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参考总第2269期(2004.05.19)专门散播各种受中共查禁的新闻和评论 面向高层内部传阅：推动政治改革 突破新闻封锁 新技术促进言论自由 VIP Reference(Dacankao) Defends Human Rights in PRC Since 1997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李鹏飞突宣布停止主持香港《风波里的茶杯》 2. 美国之音： 李鹏飞辞职和香港言论自由 3. 纽约太阳报社论：纽约香港联手抗共 4. 河南地毯商阴文生在德国的遭遇 5. 天津冤狱不断，政法委书记宋平顺难辞其咎 6. 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杜导斌何以竟能令中共丧魂落魄，如临大敌？ 7. 试析毛泽东诗词的帝王心态 8. 吴德进京伴虎 ：一九六六年的北京市委 9. 我的一幅小照片，成了母亲的生命希望 10. 三国和水浒的罪过？ 11. 刘再复： 又说《告别革命》 12. 杨小凯：基督教和宪政 13. 小说《初恋》 ～～～～～～～～～～～～～～～～～～～～～～～～～～～～～～～～ 　　　　　　　　　　　　　　言─┼─论 　　　　　　　　　　　　　　｜则┼兼｜ 　　　　　　　　　　　　　　┼┼●┼┼ 　　　　　　　　　　　　　　｜明┼听｜ 　　　　　　　　　　　　　　由─┼─自 　　在人民大会堂召开二００四“北京国际金融论坛”之际，上百名大陆 农民突破警卫的围堵，神奇地出现在大会堂东门外上访示威，与高层论坛 形成强烈对比。北京相关人士认为，这是中国城乡发展失衡、社会和经济 发展失调、不稳定因素增多的表现。（据中共香港《文汇报》报道） 　　广西北海市的近两千名渔民，连续两天在市政府门前静坐示威，抗议 政府不但拖延解决三年来的花脚螺养殖问题，而且还派武警抓人打人。渔 民们反映说，花脚螺养殖给他们带来了严重的生计问题。 　　湖北省遂州市农民李恒友多次进京上访为民请愿，状告当地政府不执 行中央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命令。星期三，他被警方拘捕，理由是他拖欠 十年前的贷款不还。上百名当地农民闻讯到法院门口抗议，要求释放李恒 友。 　　世界卫生组织星期二日内瓦发布公报宣布，中国前不久出现的萨斯疫 情袭击已经得到控制。人们广泛认为，这次萨斯爆发的来源是北京的一个 实验室。 但是世界卫生组织警告说，它的专家和中国当局仍然不能完全肯 定这次萨斯爆发的确切来源。 　　台湾的中央社星期三报道了中国大陆医疗机构乱收费，百姓没钱看病 的状况。报道说，大陆医院乱收费，民众生病无法负担医疗费的情形严重 ，引起民众的怨愤。报道还引述大陆中新社的消息说，进价30元一瓶的药 品，医院卖给病人却涨到380元。报道还提到，北京市第六医院的医务人员 与医药公司暗箱操作，虚抬药价，蒙蔽患者，甚至将肾功能不全患者禁用 的药，给肾功能障碍者使用。 　　第57届世界卫生大会星期二通过总务委员会的建议，拒绝邀请台湾以 观察员身份参与世界卫生大会。台湾的卫生署长陈建仁表示，台湾虽然参 与世卫组织失利，但是今年美国和日本发言支持并且投赞成票，欧盟与加 拿大虽然没有投赞成票，他们却希望世卫组织与台湾加强合作。陈建仁表 示，中国是台湾参与世卫组织的最大障碍。台湾的外交部长陈唐山表示， 中国虽然赢得了世卫大会投票的战场，但是却失去了全体台湾人民的民心 。 　　设于美国旧金山的"中国民主教育基金会"负责人林牧晨对自由亚洲电 台发表谈话，强烈谴责中国政府罗织罪名判处杨建利重刑。杨建利是"中国 民主教育基金会"评选的2002年度"中国杰出民主人士"。 　　我近几个月来一再强调，中共在香港的攻势说明中共正在砸“一国两 制”的招牌。果然，现在中共终于直接公开表态放弃“一国两制”的口号 。 在五月十七日的中共国台办声明中，完全不见以前常用的“一国两制” 经典四字口号。与此同时，在同一天新华社播发的署名浩帆的文章《两岸 同属一个中国的现状不容改变》，也没有提到这“一国两制”经典四字口 号。对于这一意味深长的变化，中共强国论坛的专栏写手立即做出了及时 的强调，要大陆人民注意。 熟悉中共文牍习惯和规则的人，都知道，在重 大政策问题上，中共的经典口号是绝对地一字都不能动，谁在讲话或宣传 文稿中不小心动了，就是犯下严重的政治错误。所以，五月十七日新华社 播发的两篇重量级文稿，少了以前必须出现的“一国两制”四字经典口号 ，就绝对不可能是一时疏忽所致，而是一种公开的表态：“一国两制”口 号已经停用了。 正式停用邓小平创立而且一直沿用下来的这四字经典口号 ，绝不是小事一桩，而是中共政策的天翻地覆巨变。（魏众生） 　　郑必坚的“和平崛起论”破产了？中国十分时髦的“和平崛起”，还 没有提出来多久，种种迹象表明，郑必坚先生的“和平崛起论”快要破产 了。（胡祈） 　　美国白宫发言人今天重申，美国拒绝中国於十七日发表对台声明中威 胁使用武力解决两岸歧见的部份文字。但对於北京提出的几点改善两岸关 系的建议则表示欢迎。麦克雷兰在白宫例行新闻简报会上回答记者问题时 说，威胁要让台湾「毁灭或淹没於火海之中」，与国际文明社会不相容， 而且在此一敏感时刻使用这种字眼，也不会有所助益，对中国自己反而有 害，同时将促使美国坚定重申履行台湾关系法的义务。 　　香港一名民主派人士遭到神秘人物的恐怖袭击。据悉，遭到袭击的是 民主派立法会议员梁耀忠。星期三早晨，他在九龙的办事处被人抛撒粪便 。梁耀忠随即报警。香港警方认为，这件事不像是恶作剧那么简单。梁耀 忠认为，这件事可能与他在立法会内动议修改07和08年特首和立法会的选 举方式有关。 　　香港星期三的两则政治新闻涉及新闻自由与政党表现。这两大主题也 是香港大学最新公布的民意调查项目。其中一项消息是香港商台节目主持 人李鹏飞辞职。第二项消息是香港民主派在立法会动议，对中国人大常委 会否定香港07、08年双普选表示遗憾。 　　香港政府禁止两名流亡的中国异议人士入境香港。据香港立法会议员 李卓仁星期一透露，流亡美国的王丹和王军涛被禁止进入香港参加在此间 举行的有关政治议题的研讨会。虽然邀请单位保证，王丹和王军涛访港期 间不会参加任何政治活动，但港府方面仍不加任何解释地拒绝两人进入香 港。亚洲人权委员会的发言人批评港府的这一决定并认为，"一国两制"已 经被削弱。 　　河北省又逮捕了两名忠于罗马天主教庭的家庭教会领袖。42岁的鹿根 君神父和40岁的程晓隶神父是5月14号被公安逮捕的。龚品梅枢机主教基金 会主席龚民权表示，他不清楚中国当局为什么逮捕两名神父，但他怀疑， 这可能与他们不愿向政府注册有关。在此之前，河北省和黑龙江省的两名 主教曾分别于今年三，四月被拘留。 　　中国当局释放了两名藏族作曲家。这两名藏族音乐家是两个月前被拘 留的。据他们的亲属透露，两人在关押期间并没有受到虐待。一位消息人 士说，两人没有具体讲述他们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另一位消息人士透露， 这两名藏人虽被释放，但仍在中国安全人员的监控中而且言行有一定的限 制。 　　在美国发表了题为《支持人权和民主，美国的纪录２００３－２００ ４》的人权报告后，中国许多高校的大学生认为，美国在虐俘丑闻尚未平 息之际发表这份旨在宣扬其在全球“促进民主”方面所采取的行动和措施 的人权报告，是一件极具讽刺意义的事。美国在宣扬民主与人权的同时， 又在任意践踏民主与人权。北京大学国际关系学院三年级学生廖望说，美 国的人权报告是以美国自己的价值观为标准的，它又强行把这种价值观强 加于其他国家。但即便是按照美国自己的“人权标准”，对外也是没有说 服力的，因为它的人权记录一团糟。北大社会学系四年级学生尹鹤灵说， 美军虐囚事件被揭露后，同学们都很震惊和气愤。这次虐囚事件就是美国 上演的一出丑剧，美国以自己的行动给了自己一记响亮的耳光，具有强烈 的讽刺意味。天津大学研究生会主席、校企业管理专业在读硕士生张伟说 ，他和他的同学对美国发表人权报告的一贯做法表示反感和蔑视。天津大 学学生会主席、计算机科学与技术专业三年级学生邹群认为，美国从不对 自身人权状况进行检讨。美军虐待战俘丑闻只是暴露出来的美国不尊重人 权、践踏人权事件的冰山一角，这类事件绝不是孤立的。西安交通大学计 算机专业的董博同学说：“在人权问题上，美国一直实行双重标准。复旦 大学国际政治系学生陶伟烁说，美国原计划５月５日发表这份报告，但由 于美军士兵虐待伊拉克战俘丑闻曝光遭到国际社会谴责而不得不推迟发表 ，这充分说明美国在人权问题上是心虚的。-新华社：《中国大学生认为美 国的人权报告极具虚伪性》 （按：建议美国大使馆记下这些学贼的名号， 拒绝他们到美国的签证。理由是恶意误导中国读者对美国的认识。美国的 侵犯人权只是个别下级所为，是犯法的，受到法律制裁，但是中国的侵犯 人权是中共政府的政策，是合法的，受到中共法律的保护，这是两者根本 的区别，那些所谓大学生他们根本就有这种分析能力，奈何他们是中共学 生中的党棍，他们必须听党的话，党叫他打谁他就打谁，这些小人是非常 虚伪的，记得年前和克林顿辩论的北大女学生，一副正义和卑视美国的虚 伪尊容，後来，又如何呢？