈起在飞机上遇到高严，才知道他是被双规潜逃的通缉犯。 　　高严外逃的另一版本 　　关于高严外逃，北京还盛传另一版本。 　　说高严在天津警备区被「双规」期间，他买通了警卫、军官，策动外 逃，在广州机场贵宾厅候机时，被特警抓获。当时，高严还强作镇静，说 ：不要开玩笑，我是带队到泰国考察工作的。高严被暂押在广州军区某招 待所时，凌晨他乘警卫看管下严逃出，正准备到车库盗一辆吉普车，被警 卫发现，鸣枪制止不住时，开枪当场将高严击毙。 　　虽然高严外逃有二个不同的版本，但无论是哪一个版本，高严一案都 成了一宗悬案了。 　　今年外逃高干名单 　　今年头二个月外逃、失踪的厅级以上高级干部，除了高严之外，还有 ：山西省国土厅党组书记、常务副厅长，山东省省委委员、前省人大副主 任，安徽省政府办公厅副主任、省金融工委副主任，贵州省委省级专员、 国务院副部级稽查特派员，广西壮族自治区国土厅副厅长，湖北省委办公 厅副主任，河南省政府物资局局长......等。 　　三月十九日，来自辽宁、黑龙江二省十八名处、局级干部，假冒应邀 去日本、南韩考察三个月基建建设为名，在北京机场被逮捕。在他们托运 的五只大箱行李中藏有—千多万百元面额的美钞被搜查出来。此案已涉及 到不少省一级高干。 　　胡锦涛强调：政治改革不能再迟缓 　　胡锦涛在三月二十八日，中央政治局、中纪委常委召开的紧急会议上 强调：当前面对著党内问题十分险恶（指高干外逃，国有资产、资金外流 ，外汇外失严重），如果不采取果断、有力的措施，将是人为的政治性灾 难。人民不会饶恕我们的。历史是要惩罚我们的，共产党将是历史的罪人 。会上引用了万里、宋平、乔石和尉健行近日对党的工作提出的意见，说 ：政治改革下能再迟缓，不能再回避主要矛盾。共产党不改革，不改造， 不是够不够格执政的问题，而是祸国殃民、逼迫人民造共产党的反，共产 党垮台时间早些、晚些的问题，国家将陷入大动荡、大混乱的灾难的结局 。 　　胡锦涛还警告说：不要以为今天又一次发出忠告，敲响警钟，就能使 干部都清醒、醒悟，事实上，还是有相当多的干部，特别是部份高级干部 ，把国家的前途、人民的利益、党的生命，置于脑后。 　　据知，会议气氛凝重。中纪委在会上提出：公开外逃干部名单，让全 社会来监督党政部门和党政干部。既然共产党是代表广大人民利益执政， 那就不存在家丑不外扬的问题。 　　对付高干外逃的紧急措施 　　据知，会上已决定，即时从中纪委，中办、国办，抽调五十名副部级 干部为「专员」，率领小组进驻二十五个对外出入境口岸和航空港，严控 干部外逃出境；下令：在职干部要上报持有护照、外国签证、港澳特区往 来证件，如隐瞒，一旦查核，以开除党籍，开除公职论处。(争鸣) ～～～～～～～～～～～～～～～～～～～～～～～～～～～～～～～～ 因网上自由言论和罢餐等：西安交大处分11名英勇学生 　　一则公告下来，给十一个天真可爱的青年蒙上了一世也挥之不去的阴 影。在中国，事情就是这样：要把一切敢于直立行走的猴子全部打死！生 怕他们有了自己的思想，有了自己的观点，有了自己的人格。 　　食物难以下咽，价格却贵的离奇再加上长时间的得不到解决，终于导 致了这场罢餐。谁是谁非？作为局外人，我似乎没有太多的资格去评价！ 但我想至少有一点我们是有共识的，那就是这种现象的存在绝对不是一两 个月的事了！因为在处分的同学中既有于2002年7月于西安交通大学本科 毕业，现为理学院硕士240班学生的巨楷如，也有机械学院机自97班学生 毛治国。他们在交大就读应不低于四年！可在这么长的时间内，校方好象 并没有对食堂采取过什么调整的措施，要不然这次罢餐也决不会数人“一 呼”就“应者云集”了。在于学生生活紧密相关的饮食方面，交大的领导 反应之慢令人咋舌！交大领导反应之冷漠令人愤慨！ 　　是他们没有能力来解决此事吗？如果连一个食堂问题都处理不好的学 校领导，我们怎么能相信他们能带领交大继续走在中国大学的前列？是他 们没有时间来解决此事吗？如果是只有四天或是四个月的时间，那真的是 有点难为这些领导了。可事实是他们有四年的时间！记得在小学时，老师 就告诉我们：一分半钟内可生产一台汽车！不知四年可以生产多少？不过 一个食堂问题应该确实比生产数十万辆汽车更难！因为在这段时间内食堂 状况没有改观。 　　那为什么问题没有完满解决呢？答案已经出来了：交大领导并不想解 决问题！ 　　也许有人会说我别有用心！可在有了能力和时间的前提下，交大领导 却迟迟不见行动——这不能不叫一切正常的人怀疑交大领导的意图！其实 ，领导不是不知道他们如果解决了此事，定会大获民心深得民意！然而， 事情并没有朝着善良的人的愿望去发展！领导等等等，学生忍忍忍！终于 极端的事件发生了！ 　　从3月28日到5月20日，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对罢餐积极分子的处分就 堂而皇之地出现?了交大学工处了网页上。此时的交大领导似乎全没有了以 前拖泥带水的习性，快刀斩乱麻?不犹豫毫不留情！处分的理由更是有板有 眼，仿佛世间再也没有比这还要正当的理由了！ 这样的大学让人心寒！ 这样的中国让人心寒！ 这样的世界让人心寒！ http://xsc.xjtu.edu.cn/article/list.asp?id=148 《关于给予仰恒光等11名学生违纪处分的决定》 xsc.xjtu.edu.cn 2003-5-20 西安交大学生处 　　1、仰恒光，男，电气学院电气09班学生。2003年3月28日，该生多次 在西安交大“兵马俑BBS”上以片面、激烈的语言发贴子，并首先提出在3 月31日和4月1日两天罢餐，对引发罢餐事件起了直接作用，造成恶劣影响 。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给予仰恒光留校察看处分。 　　2、巨楷如，男，2002年7月于西安交通大学本科毕业，现为理学院硕 士240班学生，属于中国人民解放军总装备部定向委培国防生。2003年4月1 日，该生在西安交大“兵马俑BB S”上捏造所谓“罢餐出现流血事件”的 谣言，造成恶劣影响。 　　3、孙皓，男，能动学院能动14班学生。2003年3月31日晚，该生在北 京大学“一塌糊涂 BBS”上捏造所谓“西安交通大学的合理罢餐行为遭到 学校镇压”的谣言，造成恶劣影响。