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总第2089期(2003.11.21)专门散播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中国科技大学状告方是民(方舟子)伪造侨属证明 2. 平安公司董事长马明哲加紧收买温家宝的大公子 3. 五官员编造虚拟工程 侵吞660万国有资产 4. 《明报》：谁在天子脚下践踏民权？ 5. 林保华：江泽民就是绑匪的匪首 6. 谁还有脸再说「少数派」 7. 余杰访谈录：真话比文学更加重要 8. 王怡华东师大演讲：宪政主义的“第三波” 9. “新青年四君子案”被害人家属致美国第一夫人劳拉的公开信 10. 杜导斌文选：请胡锦涛先生回到简单真实的尘世中来 11. 金海涛: 致刘荻 12. 没有触及底线的中共外交姿态新调整 13. 中国新左派为日本法西斯翻案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从11月18日开始，湖北省襄阳汽车轴承股份有限公司近万名职工，连 续两天围堵襄樊市的公路和铁路交通，要求政府在将企业私有化时，必须 保障工人的合法权利。11月20日，省长、副省长亲自到现场与工人谈判， 但是没有实质性进展。堵路行动虽然停止，企业仍处于停产状态。 　　成都网络经营者黄琦的妻子曾丽日前接受法国电视记者访问时透露， 黄琦在狱中受到严重虐待。法国的《记者无国界》组织星期五发布新闻稿 说，曾丽告诉法国电视记者，黄琦在狱中遭到毒打，前额有伤疤而且一棵 牙齿被打掉。黄琦于三年前被捕并于今年被判刑五年。当局指控他试图颠 覆国家政权。黄琦在被捕前曾经营一家寻人网站。《记者无国界》呼吁中 国当局释放包括黄琦在内的40多名网络异议人士。 　　吉林省数百人因卖血感染艾滋病。据香港的中国人权民运信息中心星 期五发布的新闻稿，吉林省吉林市搜登站镇因村民非法卖血，出现严重的 艾滋病事件，目前通过验血已经确认有62人感染艾滋病毒，光是该镇的二 道沟村就有20人因患艾滋病死亡。信息中心估计，全镇有超过300人感染艾 滋病毒，但该镇有关领导还在极力掩盖真相。中国已有大约一百万人感染 艾滋病毒。中国及联合国负责艾滋病防治工作的官员警告说，如果不采取 有效措施，到2020年，中国的艾滋病患者人数将到达一千万人。一名艾滋 病患者家属告诉自由亚洲电台驻香港记者燕明，家中举债累累，生活苦不 堪言。但是，吉林省当地媒体对此保持沉默。 　　西藏流亡政府星期五抗议中国政府下令在四川省的两个藏区禁止拥有 达赖喇嘛的肖像。据法新社报道，西藏流亡政府表示，四川省两个藏区的 藏人被警告说，如果在12月中旬之前不交出达赖喇嘛的肖像，他们将失去 土地。西藏流亡政府在一项声明中说，中国当局的这一规定是有意挑衅藏 人进而为镇压藏人提供借口。声明还说，如果中国当局真的这么做，将违 反中国自己有关保障宗教自由的宪法。西藏流亡政府说，任何官员如被发 现收藏达赖喇嘛的相片，将被罚款四千元人民币。 　　被中国当局指控犯有间谍罪的一名澳大利亚籍华人，在坐了八年牢之 后，于星期五获释后返回澳大利亚。美联社引述澳大利亚外长唐纳的话说 ，王建平已提前获释。唐纳告诉记者，澳大利亚政府对能够帮助王建平提 前获释感到高兴。今年55岁的王建平1983年因向澳大利亚外交官提供国家 机密被定罪。1986年当时还是中国公民的王建平逃离中国，之后于1988年 加入澳大利亚国籍。1995年，当王建平因经商回到中国时，被当局投入监 狱。澳大利亚外长唐纳承认，为了王建平能够早日获释，澳大利亚政府花 了不少经历和时间。 　　西安所谓日本师生辱华演出导致游行，是虚假信息引发的骚乱。西安 事件再一次凸显法治原则和权宜之计或主观冲动的对立。如果在每一次这 样的情势中我们都选择权宜之计（象校方那样）或主观冲动（象部分学生 那样），法治原则就永远不会在中国生根，受害的还是中国人民自己。有 那么一些人，不知是出于什么动机，是嫌真实不够刺激呢，还是想给反日 运动抹上一层非正义的色彩，制造了一系列虚假信息。西安事件，其实质 就是虚假信息引发的骚乱。这类虚假信息，由来已久，如今终于结出了果 实。造假者们应有踌躇满志的成就感。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有过一段毛 泽东所说的“喜欢”日本人的时期。至少可以说，日本长期欺负中国带来 的排日情绪，在毛泽东时代缓和下来了，或者说为当时的政治气氛所冰冻 起来了。无独有偶，90年代中期，正是信息网络开始登陆中国的时期。到 了90年代后期，随着中文输入技术的进步，中文网站和论坛如雨后春笋般 大量涌现，信息网络充分普及。谁也没想到，近年来，排日情绪发酵的主 要催化剂，竟是高科技的信息网络。这个催化剂的威力远远超过官方的媒 体。(国际新观察) 　　新京报11月20日据《了望东方》周刊报道，山西省人大秘书长孙秉晨 神秘失踪，如今，关于孙秉晨的各种社会传言越传越玄，出现了诸多“版 本”：有人说他已经潜逃国外；还有人说他到北京“搬靠山”去了；更有 人说他自杀了，尸体已经被发现。一件备受公众关注并会引发公众猜测的 事情，只有官方在第一时间将相关信息公开，才是杜绝社会传言四起的良 方。这是因为，对公众而言，来自官方的信息是权威的信息，尤其是关于 官员的信息，官方提供的信息更是具有权威性。如果官方能够向公众提供 尽可能多的信息，且这些信息发布得比较及时，公众的知情权得到了充分 满足，公众自然不会再做或这或那的猜测。因为事件没有定论，才更可能 滋生各种传言。此时，如果官方把手头掌握的信息悉数透露给公众，且随 着相关信息出现变化，官方将信息发布也动态化，社会传言自然不会产生 或者会自行消亡。公众越是知情，就越具有理性。理性，能够颠覆社会传 言。而公众具有高度理性的前提和保证，是公众要生活在一个信息畅通的 社会里，并且，这个“信息畅通”首先是官方信息的畅通。--周平：传言 四起缘于中国官方消息不畅 　　“小燕子”赵薇亲口向友人透露，与汪道涵儿子一见钟情，已在北京 拍拖数个月。赵薇绯闻不断，最鲜辣的男友是海协会会长汪道涵的儿子汪 雨。 赵薇还开心地向密友透露，男友很黏她，只是，会有点少爷脾气。 由于男友身份特殊，两人拍拖时必须有数名保镖在旁贴身保护。汪雨曾负 笈美国，毕业后在上海经营艺术公司，除了长袖善舞，他的音乐造诣也甚 高。-台湾联合晚报19日据香港《太阳报》报道 ～～～～～～～～～～～～～～～～～～～～～～～～～～～～～～～～ 中国科技大学状告方是民(方舟子)伪造侨属证明 　　中国科技大学把网上学术打假名人方是民(方舟子)告上法庭，要求方 是民补交因为伪造侨属证明而逃避的一万两千五百元培养费。按：所谓培 养费，是六四屠杀之后，中共当局为了限制年轻人出国求学而设计的关卡 。按照当时中共的私家恶法，只有侨属、台属的子女才能申请出国留学， 不受服务年限的制约。直系侨属台属不需缴所谓培养费，于是出国的人纷 纷伪造直系侨属证明。 　　中国科技大学今天向北京西城区中级人民法院递交了诉讼状。诉讼状 称，方是民在1990年为达到出国目的，伪造了直系侨属证明，欺骗学校和 政府，并且因此免掉了应交的一万两千五百元培养费。中国科技大学认为 方是民有义务补交这笔钱。 　　方是民近年来因为用网名方舟子揭露国内的学术腐败出名。最近因为 一篇署名野鹤的批评文章，状告上海的《探索与争鸣》杂志社诽谤。 　　方是民现在身在北京打探索与争鸣的官司。对于在状告别人诽谤的同 时，被自己的母校告上法庭，他表示，案件审理期间，他不发表评论。 　　评：方绝对没有任何义务交什么培养费！中国大学的任何培养费都来 自政府对民众的盘剥，方或他的父母都出过这样的费用。一件东西不能对 民众卖两次。中共政权让人可恨之一就是崇洋媚外。为何侨属就特殊？中 科大交了培养费的出国人员应该联合起来状告中科大搞歧视。 　　陆七: 科大是想说明... 　　象方舟子这样的打着“打假”大旗的人，也有作假的前科。问题不在 这里，在于方舟子伪造侨属证明，个人的诚信大有问题，怎能担当“打假 ”之任？你也可以争辩说，收培养费不合理， 但如果有不合理的事，你就 有作假的理由，那还要什么“打假”呀。况且收培养费合不合理，还不能 光由既得利益者说了算： 　　方念大学的时候，科大基本不收学费，大学生人数也比现在少得多。 就算方的父母一直工作， 但那些和方的父母作了同样多的工作而子女却没 有机会上大学的人们又会怎么说呢？洗完脑还要交费?再说了政府的教育费 是从国民身上来的吧?大学是考的,没考上也没退钱呀? 　　这真是中国人的悲哀： 方“打假”的时候， 是个美国人， 他“打假 ”的对象， 全是中国人。方还是中国人的时候， 他自己也作假，否则就 没有机会跑到美国打中国人的假。 　　假作真来真亦假，遥望神州处处假，还有一个真的中国么？ 　　好像没听说大学为培养费告学生的，是不是方舟子得罪了科大的那位 大员？方舟子是镇压法轮功的无耻帮凶，自吹“邪教”的定性是他首先提 出，这一点就足够了。当初强收培养费就是对出国学生的敲诈。现在竟有 绑匪上法庭索取赎金的事，这世界真滑稽。有一点想不通，为什么直系侨 属就不用交钱？中国大学为外国人培养人才为什么就免费了？大陆政府一 贯吃里扒外，对自己国民比对真假洋鬼子狠。 　　培养费根本就不合法！是中饱私囊的黑政策。我当年就上访过，当时 的上级说没有这政策，下面的政策他们也管不了。培养费进得是私人帐户 ，因为财务检查来时无法交代来源(因为是非法的收费）和去向(当奖金发 放了）。我１９９０年在上海本单位的行情是无侨属证明的缴两万，有直 接侨属证明的缴一万。当时定收钱政策的是陈冲她爹。 　　wm: 不是钱不钱的问题.问题的关键是交了钱也出不去,必须服务五年 . 这是当时的政策,害人的政策. 　　贴论语旧闻为方护航. 　　“言必信，行必果，　　①然小人哉！抑 亦可以为次矣。”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 方， 不辱君命，可谓上矣。” 　　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 　　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　　①然小人哉！抑 亦 可以为次矣。” 　　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②，何足算也？” 　　钱是小事， 伪造文件是大罪，科大乱来了。如果这消息属真，俺为俺 科大校友的身份感到耻辱：科大太无耻。 ～～～～～～～～～～～～～～～～～～～～～～～～～～～～～～～～ 平安公司董事长马明哲加紧收买温家宝的大公子 　　马明哲为了找个靠山，为了掩盖自己的经济腐败犯罪，继续加紧收买 温家宝的大公子温云松！还专门把自己给温云松公司给钱的交易，让报纸 加紧宣传！似乎，这样，别人都把他当做是温家宝的人，以为他贪污的钱 都是上贡给了温家宝。 　　温家宝，你会保护这个腐败分子吗！这可是中国金融首富！首贪呀！ 　　平安保险员工干部代表的公开信：给温家宝总理，你为什么要为马明 哲这个腐败分子撑腰？ 　　尊敬的温家宝总理： 　　我们给您写信，反映平安保险公司董事长马明哲的腐败问题。马明哲 经常在公司内部和社会上讲，说他是您的人，有什么事情您都会保护他， 因为他给您的家人和部下给了很多好处。我们都相信，马明哲是在利用您 ，来保护他自己的腐败行为。在此，我们向您和中央如实反映马明哲的腐 败问题，请您和中央能够严肃处理。 　　