好象嫁去美国享受她所憎恨的美式民主，那些 反对美国的口号叫喊得最响的中共高干，他们急急把自己的子女送去美国 或西方国家，因为他们早已料到中共政权已来日无多，所以这些小人，他 们明知自由民主国家是保护人权，却把民主国家的小小缺点无限放大，却 不敢指责中共严重侵犯人权，对中共政权屠杀千千万万中国人民却视而不 见，建议民主国家把这些小人的名字记录在案，自由民主，尊重人权的国 家绝不能欢迎这些没有良心、颠倒是非的典型性小人。） 　　５月１２日下午，美国法官宣判：来自中国湖南的移民贺绍强夫妇不 适合抚养他们５岁的女儿，中止贺绍强和罗秦夫妇作为父母的监护权。贺 绍强说：“我看透了美国的人权。”贺绍强８８岁的父亲贺顺意说，贺绍 强在外很不容易，家里的５个兄姐均下岗了，生活十分困难，尤其大哥下 岗后做生意又亏了许多钱。而父母仅靠每月４００元的退休工资维持生活 。贺绍强知道情况以后，非常着急，经常寄钱回家，供养父母，帮助兄长 和姐姐。几年来共寄回近一万美元。５月１４日，《潇湘晨报》记者赶赴 贺绍强老家邵阳，采访了其家属，在他家中，越洋与贺绍强通了电话。了 解到贺的家人和师长对他的看法以及贺在美国的现状。在他的背后，有他 日益强大的祖国。也许，贺绍强的这些话才代表他现在的心态：一等官司 取得了胜利，我就会带领全家人马上回国，为祖国建设出力。以前我期望 在标榜人权和民主的美国找到民主，现在看来，我错了，我更希望是在故 土。（潇湘晨报） 　　明王朝建立之後，朱元璋想用文臣来治理天下，但武臣不服，他们对 朱元璋说：「陛下不可过於相信文人，他们是很会讽刺人的。张九四（与 朱元璋同时的另一支义军首领，後来败於朱元璋手下）对文人也很好，要 文人帮他取个官名，他们竟给他取名士诚。」朱元璋不懂这名字有什么奥 妙。武臣说：「《孟子》这本书上说：『士诚，小人也。』这是骂张九四 是小人！」其实，这句话正确的读法是：「士，诚小人也。」这是齐国人 尹士，因误解了孟子後而作的自我批评。朱元璋读书不多，对武臣们的这 一番曲解信以为真，对文臣便怀了戒心。 　　印度国大党索妮娅.甘地星期二宣布，将不担任印度总理一职。据美联 社报道，索妮娅.甘地的决定是顾虑她的意大利血统使她担任印度总理会引 起社会和在野党的反对。 印度工商界担心由索妮娅.甘地担任总理会阻碍 印度经济私有化的进程，影响外国投资。自传出索妮娅.甘地可能担任总理 一职后，印度的股市下跌惨重。星期二，数千名印度国大党的支持者聚集 在索妮娅.甘地的住宅周围，支持索妮娅.甘地出任总理。 ～～～～～～～～～～～～～～～～～～～～～～～～～～～～～～～～ 李鹏飞突宣布停止主持香港《风波里的茶杯》 　　(大纪元记者吴雪儿香港报导)日前被中共喉舌英文《中国日报》点名 批评、接替香港「名嘴」郑经翰做商业电台节目主持人的李鹏飞，突然在 今日（十九日）早上的《风波里的茶杯》节目中，宣布暂停主持该节目， 但仍然继续他在其他传媒机构的主持工作。李鹏飞说，自从主持《风波里 的茶杯》节目后，很多人想同他「聊天」，包括内地重要人物和商界知名 人士，以及香港的朋友，让他觉得不能够畅所欲言和享受当中乐趣。 　　兼辞去港区人大代表职位 　　他又表示，准备在任期届满前辞去港区人大代表的职位，主要是有感 自己能力有限，办不到市民要求他做的事。 　　＊政商界人马要倾计 　　李鹏飞今早主持完《风波里的茶杯》后，召开记者会解释他暂停主持 该节目的原因。他表示，自从接替「封咪」的郑大班主持节目后，有很多 人想找他「倾计」，但都遭他一一拒绝，因为他已经知道约见他的人想跟 他说甚么。他在政、商界多年，结识了很多朋友，郑大班「封咪」的声明 内没有点名提及的朋友，他都认识，他不想公开批评一些好朋友，也不想 失去这些朋友。 　　他又说：「我不想遇到像毓民或者是大班的情况，被人劝吁他们的太 太或是直接劝吁他们自己不要做节目；也不想好朋友担当劝吁的角色，劝 他不要做或是告诉他继续做这个节目的后果是甚么；我见过黄毓民的状况 ，他真的是惊慌的样子。」 　　＊从政近卅年最严峻 　　他认为，香港现时社会的分化和言论自由被压制的情况，是他从七八 年从政以来所面对最严峻的情况。 　　他指今次主持节目的气氛和去年完全不同，去年郑大班只是说要离开 两个星期，虽然后来暂代郑大班六个星期，但那时做节目觉得很愉快；这 一次只做了两个星期，便觉得不可以享受去做节目，到了这种地步，他觉 得不需要硬撑下去。 　　＊人大工作难完心志 　　李鹏飞又说，经过半年考虑，感到作为人大代表未能协助市民办事， 例如一直争取设立人大驻港办事处未能成功，觉得能力有限，也没有大作 为，加上人大开会情况没有改善，「他没心机继续做人大代表」。 　　被问到会否太快做逃兵，李鹏飞回答说：「做不做逃兵见人见智，这 是我个人的决定。」 　　至于若果有人「劝吁」他不要做其他的节目又如何时，他说，要视乎 情况，不过《风波里的茶杯》是一个香港最受欢迎的论政节目，与其他其 他节目的性质不同。李鹏飞还在有线电视主持《飞常政经》时事评论节目 ，每集都邀请不同的嘉宾，一起探讨问题。 　　＊不竞选九月立法会 　　对于会否考虑竞逐九月份的立法会选举，李鹏飞笑著回答说：「不会 。」因为他要退出政坛。至于对市民和传媒有何建议，李鹏飞说：「没有 甚么意见，各守岗位吧！」 　　对于《中国日报》的批评，李鹏飞说：「这个我没有理会。」 　　＊「继续扬声，处变不惊」 　　对于李鹏飞的决定，商业电台未有作出评论。而《风波里的茶杯》的 另一名主持林旭华，对于连续两位拍挡相继暂停主持节目，他表示可以感 受得到现时的无形压力。他认为，市民不应该退缩，每个人都要多做点事 ，「继续扬声，处变不惊」。 　　行政会议成员梁振英也承认最近政治争拗升温，造成社会分化，香港 社会确是缺少了和谐。 　　中文大学政治及行政学系系主任关信基接受香港媒体访问时表示，同 一个时事「峰烟(phone in)」节目，先后有主持「封咪」并非独立事件， 显示有人打压香港的言论空间，情况严峻。 　　＊吁学界护言论自由 　　他认为，香港往后的政局会非常艰难，他希望知识分子在现时的政治 形势下，发挥影响力，维护言论自由。 　　中大新闻传播学院副教授苏钥机认为，当传媒受到打压，不能成为市 民的「出气口」，民怨便会在其他方面爆发，反而会影响社会的稳定。他 促请政府追查事件真相，释除公众的疑虑。( ～～～～～～～～～～～～～～～～～～～～～～～～～～～～～～～～ 美国之音： 李鹏飞辞职和香港言论自由 ( 熊健 香港报导)日前受到中国日报点名批评的香港地区中国人大代表李 鹏飞五月十九号声称辞去了香港一家电台时事评论员的职务并且宣布计划 辞去港区中国人大代表的职务。有评论员认为接连有电台节目主持人封嘴 ，意味着嘲讽谩骂节目空间的收窄，但是香港的言论自由空间还是存在的 。 　　日前中国官方英文日报---中国日报点名批评港区人大代表李鹏飞。该 报以《李鹏飞的言论违背人大角色》为题，批评李鹏飞在接替郑经翰暂时 主持香港商业电台的《茶杯里的风波》的时事评论现场和听众对话节目时 批评中国人大释法和否决双普选的决定是完全不适当以及极不尊重人大的 决定。 　　*辞去主持人职务 将辞人大代表* 　　李鹏飞在五月十九号宣布辞去主持香港商业电台《茶杯里的风波》的 职务。李鹏飞表示他之所以辞去主持人职务的原因是不能畅所欲言。李鹏 飞说，他有的时候说不出口，他无法畅所欲言，觉得不能享受作节目。已 经到了这个地步。他觉得不用硬着来。 　　李鹏飞也对香港的记者们宣布计划辞去港区人大代表的职务。原因是 他感到作为人大代表发挥不了协助港人的责任。贡献有限。他认为现在香 港的政治环境气候已经改变，社会分化的情况前所未见。李鹏飞说，他觉 得现在香港的情况，现在香港社会的分化，社会的言论是他1978年参政以 来所面对的最严峻的情况。 　　*林旭华：处变不惊，继续扬声* 　　针对有些人认为香港商业电台主持人接二连三的封嘴意味着香港言论 自由的收窄，香港《茶杯里的风波》的另外一位主持人林旭华在接受美国 之音访问的时候表示，作为电台节目的主持人，在这种情况下，要坚守岗 位继续主持节目，来证明香港有言论自由的空间。 　　林旭华说：如果他同其他节目主持人可以继续作这种节目，就可以证 明言论自由仍然是存在的而言论自由收窄是某些人的提法。他要处变不惊 ，继续扬声。 　　*王家英：要反思需要何种言论自由* 　　香港中文大学亚太研究所统筹员王家英表示，他并不认为名嘴相继封 嘴的事件代表着香港言论自由的空间受到冲击。他说，香港的社会要反思 ，究竟香港的社会需要什么样的言论自由？ 　　他说：“我们需要一个平台来整合不同的意见呢，还是代表某种意识 形态，某种政治理念把对方压倒呢？这样作下去会使得社会越来越分化。 ” 　　因此王家英认为，电台节目的制作，以促进理性对话、理性沟通为主 ，而不是完全代表某一些理念，大肆谩骂那些不合乎这些理念的人。 　　*何亮亮：言论自由没受很大影响* 　　香港凤凰卫视时事评论员何亮亮表示，从这个事件看出，猛烈批评北 京对港政策的言论空间可能收窄了。可是他认为香港的言论自由并没有受 到很大的影响。从香港的电视台的新闻报道可见一斑。 　　他说：“电视台的新闻的编排，基本上没有受什么影响，很多在北京 看来是不能忍受的，香港电视新闻当中，一样都会出现。不管香港有什么 反政府游行示威，政界人士批评也好，法轮功活动或者纪念六四活动也好 ，包括评论媒体也有刊登，电视报道就更多一些。” 　　他指出，在香港网络，自由发表的空间也非常大，从这个角度来看， 香港的言论自由并没有受到很大的影响。 ～～～～～～～～～～～～～～～～～～～～～～～～～～～～～～～～ 纽约太阳报社论：纽约香港联手抗共 　　今年六月四日将是一九八九年天安门广场大屠杀的十五周年。市长彭 博究竟决定如何纪念这个哀伤的日子？上星期在纽约，他跟不是民选的北 京市长王岐山，签署协议恢复北京和纽约的「姊妹城市」关系。 　　记得在八九年，当时的市长郭德华中止纽约与北京的姊妹城市关系， 抗议中国镇压民运示威者。