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 ，决定给予孙皓留校察看处分。 　　4、孔凡兵，男，电气学院电试点02班学生。2003年3月30日、31日两 天，多次在西安交大“兵马俑BBS”上、北京大学“一塌糊涂BBS”上以片 面、激烈的语言发贴子，并提出成立所谓的“西安交通大学学生革命委员 会”，促动罢餐，造成恶劣影响。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 决定给予孔凡兵留校察看处分。 　　5、惠新宸，男，电信学院计算机12班学生。2003年3月31日，该生将 “罢餐”歌曲及图片上传至个人FTP，供其它人下载查看。经2003年5月14 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给予惠新宸记过处分。 　　6、毛治国，男，机械学院机自97班学生。2003年3月31日晚，该生在 宿舍阳台上，手持撑衣杆敲打阳台栏杆并吵闹，受到另一学生干部阻止， 二人因此发生口角。4月2日，毛治国在网上针对该同学的党员和学生干部 身份发表言论，并引起了许多同学在网上不恰当的评论，使该同学的个人 名誉受到不良影响，同时也影响了党员和党组织在部分群众心目中的形象 。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给予毛治国记过处分。 　　7、汪仲夏，男，能动学院能动010班学生。2003年3月28日下午，该生 将西安交大“兵马俑BBS”上一篇标题为“交大非暴力合作运动”的文章 转发到“兵马俑BBS”的其它版面。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 ，决定给予汪仲夏记过处分。 　　8、王磊，男，能动学院能动03班学生。2003年3月30日晚，该生在西 安交大“兵马俑BB S”上，发表了名为“热烈祝贺东18-20舍喊罢餐口号成 功”的帖子（只有标题无内容）。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 决定给予王磊警告处分。 　　9、卢川，男，能动学院核工程11班学生。2003年4月1日晚，该生在部 分学生喊罢餐口号时，用电脑放《国际歌》。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 会议研究，决定给予卢川记过处分。 　　10、申屠军，男，能动学院核工程11班学生。2003年4月1日晚，该生 在部分学生喊罢餐口号时，将音箱放在阳台上，由卢川用电脑放《国际歌 》。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给予申屠军严重警告处分 。 　　11、刘庆杰，男，能动学院核工程11班学生。2003年4月1日晚，该生 在部分学生喊罢餐口号时，将音箱放在阳台上，由卢川用电脑放《国际歌 》。经2003年5月14日校长办公会议研究，决定给予申屠军严重警告处分 。 ～～～～～～～～～～～～～～～～～～～～～～～～～～～～～～～～ 陈永苗：还需要多少个孙志刚？ 　　公元前十一世纪以色列人到先知撒姆耳处，请求膏立一个既能治理他 们，又能带领他们打战的王。先知撒姆耳不赞成，并警告民众说，这样的 王将会剥夺他们的财产，奴役他们的灵魂。 　　这个《圣经》中的典故，我第一次有感性认识在于约在初中时，看到 的公社干部在执行计划生育政策过程中的野蛮行径，为了完成任务，他们 使用锁人，拆屋以及其他暴力方法。我有了朴素的直觉，对政治课本上人 民政府为人民服务的观念开始怀疑。因此，开始朦朦胧胧地体会先知撒姆 耳的这个告诫。 　　还有两方面也帮助我后来对国家是食人怪兽利维坦进行理解，一是乡 下的戏台，很多剧情是县官枉法裁判冤屈杀人；二是共产党教导说的旧社 会官僚的压迫。这二者我能融合成一方面。我经常寻思，我们现在的政府 会不会变成他们曾经抵抗达到的旧社会官僚机构一样。 　　黑格尔认为存在两种倾向的国家，一是认为国家应该按照伦理和道德 进行评判，并且应该致力于伦理和道德上的目标；另一认为国家应该满足 个体的世俗要求和利益，个体只是将国家作为有助于其私人目标，比如和 平、秩序和自由的一种手段。马克思意识形态下的中国，将富强和现代化 作为伦理和道德上的目标，无疑是前者。　 　　致力于伦理和道德上的目标的国家，为了在最短时间内完成任务，必 须像父亲全面地指导、管理民众的生活。收容制度起于五十年代，就当时 的城乡二元体制来说，这种收容制度其一有起管理的功能，其二收留流浪 者、精神病者，起一定的福利作用。这种收容制度背后就是一个全能父亲 的形象，有着一双温暖的大手拥抱生活在边缘（城镇毫无疑问是中心）， 受苦受难的孩子。 　　致力于伦理和道德上的目标的宗教性激情必不能长久。社会主义虽为 基督教博爱的世俗版本，本质虽然是爱和无私，但是激情总是短暂的，要 被现实的沉重拖到地面上来，任何人都不可能长时期高蹈于那无私和爱的 理想。当宗教性激情退潮的时候，个人欲望的满足便是横亘于每一个人心 上的难题。 　　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中期，中国政府官员已经耗尽了文革结束走入正 轨而刺激起来的公共利益追求。从此官员个人利益往往打扮成公共利益在 国家权力范围内泛肆，已经使国家不再是具有温暖大手的全能慈父，而是 这些心中充满私欲、猜忌和怀疑的恶父。他只会故意压制，让人民倾向于 俯首帖耳，温顺和极端害怕。 　　成为压制的工具，是收容制度的必然归宿。早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开 始，刑法学者和实务界人士就开始呼吁取消收容制度。至今收容制度已经 犯下多少滔天大罪，国家和政府没有理由不知道收容制度的危害。 　　国家和政府为什么不取消收容制度。我觉得很清楚，在政治上，它还 是成本低于利益。收容制度纵容出来的官员的无恶不作，把收容的女性转 给妓院，杀人，盘剥，这些东西引起的民愤，是成本。