1、马明哲说曾给温总理儿子温云松巨大的商业利益 　　马明哲在公司内部会议上讲。温总理的儿子温云松，当年从美国读书 毕业后，到香港的摩根公司找工作。摩根公司在平安有股份，摩根派的董 事和他是好朋友。但当时，摩根没有录取温总理的儿子。后来，他知道这 个消息后，说，他给摩根打个招呼就好了。可惜知道的太晚，于是，他就 个人借钱，并安排温云松去开公司。成立了一家公司叫优创（Unihub）的 公司。 　　马明哲在公司内部会议上说，要不是他帮忙，温云松还不知道会流浪 到哪里。没有他，哪里有温云松的今天。现在，他给温云松的公司一年1个 多亿的咨询业务。咨询业务又不要什么本钱，等于是给他送钱。马明哲还 吹嘘，他现在让温云松给他干什么，温云松跑得比谁都快。 　　马明哲还将与温云松公司合作的事情，专门放在公司网站上。到处宣 扬自己对温云松的恩惠。您可以到www.pa18.com上看到。 　　2、马明哲说给曾给温总理女儿温小萌在上海买了栋别墅 　　马明哲在公司会议上吹嘘，说自己在上海汤臣别墅区有一栋别墅。别 人都以为那是他的，其实，那是他用公司的钱买下来，送给了温总理的女 儿温小萌的。马明哲说，温小萌以前在美国一家保险经纪公司Aeon工作， 多亏他的照顾，把平安公司的业务给了这家公司，才让温小萌保住了饭碗 。 　　马明哲还说，看到温小萌经常到上海，没有地方住，只能住在酒店里 。就索性在上海汤臣买了栋别墅送给温小萌住。他还吹嘘，说温小萌高兴 坏了。现在，他有什么事情，温小萌可以帮他直接送到中央。 　　中央开会，有什么重大新闻，马明哲说他都可以提前知道。说是温云 松和温小萌每天都要给他打电话来，把中央什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十六 大之前，党的常委班子人选，马明哲在公司内部会议上都给我们说了。我 们开始还不信，以为他在吹牛。最后大会开完后，马明哲说的名单赫然和 《人民日报》公布的一样。 　　3、马明哲还说，温总理的太太张工（马明哲这么叫，具体叫什么名字 我们也不知道），和他关系最好。 　　马明哲在公司内外都吹嘘，说自己去总理家串门，比温总理的亲戚还 方便。门卫的武警都认识他的奔驰车了。就是因为，他和温总理的太太关 系最好。 　　马明哲经常给一些高层送一些珠宝钻石，他吹嘘说是温总理的太太张 工给他的。他说，温太垄断中国的珠宝钻石行业，还多亏了他帮忙。温太 的公司，叫戴梦得。成立的时候，在北京没有办公室。马明哲说，他把北 京平安大厦的一层楼免费送给温太的公司用。还送了一辆红色的宝马跑车 给温太当坐驾。温太对他感激不尽。 　　马明哲还吹嘘，温太只要到深圳，肯定会到他家里做客。马明哲吹嘘 说，温太很喜欢他在深圳银湖金碧苑的房子。马明哲自己住17号别墅，就 又在旁边买了一栋。说是，温太每次到深圳，都住在那里。根本不去深圳 市政府的招待所麒麟山庄，也不去五洲大酒店。 　　4、马明哲还吹嘘自己和马凯的关系好，在深圳送了块地给马凯。 　　马明哲在公司内部会议上吹嘘说，温太对自己很好，专门还把原来温 总理的大秘书马凯介绍给了他。说有些事情，温总理不好出面的，就让马 凯来帮他打招呼。马明哲还吹嘘，说自己和马凯都姓马，最后一查家谱， 大家原来真的是一家人。老家都在吉林。他说，家谱上还有他们两[]子的 名字。我们也不知道马明哲是不是自己在吹牛。 　　马明哲说，在深圳帝王大厦对面有一块地，是平安公司的。价值1个多 亿。后来，马凯的一个朋友找到他，说想要这块地来开发房地产。于是， 他就一方面让平安信托公司给他们担保，并让自己老婆给他们提供了1个多 亿的贷款。马明哲的老婆陈元是广东发展银行深圳分行的行长。那块地， 就以1000万的价格，给了马凯的朋友。 　　马明哲在公司内部经常说，大家好好干，不要怕。出了什么事情都由 温总理顶着。去年，中纪委不是来查了吗，最后不是也不了了之了吗。怕 什么。现在的中国，不是你贪污多少，而是你有没有后台，后台硬不硬。 　　5、马明哲的后台到底是谁？ 　　熟悉马明哲的人都知道，马明哲早年是靠深圳蛇口的总经理袁庚。后 来，在90年代，又通过袁庚，邀请了田纪云副总理和邹家华副总理到深圳 的公司总部参观。于是，他就到处吹嘘自己和田副总理的儿子田秉强和天 秉刚关系多么好，通过平安的香港公司给了他们多少好处等等。 　　现在，马明哲又吹嘘自己和朱总理的关系多么好，自己给朱总理写的 信，朱总理每次都给他亲笔回信。还拿出来给我们看。还说，朱总理女婿 在香港的公司，多亏他给他们业务。等等。 　　现在，温总理当选了，马明哲又开始吹嘘自己和温总理的关系。 　　我们广大员工和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们知道，马明哲这样公开吹 嘘自己和国家领导人的关系，就是为了给自己找靠山。似乎这样，他有再 大的经济腐败问题，党和政府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我们都相信，党和国家领导人是不会和马明哲这样的腐败分子勾结 在一起的。 　　恳请温总理认清马明哲这样的腐败分子的真面目！ 　　中国平安保险（集团）公司员工干部代表 ～～～～～～～～～～～～～～～～～～～～～～～～～～～～～～～～ 五官员编造虚拟工程 侵吞660万国有资产 　　海生按：这只是冰山一角。 　　11月20日，曾主持筹建中国首条跨海铁路--粤海铁路的粤海铁路有限 责任公司5名原领导因涉嫌私分巨额国有资产和受贿两项罪名，在广州铁路 运输中级法院受到一审。 　　据南方都市报21日报导，这5人分别是粤海铁路公司原总经理唐建伟、 原党委书记张培金及3名原副总经理朴英元(兼总工程师)、杜惠荣、李逊。 这5人用虚拟工程的方式共计私分国有资产657.4430万元，且唐建伟、朴英 元、杜惠荣、李逊4人曾经受贿。 　　*编造虚拟工程，进行虚假退缴 　　2001年3月21日至2001年6月22日，国家审计署深圳特派员办事处(以下 简称深 圳特派办)在审计粤海铁路通道建设项目的预算执行情况时发现， 截至2000年底，粤海铁路公司违规挪用建设资金给所属团体作为经费开支 和兴办经济实体，粤海铁路公司又利用这些违规资金来发放奖金和福利支 出。于是2001年11月9日，责成粤海铁路公司将违规发给该公司中层(含副 职)以上干部的奖金悉数追回，并上缴铁道部。 　　时任粤海铁路公司总经理唐建伟、党委书记张培金及副总经理朴英元 、杜惠荣开会进行研究，最后决定的解决办法是先由中铁某局编制虚假的 大型临时工程，然后粤海铁路公司拨出200万元工程款给中铁某局某项目部 ，从中套取工程款给唐建伟等4人作为清退违规奖金之用。 　　之后，粤海铁路公司仍继续滥发奖金，领导班子成员唐建伟、张培金 、朴英元、杜惠荣、李逊在深圳特派办审计后的2001年4月至2002年3月间 领取违规奖金共计45.045万元。广铁集团公司审计中心发现后，要求这5人 全额退回所有的违规奖金。这一次，他们仍旧故技重施，从编造的工程项 目中再次领取45.045万元 ，作为清退的奖金上缴。 　　这5人不仅用公款作为自己清退的奖金上缴，还以公司的名义解决其它 中层干部的违规奖金清退问题。唐建伟先确定在南昌铁路某公司承建的相 关工程中虚增500多万元的工程项目，然后，让粤海铁路公司预付500万元 工程款给该公司，并分五次从中提取现金492.1716万元存入粤海铁路公司 账户。随后，唐建伟等人安排粤海铁路公司中层领导在公司财务部已做好 的交款单上签字，进行虚假退缴。 　　* 为受贿辩解 　　在庭审中，5名被告人对私分国有资产的指控都没有异议，但是对受贿 的指控却各有说法。 　　曾担任粤海铁路公司总经理的唐建伟否认行贿人给他送钱是怕他在工 程中刁难的说法，声称根本就没有刁难施工单位。 　　原副总经理朴英元在侦查期间供述：工程中不可能没有问题，只是大 问题和小问题的区分。行贿人的证言也证实，之所以送钱给朴英元，就是 让他不要挑毛病，让工程能顺利施工。据朴供述，他在大问题上严格把关 ，但在一些小问题上则给行贿方「关照」。但朴英元辩解说，他在铁路公 司工作七八年，工资奖金累计也有七八十万，因此100多万元存款不全是别 人送的钱。 　　原粤海铁路公司副总经理杜惠荣则辩解，他是收了钱，但并没有刻意 为行贿方谋利。 　　原副总经理李逊辩称他只是推荐了某产品，而最后决定权在领导，所 以他并不是职务犯罪。 　　* 新闻背景 　　粤海铁路有限责任公司由铁道部、广东省政府、海南省政府三方合资 组建，上述各方分别授权广州铁路(集团)公司、广东省铁路集团有限责任 公司、海南省国际信托投资公司为产权代表。 　　粤海铁路从广东湛江直至海南叉河，总投资45亿元，2003年1月，粤海 铁路公司负责修建的粤海铁路开通。 ～～～～～～～～～～～～～～～～～～～～～～～～～～～～～～～～ 《明报》：谁在天子脚下践踏民权？ 　　秦胜 　　上海律师郑恩宠因协助拆迁户与富商周正毅抗衡而被判徒刑，其妻子 在北京与律师商讨上诉事宜时遭自称上海信访办人员绑架。郑恩宠妻子是 依法履行公民权利，却横遭绑架。这一恐怖事件发生于首都北京，令人质 疑北京究竟是谁人天下。 　　海内外知道上海一名普通律师郑恩宠的名字，还是要拜曾号称「上海 首富」的周正毅所「赐」。上海一批拆迁户不满拆迁赔偿，愤而向北京告 御状，揭露周正毅勾结官员掠夺弱势百姓的利益，令他们丧失栖身家园。 而率领拆迁户与官商抗争的，正是郑恩宠。 　　郑恩宠后来被控「为境外非法提供国家秘密罪」，法院一审罪名成立 ，郑恩宠不服上诉。郑恩宠究竟犯了什么罪，尚待法院终审，但其上诉权 利应该得到保护。如今，郑恩宠家人为其上诉而奔走却遭绑架，究竟是什 么人如此胆大包天，竟在天子脚下践踏公民权利。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北 京应彻查；否则，「执政为民」将成为空谈。 　　民众遇到难以解决的问题，向衙门上访甚至到北京告御状，是法律赋 予的权利。然而，一些地方官员却视上访百姓为刁民，肆意阻挠。北京也 将天安门广场周边地区划为禁区，将上访者视为「滋事者」。其实，上访 本是依法行事，况且本已困苦的百姓，如果不是走投无路，谁又愿意千里 迢迢前往京城告御状。当局在处理上访者时，切莫以法律的名义践踏法律 。 　 ～～～～～～～～～～～～～～～～～～～～～～～～～～～～～～～～ 林保华：江泽民就是绑匪的匪首 　　9月30日凌晨，上海警察到北京，抓走85名在北京上访的上海市民；11 月19日，被上海判刑3年的上海律师郑恩宠的妻子蒋美丽正在北京上访时， 被自称是上海来的信访办人员绑架回上海；但是上海信访办人员表示不知 情，也不愿做出评论，看来绑架者是冒充信访办人员的上海司法人员。 　　北京“天子脚下”，竟然允许作为“诸侯”的上海司法人员在北京胡 作非为，可见这个“天子”是“儿皇帝”。而那个“老子帝”就是至今不 肯放弃军权、以便“枪指挥党”的江泽民。 　　这两个绑架行为，都涉及上海静安区迫迁事件。胡锦涛和温家宝企图 以此打开缺口逼退江泽民，但是被江泽民反扑，令上海帮士气大振，不把 中央放在眼里，以致随意到北京绑架上访者。 　　这种猖狂的态度自然也引起反感。国家信访局（就是那个自称绑人的 上海信访办上级）局长周占顺坦承，近期上访人员大幅增加，他还承认， 逾八成上访个案都是有道理或应予解决的。周占顺在接受新华社旗下《半 月谈》杂志专访时说，自1993年全国民众信访总数开始回升，已持续升了 10年，今年仍然如此，全国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县以上三级党政机 关，第一季受理信访宗数比去年同期增65%，其中集体上访宗数升9.9%，人 数则升了5.1%；第三季，国家信访局接待上访批次、人次也比去年同期分 别上升67.3% 和58.4%，各地集体上访升势也很明显。 　　