市长朱利亚尼更大力支持中国民运，在官邸招 待中国的异见人士。十五年过去了，究竟中国做了甚　值得再跟纽约挂钩 ？姊妹城市计划称，其一目的是「促进跨国文化和商业交流要尊重个人不 同之处和人权」。北京自己不尊重人权，为何纽约客要给这个在阿拉伯世 界以外，少数剩余的极权政权赋予合法性？中国政治异见者童屹，曾因推 动民主改革而在中国的「劳动教育」营过了两年，她现在是纽约客。身为 律师的童屹告诉《纽约太阳报》：「这是非常令人失望的发展。市政府为 何要传递讯息，让人以为中国已有长足进步？」她又指出，朱利亚尼支持 中国民主及改革的立场，极之重要和教人怀念。 　　有些人最初希望中国新任国家主席胡锦涛和总理温家宝，不会像江泽 民般强硬。但新领导人继续拘捕囚禁大批宗教、政治、网络和劳工活跃分 子。中国领导人又在大选前，威吓台湾的民主。在香港，北京发动文化大 革命式的「爱国」运动，用意在恐吓民众并於九月选举前孤立勇敢的民主 领袖。中国共产党领导人，已无限期否决了民主改革。姊妹城市关系是象 徵式的，那么为何不拣选有价值的象徵？去年，我们建议让台北做我们的 姊妹城市，来表扬台湾作为唯一的中国民主之地。今年，我们会把香港加 进姊妹城市之列，来表达我们关注北京扣住香港民主派的喉咙；民主派的 罪状，就是要求北京遵守对英国及全世界的诺言，香港回归後会有五十年 的「一国两制」。彭博跟北京签署姊妹城市关系，传递了截然不同的讯息 ：这个国家的民选领袖对赤色中国的反民主政策漠不关心。 ……本文译自美国《纽约太阳报》（The New York Sun）五月十七日社论 ～～～～～～～～～～～～～～～～～～～～～～～～～～～～～～～～ 河南地毯商阴文生在德国的遭遇 　　民族的凝聚力：伟大的政府，伟大的党 　　德国法兰克福消息中国河南地毯商阴文生先生今年一月来到德国参加 法兰克福商展。不料在通过海关的时候，忘记了秘书到底在箱内装入了几 条地毯。回答的数字跟验关的数字不符。遭到海关的拘留关押。戴上手铐 ，不准打电话，在监狱里关押达四十五天。海关将他的价值一万欧元的货 品胡乱估价为四万欧元，然后要他支付罚款，他身上已经被搜身，没有任 何现金，也没有信用卡。手机也被收缴。于是就被关押起来。审判前，德 国法院曾依法通知了中国大使馆，但是使馆竟没有作出反应。四十五天后 ，他受尽惊吓和屈辱才被释放，身无分文的他又流浪在街头。后来他尝试 打通了一位华侨的电话，遇到了热心的同胞，才算脱离困境，走上了讨还 公道的申诉之路。阴文生案的座谈会和德国华文报纸的报道引起了人们普 遍对受害人的同情。目前上诉已在进行中。此事给大家的教训是，进行商 贸活动的同胞遇到纠纷是非常可能的。一旦问题严重，就要及时与使馆联 系，取得领事保护权利。中国使馆应该关注旅外公民的合法权益。使馆干 部应有起码的职业道德。德国的华文新闻界发出了严正的批评。2004513 　　彭小明：马大使必须向受害中国公民阴文生道歉 　　中国公民阴文生受苦受害的关键是大使馆没有履行职责。当中国使馆 收到德国法院的通知时，大使必须在第一时间立刻派员前往探视阴文生。 帮助他与国内的公司联系，通知他的家属，代为聘请律师，必要时配备适 当的翻译，支借适当的现金。这些都是使领馆必须立刻办理的例行公事。 德国法院先行通知中国使馆，也是认定中国使馆应该这样行事。任何一个 法治国家的使馆也是这样处理的。当年美国公民吴弘达被新疆警方逮捕， 美国使馆很快就去打听吴被关押在什么地方，并提出会见要求，通知其在 美国的家属。德国记者周劲恒Juergen被安徽警方扣押，德国使馆也立刻探 听关押地点，外交部长很快出面交涉。中国官方捕人而不立刻通知对方使 馆，是违背法治的无理行为。马灿荣作为驻德国特命全权大使，在收到德 方通知之后，竟让阴文生在德国遭到非人虐待达数十日不闻不问，是严重 的失职渎职，必须向受害人道歉。有的人说：“马大使和使馆干部哪里知 道阴文生是否真的犯法，怎能立刻派员探望？”这是十足的糊涂观念。按 照国际通行的无罪推定原则，任何被告在审判之前都应被设定为无罪。上 世纪末中国司法当局已经接受了这一原则。使馆是政府的代表，关怀是人 道的关怀，并不干预司法程序。如果使馆干部稍有一点职业道德和同胞情 义，阴先生起码不会被剥夺到身无分文，更不至于流落街头。阴先生在海 外的遭遇好象没娘的孩子无根的草。养官千日，用在一时。马灿荣大使和 使馆干部领取人民的供奉，却不能在公民的危难时刻出面排忧解难，怎能 不受到华侨和留学生的批评和谴责！退一万步说，即使阴文生确实有犯罪 行为被依法判罪，他仍然是中国公民，依然应该得到中国政府提供的照顾 和服务。对比德国外交官员的行事，足以让中国使馆的干部汗颜。例如， 2002年一名德国女学生波尔Bohl涉嫌走私毒品被新加坡海关查获，可能被 依法处死。德国使馆始终关注奔走照顾，而且以信息告知德国朝野，以人 道理由出面交涉，终于使波尔免于死刑。2003年德国的旅游者在阿尔及利 亚遭到当地恐怖武装的绑架，德国立刻派员前往当地营救，不仅面对恐怖 威胁，而且不惜支付巨额赎金将人质赎回，（生命比金钱更宝贵）。阴文 生一案，哪里看得见中国党政干部“以人为本”的政策体现？中国驻外机 构从阴文生案开始，应该反省而彻底改变旧有作风。 　　寒坡岭：阴文生事件联想 　　中国地毯商阴文生先生带地毯样本通过德国海关时，德国个别海关官 员滥用职权，玩忽职守，过高地估价地毯，作出高额罚款的错误决定，导 致阴文生先生的权益遭到侵犯，戴手铐，蹲铁窗，遭受人生一大劫难。笔 者对阴先生深表同情，支持并预祝阴先生通过法律手段讨回公道。 　　德国法院在判决阴文生先生的案件前，曾依法通知中国驻德大使馆。 中国大使馆置若罔闻，麻木不仁。导致阴先生多受苦难。当民运界和侨界 为阴先生作法律咨询，并召开华侨会议为阴先生鸣不平时，大使馆官员才 来沽名钓誉，表示要维护华侨利益。钱耀君先生在会上指出中国大使馆没 有理睬德国法院的通知时，大使馆官员极为恐慌，百般狡辩。但人们稍微 动脑筋想一下，就知道中国大使馆在维护华侨权益方面是做得很差的。 　　事实上，迄今为止，中国大使馆除了在华侨会议上表示关注阴先生的 权益以外，并没有任何帮助阴先生的实际行动。他们没有向德国有关方面 交涉，没有向德国媒体呼吁，没有在经济上资助阴先生，没有抽调人员帮 助阴先生讨回公道。 　　德国是人权至上的法制国家，中国是君权和党权至上的专制国家。民 主法制国家也有侵犯人权的现象，但通常是歹徒和不法官员对他人权利的 侵犯，是个别案例。这同专制政府在制度上和行为上普遍侵犯公民权利是 有根本差别的。两者不能混为一谈。在民主国家，当人权受到侵犯后，受 害人原则上能够依法讨回公道。在专制国家，专制政府往往就是侵犯人权 的主体，所以，人权受到侵犯后，根本谈不上讨回公道。例如，一九八九 年六月四日，中共出动正规军屠杀了大量手无寸铁的学生和市民，受害者 及其家属至今不能讨回公道。又如，中共一九九九年开始采用非常残酷野 蛮的手段镇压法轮功学员，镇压还在进行之中。受害者及其家属何时才能 讨回公道？ 　　民主国家使领馆的首要任务是保护侨民，而专制国家使领馆的首要任 务是监控侨民。德国公民在外国犯了罪，德国政府也要出面保护其合法权 益。中国的留学生和侨民，虽然远离中国，政治恐惧感依然很强，原因在 于中共专制集团通过许多无形的手，有力地控制着侨民。为了防止侨民接 触民主人权信息，中共专制集团不惜花费巨资来收买海外华人媒体。 　　在德国发生“纽伦堡大搜查事件”和“狗肉事件”后，中国使领馆也 无动于衷。还是民运界和支持民运的侨领们为华侨讨回了公道。中共的专 制统治制造了大量难民。许多中国难民因结婚，居留等需要申请中国护照 时，受到中国使领馆贪官的百般刁难和巨额敲诈。 　　保护侨民，天经地义。帮助侨民，使馆职责。希望中国从专制统治和 平演变到到民主法治。希望中国民主化以后，中国的驻外机构将保护侨民 权益放在第一位。 ～～～～～～～～～～～～～～～～～～～～～～～～～～～～～～～～ 天津冤狱不断，政法委书记宋平顺难辞其咎 　　海河儿女 　　如果说今天的中国有真正的活地狱，这个活的地狱就在离北京一步之 遥的天津。 　　过去有句俗话：“世界的社会主义看中国，中国的社会主义看天津。 ”什么意思？意思是说咱天津人那狗不理的脑袋僵化、顽固、保守、落后 、愚昧、邪恶到了极点。咱天津是得了1949年闹革命的荫庇，鬼使神差得 了个直辖市的符号，要说建设，天津的市政建设和环境破败、肮脏、落后 得很悲惨。天津的形象，就象“小木匠”李瑞环的脸一样丑陋。 　　天津不仅环境恶劣、丑陋，比环境更加恶劣、丑陋、邪恶的是当地官 场上官僚们那花岗岩脑袋里和血液里流淌着的比蝰蛇的毒液还要恶毒万分 的巧取豪夺的欲望、冲动和诡计。 　　天津虽然离北京才一步之遥，但天津在各个方面几乎丝毫不受北京的 影响，天津是个极其顽固、封闭的一座死城：它是老百姓的活地狱，是天 津贪官的人间天堂。 　　自从“小木匠”李瑞环在天津一发迹后，咱天津的天下整个儿就是“ 小木匠”个人及其代理人的乐园了。二十多年来，天津一直由“小木匠” 提拔的人把持，“小木匠”二十多年来在天津培植的最得意的门生有两个 ：一是现任中共政治局委员、天津市委书记、天津市人大常委会主任张立 昌；二是现任天津市委副书记、天津市副市长、市委政法委书记、市公安 局局长、天津市第十一届政协主席宋平顺。一个市公安局局长竟然兼政协 主席，这在整个中国也滑天下之大稽的。 　　宋平顺从1983年开始就当天津市公安局副局长、局长，掌控天津市公 安局20多年了。一个农民出身的，一直搞特务工作的武夫控制一个直辖市 的公安局长宝座达二十年，期间所犯罪行，用咱天津人的说法，我们的海 河用一百年也洗不干净了。 　　