收容制度是对城市 流民进行压制的工具，打开中国历史书籍可以知道，流民是颠覆政权危险 的最大来源。所以收容制度的存在，可以对流民进行有效控制，这是收益 。 　　孙志刚案的发生，以及政府的应对情况非常符合。在政府觉得民愤还 没有大的可以颠覆政府时，必须让收容制度存在，可以让收容制度下的执 行者为非作歹。一个，政府本身没有能力无法满足执行者的欲望，例如金 钱，地位的方面，它也没有办法真正约束他们。另外，政府需要这些执行 者为非作歹来震慑流民。 　　邪恶的制度是不可能长久存在，收容制度是注定要消亡的。这一点我 很肯定。有两种情况导致收容制度的取消。一是孙志刚们的生命、被收容 女的身体，以及大量的民财继续供给，让执行者们越加邪恶，最后民愤像 火山那样迸发，政府感受到颠覆性的危险，认为成本高于效益，就取消了 。一种是在这种情况下，政府还认为成本低于效益，或者想取消已经心有 余而力不足，这是通过暴力革命来取消收容制度的路。 　　我目前看到的只有这两条路。这两条路都需要孙志刚们的死亡。到底 还需要多少个孙志刚，收容制度才能被取消？ 附录：中国警察备忘录 2003年04月25日广州一大学生因无暂住证被收容遭毒打致死（南方都市报） 　　2003年04月24日派出所长欲与风尘女发生关系遭拒开枪将其射杀(江南时报 ) 　　2003年04月24日 交警偷车(中央电视台) 　　2003年04月21日 举报制假遭报复蒙冤 农民李锦良状告公安局 (中新网) 　　2003年04月19日 民警污良为娼 遭遇暴力无辜女自杀(广州视窗) 　　2003年04月16日 面包车被盗4年 原来在派出所“服役“ （大洋网讯） 　　2003年04月15日 要警察出示证件被打 15岁女学生戴铐投诉（新华网西安电） 　　2003年04月07日女经理走街上民警疑为卖淫女架进派出所（中国青年报） 　　2003年04月05日 少女无辜被暴打目击者称打人者乘警车离去(延安) 　　2003年04月04日不能当场出示身份证四学生西安街头被收容（华商报） 　　2003年04月02日西安一派出所竟因未办暂住证违规扣32民工20小时（大洋网） 　　2003年03月31日饭店女服务员拒绝陪舞派出所副所长打店主（中国青年报） 　　2003年03月29日石家庄一警长酒后驾车致1死3伤逃逸被拘（大洋网） 　　2003年03月28日 派出所里脱光殴打竟声称履行职务（华西都市报） 　　2003年03月28日 白云黄石治安员竟强制路人办暂住证（广州日报） 　　2003年03月27日 只因不陪跳舞 副所长拘禁服务小姐（广州日报） 　　2003年03月23日 警车接“小姐“ 所长民警所里共嫖娼（广州日报） 　　2003年03月13日 河南新郑两警察组织卖淫 派出所内强奸卖淫女（YAHOO ） 　　2003年03月08日陕西戴铐妇女申冤后突成“逃犯”连夜被拘(华商报) 　　2003年02月14日河南巡警好猖狂洗澡不付钱持刀重伤学生(河南工人日报) 　　2003年01月26日广州收容车上掉下5名民工造成2人死亡1人受伤（广州日报） 　　2003年01月08日黄碟事件余音未了又出民警刑*村民“招供”三月前看黄碟并罚款（华商报） 　　2002年12月16日外来工没暂住证丢性命媒体呼吁荒唐执法该结束（中新社） 　　2002年12月10日女工洗澡被踢开门检查广州外来者声讨暂住证（羊城晚报） 　　2002年12月03日外来妹无暂住证遭毒打媒体揭丑遭恶意收购（羊城晚报） 　　2002年11月29日外来妹被打成脑震荡只因暂住证迟到一步（羊城晚报） 　　2002年11月28日收容“三无”8000人京城消除地下空间管理死角（中新网） 　　2002年11月01日探亲没办暂住证老婆被警方当“小姐”遣送了（今日早报） 回音 　　A、这只是冰山一角！ 　　B、这些事都是警察干的？？？？？ 　　C、看得我胸闷呼吸急促，有强烈的FD症状 　　D、我恨警察不争气！ 　　E、家养的土匪 　　F、老实人，说老实话，做老实事（俺娘教我的）　 　　G、警察的绝对阴事，不得不说的故事。 　　H、 武警与交警（进来看看） 　 　　　　　 　　说的是有一天我在一个马路的交叉口，看到一辆武警牌号的吉普车冲 着红灯要强行左转，正好被当班的交警碰上。于是引发一场争吵，最后竟 然打起来了。在场许多人都不出声。您猜猜为什么？按理武警违规当然是 无理的，可冷静想想，平日的交警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论交警和武警的表 现，应该各打五十大棒。最后现场许多观众却幸灾乐祸，无一愿意上前去 劝劝。有道是：还是应该留下部分武警的实力来治治那平日气焰嚣张的交 警。 　　读者评论：自古以来，狗咬狗、鸡斗鸡都是老百姓喜闻乐见的文娱活 动，^_^。 ～～～～～～～～～～～～～～～～～～～～～～～～～～～～～～～～ 江泽民新诗(二首) “再别京城” -----北京城闹“萨思”瘟疫，不得已离京来沪。聊无之际，拜读徐志摩 “再别康桥”诗，不禁思绪汹涌，感叹万千，和诗一首。 轻轻的我走了， 相信我还会回来； 我昂视天际， 京城在飞机的双翼下远去。。。。。。 十三年前的小我， 光棍司令一个； 十三年后的大我， 控制着偌大的中国！ 谁还在举毛泽东呀邓小平？ 那已属於过去的旧时光； “三个代表”是多么的辉煌， 我要高歌一曲----“我的太阳！” 原以为中南海里啊 风和日丽，燕舞笙歌； 哪知道是狼虎相斗， 你死我活，刀枪剑火。 如此凶险恶质的生活， 把我的“龙体”煎熬折磨； 为设计“太上皇”的宝座， 不择手段，我的人格已经彻底堕落。 悄悄的我走了， 相信我一定还会回来； 我挥一挥巨手， 绝不带走一点“萨斯”。 2003年5月中旬，于上海 江泽民新诗之二： 偶然--赠胡锦涛 -----和徐志摩“偶然”诗 我是天空上最耀明的太阳， 偶尔投亮在你的脸上---- 你不必讶异， 更无须欢喜---- 在转瞬间消遁了光亮。 你我相逢在常委会的会议上， 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 你拘谨也好， 最好你紧紧跟随著我 在摄像机前拍照的好时光。 2003年五月，上海 江泽民 ～～～～～～～～～～～～～～～～～～～～～～～～～～～～～～～～ 世界日报：陈文英是卖国贼还是秋瑾 　　对陈文英双面间谍案，至今仍有许多疑点。