该如何解读这位局长的话？第一，近期上访增加，是因为江泽民统治 时代累计了大量迫害民众的事件，因此胡、温一上台，民众以为他们的“ 新政”可以解决民众的问题而纷纷到北京上访。但是从上海司法人员可以 肆意到北京绑人，可见所谓“新政”，只是泡沫而已。第二，虽然超过八 成的上访有理，但是上海除外，否则怎么就是上海要把上访者抓回去？可 见上海在全国的“特殊性”。是上海特别清廉吗？当然不是，因为江泽民 家族在上海称王称霸，所以比全国其他地区更加腐败，才害怕民众到北京 上访。 　　上一次的上访高峰是什么时候？是文革结束后的七十年代末期和八十 年代初期，胡耀邦做了大量平反冤假错案的工作。1993年开始信访人数开 始回升，正是因为六四镇压后，江泽民时代加剧贪污腐化和横征暴敛的结 果。对平民来说，这是文革以后的又一个黑暗时代。 　　1994年的千岛湖事件，几十个台湾游客被官方背景的土匪抢劫后烧死 ，当时台湾总统李登辉就指责中共是“土匪政权”。国民党以前一直称呼 中共是“共匪”，两岸交往后，取消这个称呼以示友好。然而中共匪性未 变，只是套上西装革履而已。最近公然到北京绑架民众，是它的又一表现 。而长期以来，江泽民绑架异议人士，作为同美国等西方国家讨价还价的 人质，最近胡温又大肆抓人，以便作为温家宝访问美国的人质。中国的土 匪司令，就是那个江泽民！ ～～～～～～～～～～～～～～～～～～～～～～～～～～～～～～～～ 谁还有脸再说「少数派」 　　师涛 　　中共的宣传机器最爱讲的「少数」、「极少数」、「极个别」、「一 小撮」等，比如「57」反右，一个5%，就让55万人戴上「右派」帽子；比 如「四人帮」，极少数反革命份子就把持中国政坛10数年，就使无数人人 头落地、血染华夏；比如1989年，明明是全国各地各高校学生都参与到学 生运动中去，它偏要说受「极少数」人的煽动；比如说「非典」，明明开 始头几个月找不到病因、缺乏有效治疗手段、扩散面积非常广，它偏要安 排广州一位女市民在电视新闻里说「一个几百万人口的大城市，只有几百 个感染者，比率非常低」；比如说腐败份子明明一个省长、厅长、部长、 局长、处长提携一帮人、压制一大片、贪污一大笔、做恶若干年、祸及十 里八乡，非要说是「极少数党员干部」；比如说反贪反腐，明明落网的只 是其中的极少数人，却偏要标榜什么「反腐取得了阶段性的成果」。中共 的这些自欺欺人的宣传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看看中共一份机关刊物《党的生活》所刊载的一个资料《腐败犯罪十 大最新动向》怎么讲的： （一）腐败犯罪涉案的金额越来越大，有些案件涉案金额高达千万， 　　　甚至是上亿元。 　　　──看看，不是「小」数目！ （二）在近年来查处的一些腐败案件中，有一大批干部是临近离退休 　　　走上犯罪道路的，俗称「59岁现象」或「夕阳现象」。 （三）在被逮住的贪官中，除了存在「59岁现象」外，还存在贪官年 　　　轻化的倾向。 　　　──看看，老、少齐贪，不是「个别现象」吧！ （四）不少领导干部是夫妻沆瀣一气，一方在党政机关为官策应，一 　　　方在公司企业疯狂敛钱，结果是「夫妻双双把牢蹲」。 　　　──看看吧，有夫、有妻，有的还加上其子女，应该说是「全 　　　　　家齐贪」吧！ （五）一些串案、窝案、团体案被陆续挖了出来，案件涉及面广，涉 　　　及资金之巨触目惊心，「整体性」腐败令人瞠目结舌，有时甚 　　　至叫人难以置信。 　　　──看看吧，全世界恐怕只有「一党独大」的宣传机器对此现 　　　　　象「难以置信」，因为和其吹嘘的「伟光正」形像差距实 　　　　　在太大，掩耳盗铃都说不过去啦！ （六）在众多的贪官中，男犯往往是心狠手辣「进度」快，女犯则是 　　　「胆大心黑」高一筹。 　　　──看看吧，「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在贪污腐败案中竟然 　　　　　也是「巾帼不让须眉」！ （七）在腐败份子中，还存在一些「官帽批发商」，有些地方官员竟 　　　然把官职当商品来出售，把权力当成了「摇钱树」。 　　　──看看吧，在「一党独大」的中国，只要存在「权力」这个 　　　　　特殊的商品，那么把官职当商品来出售，就绝不会是极个 　　　　　别、极少数，而是「供不应求」，且「随行就市」，「货 　　　　　源」充足〕也不用担心「资源」枯竭！ （八）在当前的腐败现象中，基本建设中的腐败是最猖狂的腐败。 　　　──看看，腐败已经渗透到各行各业、各个角落，随便捡一个 　　　　　「个别」的行业就能说明其猖狂到何种程度！ （九）从近年来发生和处理的腐败案件中不难看出，在政法队伍中存 　　　在著严重的有法不依、执法不严，办人情案、关系案、金钱案 　　　等腐败现象。 　　　──看看吧，任何一桩政法系统的腐败案件，带给当事人一方 　　　　　的都会是百分之百的精神损失、全部或部份经济损失及对 　　　　　政法机关百分之百的不信任，更何况这样的腐败人员已经 　　　　　绝不是什么「极少数」或「一小撮」！ （十）近年来，腐败份子光是那些有权势的部门和单位的「头头脑 　　　脑」们，如今不上品的「村官」中，也存在著严重的腐化堕落 　　　现象。 　　　──看看吧，中共的宣传机器常喜欢总结一些「广西现象」 　　　　　（如成克杰案）、「辽宁现象」（如慕绥新、马向东案） 　　　　　或基层现象、行业现象等，就是不敢明说「中国现象」， 　　　　　好像这一切都是「水土问题」造成的，是「外星人」入侵 　　　　　造成的，是法轮功功造成的，是群众上访「闹事」造成 　　　　　的，是美英霸权主义打击伊拉克造成的，是台湾闹独立造 　　　　　成的，是西方媒体「妖魔化」中国造成的，是日本政府篡 　　　　　改教科书造成的，是个别媒体没有与党中央保持一致造成 　　　　　的，等等。 　　借口可以有一千种，谎言也可以说一万遍，但腐败就是腐败，是无药 可治的，是早晚要死的，即便是「死而不僵」，也「挺尸」不了太长的时 间。只能在此奉劝宣传部门那些厚颜无耻的吹鼓手和那些大大小小的知识 份子「帮闲」们，吹牛固然不用上税，无耻固然也可以当「饭」吃，但「 恶名」也同样会「代代相传」的。（2003.4.13） ～～～～～～～～～～～～～～～～～～～～～～～～～～～～～～～～ 余杰访谈录：真话比文学更加重要 　　振亚：印象中很少读到你对九十年代汉诗（如韩东、于坚、张曙光、 臧棣等）和九十年代小说（如朱文、鲁羊、李洱、李冯等）文本的解读和 评价，这是否与你的专业或兴趣有关？你对自己的角色定位是什么？ 　　余杰：是的，这几年来，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已经告别了文学。我对 中国当代文学极其失望，我最近在一篇题为《中国当代文学的精神缺陷》 的文章中指出，中国当代文学存在著以下五个方面的致命缺陷：（一）只 有聪明没有智慧（如钱钟书、王蒙）；（二）只有抒情没有真相（如梁晓 声、余秋雨）；（三）只有暴力没有爱（如张承志、王朔）；（四）只有 “活著”没有信仰（如余华、贾平凹）；（五）只有此岸没有彼岸（如路 遥、北岛）。我深切地感受到，看一部《悲惨世界》所受到的灵魂的震撼 和精神的洗礼，远远胜过读一百部中国当代的作品。 　　还有一个更加严重的问题，作家本来应当是值得大众信赖的人，在西 方一旦发生什么事件，人们宁愿相信作家的看法而不愿相信政治家的看法 。这种信赖感说明作家是社会良知的捍卫者。但是，在当代中国，许多作 家都已经小丑化了，没有人信赖他们，人们把他们看作娱乐人物，与影星 、歌星和体育明星一样。 　　因此，我对自己的定位是，首先要做一个说真话的人。说真话，看起 来很容易，其实很难，尤其是在我们这个习惯谎言的国度里，说真话必须 付出沉重的代价。真话比文学更加重要。 　　振亚：溯著时间之流上下，你总会遇见鲁迅先生，两个人会聊些什么 ？若见到李敖和王小波呢？ 　　余杰：我不会说那些别人都会说的赞美的话，我会坦率陈述自己的不 同意见甚至是尖锐的批评意见。比如，见到鲁迅，我会问他为什么一直没 有看透苏联斯大林帝国的真相，对这样一个恐怖政权持美好的想象，而他 的同代人如胡适和陈独秀都已发现了苏联的黑暗和邪恶？见到王小波，我 会告诉他，我最喜欢的不是他的小说、也不是他的杂文，而是他写给妻子 的那些信件。见到李敖──如果到台湾访问倒是有机会见到他，我会批评 他对女性的不尊重，批评他过度的自恋以及由此造成的对政治的狂热，当 然还有他文字的粗糙（虽然他自己认为自己的文字很好）。 　　我想，我们每个人都要学会听不同的意见，包括我自己在内，也正在 学习的过程当中。 　　振亚：近年来，中学语文教育在批评和反思中正在进行渐进的改革， 这也是你和钱理群先生、摩罗先生等学者倾尽心血关注的问题，最近有哪 些思考？ 　　余杰：中学教育是根基，是思想启蒙的开端。中学语文教育中最严重 的问题就是“泛政治化”。长期以来，我们没有把语文当作语文来教，而 当作政治来教。这样，语文课不仅没有赋予孩子们用母语来表达自己的思 想感情的基本能力，也没有传达给孩子们正常的审美能力和独立思考能力 。我想，除了中学语文教育工作者之外，还应当有更多的知识分子来关注 这一问题。 　　于是，在一九九九年，我与摩罗、孔庆东合作编写了一本名叫《审视 中学语文教育》的论文集，汇集了各界人士对中学语文教育改革的思考。 然而，此书刚一出版便像捅了马蜂窝一样，顽固派们先后在《中国教育报 》、《光明日报》、《文艺报》等报刊发表整版文章，进行口诛笔伐。就 连为此书作序言的钱理群教授，也成为众矢之的。一时间，山雨欲来风满 楼。 　　其实，对方作出如此强烈的反应，除了意识形态上的分歧之外，更重 要的还在于经济利益──教材的垄断经营，让教育部下属的出版部门每年 获利达数十亿人民币之巨。与电信、铁路、邮政、民航这些垄断巨头一样 ，这更是一处不为人所知的“黑洞”。他们生怕失去这块“禁脔”，所以 不惜扼杀一切改革的意见，不惜在政治上“上纲上线”，不惜牺牲几代中 学生的前途。 　　让语文回到语文，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胡适早就有深入的阐述。 胡颂平编著的《胡适先生晚年谈话录》中，有多处涉及国文教育。一九五 九年四月二十三日，胡适说：“所谓国文，是要文章写得好，可以给学生 做模范；为什么要选治国平天下的道理？党国要人的文章也作国文念了， 他们的人很重要，但文章未必写得好。这些也编入教科书里去，其实是不 对的。”第二年的三月二十一日，当胡颂平问“先生可否另选一部国文教 科书”时，胡适回答说：“我倒可以选一部。我总以为传记最难写，应该 多选些传记、小说，一些有趣味的让学生读。我想选两部，一部白话文， 一部文言文。文言文可在《虞初新志》和《聊斋志异》中选几篇，比较有 趣味。”可惜胡适一直没有完成这一心愿。 　　后来，我们部分地完成了胡适的这个心愿。我们组织了一批优秀的大 学人文学者、作家、中学语文教师以及中学生代表，一起编写了一套《新 语文读本》。参照传统教材的体例，但在内容上却“脱胎换骨”。比如， 我们选入了马丁路德金著名的演讲《我也有一个梦想》，选入了甘地传记 的片断，选入了史铁生的《我与地坛》，选入了近年来诸多诺贝尔文学奖 获得者的杰作……我们希望把人类文明的琼浆放到孩子们面前，让他们尽 情饮用，让他们感受到语文学习不是负担而是享受。