宋平顺是河北深泽人，那一个盛产强盗、土匪、狗腿子的故乡。宋本 人的长相也是相当恶相。宋在八十年代初通过朋友引见认识了李瑞环的家 人，进而认识了李瑞环这个小木匠。为了尽快提升自己的官运，宋平顺从 认识李瑞环的第一天起，就开始向小木匠表忠心，送最贵重的礼物。认识 李瑞环之前，宋平顺当时是天津市公安局一个副处长。认识李瑞环后，小 木匠马上把宋提拔为天津市公安局副局长，然后是局长。 　　为了表达感谢之情，宋平顺跪在李瑞环面前，举行了非常隆重的仪式 ：宋认李瑞环做干爹，宋平顺做李瑞环的干儿子。同时，李瑞环把自己多 年培养的另一个接班人、当时的天津市副市长张立昌也叫出来，要宋平顺 拜张立昌做大哥。李瑞环要求张立昌接班后，把宋平顺作为自己控制公、 检、法这些暴力镇压机器的开关，任何时候都不允许他人染指，要一直由 宋平顺来把持。 　　张立昌和宋平顺这两个来自地狱的饿鬼联手统治天津二十多年，把天 津变成了人间地狱：据统计，在全国到北京上访的人群中，天津人数占全 国第一，天津冤狱成灾。天津市每个城区和县区，没有一个地方没有激烈 的官民冲突的，没有一个区县的监狱里不关满老百姓的。天津各级官僚可 以胡乱征老百姓的土地，至于补偿，可给可不给，政府爱给多少就给多少 ，谁不服，闹，就抓起来关监狱。仅就天津百姓闹事与政府对抗而被抓进 监狱，在监狱中被弄死的百姓，十几年来达80多人；被抓被关的总共达1670 多人！ 　　这些镇压，全是宋平顺指挥下令，宋说了，在天津，他就是法律，瞅 谁不顺眼，他就收拾谁，谁不老实听话，连人带财全部让你蒸发。 　　天津各级官僚这么大胆，那是因为他们的官位都是从张立昌、宋平顺 那儿买来的，他们可以有恃无恐。天津的买官卖官在全国是首屈一指的。 张立昌平时都是躲在幕后，从不出面，由宋平顺这条河北狗腿子出面收取 卖官费：区委书记2000万，区长1200万；各厅局长1000万；处长500万；各 公安分局长1000万，副局长600万；仅这项收入，就达十几个亿！每四年， 有的五年就被换一次。宋平顺得钱后，自己留几个亿，再给李瑞环和张立 昌送几个亿。 　　宋平顺家里的财富，别的不说，先说他家里墙壁上挂的画。他家里的 画，最贵重的一幅，价值达1000多万！难怪宋平顺经常对那些指责他掠夺 他人财产的人说：“我掠夺你的财产？我家墙壁上挂的十几幅画就价值几 个亿，我还在乎你那几个小钱？”话虽是这么说，宋平顺还是利用自己领 导天津市公、检、法的权威，经常利用职权敲诈在天津的大型企业家的财 富。宋平顺有个原则：敲诈数额少于3000万，一般看不上。宋平顺敲诈对 象一般是台湾、香港、华侨和欧洲商人，美国商人（包括美国籍的华人） 他都不下手，他知道美国厉害，其他国家地区的，他都敢大敲特敲，而且 是借用法律的名义把自己的敲诈占有合法化。 　　许多到天津投资的非美国籍商人，都有被宋平顺敲诈的记录，尤其是 台湾人和华人，许多人被宋平顺弄得家破人亡。欧洲商人也是。一个法国 商人一次被宋平顺霸占了2500万美圆，最后从天津逃回法国。所以，到天 津的投资的外商是越来越少。 　　宋平顺因为作恶太多，他对自己的安全极端重视，害怕有人暗杀他。 他家住的地方象碉堡一样有三层，外面他派了天津警察为他做保卫家丁， 还安了防护用的铁丝网，并通上高压电，最里层还养了三条德国进口的大 狼狗，公家报销这一切开销。 　　宋平顺的子女和张立昌的子女垄断了天津所有的工程，他们从中再转 包，根本无须自己动手。这两个家族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基本上把天津 的民脂民膏吸干了。然后，他们把这些局额财富转移到国外去，主要是加 拿大和美国。 　　宋平顺这个天津黑手党头子也是个玩弄女人的魔鬼。据我们公安局知 情人士透露，20多年来，宋平顺包养的情妇已经不下50个，宋为每个情妇 都在天津办公司做实业，给她们在天津购置豪华别墅和豪华轿车。宋平顺 本人在天津郊区风景胜地以及北京郊区风景胜地总共有9处行宫，供他淫乐 。 　　中纪委早就对天津的罪恶了如指掌，中央早就要抓张立昌、宋平顺这 两个把天津带进地狱的黑手党头子，但2002年的十六大之前，老江为了逼 退小木匠李瑞环，和小木匠做了个个交易：小木匠退下去，中央不抓小木 匠的这两个替死鬼。继续让他们做恶。 　　天津老百姓每天都有人要到北京来伸冤，都被宋平顺强烈压制下去。 天津现在是民怨沸腾，象个火药桶，百姓个个怒目圆睁，伺机向宋平顺、 张立昌复仇：在天津，那些失去土地、失去家园和住房而又没有安身立命 之处的百姓已经在数量上突破了一个全国记录；被迫害、被冤杀、被囚禁 的天津百姓的人数已经超过全国任何一个地方，宋平顺用二十多年的黑手 党高压统治营造的人间地狱可见一斑，这也是宋平顺送给首都北京的“最 好礼物”：几百万随时有可能失去控制而起来暴动的农民。天津百姓有个 口头禅：宋平顺，宋平顺，既不送平安，也不送顺利，送给人们的全是灾 难。 ～～～～～～～～～～～～～～～～～～～～～～～～～～～～～～～～ 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杜导斌何以竟能令中共丧魂落魄，如临大敌？ 书生报国无长物，唯有手中笔如刀！ 　　横眉 　　中国外交部发言人刘建超18日证实，杜导斌自2001年以来不断在互联 网上散发及撰写文章，攻击和煽动颠覆中国国家政权，其行为已触犯中国 《刑法》，目前已被依法逮捕。至于具体审判时间，刘表示「应向审判机 关询问」。 　　刘建超还说，杜导斌真实姓名叫杜道宾。经湖北省公安机关侦查，他 自2001以来频繁接受境外机构及个人的资助，在互联网散发及撰写诸如《 论颠覆政府是合法的》之类的文章，煽动颠覆中国政府。他的行为已经触 犯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105条第2款的规定，涉嫌煽动颠覆国家政权罪 云云。中共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莫此为甚！ 　　若依此类推，此罪中共当之无愧！盖因其诞生日起就以“煽动颠覆国 家政权”为己任，而且手段之卑劣无人能出其右。初始包括毛泽东在内的 一批人，以中共党员身份藉国共合作为名，纷纷投入执政党国民党中谋职 安身，并伺机在军队中发展组织。正当国民革命军北上讨伐军阀、统一中 国时，中共却为发展自己的农民武装在后方闹起了土改，抄那些国民革命 军军官的家，抢人家的田产，杀害人家的亲属，令前方北伐军军心不稳， 国共合作破裂。 　　抗战时，国家政权、民族生死存亡之际，中共更与日冠暗度陈仓，力 求互不侵犯，好乘机养精蓄锐以夺取天下。所以，不明就里发动了“百团 大战”与日军决战的八路军副总司令彭德怀遭到中共党魁毛泽东痛斥“暴 露抗日力量”并因此耿耿于怀。直至中共夺取政权后还多次清算这次“路 线错误”。不过在批判中，彭的许多罪状里以该条最令人费解，大家不禁 狐疑，既不能“暴露抗日力量”如何抗日？ 　　抗战胜利后，中共不甘人后，不愿维护来之不易的国家稳定局面，不 以搞好经济建设为重，不明白那时历经战火苦难的中国人最需要的人权就 是生存权，不懂得没有孙中山、没有国民党就没有新中国，至今还停留在 大清王朝这个道理。以要民主反独裁为由，不肯做国民党领导下的民主党 派，硬要挤进政府领导班子，还要保留自己的军队、属土，一心要实行多 党同时执政制。并在苏俄共党暗中的资助、支持下，又高举民主自由大旗 骗取了美国等西方国家的同情，借美国军事调处之机，完成军事部署，一 举打败了国民党，颠覆了国家政权至今，期间倒行逆施，令中国的发展倒 退了数十年，就连数千年来地球人类都明白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这点 道理也是在2004年才写入中国宪法！ 　　以上中共种种行径比之“在互联网上散发及撰写文章，攻击和煽动颠 覆中国国家政权，其行为已触犯中国《刑法》”，岂非天壤之别？况且杜 某只是写写文章揭露中共的丑陋本质，提出要假民主真独裁的中共下台， 如何就是颠覆中国国家政权？中共既自诩为人民的代表，何不就让人民用 普选的选票来证明一次？中国人的素质再差，也不至于黑白不辩、鹿马不 分吧？再说了，如中国人素质真的差，中共的党员难道不都是这些“素质 差”的中国人组成的？难道靠这些人就能领导中国？ 　　一个手无寸铁的书生杜导斌能令中共丧魂落魄，如临大敌，看来真应 了一句话：书生报国无它物，唯有手中笔如刀！ ～～～～～～～～～～～～～～～～～～～～～～～～～～～～～～～～ 试析毛泽东诗词的帝王心态 　　龚定国 　　毛泽东的诗词，主要特点是气魄宏大。根源在他的帝王思想。从人民 文学出版社的毛主席诗词「选集」五十首看，帝王思想发展脉络非常清楚 。 　　一九二五年作的「沁园春，长沙」，就有逐鹿中原的雄心壮志，「问 苍茫大地，谁主沈浮」，潜台词乃是：「该由我来主宰大地。」 　　一九二八年到一九三三年间的作品，多是战争生活、战地风光，一副 打天下的三军统帅的口气。这些诗词，全是大话、口号，谈不上意境。如 ：「我自岿然不动」，「更加众志成城」，「风卷红旗过大关」，「百万 工农齐踊跃」，「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风展红旗如画」，「红 旗跃过汀江」，「横扫千军如卷席」等等，俯拾即是。两次用「天兵」这 个词：「六月天兵征腐恶」和「天兵怒气冲霄汉」。天兵是玉皇大帝的兵 ，或真命天子的兵，用来表述红军，十足是争夺天下的主。难怪鲁迅要说 是「山大王的诗」。 　　