中共当局一向对入美国籍 的华人，抱著高度警戒心态和距离，因为他们知道，华人入籍是要对美国 宪法和国旗宣誓效忠，中共怎会对陈文英没有任何戒心？ 　　另有一种可能，就是陈文英女士早就是中共的「细胞」，廿馀年前藉 著美国情治单位需要吸收中国留学生，深入了解中国大陆政治情况，故意 为联调局充当「线人」。明的是向中共窃取机密文件，暗的是布下天罗地 网，打探美国机密。 　　我们可以拭目以待，看责法院会不会公布，陈文英提供给美国的中共 机密，其内容和机密等级为何，就可以知道陈文英的扮演角色为何了。 　陈女士的亲人说，陈文英对美国十分忠贞。对于这一点，我们也希望是 如此。但若陈文英能效法革命烈士秋瑾女士的精神，将在历史上会留下万 古留芳的美名。 　1997年11月江泽民先生访美之际，在公开欢迎酒会上，陈文英女士依偎 在江泽民先生身旁。假若在那个时刻，陈女士突然手刃江泽民先生，历史 就会大大改变了！说不定中国就会变成民主国家，让13亿中国人过著甘甜 又自由的生活。陈文英没有把握这个机会，真是可惜又可悲呀。 　我们很十分庆幸能生活在美国，而不是在中国大陆。我们一定要认同和 爱护美国这块乐土，因为得来不易，请不要伤害它。 　　汤本：双面谍「爱国」的尺度 　　陈文英在过堂时自我申诉无罪，而联邦起诉人对陈文英的起诉文字中 也没有「间谍罪」的条款。根据〈洛杉矶时报〉报导，目前起诉人对陈文 英的涉嫌犯罪条款，一旦被审定有罪，最高刑将是50年，当然，检辩双方 将有充分的时间庭辩。运用自己的财力，陈文英可充分享受「无罪推断」 (Due Process) 以及自辩和律师辩护的权利。因此，审判结果现在还是不 确定的。 　但有一个事实很清楚，是可以确定的，陈文英作为美中两国间谍机构工 作的「有酬线民角色」被起诉审办，在美国华人社会并没有引起像李文和 那样的「不平」呼吁和抗议，因为她的复杂身份与情色经历。 　间谍这一行与现代信息服务业、谘询顾问业很不同，现代信息服务业、 谘询顾问业只要客户没有提出唯一服务的要求和支付唯一服务的酬劳，信 息服务业及谘询顾问业业者就可以将自己拥有的信息及顾问专业服务提供 给任何个人、公司和国家，就像著名的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和他的基辛格 及其夥伴顾问公司，不仅给美国国内的公司服务，也给亚洲或者欧洲的「 外国」公司或者客户服务，没有政治限制性。但有一条，它的信息绝不能 涉及美国国家机密，绝不涉及美国政府机密文件。跨国的顾问业跟其他提 供产品和服务的商业公司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只不过它是智慧产权，这是 创意源泉，没有一个聪明的企业家敢轻视它，这虽然不可能马上物化，但 其可以变成物质力量。这是无法用政治的爱国的尺度来加以衡量的和限制 的，在商言商(business is business)。 　而作间谍和线民，也是一种服务，包括有偿或无偿。而如果有的间谍或 者线民如陈文英，现在通过自己的律师强调自己很爱美国。那么，正如被 称为「台湾情报之父」的现居住南加的退役将军汪子清先生，在接受媒体 访问时所说：「如果只为美国作间谍，是为了爱美国；如果只为中国作间 谍，是为了爱中国，都值得尊敬。但是像陈文英那样，为了金钱，既为美 国作间谍或有酬线民，又为中国作间谍或有酬线民，令人不耻。」 　双面间谍不仅所爱只是金钱，而且有奶便是「娘」。但对两个「娘」都 爱是不可能的，因为间谍业或有酬线民本来就是偷盗一个国家的机密来为 另一个国家服务。那么，这种偷盗能否量化？能否最後可以确认何者伤害 更大? 至少，在美国联邦调查局眼里，陈文英对该局的伤害超过了对该局 的价值，但中国大陆方面所受到的损失似也不能低估。毕竟在 FBI 中的各 级主管应有很好的经营管理头脑，若陈文英没有价值，不会付出 170 万美 元。并且由於陈文英是中国大陆高层的红人，一位来自大陆的洛杉矶华人 企业家认为，现在陈文英的律师越是辩护陈文英如何如何爱美国，为 FBI 作出「卓越贡献」，就越是在给中国官方「打嘴巴」，使中共一些高层人 士难堪。(按：江朱最丢人啦！) ～～～～～～～～～～～～～～～～～～～～～～～～～～～～～～～～ 突然去逝的人权活动家任哲克 (Mike Jendrzejczyk) 　　大家都知道中国是世界上制造政治犯最多的国家，大家也都知道美国 是接收逃亡的中国政治犯最多的国家。魏京生、徐文立、刘青、王丹、方 励之、刘宾雁等等，都在美国继续为中国的民主自由事业奋斗。那么，你 们可曾知道，美国社会有数不清的善良的人士，热心帮助中国的民主事业 ，长年累月地为中国的政治异议人士的人身自由劳累奔波。其中最受尊敬 的一位热心中国民运的美国人，在5月1日不幸突然去逝，这位了不起的美 国热心人士的名字叫麦克.简德瑞泽克（中文名：任哲克），英文名字是 Mike Jendrzejczyk 。 　　简德瑞泽克5月1日在美国首都华盛顿市中心住宅附近走路时，突然摔 倒，经救护车送到医院抢救无效后，不幸去逝，年纪只有53岁。他去逝时 ，是"人权观察"这个国际人权组织亚洲部在华盛顿办公室的主任。消息传 开，在美国政界和学界引成很大振动。《华盛顿邮报》专门写社论悼念简 德瑞泽克；《纽约时报》也刊出长篇文章；美国国务院发言人，美国国会 领袖和国会议员，纷纷发表声明，沉重哀悼简德瑞泽克先生的去世。 　　简德瑞泽克于1950年2月1日出生，他的爷爷和奶奶是波兰移民，简德 瑞泽克本人是在离纽约市不远的康涅狄克州长大，在本地的一个大学毕业 后，他加入了美国陆军后备役部队。当时正好赶上越南战争，简德瑞泽克 从理念上反对越战，于是他拒绝到越南打仗，最后以良心反战者（Conscientious Objector ）的理由免去了到越南服役的义务。之后，他积极投入人权运动，参加了 大郝国际的工作。1984年，由于在大赦国际的出色表现，简德瑞泽克被提 升到大赦国际在伦敦的总部工作。 　　但是真正使简德瑞泽克成为知名人士的事件是中国1989年的六四天安 门大屠杀。当时一大批中国民主人士逃往国外，简德瑞泽克积极卷入营救 安置工作，为此他加入了"人权观察"这个组织，并在当年担任"人权观察" 亚洲部的华盛顿办公室的主任，一干就是13年。 　　