这套从初一到高三共 十二册的《新语文读本》，三年前已经由广西教育出版社出版，受到了广 大师生的热烈欢迎。当然，目前它还不能成为正式的教材，但我们相信未 来如果教材的选取能够实现市场化的话，我们的这套选本会非常有竞争力 。后来，还有小学版和大学版陆续出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文读本的体 系。 　　振亚：你对古龙的小说评价很高，还认为金庸的小说对中国二十世纪 白话文的发展有过贡献。我要问的是，作为七十年代生人，少年时代阅读 武侠小说似乎是我们的共有经验，对武侠小说这种艺术形态的拔高是否是 我们这代人在这个无信仰的年代拼命转身去认同童年（少年）经验的一种 集体无意识，从而制造不同于张承志那一代的另一种虚假的“青春无悔” ？ 　　余杰：在我的朋友中，也有不少人对武侠小说提出过严厉的批评，如 《潜规则》的作者吴思、知名网络学者任不寐等。吴思在他最近的一本新 书《血酬定律──中国历史中的生存游戏》中就专门论述了他的武侠的批 评，他指出：“中国人从自己的悠久历史中发现了核心秘密，发现了决定 各种规则的‘元规则’：拳头硬的说了算，有刀有枪就有权──有立法权 ，有执法权，因而有财富，有尊荣，有美女，有成就，有一切。对武侠的 幻想，其实就是对暴力的幻想，对拥有强大的伤害能力的幻想。” 　　我部分同意他的观点，但同时我又认为，不能过分评估武侠小说的意 识形态意义，不能对其进行“过度阐释”。它就是一种通俗文学，就是一 种消遣读物。我们不能像维新变法时候的梁启超一样，把小说当作文化的 核心，持一种“小说救国”的看法（它的反面就是“小说祸国”）。小说 没有那么重要的地位。其实，即便是在民主自由的西方，也有他们自己的 “武侠小说”──直到今天，欧洲人仍然喜欢阅读骑士传奇（如罗宾汉的 故事），美国人仍然喜欢西部牛仔的文学和影视作品，以及充分现代版了 的“詹姆士杨匮w”的故事，这部系列电影还在不断地拍摄。他们的这些娱 乐与爱好，似乎并没有危害他们的民主制度。 　　就我个人来说，阅读武侠确实是一种“青春体验”，现在有时工作劳 累了，也仍然会拿起一本金庸或古龙的小说翻翻。我不会拔高武侠小说的 价值，而它们不会形成对我的文化理念的冲击和对立。 　　振亚：时下，关于“七十年代人”的讨论很热烈。有人说，丁磊代表 了七十年代人的成功和财富，卫慧代表了七十年代人的放纵和自由，余杰 代表了七十年代人的批判和尖锐。还有人提出“七十年代人的文学”的概 念。你赞同这些看法吗？ 　　余杰：关于“七十年代”的讨论，最近在报刊和网络上颇为流行。在 我看来，所谓“七十年代”，不过是一个“莫须有”的“伪问题”而已。 如果说真正存在著一个以启蒙主义和理想主义为标识的“八十年代”（指 八十年代在大学中接受教育或者从事文化活动的人们），那么，当时间进 入九十年代之后，昔日的“话语共同体”已经荡然无存，更加年轻的人们 开始自说自话、“各自为战”。仅仅根据他们出生的时间便将他们定义为 “七十年代人”，显然是一种“衣不蔽体”的说法。 　　我们无法为这些各具个性的“七十年代人”寻找几个能够定义或者描 述他们的词语。比如“前卫”、“叛逆”、“自私”、“独立”……没有 一个形容词是准确而全面的。在这样一个日益多元化的社会里，“概括” 是一种早已过时的思路。是的，这些人不需要谁来概括和定义，你只需要 一个一个地去面对他们的青春，每一次的面对都会给你带来崭新的感受和 启示。 　　既然没有“七十年代人”，自然也就没有“七十年代的文学”。我们 可以赞美或者批评某一个诞生在七十年代的作家、记者、歌手和演员，但 千万要注意，不能在他（或她）前面冠以“七十年代”的“大词”──没 有人能够“代表”他（或她）那纷繁复杂、千变万化的同龄人。每一个人 都只能够代表他（或她）自己。 　　振亚：“底层”是你常用的一个词语，现在主流意识形态也经常提到 “弱势群体”这个概念，两者之间有什么不同吗？ 　　余杰：我觉得“底层”比“弱势群体”更加真实。什么叫“弱势群体 ”？意思是还是有点力量的，只是力量相对来说比较薄弱而已。但是，生 活在偏远困苦的乡村里的“沉默的大多数”（王小波语），其实都是“无 势群体”而不是“弱势群体”，他们是彻底的“无权者”和“被凌辱者” （陀思妥耶夫斯基语）。 　　我举一个例子，前不久陕西某地三个农民在乡村干部的威逼下，在一 个星期之内先后喝农药自杀。其中有一个农民还是去村里的小商店赊的农 药，他连卖一瓶农药的钱都没有，他的死亡居然需要赊帐来实现！这就是 乡村里残酷的、赤裸裸的现实，这就是真正的“底层”！所以，我不喜欢 使用遮遮掩掩的“弱势群体”的说法。 　　振亚：“知识分子”一直是你比较关注的问题。当詹明信说“第三世 界知识分子本质上都是政治知识分子”时，如果他的说法是有价值的，那 么，在这个消费主义时代，“政治”的含义又是什么呢？ 　　余杰：我确实一直都在关注知识分子问题，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知识 分子（我以此为荣，而不是像痞子王朔一样以此为耻）。这些年来，我一 直致力于恢复知识分子的尊严感的工作。我较多地讨论老师、医生的问题 ，在我看来这些从事“特殊职业”的知识分子是一个社会最后的道德底线 的坚守者。如果教师以虐待学生为乐，如果医生视收取红包为理所当然， 那么我们的社会确实已经病入膏肓了。 　　我不同意詹明信的看法，西方的后现代主义者们总是喜欢沿用毛泽东 “三个世界”的划分方法，这种划分其实没有多大的意义。我们能够把第 三世界当作一个“整体”来看待吗？中国与非洲之间的不同，甚至超过了 中国与美国之间的不同。对于我所生活的地球，我的区分方式是：“自由 ”或“不自由”、“民主”或“非民主”。在“不自由”和“非民主”的 社会中，知识分子确实需要承担更多的责任。 　　关于“政治”的定义，我更愿意回到哈维尔那里。哈维尔在《政治、 道德与公民性》一文中说：“真正的政治──配得上这个名称、也是我愿 意致力得唯一得政治──就是为你周围的人们服务，为社会服务，为未来 的人们服务。根植于政治最深的是道德，因为它是一种责任，对全体人民 和为了全体人民通过行动来体现的责任，这是一个可以称之为‘更高的’ 责任的东西。”在哈维尔那里，政治不是“厚黑学”、不是“权谋术”， 政治是道德和责任。有人说哈维尔是理想主义者，但他担任捷克总统十年 之久，使这一理念得到了实践的考验。他的所作所为已然证明，确实还存 在著一种高贵的政治。 ～～～～～～～～～～～～～～～～～～～～～～～～～～～～～～～～ 王怡华东师大演讲：宪政主义的“第三波” 　　一、宪政与乌托邦 　　有人把宪政和革命视为启蒙运动的两大遗产。这样我们可以把宪政看 作摆脱传统君主或其他专制政体的两条可能的道路之一。一条是“民粹主 义的道路”，把主权象征性和整全性的转交给人民，并把抽象的人民在意 识形态上捧为新的君主。这种来自抽象概念的纯粹性藐视整个传统，也藐 视身在传统之中的每一个有血肉的个人。因此多半会导致一条激进的革命 以及不断革命的方向。另一条是宪政主义的道路，主张对主权加以法律化 的限制 。它关心的是权力的范围和限度，而不仅仅是权力握在谁的手中。 它区分政治制度和市民社会的二元化，并在权利优先的前提下承认国家权 力的消极性，因此避免了社会革命的乌托邦道路。如果说全权民主的流行 口号是“一切权力归人民”，那么宪政主义的口号，显然就是“一切权力 不归任何人” 。 　　然而，由法国大革命鼓舞出的革命激情和百年来遍布四海之内的实践 ，却是温和的宪政主义无法与之匹敌的。新共和主义学者阿伦特曾指出， 在思想史的影响力上，法国大革命非常成功，而美国独立战争则微乎其微 。这是令人丧气但是准确的观察。不过这种倾向在近二十年来已有很大改 观，尤其在革命传统势微、市场秩序逐步生长的转型国家，人们对那些距 离自己最近的个人权益投注了最大的计较和关心，而这种关心也在价值观 的转向中获得了理直气壮的正当性。于是宪政主义的复兴，重新成为在不 可预测的、非法治的政治秩序下挣扎的人们抬起头来的理想。洛克、孟德 斯鸠、麦迪逊和哈耶克，这些谨小慎微的思想者的并不浪漫也不刺激的思 想和主张，重新成为人们心目中的另一个乌托邦。一个最小化的、不依赖 更多的强制而有希望实现的乌托邦。 　　之所以说这样的宪政理想仍然是乌托邦，因为宪政是一种能够实现但 永无可能完美的政治制度；因为对自由生活的渴望同样是宪政主义能激发 人们适可而止的热情的动力；也因为要在制度上、更在思想和民情上去战 胜那些反宪政主义的观念，需要与一切革命者同等分量的勇气和更加持久 的信心。宪政主义反对以暴力革命的方式去建构某种理想化的社会秩序， 但宪政主义并不反对以积极建构的方式去谋求政治秩序的宪政化。宪政主 义反对对市场自生秩序和个人权利的过多强制，但并不认为一种宪政制度 是不能通过强制手段去推动的。宪政主义并不一概的反对强制和建构，关 键在强制的方向和范围。宪政主义反对通过对个人和对全社会的强制来建 构政治制度，但宪政主义决不反对通过对权力和对强权者的强制来建构一 个政治制度。 　　因为在宪政主义的强制变迁过程中，民间社会及其交易秩序是划在一 边被保护起来的，这体现了宪政主义诉求的本质。用一个不太严肃的比喻 ，宪政化的制度转型仿佛是一场政治领域内的“决斗”或拳击赛，老百姓 可以一边喝茶一看观看，当然激动起来也不妨下场。但拳击台有一个明确 的边框，外面的唾沫可以溅到里面去，里面的拳头不会飞到外面来。以美 国宪政为例，从1776年开始的整个美国革命和立宪时期，一些人被私下杀 死，一些人的财产被没收，但整个北美在二十几年的立序中，没有发生一 起被判处死刑的政治审判 。 　　简单的说，宪政主义绝不是“反革命”，宪政主义只是反对“社会革 命”。尤其是以暴力手段进行的社会革命。法国革命的最可怕就在于它没 有一个围起来的拳击台。因为没有个人自由的优先性就没有任何围杆可言 。用圣鞠斯特的话说，“在人民和敌人之间，除了断头台就没有别的” 。 当时的观察家托克维尔把这样的革命信仰称为“人类精神中最单一、最活 跃、最具感染力的病毒”。他这样写道： 　　我带着一种恐怖的心态认识到，民众所要求的是对国家整个法律和风 俗习惯的同时和系统性的废除。我知道，这是世界上曾经发生过的最危险 的革命。 　　宪政剔除了社会革命，但在追求一个“有限政府”的目标上，宪政主 义者同样是积极的“立宪主义”者和热情的理想主义者。尤其在身处反自 由的价值传统和政治现实中，宪政主义体现了在人类源远流长的乌托邦传 统中一种共同的精神，即对一种高于现实的更美好的自由生活的渴望。宪 政只是用“自由”或个人权利的优先性给了所谓“美好”生活一个明确的 下限，就像用“权利”这个概念给了“正义”一个明确的度量衡。宪政主 义只是坚持认为离开了自由和权利的优先，“美好”和“正义”云云就会 成为空洞无物的箩筐，这个箩筐里面的乌托邦道路就是漫无边际的，一旦 取消了用绳子围起来的拳击台，太阳底下就没有市场只有战场。这样的乌 托邦就是反自由的乌托邦。但宪政主义并非像许多人误解的那样是对广义 上的乌托邦精神的弃绝，恰恰相反，它是以一个最小化的乌托邦去反对一 个最大化的乌托邦。 　　在1949年，对自由宪政依然充满信心的哈耶克，写下了如此激动人心 的句子： 　　我们必须再一次将建设自由社会的努力视为一场知识上的冒险，一场 需要勇气的事业。我们所缺乏的乃是一个自由主义的乌托邦，一份行动纲 领。它既不是单纯的维护现状，也不是某种淡化了的社会主义。而是某种 名副其实的自由主义激进纲领。真正的自由主义者必须从传统社会主义的 成功中学到一个重要经验，那就是他们成为乌托邦分子的勇气。