一九三五年写的「念奴娇，昆仑」，就已经是帝王心态了：倚天抽宝 剑，要砍断昆仑山送人。口气之大，别人是学不来的。 　　一九三六年那首著名的「沁园春，雪」，更完全是皇帝气派了。而且 自命超过历代君王。 　　一九四九年的「七律，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表明江山基本到手， 要追穷寇了。 　　一九五○年，「浣溪沙，和柳亚子」，充分表现了开国皇帝喜悦的心 情。但是说「人民五亿不团圆」意思不明确。是说国共内战，尚未统一， 还是说五亿人民都妻离子散？其实乃是为了步韵，只想说旧社会坏，勉强 造句，随便读者怎　理解都行。 　　一九五六年的「水调歌头，游泳」，写出开国皇帝的建设宏图。 　　一九五六年的「水调歌头，重上井冈山」，透露了一个有趣的心思， 「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两句，九天是现成的典故，五洋却是杜 撰。明明只有四大洋，南冰洋是南极洲，不说「四洋」乃是喜欢这个「五 」字。君不见「九天」对「五洋」，作者乃九五之尊也。 　　一九五六年的「鸟儿问答」，又进了一步，作者以世界革命领袖自居 了。但词中出现「怎　得了」，「还有吃的」，「不须放屁」等句子，实 在不雅，很像刘邦那种痞子皇帝的口气。 　　从功力、技巧方面看，毛泽东诗词水平不能算很高。所发表的作品， 参差不齐，有的简直不像出自他手。例如一九二七年的「西江月，秋收起 义」：「军叫工农革命，旗号镰刀斧头，匡庐一带不停留，要向潇湘直进 。地主重重压迫，农民个个同仇，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一声暴动」。这 首词只有蒙童初学水平，上阕第二句平仄几乎全错，上下阕末句按词谱须 转仄韵，常规是押同部的仄韵，这儿不合常规，韵味全失。 　　毛泽东最喜欢用的形容词，有：寥廓、苍茫、莽、滔。说明他老是以 天下主宰者的心情，想著天地风云、山河湖海；描述数量，动辄千、百、 万，口气特大，使人觉得有气魄。但从另一方面看，语言甚单调、贫乏。 有的用得不太恰当，例如那首「沁园春，长沙」，既有百舸争流，鹰击长 空，鱼翔浅底，万类霜天竞自由，一派热闹景象，为何又「怅寥廓」？寥 廓一词，参照另外两处的用法：「寥廓江天万里霜」，和「我欲因之梦寥 廓」，都是寂寥、空旷之意。（另外，选集注云：此词作於一九二五年。 但史实是当年八月，毛去广州。八月之前，长沙绝不是「寒秋」「霜天」 ，也没有「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有人说这首词是此前毛和其他朋友的 联句，所以意思不大一贯。但即使是联句，「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 沉浮？」三句也必出於毛，因为他喜用「寥廓」「苍茫」两词，他没有照 顾前文，只能说明水平尚不高。） 　　毛作律诗，对仗不甚精采。比较工稳的只有：「送瘟神」的对句，「 长征」的对句，以及「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金猴奋起 千钧棒，玉宇澄清万里埃」等几例。其他如：「三十一年还旧国，落花时 节读华章，牢骚太盛防肠断，风物长宜放眼量」，算不得对仗工整，三十 一年对落花时节，牢骚对风物，防肠断对放眼量，都很勉强。还有如「高 天滚滚寒流急，大地微微暖气吹」、「斑竹一枝千滴泪，红霞万朵百重衣 」等句，字面对仗虽可，意思却都不很好。高空来寒流，地面通常没有暖 风；红霞既呈朵朵状，如何又似百重衣？ 　　「多少事，从来急，天地转，光阴迫。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六 句话，二十一个字，只说明一个意思：办事要争取时间。上阕：「小小寰 球，有几个苍蝇碰壁，嗡嗡叫，几声凄厉，几声抽泣。」五句话也只说明 地球上苍蝇哀鸣。既不精练，也不含蓄。苏东坡曾批评秦观，「十几个字 ，只说得一个人从楼下过」假如他看到毛泽东这首词，会如何评价？ 　　毛泽东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喜欢用数字，选集正篇四十三首中，不含 数字者仅五首。光是用「一」字起头的七言句，就有七句之多。它们是： 「一年一度秋风劲」，「一唱雄鸡天下白」，「一片汪洋都不见」，「一 样悲欢逐逝波」，「一山飞峙大江边」，「一从大地起风雷」，「一篇读 罢头飞雪」。其他「一」字开头的六言、五言、四言句也不少。此外，用 「二」到「十、百、千、万」开头的七言句，除「八」之外全有，有的还 不止一句。如「五州震荡风雷急」，「五岭逶迤腾细浪」，「五帝三皇神 圣事」，等等。其他夹在句子中间的数字更多，如：「八万里」「一千河 」「九派」「三河」「万里雪」「万里霜」「万里埃」「千里雪」「千钧 棒」「百丈冰」等等。这个特点大概与他平时思维和讲话的习惯有关。他 倡导的用数字说事的风气，成为「党文化」的一个特色。 　　高手作诗词，除了叠字、排比外，都会避免重字。但毛泽东的作品很 不讲究。例如他最得意的两首「沁园春」，重字特别多。?　长沙?　中， 有三个「江」和「万」，两个「山」「百」「流」「年」；?　雪?　中， 有三个「风」，两个「大」「山」「看」「天」「外」。此外，「望长城 内外」和「看红装素裹」，虽非重字，却是同意义的「领字」，也算是缺 陷。总之，还是功力不足。 　　说毛泽东诗词「水平最高」者，一是某些懂诗的文人，慑於淫威，不 敢不作违心之论；二是根本不懂诗的愤青半吊子，长期生活在假大空的语 言环境中，看到合辙押韵的标语口号，就认为那是最高水平的诗。 　　一九七八年九月九日，人民日报发表声称毛泽东一九六三年十二月作 的「七律，吊罗荣桓同志」诗中提到长征、战锦、晏鸟、昆鸡，似乎是批 判林彪。但，六三年林彪还是国防部长，而且正是「高举、紧跟」毛的时 候，毛泽东不可能写这种诗。如果此诗真是毛所作，应是作於「九一三」 之後，去世之前。一九七八年毛的忌日发表它，其目的可能跟发表「给江 青的信」一样：表明伟大领袖洞察一切。或者，根本就是有人假托、伪造 。这首诗没有写出对死者的感情，格调不高，技巧更谈不上。 　　毛词中，我觉得较好的有：两首「沁园春」，「蝶恋花，答李淑一」 ，「卜算子，咏梅」，其次是：「菩萨蛮，黄鹤楼」，「采桑子，重阳」 ，「忆秦娥，娄山关」，「念奴娇，昆仑」，「浪淘沙，北戴河」，「水 调歌头，游泳」，「贺新郎，读史」等。七律中，「长征」、「送瘟神」 「人民解放军占领南京」还可以。它们在词坛上，可以聊充一家，仗著「 文以人传」的优势，不易湮没。其他那些没多少欣赏价值的，恐怕很难作 为「文学作品」而流传，只能保留在毛泽东的历史传记中。当然，欣赏诗 词，见仁见智，各人有不同选择。但，毛泽东诗词并非每首都够水平，则 是毫无疑问的事。 ～～～～～～～～～～～～～～～～～～～～～～～～～～～～～～～～ 吴德进京伴虎 　　吴德口述：一九六六年的北京市委 　　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时刻。一九六六年五月中旬，李富春同志打电话给 东北局，传达中共中央调我到北京市工作的决定。我当时任吉林省委第一 书记。中共中央东北局第一书记宋任穷同志打电话通知我，到沈阳汇报和 交代吉林省委的工作以及交代我所分管的东北局文教方面的工作。在吉林 省工作多年，不免有些留恋，同时也知道“京官”难当。我见到宋任穷时 ，提出能否不去北京？宋任穷说：工作需要，中央的调令，不能不去。我 又问：北京的情况怎样？他谈了些，又简单地说：彭真出了问题。我追问 ：彭真出了什么事？宋任穷说：你到北京后由中央同你谈。任穷同志不愿 多谈。 我在沈阳待了几天，五月二十四日到了北京。那时，为全面发动“ 文化大革命”，中央正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五月四日到二十六日)，毛泽 东时在外地，刘少奇主持。就在二十三日那天，中央作出决定，停止彭真 、陆定一、罗瑞卿的中央书记处书记职务，停止杨尚昆的中央书记处候补 书记职务。彭真还被撤销了北京市委第一书记和市长的职务，由李雪峰兼 任北京市委第一书记。二十四日，中央政治局常委决定成立专案审查委员 会，审查彭、罗、陆、杨，他们的问题由所谓“对抗文化革命路线”上升 到了“反党集团”。 　　我到北京后，先去见了邓小平同志。小平同志笑着说：欢迎你来，中 央决定你到北京市委工作，李雪峰任第一书记，你任第二书记。邓小平要 我先参加政治局扩大会议，北京的情况由李雪峰与我谈。 　　政治局扩大会议已临近尾声。我听了最后两三天的会议，听了刘少奇 、周恩来、邓小平、康生等的讲话。他们都是着重讲毛泽东思想如何发展 了马克思列宁主义等问题，因为前一段的会议我没有参加，许多事情不接 气，听不懂。这时彭真同志已经不参加会议了。 　　我到北京后，也就去见了叶帅。当时中央成立了一个首都工作组，叶 帅是组长，办公室主任是王尚荣。工作组一是改组了北京卫戍区，傅崇碧 任司令员，黄作珍任政委，卫戍区调进了两个野战军的主力师（七十师、 一八九师）。叶帅对我说：在北京的秩序、安全工作没有搞好前，毛主席 不能回来。二是改组北京市委。我来北京前的二十几天，华北局派池必卿 、黄志刚率工作组进驻市委，调查市委的“罪状”。三是改组北京市公安 局，由公安部副部长凌云以华北局工作组的名义进驻北京市公安局。根据 工作报告，中央负责同志批示将市公安局局长、副局长等八个负责人先后 逮捕。