在处理安置天安门民运人过程中，简德瑞泽克意识到美国对外关系中 ，人权的因素没有足够的份量，于是他便集中精力，以十多年的时间，用 惊人的毅力和娴熟的手段，在美国国会和白宫之间专门就人权问题进行游 说，成为一位对美国政府的人权政策有巨大影响的民间人士。他在美国国 会就中国和亚洲其他国家的人权问题做过无数次的听证；他就中国、缅甸 、北朝鲜、越南等国家的恶劣的人权纪录，经常写文章进行猛烈抨击和公 开揭露。在这过程中，简德瑞泽克赢得了几乎所有美国政界人士的敬重， 其中包括许多对人权问题持敌视态度的商人和受私人利益支配的政客。 　　到他去世时，简德瑞泽克成了美国首都华盛顿最具有权威和最受人尊 敬的人权活动家。成千上万的亚洲国家的政治异议人士，因为简德瑞泽克 的努力，得到国际社会的声援和保护。在美国的对亚洲政策中，人权的因 素得到越来越多的重视，这和简德瑞泽克自从天安门大屠杀以来的不懈努 力有直接关系。 　　在中国真正实现自由和民主的那一天，我们应该记住麦克.简德瑞泽克 这位了不起的英雄。 (史东/自由亚洲电台) ～～～～～～～～～～～～～～～～～～～～～～～～～～～～～～～～ 薛东华：永远的任哲克——追念人权专家Mike Jendrzejczyk 　　我第一次见到麦克是在2001年5月15日。那是我第一次被邀请到美国国 会人权小组(Human Rights Caucus)为我妻子被中国扣押的事件作证。当时 我的心情非常的沮丧和紧张，那时我被北京安全局释放回美国已经两个多 月了，还仍然没有我妻子的半点消息。记得那天和我同台作证的还有新疆 异见人士热比亚的丈夫及家人，另外一位则是刚从中国逃出来的一个年轻 的母亲，因为修炼法轮功而被打得遍体鳞伤，不得不离别亲人逃亡美国。 　　那天我们这几个被请去作证的人都显得神情凝重而沮丧，想想看，大 家都是离乡背井，为营救各自的亲人而走到了一起，大有同是天涯沦落人 的感觉。大家见面后只是互相通报了一下姓名，便被到场的记者所包围。 我见到麦克的时候，他正匆匆忙忙地走进听证会大厅，其实他并没有迟到 ，但他总是走得很匆忙，仿佛老是在赶时间似的。 　　麦克进来后，先跟我握手做自我介绍，说他是“人权观察”的亚洲部 主任。在此之前我跟麦克并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EMAIL和电话联系。麦克 说话的时候笑容满面，好象有什么开心事，他还跟我开了个什么玩笑，可 惜我已经记不得了。总之，麦克的笑容在这种时候让我印象深刻，也与我 们这几位有难家属的沮丧神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后来跟麦克接触多了以 后才知道，他总是满面春风，而且喜欢开玩笑。由於麦克本人所具有的亲 和力和感染力，他所代表的机构“人权观察”也就成了我们这些原本无依 无靠的有难人的坚强后盾。 　　后来我知道，几乎所有经过麦克等人和机构的努力，被中国政府释放 的著名的中国民运人士获释后的第一次华盛顿之行，包括举行记者招待会 ，去国会作证等，都是由麦克精心安排和亲自陪同的，其中就有后来成为 “中国人权”主席的刘青。而且现在在美国的中国著名异见人士，如魏京 生，王丹，包括去年刚刚被中国政府作为圣诞礼物“送”到美国来的徐文 立，都对麦克相当熟悉和有过不少接触。麦克不会说中文，但奇怪的是与 他在一起，你不会有生疏的感觉，倒是仿佛一见如故。可能因为他总是面 带笑容，而且那种笑容很帮你化解忧愁。那时我就知道，跟一个看起来强 大的专制政权对阵，是不用整天愁眉苦脸，或者满脸严肃的。 　　我第二次见到麦克是在2001年6月19日，美国国会国际关系委员会所举 办的关于美国背景学者在中国被扣案的听证会。记得那天是众院国际关系 委员会主席亨利.海德主持听证。海德一开场就引用圣经约翰福音(8：32) 给远在万里之外身陷囹圄的学者们，“你们必晓得真理，真理必叫你们得 以自由”。记得海德主席还提醒我们，有中国大使馆的代表在听证会的现 场，但那人就是不肯自报家门，引得大家到处找。我一扭头，正好看见麦 克进来。他仍然是脚步匆匆，但面瑟红润，满面春风，似乎是有意要活跃 一下会场的有点紧张的气氛。 　　就是在这次听证会上，怎样读麦克的姓(last name)成了议员们的一个 难题。因为议员们在提问我们的时候，都是用姓来称呼某先生或某女士， 而麦克的姓Jendrzejczyk几乎没有一个议员能准确地读出来。记得麦克几 次重复自己的姓的正确发音，以便让议员们能够读得尽量准确。麦克去世 后，人权观察的仆告里提到说，华盛顿没有几个人能够正确地读出麦克的 姓名，此事一点都不夸张。但是人们不需要准确地发麦克的姓的读音，就 知道华盛顿有这么个热心肠的人权专家，整天在为别人、别国的事奔忙。 从国务院到国会山，从思想库到非政府组织，从大学研究机构到新闻媒体 ，没有人不知道麦克　。熟悉他的人都用J就代替他的长长的姓了。 　　后来我又见过麦克几次，一次是在美利坚大学庆祝高瞻归来的欢迎会 上，一次是在NPR的Diane Rehm Show的播音室里。从第一次见面，我就很 想知道，这个美国人为什么对中国的人权状况如此投入，如此关怀。他听 你讲话的那种专注的神情，让你毫不怀疑，他把我们营救亲人的事情当成 自己的事。我想这也许与他的波兰祖籍有关，因为波兰人曾经也遭受过许 多人为的苦难，可能他们更能够理解中国人，更能设身处地地理解中国人 所遭受的灾难。但是麦克不是第一代波兰移民，他出生在美国东部的康州 ，在从事人权事业之前是小学教师。我相信他的对亚洲人权事务的关怀和 投入，远远超出了他的工作要求，成了他个人的道德负担和责任。 　　我最后一次和麦克见面是在2002年华盛顿纪念六四的烛光聚会上。在 六四纪念会上，我在现场拍了很多照片，后来整理的时候发现，麦克在烛 光晚会上的神情一反常态地相当严肃。他手捧蜡烛，默然站立的样子，让 我觉得又可敬又可爱，谁能想到这些照片从此就要永远地留在我的相册里 了。 　　朋友告诉我说，每年纪念六四的时候，只要麦克人在华盛顿，他都会 来到烛光晚会的现场，和大家一起唱“历史的伤口”。可惜在离今年六四 纪念仅仅一个月的时候，麦克却永远地离开了。