正是这种 勇气，使他们得到了知识分子的支持，他们因此而对公众舆论产生了影响 。而这种舆论在使那些目前看去遥不可及的事情，一天比天更接近于变成 现实 。 　　二、宪政的第三波 　　宪政主义的发展可分为三个阶段，一是以英国虚君共和为代表的古典 宪政主义，以1215年贵族们迫使国王签订《自由大宪章》和几十年后的议 会产生为发轫。1688年“光荣革命”和一年后威廉国王接受确认议会至高 无上原则的《权利法案》，则是一个承上启下的标志。二是以美国民主共 和为代表的现代宪政主义，以美国宪法及随后前十条修正案的颁布为高峰 。尽管大致说来前者具有改良主义和渐进主义的特点，有着漫长的历史演 进。而后者在立宪上有激进和强制性立序的革命色彩。但这种区别并非表 面看去那么鲜明，因为英美宪政道路的共同点是同样拥有自由主义的启蒙 传统和一脉相承的法治模式。这使立宪在本质上都是一种改良的和顺水推 舟的自发演进。这和非西方国家的宪政转型就有本质的差别。 　　在某种专制主义政治传统下的宪政化，即便最后的立宪是一个温和的 休止符，但整个宪政转型本质上都是革命性的。“革命性的宪政主义”就 是我们称为宪政的第三个阶段。这里“革命性”的含义，是指宪政转型所 完成的对制度传统和价值传统的颠覆性意义，不是指制度转型必须使用暴 力革命手段。非西方国家的宪政化基本上从20世纪后半叶开始，较成功的 例子是日本和晚近的韩国。如何在某种专制主义传统下实现“革命性的宪 政主义”转型，这是宪政主义在第三阶段的难题。按照美国学者亨廷顿的 说法，全世界“民主化的第三波”已经接近了尾声，大多数非西方国家都 已完成某种模式的民主化。但一个明显的事实是大多数民主化的非西方国 家都还没有完成“宪政化”。在转型国家，我们到处可以看到某种民主框 架下的“无限政府”或一个民选的独裁者，甚至看到动荡的政局和频繁的 军事政变。这是因为君王的除魅是不可逆的，民主制度的一旦确立可能与 一场暴力革命息息相关，并容易得到民粹主义和民族主义的热情支持。但 以普选制度为标志的政府民主化完成后，以“有限政府”为诉求的宪政主 义要在颠覆性的制度变迁中站稳脚跟，却可能受制于更复杂的因素。 　　民主的第三波接近了尾声，“宪政主义的第三波”却刚刚拉开长达半 个世纪的冗长序幕。基本上，古典宪政主义和现代宪政主义的已有成就， 主要是为后进国家提供成熟宪政模型的理论和技术，而不可能更多的提供 转型的路径。立什么样的宪，这是具有普适性的宪政科学要回答的问题。 但怎样走向“立宪”，对每个后进国家甚至都是一个全新和特殊的问题。 宪政的第三波非常需要新的宪政主义理论的发展。宪政的革命性或制度转 型的强制建构问题，就是其中之一。这方面，圣雄甘地大力推动的非暴力 社会运动，是后进国家一种具有创新价值的立宪道路。美国学者爱德华.索 乌坦把这种道路称之为自我限制的“宪政化的革命”或革命的宪政化。这 里的“革命”也没有暴力革命的狭窄含义，仅仅代表一种比传统宪政主义 更加积极的谋求立宪的方式。索乌坦说这种方式的出现是“在政治上扩展 宪政传统的最具戏剧性的步骤”，他慷慨大方的将之称赞为“20世纪的政 治献给未来世世代代的最伟大的赠礼” 。 　　三、在先约束 　　在先约束是宪政概念的灵魂。它指的是对多数人意志所施加的一种预 先的价值束缚。历史上，这种对于政治的超验约束首先来自古希腊自然法 传统，后来又在基督教传统中得到了强化。不承认在先约束就没有宪政， 也在本质上没有不受约束的权力可言。也可以反过来说，能够对权力构成 最终意义上的有效约束的，一定是某种先于主权者意志而存在的约束，而 不可能寄望于主权者无边的意志。当我们说“总统是靠不住的”，所以必 须依靠制度时，就会面临一个刁难的问题——“那制度不也是人定的吗” ？ 　　不错，制度如果是由无所不能的人类定下的，是由无边无际的意志力 所决定的，制度在本质上同样也是靠不住的。一个由多数人制定的制度， 是否比一个由少数人制定的制度更符合“自然正义”？离开了自然法的超 验观，即便从概率上我们也不敢作出稳当的估计。所以人定的制度和人立 的法，还必须受到先于立法者意志的某种规则的约束。不但总统靠不住， “人民”同样是靠不住的。这就是洛克的契约论所坚持的那个前提，即个 人的生命和财产是不能通过社会契约让渡出去的，它们必须保留在公民手 中，保留在立法权之外。 　　立法机关，尽管是最高的权力——不是，也不可能是人民的生命和财 产的绝对主宰。因为没有人可以向其他人让渡超过其所有的权力。一个人 不能将他自己置于他人的专断权力之下。——洛克《政府论》 　　从在先约束的概念看，宪政和法治在本质上就是反民主的。民主意味 着多数人的统治，它预设了多数人意志的正当性。而宪政意味着对这种统 治的钳制，和对这种意志的某种怀疑与削弱。从政治共同体的整体上看， 接受在先约束体现了人类对自我意志和公共权力的一种克制和自律。如果 用一出古希腊戏剧来比喻宪政的本质，莫过于尤利西斯在大海的航行中， 需要把自己绑在桅杆上那一幕。宪政对民主的约束，一面体现为在先的超 验价值，一面体现为具体的法治和分权制度，宪政主义所认同的民主，必 须是接受了这两方面约束的民主。 　　宪政之道，如老子所说“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溪”。又曰“不敢 为天下先”。所谓不敢为天下先，和“天下神器，不可执之”的意思是一 样的。在宪政主义者眼里，“最高权力”绝不是任何一种世俗的权力，人 民可以是一切世俗权力的来源，但人民和君王的意志一样都不可能是权利 的来源，也不能在政治哲学上被摆上最高的位置。在政治上，最高和最先 的位置必须被虚置起来，留给一个“不言而喻”的背景。立宪的本质是以 宪法所确认的在先约束去置换绝对的主权者，一开始是虚君，然后是虚民 。但“不敢为天下先”既是针对主权者的意志，同样也是针对宪法而言的 。立宪主义并没有狂妄到认为宪法本身就是至高无上的。在政治哲学的意 义上，不是宪法的具体内容，而是得到宪法确认的一个政治共同体所接受 的那些来自天赋人权的在先约束，才是至高无上的。来自“不言而喻”背 景下的自然权利，是一种具有超验性的纽带，一种在超验背景和世俗政权 之间建立起联系的纽带。 　　很显然，任何在先的约束都可能受到来自不同价值观的质疑。在政治 上确认任何一种在先的价值，都可能引起争议和对妨害思想多元化的担心 。但绝对的价值多元是人类秩序中不曾有过的，绝对的多元和绝对的民主 一样会毁掉最基本的政治秩序。宪政民主制度下的价值多元性，也是在确 认了某种在先约束的前提下呈现出来的多元。但这是迄今为止一切有效的 政治秩序所能提供的最大化的多元性。因为宪政的在先约束和一切神权政 治或意识形态政治相比，是一种最小化的在先约束。自然权利是一种最低 调的超验价值，它把这种在先价值放在每个人平等的和切身的权利上，这 种价值约束并不妨害民意继续向前高歌猛进，它仅仅是阻止了民意的向后 的侵犯。因此宪政的在先约束本质上是一种消极的约束，是一种把支点放 在退无可退的地方的一种约束。换言之，只可能存在比宪政更加高调的政 治理想，但决不可能还有比宪政更加低调的政治秩序，比宪政更低调就只 可能是无秩序。 　　所以宪政主义所遇到的挑战基本上都来自各种左翼的思想，即可不可 以把个人主义的在先价值约束去掉，把政治秩序的支点从个人继续往前， 推到群体、社会、国家或人民那里去。这种推导从经验上看一般有两种模 式，一种是把支点放在某种“公意”上的绝对民主观，它的唯意志论色彩 使任何针对“多数人”的在先价值约束都不复存在。另一种是历史主义的 国家观，它的支点更高，甚至轻易地越过了多数人的头顶和意志，而将一 个历史目的论的整全性体价值树立为对政治秩序和公共生活的在先约束。 但这种意识形态的约束仅仅是名义上的，因为它的内容虚妄而抽象，所以 事实上也并不存在任何在先的、可以对这种政治秩序构成真正约束的价值 。相反，一个超越全体个人之上的整全性目标，只会对每个人的意志和权 利构成丧失分寸的、也不知道哪里才是终点的持续的伤害。因此在实践上 ，历史主义的国家观和绝对民主的后果都是一样的，没有在先的约束，却 充满了在后的侵犯。 　　四、财产权 　　不可偷盗。 　　——《旧约.十诫第八诫》 　　哪里没有财产，哪里就没有自由。 　　——休谟 　　从亚里士多德以来，私有财产就被看作是一种自然法则。亚里士多德 反对柏拉图的共产倾向。他认为只有私有财产的制度才能定份止争。这和 中国传统思想对于名份的强调是一致的。韩非子曾说，当山上发现一只野 兔，就算尧舜这样的圣人也会在后面追逐，因为野兔的名份未定。每个人 都想得到野兔，这种想法是正当的。但市场上有上百只兔子，路过的凡夫 俗子们，却连看都懒得去看一眼。不是因为他们比尧舜还要高尚，而是他 们知道那已经是属于别人的财产。只有私有财产制度，才能制约人们相互 争夺财产的无限欲望。 　　亚里士多德说，当一个人感到一个东西为其所有时，便会获得无限的 快乐。人们热爱自己所有的物并从中获得满足，这是自爱的延续，是根植 于人本性的、一种自然的情感。休谟后来发挥了这个观点，我们知道他把 “财产占有的稳定、根据同意的转让、承诺必须兑现”视为人类社会最基 本的三项自然法。因为休谟认为人的幸福有三个来源，一是个人对幸福的 感觉，二是个人品质和气质上的优点，这往往是一个人骄傲的根据，而骄 傲正是幸福感觉的源泉。第三就是“个人占有的财产” 。这是个人创造幸 福的主要手段。因为财产总是会增加我们选择的自由。包括选择慷慨和奉 献。在这三条中，我们会发现前两条都是别人用暴力抢不走的，只有财产 随时可能被别人夺走。因此休谟认为一个稳定社会秩序，最重要的就是一 个稳定的私有财产制度。由此他才得出了那三条基本的自然法。 　　关于财产会增加我们的选择自由，亚里士多德对这一点还有更精辟的 发挥。他说，人们的快乐也来自于帮助自己的朋友和同伴。但这种快乐同 样和私有财产有关。在“一切公有制的城邦中，人们无力作出慷慨之举” ，也没有人能够表现出善心。因为你不可能拿不属于你的东西去慷慨助人 。在公有的制度下，慷慨与善心的典范，只会逐步被人遗忘。只有在私有 财产制度下，人们才可能发挥乐善和仁心 。 　　对此，孟德斯鸠有一个提纲挈领的归纳，他说，“财产权是道德之神 ”。 　　在基督教传统中，耶稣在《马可福音》第十章有一句著名的挖苦话， 他说，“有钱的人要进入天国，比骆驼穿过针眼还要艰难”。这似乎代表 着基督教对于私有财产的否定态度，早期循规蹈矩的教会思想家如奥古斯 丁，都顺着这句话把私有财产看作一种非自然的恶。但耶稣在说这句话之 前先提了一个问，他问来人是否遵守了“不可凶杀、不可奸淫、不可偷盗 ”等诫条。“不可偷盗”是十诫中的第八诫，杜兰特在《世界文明史》中 写道，摩西的第八诫“认可了私有财产，并与之和宗教及家庭相结合”。 偷盗是对私有财产的侵犯，耶稣没有说出来的一个前提，是偷盗的人将比 拥有财富的人更不可能进入天国。按照奥古斯丁的观点，私有财产被视为 恶是和世俗生活被视为恶是一致的，它们都是原罪和人类堕落的产物。因 此将财产视为恶并不意味着一种否定，恰恰意味着对日常生活的一种认同 。所以奥古斯丁一方面劝导基督徒不要执著于在天国里并不存在的私有财 产，另一方面，他又坚决谴责那种禁止基督徒在有罪的尘世中拥有财产的 观点。因此新约对于财产的藐视态度只是一种超越性的宗教态度，这种态 度仍然以在世俗生活中尊重私有财产为前提，就像亚里士多德所说的，慷 慨必须以私有财产制度为前提一样。 　　接受了自然法传统的中世纪神学托马斯.阿奎那，他对私有财产的理解 比奥古斯丁更加乐观，像亚里士多德一样把财产理解为一种自然和善。