把市公安局局长邢相生逮捕后，公安部又派来一个局长叫李钊。后 来，李钊也被捕了。 　　当时，大家都很紧张，我更是摸不着头脑。我从一九五五年调任中共 吉林省委第一书记后，在东北工作了十一年，“文化大革命”前夕，对“ 文化大革命”的起因不了解，对中央存在的党内斗争更是毫无所知。 　　李雪峰是中共中央华北局第一书记，他参加了杭州会议、上海会议， 会议上的情况他没有给我传达，在与我谈话时，只对我说北京的问题严重 ，毛主席批评北京是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独立王国。我就是在这种情况 下开始担负起北京市的工作的。 北京市委五月下旬改组，中共中央决定： 李雪峰为市委第一书记；吴德为市委第二书记、北京市代市长，北京卫戍 区第一政委、党委书记。改组后的市委书记处书记是高扬文、郭影秋、万 里、陈克寒、赵凡。新市委的名单于一九六六年六月四日公布。三日，周 总理告诉我说名单要在报纸上刊载。 　　北京新市委存在的时间只有七个半月。一九六七年上海“一月风暴” 后，一月十八日，新市委被中央文革小组支持的造反派夺权。市委被夺权 后，我和高扬文、丁国钰等人被关在东交民巷十四号，学生和造反的工人 在近处监视我们，大院的外边由卫戍区的部队守卫着。以后，我们又被弄 到工厂去了，然后又被揪回来。 　　李雪峰主持市委工作不到两个多月，华北局里就有人开始造反揪他了 。我记得好像是在一次检阅时，毛主席对李雪峰说：避一避，避到内蒙古 或天津，一方面照顾当地的工作，另一方面还可以指导北京市的工作。李 雪峰后来到了天津，开始我们还可以通话，但后来，我们连电话都联系不 上了。北京市派工作组，被指责为犯了“资反路线”错误。 　　一九六六年六月一日，《人民日报》发表了《横扫一切牛鬼蛇神》的 社论，广播电台播发了北大聂元梓等七人的大字报。我记得当时华北局正 在开会，李雪峰让我参加了会议。会议好像是解决内蒙古乌兰夫同志的问 题，还有天津、河北的一些问题。 　　聂元梓等人的大字报播发后，学生一下子就起来了，给老师提意见， 对老师进行大批判，发展到冲击校党委，动手打人，学校由行政系统到党 委系统全被打碎。北大大乱了，其他大、中学校也就跟着乱了。我们当时 认为，学校的党委一瘫痪，整个运动将无人领导、无法领导。我们每隔一 两天就到怀仁堂去参加刘少奇、邓小平主持召开的情况汇报会。大家都觉 得必须马上改变这种状况。针对学校混乱的情况，刘少奇、邓小平要新市 委提出关于中学、大学的工作纲要，并指定团中央书记胡克实搞中学的纲 要，北京市委搞大学的纲要。 　　工作纲要搞好后，我们向刘少奇、邓小平作了汇报。刘少奇说中学的 纲要可以了，大学的还需要修改。在汇报会上，李雪峰提出了如何解决目 前学校领导瘫痪、学校无人领导的问题，邓小平提出市委可以派工作组。 陈伯达后来反对派工作组，其实他是最早派工作组到新华社和人民日报社 的。 学渊评：他们作了一世的官，好像都是些糊涂人。今天的共产党大概 还是如此。这些人的回忆，以李雪峰的最诚实。 ～～～～～～～～～～～～～～～～～～～～～～～～～～～～～～～～ 我的一幅小照片，成了母亲的生命希望 　　●泉石 　　接近八旬之年，是世俗所谓的桑榆晚景，暮云夕照，已近黄昏；况当 大病之後，顿悟年华逝水，人生若梦。百无聊赖中，常爱翻阅过去的照片 ，追忆一切前尘影事。 　　我原不喜摄影，但自旅居台湾以至流寓美国五十余年来，在若干场合 总不免留下一些雪泥鸿爪，故所积影像上千累万，盈箧满箱。重看那些陈 年照片，由童颜、鹤发，记录了个人半世纪所经历的世事沧桑与悲欢岁月 ，抚今追昔，不免胸怀激荡，感慨万千。 　　最使我柔肠百转，清夜不寐的，乃一幅褪色、残破的半身「标准」照 (大头照)；是我一九四八(民国卅七)年赴南京，采访行宪第一届国民大会 ，所持记者证上所贴的相片。 　　事隔五十多年，旧梦久已无痕，废纸也早应毁弃，何以保留至今犹珍 如拱璧。这张小影，却包括著一篇短程曲折，和长期惨痛的故事。 　　国民党政府时代，行宪第一届国民大会於民国卅七年三月廿九日揭幕 时，我在济南任「山东新报」记者，奉派四月二日到达南京采访，三日往 国大会堂被拒门外，秘书处的理由是：大会筹备期间，曾通告全国新闻媒 体，如要采访需在二月底限期前向筹委会登记，而山东新闻界迄无单位登 记申请。「现大会已在『三、二九』开幕，你於四月三日申请，岂非违规 ？」 　　国大秘书处新闻组一位先生冷颜告诉我：「国大行宪并将首选总统， 这是划时代大典啊！中外记者逾三百人，每个人的档案资料早经审核，而 采访所需的证件文物也已备妥分发，你现在空身而来，等於临时插队，不 是开玩笑吗？」 　　我乘兴而来，却碰了一鼻子灰，苦口解释百般诉求，他们都置之不理 。 　　失望中，我央求一位鲁籍国大代表，陪我当晚去访国大秘书长洪兰友 先生。 　　一开始，洪氏婉言推托，他说：「代表们问题复杂，大会千头万绪， 我已焦头烂额，这等事统由新闻组管，实不便插手。」 　　我愤然说：「新闻组已给我碰了钉子，秘书长，您要不肯帮忙，我便 只有跳长江了！新闻组咬定记者登记有限期，但您国大秘书处不去查查， 津浦铁路受共军之扰，直到三月下旬才通车，如在你们限期内登记，我能 来吗？」至此，我提高声音嚷道：「山东半壁沦陷共区，千万生民困於涂 炭，现在政府行宪，国民党还政於民，这是历史的新页，不是粉饰太平吧 ？如此建国大政、空前大典，不想让北方民众知悉吗？大会有此义务，我 也有此权利；秘书长！我是迟到者，但请大会原谅，津浦路一通车我就冒 险而来；山东境内，我是唯一来此采访的记者，我希望我透过这支笔，震 动我省千万难民的心。」 　　以洪兰友的精明通达，听了我的陈述，他似已受感动。他握握我的手 ，温语称许，他要我翌晨带著照片及报馆证件到国大会堂，顺利发给我第 三四号，也可能是最後一张国民大会记者采访证。 　　回山东後，是年九月济南易手，我泣别母亲，於一九四九年二月抵台 。廿五年内，我曾托香港友人转函寻母，一直未获消息，神州大地历经史 无前例的浩劫，使万物如刍狗，生命如草芥，似我，一个新闻工作者遥望 大陆，骨肉流离，能不肝肠寸断？ 　　一九七六年来美，大陆仍在文革的尾声中，所获印象，中国仍属人间 地狱，不敢作探亲之想。两年後在加拿大任教的表妹应邀访问大陆，我恳 托她夫妇，务必去山东寻访我的母亲。 　　两月後她俩返加，尽快来纽约告诉已寻获我母，住在鲁北滨海穷困乡 村。卅余年来，过得是非人生活。因为我在台湾，连累我母与幼弟成为黑 五类家属，不断被斗、遭整、罚作苦工、劳动改造。三年自然灾害期间， 几乎饿死，十年文革又被红卫兵打断了腿。 　　共产党告诉我母亲说：「你的儿子反革命，国民党自顾不暇，当然也 不会善待他。他还活得了吗？」 　　我母亲出身诗礼世家，性格坚强，她始终有信念：是儿不死，是财不 散；「我儿光明正直，不做坏事，他一定活得好好。」此时她便从贴身夹 袋里偷偷掏出一张寸许小照，垂泪默祷她的儿子在外平安。 　　谈到这里，表妹自皮包里拿出自前述采访证上揭下的这张小照，她转 述我母的话说： 　　「我自济南返乡，所带衣物统被扫地出门，文件照片也自焚毁，只暗 藏这张小小照片，作为盼儿早归的精神寄托，三十多年来，我被迫害，几 次愤不欲生。但每想到死，便掏出这张照片与儿诀别，可是看照片上的儿 子，又给我增加了勇气，因此我能乱世苟活，盼到了今天。」 　　那是个悲惨时代，也是个诡谲时代，中国历史上漆黑可怖的长夜，使 亿万人度过一个伤亡、离乱、呼号无助的噩梦。一张小小的旧照片，已包 含了如许酸辛悲恻的故事。 　　看著它，触动我太多的怅惘，太多的悲愤，禁不住泪潸潸而下了！（ 世界日报） ～～～～～～～～～～～～～～～～～～～～～～～～～～～～～～～～ 三国和水浒的罪过？ 　　郭誉先 　　读到刘再复先生《谁在统治中国》大文，指出《三国》和《水浒》乃 是中国文化上的统治者，并且意在针砭，我欣然同感。然而刘先生说水浒 的基本理念是「造反有理」。其实，宋江既然不反皇帝，更不主张颠覆大 宋，全书的基本理念只能说是「官逼民反」，而不能说是「造反有理」。 　　在现代民主法治建立之前，受到委屈和压迫的百姓常常美化歌颂官逼 民反；这完全可以理解，也绝不是甚　罪过。英语国家人民欣赏以官逼民 反四字为主题的?　侠盗罗宾汉?　的故事与电影，盖有年矣。只有在麦卡 锡主义最猖狂时候的美国，有过短暂而且极其个别的对该书的查禁。我们 在台湾长大，鲁迅巴金沈从文都不准读，《水浒传》倒毫无问题，〈景阳 冈武松打虎〉还选做国文教材。这可以从侧面说明，水浒的基本理念绝不 是「造反有理」。 　　当年毛泽东把马克思主义归纳为「造反有理」四字，只是毛氏运用群 众对他本人的个人崇拜，来点燃文化大革命；那只是他在权力斗争上反败 为胜的手段。真正研究马克思主义的学者，绝不会接受这样粗糙、过份简 单化，还带有歪曲的归纳。美国名史学家Arthur Schlessinger, Sr.在一 九五九年写过一篇有名的〈美国送给人类文明的十件礼物〉。排名第一件 的礼物便是革命的权利（right of revolution），说得响亮而通俗一点， 便是「革命无罪，造反有理」了。当代美国史家Walter Lefeber曾指出： 等到一九○二年美国出兵镇压菲律宾人反叛之时，这件礼物的原来价值已 经大大贬损，但他依然极度推崇这件礼物对人类历史的重要性。刘先生如 今竟把最重要的礼物当成反面教材，买椟而还珠。 　　中国人潜意识和文化心理确实是被一些三国水浒中的旧观念统治。统 治现代中国人的旧观念不是甚　「造反有理」，而是：讲关系重人情而轻 视法治（所以，要发财，就要贪污或者抢劫，发不义之财；要成功，结拜 兄弟最可靠），提倡单方面有利於统治者的忠孝节义而漠视人权（所以， 为了逼某人上梁山可以放火杀人，甚至可以杀完全无辜的小孩）。