他走得如此匆忙，就象他 平时匆匆走进会场一样。就在两星期前，今年五月一号的下午，他突然倒 在了华盛顿杜邦广场、离他所工作的“人权观察”办公室不远的人行道上 ，从此便没有再起来。可能是因为他平时奔忙中根本没有查觉的心肌梗塞 或者是脑溢血，让他早早地离开了我们。麦克走得一点痛苦都没有。人说 好人走得也平安，我在悲痛中只能这么想了。 　　在整理过去的文件和Email的时候，发现有很多麦克发来的邮件，还有 许多事情没有完成，还有许多的事情需要请教、求助于他，可现在已然是 天人两隔了。麦克都走了半个月了，可我到现在都怀疑麦克是否真的离去 了，老觉得他就在华盛顿的什么地方，不定什么时候又出现在哪个听证会 上了。 　　记不得是哪位朋友说过，如果你的好友在一个一个地逝去，就说明你 自己已经老了。我们每个人都在变老，也许我们能够活得很老很老，远远 超过麦克，但麦克却永远不会老，他会一直停留在他所逝去的五十三岁上 ，面带笑容，注视着我们。 　　附：Mike Jendrzejczyk的追思大会将于周三，五月21日，在华盛顿DC 的乔治华盛顿大学举行。 ～～～～～～～～～～～～～～～～～～～～～～～～～～～～～～～～ 高山仰止 景行行止—— 一瓣心香拜祭慎之 　　许医农 　　从4月22日至今，在我书房的案头上一直搁着慎之先生那篇传遍五洲四 海、震动上下国人的《国庆夜独语——风雨苍黄五十年》，还有他的四张 照片：两张是去年元月三日三联假东方广场“热带雨林”餐厅，盛邀京城 学界、文化界、出版界朋友聚会，我负责接待他时留影；另两张是同年7月 23日，我与三联编辑孙晓林去潘家园他的新居听取他对“三联.哈佛燕京学 术丛书第八辑初选文稿意见时所摄。照片上的李先生神清气爽、面带微笑 直视着我，恍忽仍能听到他中气十足的侃侃而谈……怎能相信他会促然撒 手尘寰?! 　　我第一次见到他是1993年秋在我熟识并深为景仰的前辈李锐家。尽管 当时我对慎之先生尚一无了解，但得知他与李锐是“无话不谈”的知交至 友，从此，京城“二李”成为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人生偶像。 　　1994年初，我接受“三联.哈佛燕京”学术丛书责编任务。从此，在丛 书运作过程中，在每一辑书稿经专家评审、最后提交学术委员会讨论时， 我有机会与丛书学术委员之一的慎之先生有了更多的接触。 　　从1994年至2002年7月我金盆洗手、告别三联时，经我责编推出的丛书 计7辑51种。慎之先生对其中4本表示了特殊兴趣与关注，即：茅海建的《 天朝的崩溃》；钱满素的《爱默生与中国——对个人主义的反思》；白奚 的《稷下学研究——中国古代的思想自由与百家争鸣》和李开元的《汉帝 国的建立与刘邦集团——军功受益阶层研究》。他有感于“当代中国无信 史”，认为《天朝的崩溃》是还历史本来面目之作，尽管作者明知它与官 方的“定论”相悖，但是，本着一个史学研究者的理性、良知与求实精神 秉笔直书；钱满素的《爱默生与中国》旨在为“个人主义”正名，这正是 慎之先生继“民主、自由”之后的下一个论题；《军功受益阶层》这一概 念不仅作为一根首尾一致的主线贯穿于中华帝国两千年，实则迄今余荫尤 存；至于白奚的《稷下学研究》，正如作者在他的悼文中追述：“有幸得 到李先生的特殊关注，主动审阅后，他从当年稷下学宫汇萃诸家自由思想 升华出‘百家争鸣的精神’这一主题，给以点拨并以此为题为之撰序，赞 之为“百家争鸣探原的力作”。 　　为什么在丛书数十部专著中他对这几部情有独钟呢?一言以概之，就因 为它们的主题正是慎之先生自己一生坎坷经历中深深积淀的“关注”与“ 忧郁”之所在。如前辈李锐悼诗所言：“学兼中外、思贯古今”的慎之先 生“虽有奇才未遇时，晚来方得展雄姿”。纵然他是“敢逆潮流培气骨， 岂依权贵弄胭脂”，但也深知岁月无情，因而他寄厚望于青年，有教无类 ，化雨春风，奖掖后进。而他结交学界中青年英才的凝结剂正是民主、自 由、法治。 　　其实，这也是八十年代至今我在自己的编辑岗位上特殊关注之所在。 1993年初我入北京三联后，四个理论系列一肩挑，日夕绑在“战车”上， 使我少有时间与书稿以外的朋友过从交往，只是格外关注有关新著和媒体 发表的相关文章。发现佳作，必阅读、剪辑、收存。我特别看重的文章还 常复印向朋友寄发。 　　记得99年国庆节后，听说慎之先生写了一篇震撼人心的文章：“风雨 苍黄五十年”，我向李先生求阅，隔了些日子，他电话告我：已有个打印 稿。我立即到永安路他家中取回。 　　这篇不过八千字的文章，岂仅是慎之先生的“国庆夜独语”!它实在是 传递了随共和国走过的两代知识分子共同的心声。 　　我是49年5月3日南京解放后一周参军入伍的。五十年后，我带着自己 亲历的欢欣与激动、磨难与痛苦、迷茫与探寻、希望与失望、震惊和省悟 ，饱含热泪诵读，读到最后“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守着孤灯，写下自己 一生的欢乐与痛苦、希望与失望……最后写下一点对历史的卑微祈求，会 不会像五十年前起风的《时间开始了》那样，最后归于空幻的梦想呢?” 　　慎之先生这没有答案的发问令我再也忍不住失声恸哭!……这一夜，通 宵达旦，我不曾阖眼，第二天，我以缩小的六号字三页五面篇幅复印了全 文四十份，向京畿内外东南西北中的朋友们寄发。当时我曾立愿：待我离 岗告退后一定要就自己最关注的问题，认真思考、读书并向慎之先生逐一 讨教，争取有限余年不虚度。万万没想到先生以感冒住院，遽尔辞世，幽 明永隔，我的心愿已成此生不尽的遗憾!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我当牢记先生身教、言教，力争余年有所长进。 　　心香一瓣，遥祭先生在天之灵，安息! 　　2003年 5月15日。 ～～～～～～～～～～～～～～～～～～～～～～～～～～～～～～～～ 李普：悼慎之——我们大家的公民课教师 　　李慎之走了。他四月14日报病危，24日去世。这是2003年，他刚刚八 十岁。最初是何方告诉我，慎之报病危了，还不知道是不是“非典”。我 把这个揪心的消息告诉了李锐、曾彦修，张宣三等几位老朋友。大家在电 话里都希望他能闯过这一关，慎之不能死！