新 教改革的领袖马丁路德也认为《十诫》和自然法是高度一致的，他也特别 提到了第八诫，以此来反对财产公有和当时暴乱的农民们要求平分财产的 “邪恶”主张。1525年，路德发表《反对杀人越货的农民暴徒》的小册子 ，他说，“十诫是永远不能被废除的，‘不能偷盗’，是私有财产的基础 ” 。 　　罗马教皇庇护十二世，这样评论私有财产的意义 ： 　　如果个人被剥夺了获取财产的希望，还能向他提高什么自然的激励呢 ？保持个性是和个人财产权紧密联系不可分割的。当你千真万确的拿走我 赖以谋生的手段时，你不是在夺去我的生命吗？ 　　五、价值约束和文本约束 　　宪政的在先约束有两种意义，一是前面谈论的自然权利先于立宪而存 在的价值约束，这是一种起源上的在先约束。我们再引用美国最高法院杰 克逊法官的一段经典性的表达，再一次充满敬意的来描述这种源自自然法 传统的观念 ： 　　权利法案的真正宗旨，就是要把某些事项从变幻莫测的政治纷争中撤 出，将其置于多数派和官员们所能及的范围之外。人的生命权、自由权、 财产权、言论自由权、出版自由、信仰和集会自由以及其他基本权利，不 可以受制于投票。它们不依赖于任何选举之结果。 　　另一种，是宪政秩序在演进中出现的经验主义的约束。这种约束与宪 法的概念和历史密不可分。是一种积累在宪法文本之上的在先约束。如果 将宪法看作一种契约，同时将立宪视为创立一种长期性政治框架的努力， 那么休谟提出的指责就会立刻成为一个契约论者和民主主义者无法回答的 问题： 　　“这意味着父辈的同意要约束后代，甚至最遥远的后代们，直至永远 ”。1789年，杰斐逊在给麦迪逊的一封信中讨论了“一代人是否有权约束 另一代人”，他的回答是干脆的，“不”。然而这个回答等于宣判了宪法 概念的死刑。后来杰斐逊提出宪法必须每隔二三十年制定一次，因为每一 代人都有权制定他们自己的宪法，因为“死去的人没有任何权利”。人民 不应该受到一群已经死去的、也不可能预料到我们今天处境的绅士们的奴 役。这种激进的民主主义不仅否定了宪政，也从根本上否定了法治。按照 杰斐逊或潘恩的看法，那么一切法律的有效期也都不能超过二十年。这种 唯理主义的教条论，和卢梭已经相去不远。在法国1793年通过的宪法第28 条中，雅各宾派写下了杰斐逊在美国无法实现的主张—— 　　这一代人不得使后一代人服从他们的法律。 　　杰斐逊是独立宣言的起草人，在宣言中他接受了自然权利的在先价值 约束，因为价值的在先是一种先验意义上的在先，它的背后有着不言而喻 的令人激动的背景。但宪法文本对于后世的在先却是一种彻底经验主义的 、时间上的在先。对这种在先约束的认同是英国判例法传统的精髓，但在 抽象价值上，这几乎是庸俗和琐碎的。当保守的伯克宣称，1688年光荣革 命所确立的英国议会的主权，“在法律上约束其后世直至时间的尽头”。 托玛斯.潘恩和杰斐逊都无法接受这种对未来的人民意志的“奴役”。把时 间和寿命的因素考虑进来，民主就不仅仅意味着多数人的统治，而且必须 像潘恩一样强调是由活着的人（the living）中的多数来统治。如果我们 将美国二百年历史中的全体人民假设成一个共时性的群体，我们将发现宪 法的概念所导致的，恰恰不是民主政治，而是一种由极少数人统治大多数 人的体制。按照杰斐逊的极端说法，“一代人之于另一代人，正如一个独 立国家之于另一个独立国家 ”，那么宪政主义在历史的意义上就不仅是不 民主的，甚至还成了一个殖民主义的政体。 　　不接受历史累积的经验主义的文本约束，就等于否定了立宪的意义， 而将宪法在任何意义上都等同于普通法律，换言之就等于没有宪法。在这 个问题上，更加倾向于民主主义理想的杰斐逊或潘恩，都是一个犹豫的、 不彻底的立宪主义者。这种激进而教条的认识，和休谟批评的契约论的唯 理主义色彩有很大的关系。杰斐逊等人深受洛克的影响。洛克的契约论尽 管不是唯意志论的，而强调在先的价值约束。但契约论本身仍然有着唯理 主义的虚构。接受经验主义的在先约束，显然会对一种虚构的理论体系带 来冲击、造成漏洞。尽管洛克本人通过“遗产继承意味着对最初契约的默 认”这一概念接受了立宪对后世产生的约束力。但多数持契约论立场的如 康德、杰斐逊等人却不愿接受这种看法。 　　休谟、斯密和当代的哈耶克等人，则完全否定契约论的立场，显示出 一种更加彻底的立宪主义道路。休谟把政治的合法性放在经验主义的演进 而不是虚构的社会契约中，这就使法治传统对于政治秩序的正当性的意义 被充分凸现出来。在休谟那里，自然法的在先价值约束和法治传统紧密的 、经验的结合在一起。这使经验主义的在先约束成为理所当然的。休谟嘲 笑了那种唯理主义的理论假设，事实上每一代人并非“像蝴蝶和蚕一样， 前一代同时出场，后一代同时继位”。代际之间是犬牙交错的，我们永远 是和老一代人中的幸存者共同生活着。定期宣布过去的义务作废是不可能 的，甚至根本就不存在一个完全由同一代人所组成的“我们”。这个“我 们”只存在于杰斐逊的唯理主义的臆想中。相反，用伯克的话说，一个经 验的社会是必然是“生者、死者和将生者之间的………合伙”。麦迪逊则 认为，代际之间存在一种劳动分工和利益的均占。宪法的继承使每一代人 不必经常的去应付反复出现的为政治生活确立基本框架的劳动。因此宪法 的难以改变和对后世的在先约束，并不是一种压迫性的力量，而是一种对 当代人的解放。 　　这种经验主义的态度使宪法的概念更加自足，也使宪政对民主制度的 依赖性有所降低。民主在休谟所提供的框架内，仅仅具有手段性和程序性 的价值，而不再因为契约论而具有一个政治共同体在合法性起源上的“神 圣”地位。我们可以说，因为洛克的自然权利是契约论的，尽管在洛克的 模式中宪政高于民主，即在先的价值约束高于多数人的意志。但洛克的宪 政思想中仍然有着较浓的民主成分，并与宪政的维度形成分歧。而休谟的 自然法是非契约论的，所谓自然法和经验中的习惯法在相当程度上具有一 致性。因此他的宪政思想完全是普通法的法治主义道路，而普通法的道路 当然的意味着法律传统对于后世的在先约束。因此休谟所代表的宪政思想 是一种最彻底的宪政主义，宪政在很大程度上和法治就是一回事。至于民 主的作用，仅仅是在现代社会为立法提供了一种必要的程序正义。 　　相比之下，洛克的宪政民主思想更符合一种中庸之道，因而更具有普 世的价值。事实上，今天绝大多数的宪政国家，以美国为代表，都程度不 同的接近于洛克而不是休谟的模式。休谟的模式就是英国的模式，在哈耶 克这样的宪政主义者看来几乎是最完美的，但也几乎是完全不可移植的。 　　六、宪政转型：自由先于民主的意义 危机转型：树立在先约束，降低唯意志论民主观念的民粹主义风险 渐进转型：争自由的民权运动和争民主的政党运动（略） 　　附：部分问答（小乔根据记忆整理） 　　问：一般认为，基督教在西方宪政演进中发挥了巨大作用和影响，同 时我注意到，随着全球市场化、一体化进程，在一些宪政后进国家中，市 场经济的因素也越来越重要。请问您如何看待这两者所发挥影响的比重及 其变化？ 　　答：基督教在西方宪政过程中的确发挥了很大的作用，西方“人人平 等”的理念很大程度上源于基督教的“一神论”，即“上帝面前人人平等 ”，如同《简爱》中女主角简爱向罗切斯特示爱时所表述的：“如果上帝 赐于我美貌和财富，我也会让你离不开我，就象现在我离不开你一样。虽 然我没有拥有美貌和财富，但当我们穿越坟墓，一起站在上帝面前时，我 们在人格上是平等的。”基督教只承认“上帝”一个全能的神，这样世俗 的任何一个人不可能僭越而自命为神。人是有“局限”的，人不可能是“ 全知全能”的。因而基督教的这种文化较不可能导致专制和对个人的盲目 崇拜。而“多神教”相对地易于产生专制，如中国古代的“人人皆可为尧 舜”，很容易将“人”奉为“神”，也很容易导致绝对权威的个人崇拜。 　　在宪政后进国家中，市场化、一体化进程起着越来越重要的作用，如 美国《纽约时报》曾就中国劳工，主要是农民工的人权、待遇问题进行过 长篇报导，他们的角度是，中国农民工待遇极低，缺乏必要的社会保障， 使得中国工业品的成本大幅度降低。而美国工人的工资很高，这样产品不 可能与中国廉价劳动力生产的廉价产品进行价格竞争，导致美国小企业纷 纷破产，美国失业率上升，因此为迫使中国产品提高成本，从而提升美国 企业的竞争力，就必须关注中国劳工人权问题。 　　但宪政根源于基督教文化，并不代表只有基督教文化才能搞宪政。因 为“搞”的意思并不是原创性的生长，而是借过来。能不能借过来呢，我 的比喻是就像一首歌只有天才才可能创作出来，但有了之后就每个人都可 以唱了。宪政就是这首歌，我们谱不出来没关系，我们学会唱就行了。 　　问：我想请教王老师三个问题：第一个问题是您刚才提到个人权利是 最高价值，这是不是美国发动美伊战争的理论基础即“人权高于主权”？ 第二个问题，您将宪法分为保障性、名义性和装饰性三类，我国自82年以 来经历了四次修宪，这是不是一种由名义性或装饰性宪法向保障性宪法过 渡的努力？第三个问题，是我对“封建社会”的一种不同理解和看法，您 刚才提到我国秦以来至满清两千年间被称为“封建社会”是错误的，实际 上是一种“皇权专制社会”，因为与西欧那种分封制的“封建社会”差别 甚大。但我理解，我国的“封建社会”与西方不是一个概念，它主要是从 地主与农民的主流生产关系而言，区别于秦以前分封制时代奴隶与奴隶主 的关系。 　　答：我不太使用“人权”这个词汇，一般用“个人权利”这样比较低 调的表达。如果说“人权”即代表“个人权利”，那么我认为“人权”高 于“主权”是对的。在自由主义理念中，“个人权利”是更高序列的价值 。我国自82年以来的四次修宪，大家可以看一看它主要修改的是什么内容 ，实质上修改的主要是序言部分。我国宪法的序言部分在世界各国宪法中 是相对“独特”的内容，各国宪法里少有那么长的序言部分，有一些没有 序言，美国宪法序言极短，只说明“为维护正义、确保安全，保证我们和 子孙的自由”等短短几句。我国宪法的序言部分是什么呢？它实质上是国 家的意识形态基础，一种“合法性”的说明，是“奉天承运”的意思。奉 历史唯物主义的那个天，承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天命。宪法后面的具体条文 才是“皇帝诏曰”，但是一上来就说“皇帝诏曰”让人难以信服，所以前 面的序言部分必须要讲一通“奉天承运”，说明为什么由我来统治是合法 的，一开始说我怎么怎么领导全国人民进行了艰苦曲折的“革命”，推翻 了“三座大山”，所以我“奉天承运”，上天选择了我来统治。但到后来 这种“打江山坐江山”的思路也行不通，其合法性基础在削弱，所以要重 新解释“奉天承运”，于是因为我“代表着绝大多数人民的利益”，代表 着“先进”，所以我应该统治。所以我们现在的修宪不是使宪法由名义性 向保障性过渡的一种努力，而是试图延缓这种转变、延续旧体制的一种努 力。基本上是对“奉天承运”的修改，不是对宪法实质内容的修改。 　　问：我国自82年以来四次修宪，平均每5年一次；我们看到美国自立国 以来，至今共有27个宪法修正案，平均大约10年一个，这种修宪的频率能 否保证一种宪法稳定性？ 　　答：我们看到美国也有几十条修正案，平均不到十年就有一条。我们 社会变迁这么快，频率高一点很自然，单纯看修正案的频率，歧视这并不 是什么问题。问题在于美国的宪法修正案只是补充修正个别条款，不修正 “奉天承运”那一块。所以不影响宪法的稳定；而我们的四次修宪，如上 所述主要是修改整个社会赖以存在的意识形态基础，因而才是伤筋动骨的 。就像一个人偶尔来换换发型没问题，但一会说自己是男人，一会又变成 了女人。这就有问题了。2003年10月23日晚于华东师大。 ～～～～～～～～～～～～～～～～～～～～～～～～～～～～～～～～ “新青年四君子案”被害人家属致美国第一夫人劳拉的公开信 　　按：徐伟、杨子立、张宏海、靳海科是中国大陆四位青年知识分子， 在上个世纪末的几年里发表的一些探讨中国政治问题的文章，并于2000年5 月初成立了旨在“积极探索社会改造之道”的学术社团“新青年学会”。 四人于2001年3月13日被羁押，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于2003年5月28日 以“颠覆国家政权罪”分别判处徐伟十年有期徒刑、杨子立八年有期徒刑 、张宏海八年有期徒刑、靳海科十年有期徒刑。2003年11月6日，北京市高 级人民法院驳回四人上诉，维持原判。国内自由派知识分子指称，此案证 据不足，有关当局因言治罪，侵犯公民自由结社权利，因此“新青年四君 子案”是一起政治冤案。海外一些媒体和人权组织也多次呼吁中国方面遵 守自己的宪法和相关国际人权条约并释放四人。本人受四位被害者家属之 委托起草此信，经家属阅读、签署后转寄劳拉.布什女士并公开发表。 2003年11月20日星期四。(任不寐) 　　尊敬的夫人： 　　您好！ 　　我们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几位普通的妇女，我们的丈夫和儿子因诚实地 说出了他们对中国社会问题的一些看法被中国当局判处重刑──2003年11 月6日，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驳回他们的上诉，维持原判。在那个骇人听闻 的判决中，他们被分别判处了8年和10年有期徒刑。这起人权冤案被中国一 些着名知识分子和海内外舆论称为“新青年四君子事件”。令人绝望的是 ，中国有关当局既没有尊重有关舆论，更没有遵守自己国家的宪法和有关 国际人权公约。 　　我们记得，2003年2月，您随布什总统访华曾经在长城游历。不容置疑 ，我们愿意相信世界是一个联系密切的人类共同体，不是商品贸易，而是 上帝之下的兄弟姐妹的情感将人类联系在一起。我们注意到，您在美国和 世界一些地方守护儿童和妇女权益所做的非凡努力。特别值得一提的是， “911”悲剧事件发生后，您在美国医院、学校、教堂的活动给美国人民带 来了精神安慰。我们也注意到，美国舆论称您是一位贤妻良母、好主妇。 因此，今天，我们以地球这边几位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的身份，写信给您 ，希望我们的命运能够通过您得到更多的关注。由于您也能理解的原因， 中美之间人权对话是目前世界上相对有些成果的人权外交活动，尽管它所 取得的成绩距离人们期望的还很远。 　　坦率地说，我们更希望这封信是写给中国的“第一夫人”的。我们和 所有的中国人一样，都深爱自己的中国并希望她能够在国际社会获得道德 尊严。谈起这方面是令人羞愧的。因为我们知道，在我们国家，这样做是 毫无意义的，甚至还可能是一种新的罪过。但我们相信，中国仍有很多人 在为民族尊严而奋斗。我们也相信，我们和中南海的夫人们一样追求家庭 幸福，一样渴望家庭的温暖，我们的孩子和他们的孩子一样渴望父母无微 不至的关照。但我们的丈夫和和儿子跟她们的丈夫和儿子选择了不同的人 生道路。结果，她们的丈夫和儿子在说谎，而我们的丈夫和儿子因说真话 而被关进监狱。我们祈祷上帝原谅这些人，因为“他们做的他们不知道” 。 　　10年的监狱生活对一个青年、他的妻子，他的母亲，意味着什么？这 可能不是西方国家一些民众和知识分子所能理解的。在美国，特别是在欧 洲，为人权而奋斗的道德热情正在可怕地消退。但在中国，人们更能理解 伊拉克人民真正的感受。政治恐惧使我们每天都面对同样一个问题──你 想做正直和诚实的人，你就要面对这个问题：10年的监狱生活对一个青年 、他的妻子，他的母亲，意味着什么？ 　　我们很遗憾地注意到，伊拉克战争以来，美国已经减弱了对中国人权 问题的关注。我们理解“911”恐怖事件对美国政治和美国民众心理的影响 ，但我们希望美国人民能意识到：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不自由对人类 尊严所造成的严重伤害。当然，我们相信，中国的尊严需要中国人自己捍 卫。我们很高兴地看到，像我们的丈夫和儿子一样为这种理想而努力的人 越来越多。同样，很多妻子和母亲也因此和我们一样被国家投入到悲伤和 痛苦之中。因此，我们也希望通过您一并向美国社会和国际社会呼吁，请 关注她们的命运，并尽可能帮助她们，让他们的丈夫和儿子回家，让更多 的中国孩子能从这种事件中看见希望和温暖，免除恐惧、孤独和仇恨。 　　请为我们的丈夫和儿子，为我们的国家代祷。 　　请为大洋彼岸的妻子们说几句话。 　　谢谢您！ 　　杨子立的妻子：路坤（电话：13683184125） 　　徐伟（母亲去世，未婚，父亲电话：0535─7074268） 　　张宏海的母亲：樊云妹（电话，0578─2585955） 　　靳海科的母亲：赵群英（电话，0374─7688496） 　　2003年11月19日 ～～～～～～～～～～～～～～～～～～～～～～～～～～～～～～～～ 杜导斌文选：请胡锦涛先生回到简单真实的尘世中来 　　你们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好处而统治我们，你们认为人类不能自己管理 自己，因此── 真愚蠢…党要当权完全是为了它自己。我们对别人的好处 并没有兴趣。我们只对权力有兴趣。 　　　　　　　　摘自乔治.奥威尔《一九八四》 　　小说《一九八四》中有个著名的新词：“双重思想”，专门用来解决 思想矛盾。当说的是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时，使用“双重思想”，你就 可以认识到说的正确，做的也正确。 　　当然，明智的读者都知道，所谓“双重思想”，纯粹是歪理邪说。中 　共产党以实事求是、言行一致为原则，比之小说中的执政党“英社”不 知要“伟光正”多少倍。从这一点上讲，我几乎就要无限忠于和无限热爱 中　共产党，假如现实中不出现自卖矛盾。 　　新华网北京12月4日电，胡锦涛在首都各界纪念中华人民共和国宪法公 布施行二十周年大会上发表了题为“树立宪法权威 保证贯彻实施”的讲话 。与已往大人物们惯常所做的没什麽两样，当今圣上在这个讲话中首先来 了一通牛逼哄哄：“二十年来，我们根据宪法制定了一批保护公民基本权 利的法律，签署了一批保护公民权利的国际公约，尊重和保护人权”，然 后强调：“发展社会主义民主政治，最根本的是要把坚持党的领导、人民 当家作主和依法治国有机统一起来”，“要从国家和人民的根本利益出发 ，在立法过程中充分保障宪法规定的公民的自由和权利；要切实担负起监 督宪法实施的职责，坚决纠正违宪行为”，“任何组织或者个人都不得有 超越宪法和法律的特权”。，“必须在全社会进一步树立宪法意识，维护 宪法的权威，使宪法在全社会得到一体遵行”。坚持党的领导，就是党具 有超越人民意愿的非平等权力，与宪政精神南辕北辙，就是党在当家作主 ，和“人民当家作主”根本是两码事，除了运用“双重思想”，真不知如 何才能使这一对矛盾的双方都正确起来。但本文的目的不在纠缠这些字句 游戏上，我要提醒胡“老大哥”注意的是：在您这样子“英明领袖”时， 您治下的中国现实与您的话是否言行一致了？ 　　一位名叫刘荻的大学生，在胡锦涛成为“万岁”之前数日神秘失踪， 至今已有整整41天了。关于她“进去”的原因至今仍然是个谜。如果是因 参加“非法组织”，按宪法第三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结社的自 由”的宪法权利，国安部门将她“请进去”无疑是违宪的；如果她是因在 网路上发言致祸，同样按宪法第三十五条“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言论的 自由”的宪法权利，她也不应该被当局给予“失踪”的特殊关怀。宪法第 三十七条规定，“禁止非法拘禁和以其他方法非法剥夺或者限制公民的人 身自由，禁止非法搜查公民的身体”，现在刘荻不仅人身自由受到不明原 因的限制，而且她的电脑也受到非法查抄。刘荻的诸种宪法权利受到侵害 就发生在胡先生的眼皮底下，就在胡先生的任期起跑线上。宪法要成为“ 保障公民权利的法律武器”，就不能忽略每一个公民的权利遭到践踏的事 实。没有实际效用的宪法，也就是没有宪法。我们有理由相信，这部宪法 如果在刘荻身上不起作用，在整个“胡锦涛时代”也就不可能起什麽作用 。 　　发生在四川的“阿昂扎西案”成为检验胡总书记时代官方语言真伪的 另一块试金石。这个12月2日方才得到判决的“恐怖主义”案件令人奇怪地 在4个月前就被当地官方进行了政治性的定罪。按：宪法第三十八条规定： “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的人格尊严不受侵犯。禁止用任何方法对公民进行 侮辱、诽谤和诬告陷害”，按照国际公认的“无罪推定”原则，西藏理塘 仁波切丹增德勒（又名阿昂扎西）和藏民洛让邓珠在12月2日正式定罪前只 是嫌疑犯，他理当享有种种宪法权利。但是，“阿昂扎西被秘密逮捕后， 被禁止与外界接触”，甘孜州党政机关报《甘孜报》2002年8月10日的头版 头条（早于法庭审判将近4个月）就开始了“州委办公室干部职工深入揭批 阿昂扎西分裂祖国破坏民族团结的丑恶行径”。这是显著违法的。“在没 有证据之前，我个人并不确认此案一定就是冤案。然而我坚定地认为，阿 昂扎西的案件不应该黑箱操作，必须公诸于众，要给阿昂扎西在世人面前 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和权利，并且允许人们对案情表示怀疑，进行追问和调 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谁要是帮助阿昂扎西说话，就当作同案犯处理 ！’”（王力雄〈请大家关注“阿安扎西案件”〉）。为了维护宪法权威 ，使得宪法之光也照耀在同为中国公民的藏族同胞身上，现在，已经有民 间人士提出：“1、由我们作为独立民间人士，为阿昂扎西和洛让邓珠二人 聘请四川省以外的独立律师为二人进行辩护；2、允许国内外媒体充分采访 案件的上诉审理过程，以及参与审理的有关部门和人员；3、邀请海外藏人 的代表现场观察上诉审理的整个过程”。手握立法司法执法三权归一无上 大权的胡“老大哥”果真把宪法权威当作一回事，对阿昂扎西和洛让邓珠 一案就不应该视而不见。 　　“宪法保障了我国的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胡总书记喜 欢把宪法和现代化联系在一起。正如韦伯先生所说，现代化是理性化。很 显然，“只对权力感兴趣”的党不可能对宪法感兴趣，没有宪法的社会不 是理性的社会，“双重思想”占统治地位的《一九八四》中的大洋国是个 彻头彻尾的野蛮乌托邦。总书记要“全面贯彻实施宪法”，以达成“党的 各级组织和全体党员都要模范地遵守宪法，严格按照宪法办事”，避免宪 法实施中产生“说得做不得，做得说不得”，首先就必须“从自身做起， 从一点一滴做起”，从落实具体人的宪法权利做起，言行一致，在简单真 实的尘世中做些让人相信的事迹出来。 　　刘荻事件和阿昂扎西事件如何收场，是弘扬宪法精神的开端，还是以 反宪法的闹剧续集一个无宪法的胡锦涛时代，我们试目以待。 ～～～～～～～～～～～～～～～～～～～～～～～～～～～～～～～～ 金海涛: 致刘荻 　　　　　　　　春天过去了 　　　　　　　　　未见繁花， 　　　　　　　　夏天过去了 　　　　　　　　　未见阳光， 　　　　　　　　秋天过去了 　　　　　　　　　未见丰收的喜悦， 　　　　　　　　如今，冬天来了， 　　　　　　　　　仍只见一堵高墙。 　　　　　　　　一年四季只与铁窗为伴， 　　　　　　　　　铁窗怎能遮住理想的阳光？ 　　　　　　　　高墙封住了视线， 　　　　　　　　　却锁不住自由的思想。 　　　　　　　　我问，古往今来 　　　　　　　　　有谁会把一个少女投进大牢， 　　　　　　　　我说，中外古今 　　　　　　　　　只有怯懦者才惧怕铁样文章。 　　　　　　　　不锈钢老鼠自有钢铁般坚韧， 　　　　　　　　铮铮铁骨足以击溃卫道者的美梦黄梁。 　　　　　　　　我知道 　　　　　　　　你的沉默， 　　　　　　　　　是对於刽子手的蔑视， 　　　　　　　　我知道 　　　　　　　　你的冷笑， 　　　　　　　　　令党大人失措张惶。 　　　　　　　　冬天过去， 　　　　　　　　　春天又会来临， 　　　　　　　　春天来时， 　　　　　　　　　天地就会改变模样： 　　　　　　　　旧的将被扫除， 　　　　　　　　　连同黑暗的铁窗； 　　　　　　　　新的将会建立， 　　　　　　　　　伴随著自由、阳光。 　　　　　　　　到那时，人们看到的你 　　　　　　　　　是一位美丽的姑娘， 　　　　　　　　　聪慧而勇敢， 　　　　　　　　　理性而坚强。 　　　　　　　　「小老鼠」依然风趣幽默， 　　　　　　　　　不锈钢依然闪耀著光芒。 　　　　　　　　（2003.11.3） ～～～～～～～～～～～～～～～～～～～～～～～～～～～～～～～～ 没有触及底线的中共外交姿态新调整 　　南微子 　　稍稍关注中国事态的人们都会感到，萨达姆政权倒台前后，中共的外 交姿态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此前的半个多世纪里，中共始终把反对美国“世界霸权”的旗子举得 很高，即使在和前苏联对抗时期，也不曾完全放下。它认定自由“帝国” 为人类和平、民主和人权的一切努力都会对其维护和发展在中国大陆的独 裁专制统治构成威胁。“九一一”之后，虽然有支持国际反恐的表现，但 主要是为了免于国际孤立；其骨子里仍然与反对和平、民主和人权的黑暗 势力站在一起──中共太子党治下的公司、商号及其幌子“商业”代表一 次次向邪恶国家输出大规模杀伤武器及技术，就是证明。 　　布什政府提出先发制人的反恐战略以后，中共是强烈的反对者之一， 并力图利用法、德等绥靖反战势力控权的国家组成反美联盟。倒萨战争开 打前，这种反战努力可说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中共频繁的外交活动，不 外乎煽动萨达姆坚决抵抗美国“入侵”，怂恿北韩重拾核讹诈以牵制美国 倒萨，甚至还要求俄罗斯悍然出兵伊拉克，正面与美国对抗。 　　前些日子普京不指名地透露过某个国家要俄罗斯出兵对抗美国这回事 。从客观情势来分析，这个国家不太可能是反恐不力、已堕落到无视全球 核扩散危险的极少数西方民主国家，也不大会是俄罗斯眼中在国际社会中 无足轻重的中小国家，更不会是更惦记着车臣命运的伊斯兰国家。有资格 提出这种要求并进入普京记忆的，恐怕非中共莫属。历史上已有过先例： 中共曾劝逼前苏联出兵匈牙利、捷克等镇压那里的民主运动。前北韩政要 黄长烨近期的谈话也证明了此点。如果中共的图谋得逞，这将意味着国际 反美联盟主体的形成，二次反恐战争就会旷日持久，中东和平更加遥遥无 期，阿富汗可能出现塔里班复辟，“九一一”恐怖灾难会再度降临为人类 和平、民主和人权努力抗争的民主国家。 　　所幸，普京的拒绝象征着历史的脚步已不可能逆转到冷战时代；走上 民主发展道路的俄罗斯除了经济上的考虑，已不至于单纯在军事上和另类 国家结成联盟去同和平、民主和人权力量为敌。一年不到前在中共及西方 左派媒体上还貌似强大、不可一世的萨达姆政权完全不堪一击，说明所有 超限战、核讹诈、绥靖反战加在一起也不能阻止反恐洪流滚滚向前。这一 切是对中共的当头棒喝，告诉中共：再象过去那样站在黑暗势力一边，正 面与和平、民主、人权力量对抗，就会使自己陷于孤立，在国际事务中没 有发言权（只有弃权票可投）。再加上根源于倾销廉价劳力、拒绝依约开 放大陆市场而造成的巨额贸易出超，和拒绝政改、严重侵犯中国人民基本 人权而引发的民主世界之强烈不满──这才促使中共不得不作出外交姿态 的调整。 　　二次反恐战基本结束以后，中共使馆被炸、海南撞机时那种咄咄逼人 的无理和疯狂不见了；破坏和平、民主、人权力量联合，反对“世界霸权 ”、倡导“多极化”的声音亦不再像往日那样扰人；武力犯台的气势也有 所缓和；在中东问题上不再一味偏袒巴勒斯坦一方；对北韩核讹诈也公开 表示赞同朝鲜半岛无核化；为求经济利益在伊拉克重建问题上和美国的关 系似乎拉得比法、德还近；对印巴两个核邻国渐取等距离政策等等。中共 的这种姿态调整，在客观上有助于弱化极权势力的反攻态势，减少反恐阻 力，理所当然地会受到美国以及其他爱好和平，维护民主人权的国家和人 民的欢迎。但是，现在有部分媒体把中共说得天花乱坠，替中共戴上“北 京新形象”、“负责任大国”之类的桂冠，这就有故意拔高和吹捧、误导 世界华人之嫌。 　　外交是内政的延续，人们决不能相信一个肆无忌惮地践踏人权的独裁 专制政府会真正站到和平、民主、人权力量一边，去反对黑暗势力。不能 忘记，中共还是一个一小撮官僚买办统治着的极权专制国家。就在调整外 交姿态的同时，对内照样镇压法轮功、非官方教会，抓捕异议人士和不同 政见者，连为百姓说公道话的上海郑恩宠律师及其家属也不放过。中共还 把它反民主反人权的邪恶措施输出到国外，向海外中文媒体渗透，分化瓦 解海外民运，雇用流氓打手殴打法轮功学员，利用外派人员、留学生、伪 “政治避难者”窃取各种情报，制造拥共的场面欺骗民众，甚至以经贸买 单为诱饵，胁迫西方民主国家低头，阻止民众反对中共的抗议活动。 　　中共深知，言论出版、集会结社、宗教信仰三大自由一旦开放，其极 权专制统治一定覆灭；二其他乡镇无实权民意代表“选举”、资本家入党 、经济转型、两极分化都不足以动摇其根本。所以，不能触动三大自由早 就成为中共一切内外政策不可逾越的底线。上述的姿态调整，也没有触及 底线，因而不是放下屠刀改弦易辙，不是一百八十度的政策转向，只是新 的国际形势下不得已而为之的小幅转换，是七、八十度的姿态调整，是迫 不得已的改头换面──其主要特点有： 　　一，左右逢源，两面讨好。以和事佬、调停人的身份出现：中共可以 拓宽国际事务的参与空间，增加发言权，提升自己的国际地位。还会使矛 盾双方都有好感，从两方面都得到政经好处。 　　二，以退为进，以守为攻：目前形势下，再像以往那样和邪恶势力站 在一起，充当反美（实即反民主）急先锋，恐怕也无济于保护“小兄弟” 的利益；退一步，取守势，貌似仲裁，居间利用，或可为“小兄弟”争得 权益削减义务，在未来北韩核危机和中东和平谈判中，估计中共会像绥靖 反战主义者那样，替“小兄弟”们力争好处。 　　三，台前背后，两造并用：中共历来是公开秘密，合法非法，两造并 用的；甚至掌权建国以后还继续搞秘密党员、秘密团员为其所用；为达目 的，中共一向可以不择手段，公开的姿态调整并不能阻止其私底下与黑暗 势力勾勾搭搭，用武器、技术、情报、资金、安理会否决权等支援“小兄 弟”。 　　四，极不稳定，说变就变：姿态调整不同于根本转变，一旦风吹草动 ，中共就会像变色龙一样故态复萌。 　　和中共打交道必须要有清楚的认识和慎重的应对。和平、民主和人权 力量必须掌握主动，决不可让中共牵着鼻子走。当中共作为东道主端出来 的是真正的美味，但食无妨；如果是糖衣裹着的毒物，切不可囫囵吞下去 。这个教训，对美国国务院、ＣＩＡ而言尤其重要。 ～～～～～～～～～～～～～～～～～～～～～～～～～～～～～～～～ 中国新左派为日本法西斯翻案 　　寒山 　　中国大陆新左派杂志《读书》今年第九期刊登了一篇题为"思考的习惯" 的文章，作者是一位叫孙歌的新左派学者，以研究日本文化为业。这篇文 章的中心是：中国人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和对日本法西斯的认识是由西方、 尤其是美国塑造的，现在到了对这些胡涂认识进行彻底清理的时候了。这 就是所谓要培养"思考的习惯"。 　　文章说："对日本帝国主义保持着朴素仇恨意识，对于美国抽象的'民 主自由'还残存天真幻想的中国知识界，对于这段与我们息息相关的历史仍 然缺乏最起码的梳理，人们还在漠视那些最基本的历史问题：当年的远东 军事法庭，究竟是谁在主宰谁在审判？美国对日本的占领，是带来了民主 还是带来了侵略、抑或是通过输入民主而合法地完成了侵略？" 　　这段话实际上是说：中国人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最基本的观点有严重 问题。对日本仇恨，对美国亲近，对"自由民主"满怀幻想，认为东京审判 是正义惩罚邪恶，美国对日本的占领清除了日本的法西斯基础，完成了日 本的民主化，这些都要在"思考的习惯"下重新审视。 　　作者根据什么来要求修改这些被人们普遍接受的观点呢？文章说："日 本当年的'大东亚共荣'作为抽象正义的口号，其抽象性和普遍性显然无法 与美国关于'人道''文明'的口号相匹敌，但是法西斯日本在使用这个口号 时其实与美国使用人道正义之类概念时所做的事情，并没有本质差别。" 　　这里作者说得很清楚：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时期，其实美国和日本一样 ，连日本的"大东亚共荣"都可以算是"抽象正义"的口号，只是不如美国的" 自由人道"响亮罢了。换句话说，美国用"自由人道"为口号侵略中国比日本 在"大东亚共荣"口号下侵略中国更阴险，但更成功。 　　文章提到了美国对日本使用原子弹所造成大量平民伤亡但却没有被东 京审判所追究，还提到美国为了利用日本在中国东北进行的细菌战试验而 把有关战犯排除出东京审判，再加上把虐待英美战俘作为主要问题，轻视 日本对亚洲人民犯下的罪行。这些就构成了所谓东京审判不公正的理由。 　　这些对美国的谴责都是经不起推敲的。美国对日本使用原子弹是在日 本法西斯实行所谓"一亿玉碎"--即所有国民不分男女老幼都要拿起武器和 美军战斗到底--的国策下为了减少伤亡迫使日本投降而采取的行动。使用 原子弹当然造成了大量平民伤亡，但作为结束战争的手段，比派遣军队在 日本登陆给平民带来的伤亡要小得多。关于细菌战问题，当时进入中国东 北的是苏联而不是美国，要从日本在中国东北的细菌战实验中获利的应该 是莫斯科而不是华盛顿。至于轻视日本对亚洲人民犯下的罪行，可能文章 的作者并不知道，南京大屠杀的战犯就是在东京审判中被判处死刑的。 　　当然，这并不是说东京审判中没有搀杂美英等国的国家利益和战略考 虑，但以此来论证东京审判不公正，被美英等国所操纵是毫无根据的。 　　这篇由新左派撰写的反美文章以反法西斯战争为素材，但奇怪的是， 全文在提到当年的日本时，只有一处用了"法西斯"，其它大多数用"帝国主 义"。这是很用心的，因为这样一来，作者就可以很方便地把"日本帝国主 义"和"美帝国主义"放在一起。如果用"法西斯"来称呼日本，用"帝国主义" 来称呼美国，那至少美国还显得比日本法西斯要好一点，这大概是作者所 不能容忍的。(RFA)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