法治和 人权，在欧美也经过了两三百年才有今日，并非一蹴可即，应当视为其现 代化的成果。假以相当时日，中国应当也能（类似欧美所走过那样）通过 经济发展来追求对个人权益的保护，渐渐建立起法治，也真正尊重和体现 人权的各个方面。但是，在法治制度还有待真正建立之际，在人权观念未 充分普及之前，就让原已家喻户晓的三国水浒，通过精彩绝伦的好几十集 的电视节目穿入千家万户，我不能不担心一傅众咻的反效果。寓娱乐於教 育，乃是最成功的教育。这样的节目拍得越多越长，我恐怕要走完中国现 代化的道路，时间会花得更长更久。 　　平心而论，这不能说是三国水浒的罪过。因为在这两部书的写作时代 ，距今约五六百年前，现代的法治和人权，原也尚未诞生。如果写得文笔 差而篇幅短，根本就不构成问题。问题是写成了教人难以释卷的古典长篇 巨著，口碑流传，人心浸润，形成一个足以妨碍现代化的文化情结，或者 说文化包袱。如何减轻这个包袱，才是个值得大家研究的问题。（寄自华 盛顿） ～～～～～～～～～～～～～～～～～～～～～～～～～～～～～～～～ 刘再复： 又说《告别革命》 　　金泰成教授翻译的《告别革命》最近在韩国出版，八家韩国主要报纸 均作出了报导和发表评论，赞语热情洋溢。对此，李泽厚教授和我都非常 高兴。 　　《告别革命》於一九九六年在香港天地图书公司出版。因为此书所讨 论的是中国人共同关注的大问题，所以出版後连印四版，最近正在重新设 计封面，准备推出第五版。一九九九年台北麦田出版社也印行台湾版。《 告别革命》在香港出版後，海外中文报刊反应相当强烈，马来西亚的《南 洋商报》甚至全书连载。其他评论文章，无论是认同的还是批评的，笔端 都带情感。一九九七年我们曾接受《美国之音》访问，简单地谈论了书的 主题，竟收到一百多封听众的来信。信中的辞句也不平静，激赏者、质疑 者均慷慨陈词。大约是因为此书触及到中国历史走向和现实走向的根本问 题，因此，至今未能允许在大陆出版。也就是说，至今还是一部禁书。虽 然被禁止，但书还是源源不断地流入故国的四面八方，因此也在国内引起 强烈反响。尽管官方报刊发表文章批评这是「否定马克思主义主流意识形 态」，但民间学术界则认为我们的著作给中国近现代的历史提供一种全新 的认识。 　　李泽厚先生和我确实通过这部对话录，重新审视了二十世纪中国的思 想道路和实践道路，确实告别了在中国流行的一些基本思路。我们并没有 否定鸦片战争之後太平天国革命、辛亥革命与共产主义革命的历史合理性 ，但否定「革命是历史必由之路」（即认为革命是历史必然性）、「革命 神圣」、「造反有理」、「革命可以改变一切」等观念。一八九五年甲午 海战失败之後，中国一直有「革命之路」与「改良之路」的论争，前者主 张以「突变」即以阶级斗争的极端形式──暴力革命手段推翻国家机器以 求得历史进步；後者主张以「渐变」即阶级协调的非暴力手段促进国家与 社会自我更新。但在二十世纪下半叶中国的理念体系中，只确认「革命」 是唯一的金光大道，而「改良」则被视为错误的死胡同。我们正是在这种 历史语境下，针对近代以来的激进主义思潮提出「告别革命」的命题。也 就是说，「告别革命」不是空头口号，而是具有很强的历史针对性的新理 念。 　　但是，我们不仅针对中国近现代的历史，而且还探讨一个基本理论问 题：到底甚　是历史发展的动力与历史的主要内容。人类历史发展的动力 与主流是阶级斗争──暴力革命，还是生产力──生产工具的改革？马克 思、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和其他重要著作中，认为「人类的历史就是 阶级斗争的历史」，认为「革命是历史发展的火车头」，强调阶级斗争贯 穿整个历史过程并构成历史的主要内容。我们认为这一基本思想是有问题 或者说是有错误的。事实上，在人类历史上，宏观性质的生产关系的大改 变，如从奴隶制变成封建制，从封建制变成资本主义制度，数千年中仅有 几次，而更重要的微观性质的生产关系的改变则连绵不断。这些连绵不断 的改良变革才是历史发展的主要轮廓。而微观性质的生产关系的改变，都 不是以暴力革命为主要方式。因为生产关系不只是所有制，它还包括许许 多多人在生产活动中所结成的各种非常具体复杂的关系，这种关系的调节 、改善、组织，是最麻烦的人类的基本工作，这不是「火与剑」能解决的 。过去中国以为「革命万能」，以为「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以为「所有 制」改变之後则一切都迎刃而解，但一百年的历史经验告诉我们：这种想 法太简单了。这种思路必须改变，暴力革命必须告别。世上任何争端事， 都可以用妥协的办法解决。 　　中国知识分子在十九世纪末就面对失败和苦难不断反省，但是，这种 反省不是自然形态的反省，而是战争大失败刺激後的反省，即被迫形态的 反省。压力下的反省总是过於偏激。结果是越反省危机感越重，情绪也越 激进，最後不仅是产生革命概念，而且产生「大革命」概念，发生在上世 纪六、七十年代的文化大革命就是这样产生的。而极端激进的大革命概念 不仅造成经济崩溃，而且造成了文学艺术、哲学乃至大文化的变形变态， 因此，我们在「告别革命」的时候，也告别革命的各种负产品，反省中国 近现代的各种「高调」理念，批评各种文化病态现象，努力从不切合实际 的「主义」和其他大概念的包围中挣脱出来。我们的对话与反省，当然是 为了中国今後会更好、更健康，在新的世纪中能以建设性的改良观念替代 破坏性的革命观念，使中国人民不必再重复旧世纪的战乱与动荡。我们以 此书寄以希望，中国的二十一世纪，应是一个没有饥饿、没有革命、没有 内战的世纪。 ～～～～～～～～～～～～～～～～～～～～～～～～～～～～～～～～ 杨小凯：基督教和宪政 　　按：本文中所讲的“共和”，在概念上似乎不是民主的意思，这是不 对的。详见Robert Dahl著作《论民主》一书。无独有偶，在著名电视剧《 走向共和》中(VCD版第31盘)，宋教仁陪同孙中山在扬州郊区农村考察选举 工作，也有一段曲解“共和”的台词，实为大谬。共和的概念来自西洋， 与中国古典文献中提到的“周召共和”毫无关系。在英文里，民主和共和 的概念是对等的，二者并无什么本质的区别。唯一的区别是词源不同。杨 小凯和电视剧《走向共和》里的宋教仁却从“共和”二字的中文的字面揣 测这个西洋概念的内涵，显然是错误的。在政治哲学上，咱们中国的祖上 从未有过民主或共和思想的火花。儒家的家天下一直在统治中国。(智叟) 　　今天的题目是基督教和宪政。我所说的宪政不是指宪法或民主政治。 世界上有三个国家(英国，新西兰，以色列)无成文宪法而有宪政，其中英 国是世界上最早和最成熟的宪政国家。但是世界上大多数国家有成文宪法 而无宪政。英国1688年之后就实现了宪政制度。宪政制度在当时来说并不 是一种民主制度，而是一种共和制度。所谓共和制度就是参加选举的主要 是一些上层阶层，只有少数有钱缴税的男人才有选举权，因此你很难说它 是民主的。但它是“共和”的，就是说有分权制衡制度，有确定，公平， 透明，非歧视的分配权力的游戏规则，特别是权力转移的规则；政治上没 有垄断，有进入政治的自由，政党自由（结社自由，所有政党和公民在法 律面前平等）；禁止政治和宗教迫害。英国1688年之后实现的宪政有一个 特征就是国王的财政和国家的财政是分开的，翻译成中国的语言就是共产 党的财政和国家的财政分开。还有一个是当时英国执政党的财政和国家的 财政是分开的，执政党在执政的时候不能从事赢利性事业。台湾是在80年 代以后才逐渐实行国民党的财政和国家的财政分开。最近政党轮替后才实 行执政党不能从事赢利性事业的制度。执政党从事赢利性事业实际上是违 反宪政制度游戏规则的，就是说游戏规则的制订者不能直接去比赛。打个 比方说，分饼的人绝对不能先拿饼，不能有利益冲突。政府搞国营企业就 违反了这一宪政游戏规则。1980年代中国政府鼓励下级政府创收也违反了 这一宪政游戏规则。1990中中国政府禁止军队经商，及最近中国政府规划 四统一，禁止下级政府创收搞小金库，就是朝这一宪政游戏规则的进步。 美国的成文宪法的特点是,其主要条款全是严格限制政府的权力, 严格保护 人民的天赋权利不受政府侵犯。 　　共和实际是对民主的不信任，它害怕民主变成多数人压迫少数人，所 以共和有一种保护少数的机制。比如美国参议院不管各个州的大小和人数 多少都是一州两票，所以可以作为少数对抗多数的一个机制。众院是按选 民人数选出, 却要受不是按选民人数选出的参院的制衡。选总统的选举团 则是众院（民主）和参院（共和）的折衷。所以以选民人数算得票少的小 布什可能赢得票多的戈尔。美国另一个对抗民主的制度就是大法官制度。 法官不是选举的，而是总统任命的，而且实行终身制。当然总统的任命权 受国会制衡，也难得有机会运用此任命权（有个空缺才有机会）。法官是 可以对抗舆论的，所以有人说美国是言论自由，这不是绝对的。因此共和 与民主是有很大差异的。我在北大教书，就跟他们说，你们北大老是讲民 主和科学，现在应该讲自由和共和。讲民主往往就是统治阶级和被统治阶 级的两极冲突，这是很不稳定的，统治阶级占上风就是专制，被统治阶级 占上风就是革命，革命产生暴君，暴君又产生革命，这是很糟糕的事情。 而共和和宪政强调权力制衡，任何一极都不能压迫另一极。因此共和与民 主的关系是很紧张的。民主制度的一个主要特点是普选制，这在英国是1830 年后才实现的。1917年的俄国革命后，苏联式宪法否定了共和制度和宪政 的实质，但却实行了没有所有党派平等竞争的（或无差额选举的）普选制 。这是一种没有共和制度和宪政的民主。从英国的历史我们可以看到，宪 政是以私有财产制度为基础的。