他国学基础厚、读过不少中国 古书，精通英文，古今中外能调动的资源多，这些都比我们强。所以他眼 界宽阔，看问题深刻，需要他做和他可以做的事情还很多。总之，他不能 死，否则损失太大了，太可惜了，这样的人才太少了！大家怀着十分不安 的心情，后来只能盼望出现奇迹。其间我还通报过一个错误的信息，是于 光远的秘书小胡听错了又经过李锐传到我这里的。 　　最后，抢救无效，慎之终于过早地走了。他没患“非典”，是感冒转 肺炎，这是老年人最要提防的，现在说不清他是不是在哪个环节被耽误了 。他比我们年轻好几岁。现年六十二岁的学者杨继绳说我国现在有一批“ 两头真”的人物。一头是青年时代为追求真理，真诚地参加革命；一头是 离休以后大彻大悟，真诚地直面现实。李慎之是其中之一。这样说是很对 的。 　　一、 　　在我们这些朋友中，可能数我跟他相识最早。1946年十一月，内战已 经开始，新华日报已经不可能在上海出版，我们夫妇俩从上海到南京等美 军的飞机去解放区。慎之可能比我们先到南京，也是去等飞机的。日本投 降之后，美国来调处国共两党内战，三方面在北平设立了军事调处执行部 ，我们夫妇在1946年一月离开重庆新华日报飞到北平。慎之是在我们走了 以后才进新华日报的，因此直到这次在南京才相识。我们天天在一起闲谈 ，但是相聚的日子不多，不记得谈了些什么，只觉得很谈得来，一见如故 ，很快成了好朋友。印象特深的是他侃侃而谈，对自己的见解十分肯定， 表现得自信心很强。侃侃而谈可以改为夸夸其谈，这是个贬义词，不过我 至今喜欢这种人。如果肚子里没有一定的货色，没有见解或者要隐瞒自己 的见解，他夸夸得起来吗，特别是在我们这些人面前？ 　　1976年粉碎四人帮以后，我作为接管新华社五人小组成员之一，到了 新华总社，我们又相见了。他常来谈天，说到新华社里几个他认为很有学 识的人，他们后来都成了我的好朋友。也谈到他的住处太狭小，这方面我 无能为力。有一次他说，中国社科院要他，好像是要他去当美国研究所所 长。我赞成他走。他是所谓的“极右派”，我估计他在新华社很难有大发 展，这样的人才窝在新华社太可惜。我建议他要社科院来调他的时候说明 白是请他去当美国所所长的，这样我就好批准。那时我是新华社副社长之 一，对干部的调动有审批之权。他走了之后，我在党组会议上提出：人们 说新华社是藏龙卧虎之地，在新华社是条虫，放出去是条龙。因此我建议 ，今后凡是有机会到别的单位去施展的，我们不要挡人家的路。没人反对 ，算是通过了。因此我就更加放手有求必应，包括一位译著等身的专家要 求到联合国科教文组织去工作，和刚进新华社又联系好了到美国留学的大 学生。有人说怪话，说谁要想出国，去找李某人好了。我确实放出了一些 龙，慎之是条特大的大龙。顺便说说，那时新华社早已人满为患，这是计 划经济的恶果之一。国家计划委员会每年要分配来六七十个大学毕业生， 我们曾经要求停一年，让我们先把去年新来的培训一下。回答说那不行， 你们不收，难道叫我们计委把他们养起来吗？把人养起来就是给个铁饭碗 ，它的另一面是把人管起来。要养起来才好管起来，因此各单位很自然地 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进不出。于是乎到处人浮于事。 　　这铁饭碗赛过孙猴子头上的花帽子，每当孙猴子被认为不听话，唐僧 就念紧箍咒，痛得孙猴子死去活来。好学深思、有独到见解、又喜欢发表 意见的李慎之，1957年被打成极右派，受苦二十年，从此噤若寒蝉。经过 毛老人家去世，四人帮倒台，七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中国出现了早春天 气，慎之还是心有余悸，只敢动口、不敢动笔。直到九十年代初，他才开 始写文章。不很熟悉他的人一看，可能要认为此人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二、 　　我说不出他开始写的是什么。我知道的是，从全球到中国、从文化到 政治、从回顾历史到瞻望将来，他议论的面很宽；不过大体上有一个中心 ，如他自己所说，“总是为中国的民主自由呼号”。 　　他当然十分关注中国的政治改革。我看过他这方面的两篇文章，都是 在《改革》杂志集会上的讲话。第一篇在1997年11月，题目是《也要推动 政治改革》。第二篇里他说：“事隔八个月，我已经从当时觉得‘应当’ 变成觉得‘必须’了，而且紧迫感也大大增加了。”他说促使他这样想的 是许多事实。他讲到东亚经济危机不断深化，被世人目为东亚经济火车头 的日本竟落到了自身难保的境地，突出的事件还有执政三十二年的印尼总 统苏哈托竟在学生运动的压力下匆匆下台，持续几十年的每年高达百分之 八的辉煌增长率也保不了他的权位。他还说到，一个人往往不知道自己在 时代的历史上处于什么地位，而我们不仅知道自己处在世纪的转折点上， 而且“也确切地知道是处在全球化的起点，处在工业时代向信息时代前进 的门槛上。” 　　我抄下这些话来，还有另一层用意，是想借以说明他的眼界之宽阔和 历史感之深沉。他确实站得高、看得远、看得深。这是他的特色，我读他 的文章常常感觉到这一点而自叹不如。 　　三、 　　他寄给我的文章里有一篇《中国文化传统与现代化——兼论中国的专 制主义》，文末用铅笔写了两行，请我阅后给他打个电话或者写封信。我 没有立即答复，因为几天以后就见面了。我说我赞成他的意见。他文章中 提出的“中国专制主义”就是大家说惯了的“封建主义”。这个问题我们 谈过多次，虽然每次不过三言两语。我的文章里曾经用过“封建主义”， 后来不用了，改用“专制主义"，有可能是受了他的影响，不过我的看法略 有不同。他说“封建主义”一词对中国不适合，那是日本人从欧洲翻译过 来的，只适合欧洲的情况。秦始皇改封建制为郡县制，中国两千年来一以 贯之的是专制主义。但是最近从《同舟共进》今年第4期看到理钊的文章， 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我认为很有道理，不知道慎之以为如何，可惜再不能 听到他的高见了。 　　理钊说：“李慎之先生等专家学者对自秦至民国前长达两千多年的‘ 封建社会’的命名进行了质疑，指出中国历史中只有西周时期才能称得上 是名符其实的封建社会。”理钊肯定这个质疑有理，也认为“所谓‘二千 多年的封建社会’确是个不伦不类的谥号”。接着笔锋一转，写道：“然 而，从思想精神或文化传统上讲，这貌似不伦不类的封建社会，却又是由 纯粹的‘封建精神’来支撑的。”他的根据是：由“分封建卫”的封建制 度可以看出，它是典型的“家长制”，“天子”是老子，受封诸侯是儿子 ，儿子听命于老子。一级级封下去，梯次明显，当然是等级制。“个人崇 拜”更好理解，不将自己树成“天子下凡”、“半人半神”，其他人怎么 会甘心做奴才，不生异心谋不轨呢？所以，“家长制，终身制，等级制， 特殊化，特权和个人崇拜等既是封建制度的要求，也是其应有的表现。” 　　理钊的许多话很有说服力。他是在读了那篇尘封了二十多年的有名的 《访谈录》——访李维汉谈他建议邓小平讲反对封建主义一文以后写这篇 文章的。他希望随着这篇《访谈录》的解封，使对“封建”的解析也深入 下去。这是我所赞成的，虽然我不是专家，更不是学者。我想慎之提出这 个问题来，用意也在于此。我现在还有所保留的是，两千多年来中国社会 确实等级森严，如理钊所说“梯次明显”。但是秦汉以来，郡县长官都是 由中央派遣，而不是“一级级封下去”的。我真诚地希望大家继续探讨。 　　四、 　　慎之可能是在现代中国从政治范畴重新提出自由主义的第一人。胡适 是中国最早的也是最著名的自由主义者，我们谈到胡适，也就谈到鲁迅， 他们都是“五四”时代的名人，又是两个相互对立的人物。2002年8月19晚 李慎之来电话，称赞湖南《书屋》杂志第八期邵建的《事出刘文典》很好 很好，很值得看。第二天黄永厚也来电话称赞这篇文章，说他读了好几遍 。文章很长，主要是评论鲁迅与胡适，通过胡适等人反对蒋介石对安徽大 学校长刘文典的非法行为，比较鲁胡两人截然不同的态度。 　　1929年，蒋介石国民党“北伐”成功，加上东北三省“易帜”、挂上 “青天白日满地红”的国旗、表示归属南京中央政府，从而形成了全国统 一的局面。蒋介石国民党便宣布军政时期结束、训政时期开始。所谓训政 就是由国民党来训老百姓，等到训好了，经过国民党还政于民而进入宪政 时期，那是将来的事。训政时期只允许存在一个主义、一个党、一个领袖 。胡适、罗隆基这些自由主义者便在《新月》月刊上公开表示反对，主张 实行民主，保障人权。胡适开了第一炮，借刘文典一事写了《人权与约法 》一文问难蒋介石国民党。这是中国现代史上第一次由知识分子发起的人 权运动，是中国的政治自由主义与国民党专制政府的第一次冲突、面对面 的冲突。胡适说他不用匿名方式写文章，他说“我们所争的不是匿名文字 或秘密传单的自由，乃是公开的、负责任的言论著述出版的自由。”结果 是这些“人权派”自由主义知识分子腹背受敌。正面是国民党政府的打压 。胡适被国民党政府警告。罗隆基先是被抓、关了一天，后来又被敲掉了 私立光华大学教授的饭碗。在北平的新月书店被查封、千多份杂志被没收 。这些都不奇怪，奇怪的是鲁迅。鲁迅本来应当是盟友，至少他可以保持 沉默，不料他却站在这些人权派背后放冷箭，客观上站到蒋介石国民党那 边去了。我再三读了邵建这篇好文章，心情很不平静。几天以后我说，问 题还在于我们这小“时代精印”、三八式(1938年参加革命的人）及其两头 的三七式三九式，甚至还可以伸远一点的“这个时代的精英们”，何以毫 无例外都那么崇拜鲁迅、毫无例外地都那么看不起胡适呢？是不是起码有 两个原因：一个是当时的世界潮流、是革命而不是改良，这是主要的。第 二是不是鲁迅这支笔了不起。慎之随口答道：是啊，你看他那篇骂梁实秋 的《“丧家的”“资本家的乏走狗”》写得多好。后来我想还有第三，我 们这些人太狂热，这狂热变成了宗教般的偏执，于是乎一叶障目而不见舆 薪。从慎之的文章里我们看得到类似的更为广阔和系统的反思。 　　关于胡适与鲁迅，这两年我们多次谈起。我感觉到他思想上有一个发 展的过程，他越来越看重胡适，对胡适的评价越来越高了。不记得哪一份 报刊（大概是《炎黄春秋》）最近披露了抗战时期胡风在重庆鼓动他那班 朋友批评姚雪垠的事。我也看了那篇文章。慎之说披露这件事很重要，可 以让我们更了解胡风。我说看来胡风相当“左”，宗派主义情相当浓。他 表示同意。我说我觉得鲁迅有时候也是这样，在这两点上他们两人容易气 味相投。慎之也表示赞同。他稍微停了一下，突然说道：“二十世纪是鲁 迅的世纪，二十一世纪是胡适的世纪。”他这个意见我也是赞成的。当然 ，慎之和我都不否定鲁迅的伟大和胡风及其朋友们所受的冤屈。 　　五、 　　他去世以后我重读了他几篇文章。他一再强调公民教育的重要性，说 人生如果真有下一辈子，他愿意再当个公民教员。他说所谓“启蒙工作” ，实际上就是要变中国人现有的“子民心态”为“公民意识”。“现在大 家都说中国人的素质低，其实所谓素质低，就是缺乏公民意识。要提高人 民的素质，只有大规模地、长时期地、扎扎实实地、认认真真地进行这几 十年社会上、学校里根本不存在、甚至没有听说过的公民教育。” 　　公民教育的内容当然包括公共道德，主要的是民主宪政的知识，培养 这种思想和习惯。这后一方面，我说过我自己就要补课，这些年我确实在 认真地勤奋地补课。我读慎之的文章也怀着这种补课的心情。前面说到的 那场“人权运动”中，胡适、罗隆基们倡导的“人权”、“宪政”、“法 治”等等，鲁迅实在听不明白，他读书求学的经历没涉及这一方面。瞿秋 白、鲁迅《王道诗话》中引用英文“字林西报”所载胡适的谈话中说：“ 任何一个政府应当有保护自己而镇压那些危害自己的运动的权利”，这句 话本身固然站不住脚，而且“权力”与“权利”也没分清。他们都是文化 “泰斗”，犯这样的错误不是也应当补课吗？那一辈人早已不在了，现在 的高级知识分子们如何？报载最近“非典”高峰期间，北京和广州有些大 学生不听劝告离校回家，弄得湖南很紧张。那些大学生何以如此，我想恐 怕也只有缺乏公民意识因而缺乏公共道德才能解释。慎之当过中学的公民 教员，我想他应当是我们大家这一课的教师，事实上他已经起了这种作用 ，在这方面作出了非常宝贵的贡献。 　　中国人民大家的这位卓越的公民教师过早地走了！我们留他不住！他 的女儿正在编他的文集。他的文集能够在国内出版吗？我希望现在就能！ 　　二零零三年五月十二日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