而私有财产观念来自圣经中的十戒。宪政 的另一基础是法治。法治不同于以法治国。前者以宪法司法为特征,宪法司 法过程中政府(国会)立的法可能被判违宪而成为非法。一个没有宪政秩序 的专制国家也可以搞以法治国。 　　我对基督教和宪政关系的认识与我信主的过程有关。我第一次接触到 基督教是在监狱里，那时候我的同房有一个基督教徒，他那时被关在看守 所。那个教徒在文革期间贴了份大字报，被判了十年刑。他在监狱里的行 为使我非常感动。他尽量帮助别人，每天早晨祷告。在政治迫害面前一点 也没有害怕、恐惧，他被判刑之前还向我们祷告。他说是上帝让他去承受 苦难。我1983年去美国了，在美国读书的时候压力很大，对教会的事情没 有什么兴趣。但是我太太（小娟）为了学英语得到帮助就去了查经班。查 经班那些人给了我很深的印象，我第一次感到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爱。当 时小娟没有一点英语基础。基督徒当时帮了我们很多忙，帮小娟找工作， 帮她学英语。在我们大陆来的人看来这真是无缘无故的爱，找不出一点利 害计算的理由。和当时其他出国的人相比，我相对不太受大陆主流意识形 态的影响，我当时不太相信唯物论这些东西。我相信历史唯物论可能是不 对的，我对宗教不会太抗拒。但是，我是一个深受理性主义影响的人，所 以总是从理性和社会科学的角度去看待宗教信仰。我们从美国搬到澳洲来 以后，1989年我们去了教会一年，这一年我就去研究基督教的社会功能， 当时有一篇文章叫做《宗教的经济学》。我当时的态度就是从经济学的角 度去了解基督教，看它在社会经济发展中起的作用，看它本身的运作在经 济上是怎么样维持的。那一年我基本上每个星期都去教会 。一方面是因为 我这个人本身对任何东西都没有成见，我觉得你要了解一个东西，先要爬 进去，再爬出来。我当时就觉得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基督教文明是什么，包 括从学习西方语言了解基督教文明。 　　这个过程，大致可以分成这样几个阶段：第一个阶段，从经济学、社 会科学的角度看，我觉得基督教在经济史上起的作用是非常非常大的。后 来我信主了以后，要找上帝存在的证明。上帝存在的最好的证明，一个是 教会存在了两千年，世界上任何一个政治组织，任何一个意识形态，连续 不断的存在两千年，这是很难找到的。我们也可以说还有别的宗教也存在 了很多年。但是，从经济学的角度来说，在经济上能够使一种社会秩序不 断的扩张的，只有基督教。哈佛大学的教授Shileifer等人也作了一些经验 性的研究。他们把经济表现和意识形态作回归分析，就发现有些宗教对经 济起着阻碍作用。有些宗教，像基督新教，对经济发展，对社会和平--圣 经里说的永久和平和公正秩序--起着促进作用。这有着非常多的证明。它 起的这个作用是很复杂的，跟我们中国人信的历史唯物论是完全不相同的 。一些经济史学家，比如说North ，他们认为意识形态、宗教决定了一个 国家的政治秩序、道德准则，决定了可以接受和不可以接受的行为。这个 东西决定政治游戏规则，决定法律制度和经济表现，经济表现在一个国际 竞争环境中就会反馈过来，使意识形态发生变化。这和我们大陆来的人相 信的历史唯物主义是很不一样的。历史唯物论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 。大陆来的人，特别是知识界的人，特别迷信科学。什么东西都要用是不 是科学来衡量。但是政治和法律制度对经济发展是起决定作用的。而这个 制度不是从科学来的，不单不是从自然科学来的，甚至不是从社会科学来 的，它是从信仰来的。是信仰和意识形态影响到人，使人认为什么行为可 以接受，什么不可以接受。社会形成一个共识，就会有一个叫做Social Sanction （社会反对和禁止）的机制。在美国，执政党去录反对党开会的音，所有 的人都会反对，连当时总统尼克松最亲近的政治朋友都会反对。从政治利 害而言，尼克松最亲近的政治盟友是不应该反对尼克松录反对党会议的音 。但他们听到录音带的消息后大都背叛了尼克松。为什么？他们有一个意 识形态，这种行为是不可以接受的。但毛泽东和大多数中国人却认为这种 行为可以接受。他们不理解尼克松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录音带而下台。中国 政府抓持不同政见的人时，也没有人站出来反对。这里不是说老百姓，是 说掌权的人，与掌权的人最亲近的人对迫害不同政见者也不反对。为什么 ？他们也有一个意识形态，认为这种行为是可以接受的。哪些行为可以接 受，哪些不可以接受，这就是从宗教和意识形态来的，而不是从经济基础 来的。是这种意识形态决定整个制度、人与人的关系，然后就再决定一个 国家的经济表现。这就是我的第一阶段，我就是从一种理性的角度，我们 可以从社会科学的角度找到很多证明，基督教，特别是基督新教，是世界 上唯一一个支持像哈耶克说的‘不断扩张的社会秩序和公正’ 的东西。你 如果不相信上帝的存在，这个就是证明。Shleifer及同事作了些经验研究 ，凡是新教文明占优势的国家，它的宪政秩序、经济表现就好。比如说北 美的美国、加拿大，澳洲。荷兰、英国也是新教占优势的地方，这些国家 （除荷兰外），它们的文明，它们的法律制度是普通法。它们的经济表现 就非常好，它们的秩序就不断扩张。我们今天所说的新教占优势的这些地 区，都是从英国那个早期只有几百万人口的很小的岛，一千年之内发展起 来的。它就是一个历史证明，从社会科学来说就是这样的，从客观上来说 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东西。 　　第二阶段我就开始克服我刚才所说的这种对社会科学理性的迷信。刚 才我说的虽然承认基督教的正面作用，但要让我相信基督，人死了可以活 ，信主可以得永生，根本不可能。因为我还是一种理性的、崇拜科学的态 度。我后来就读了一个很有影响的经济学家，叫做哈耶克，的书，他对宗 教的分析使我受很大的影响。他认为，宗教不是一个理性的东西，但是世 界发展的很多重要的东西都不是理性的。我们可以举很多例子，比如说妈 妈爱孩子，不是理性的，从个人理性的成本效益分析，妈妈不应该管孩子 。但妈妈爱孩子对人类生存是最关键的。不爱孩子的妈妈就会绝后。还有 很多例子，比如说我在念博士的时候，当时还没有过资格考试，还不知道 能不能拿到博士学位，能不能在外国留下来。当时我的太太就怀孕了。如 果你从一个理性的角度计算成本收益你可不可以承担得起？当时我们可能 要回中国，我们已经签了约，只能生一个孩子。回去以后会有什么后果。 这种理性计算的最优决策，用经济学的话说，就是效用最大的最优决策， 就是绝对再不能生孩子了。但是 我太太去查经班受到了基督教的影响，她 就说我们不能堕胎。现在想起来这个决策真正是太好了，但是它绝对不是 以理性为基础。我们还可以讲一些更大的事情，比如说我们人类发展到现 在，有了电脑，有更发达的东西，其主要原因是什么呢？就是我们的祖先 他有一个非理性的爱好，就是他喜欢讲话，他乱叫，嗷-----，不像有些动 物不太叫。当时如果用理性计算成本收益，你就会觉得这个讲话没什么意 思，它也不能给你多少吃的，如果你要决定算计好了讲话的经济成本和收 益，再去拼命讲话的话，那你就会计算这个讲话会导致文字，有文字才有 文明，有文明才有宪政，才会有工业革命，才会有电脑。如果你要这样计 算，我们的祖先不会看到这些东西。所以你要算好了才去用理性来讲话， 也可能永远不会讲话。永远不会变成现在的社会文明。当时我们的祖先就 是遵循非理性的这种冲动，你也可以说它是信仰。他就觉得想这样讲，结 果后来就出现了很多事情。这些东西我们还可以举很多例子。世界上的制 度是从宗教来的，不是从科学来的。这些东西都不是理性的后果 ，所以按 照哈耶克的讲法，如果迷信理性和唯物论，这个社会就会变得非常浅薄， 成为永远长不大的社会。要认识到宗教和非理性的东西有非常重要的功能 。你有这个想法的时候，你就不会用科学的态度去研究基督教，而是像妈 妈爱孩子，像我们的祖先喜欢讲话，他就有一种冲动信这个。信基督，很 多东西就会产生。不同的动物信不同的东西。如果你信翅膀，老是想动翅 膀，后来变成鸟了。人们迷信不同的东西，就会发展出不同的东西。你为 什么要去信基督教，你为什么不去信佛教，它也是信仰，也是非理性的， 它也会产生一个文明，就是佛教文明。这又回到了我们前面所说的问题， 有太多的证据证明，基督教新教文明是别的东西根本没法跟它比的。 　　有人也许会说现在基督教文明是最有潜力的，过一千年、两千年会不 会还是基督教好呢？两千年、三千年后还有没有基督教呢！我想引用哈耶 克的观点。哈耶克说，我们人类生活行为是建立在传统基础上的，比如说 我们今天在这里和和平平的生活，是因为我们的社会有一个共识，比如说 偷东西要受罚。我们有这种共识，有警察抓小偷。没有这些东西，你会想 象不出社会会怎么样。比如洛杉矶大地震的时候，警察突然就不灵了，有 那么多人在大街上抢劫，美国那样的一个社会，经济已经相当发达了，但 是在那一个短期内，就完全退到了原始社会。实际上我们不了解我们这个 制度有多复杂。它是建立在很长期的历史、宗教和意识形态的基础上。所 以，一个宗教意识形态形成一个东西，你不能像有些人那样，老想改革， 创造一个新制度。他们老是喜欢讲制度创新，这个制度创新是一种非常幼 稚的看法。你是没法创新很多东西的，每个人的行为都是受到传统、意识 形态等很多东西约束的。没有这个东西的时候，你就会发觉这个社会会乱 到一塌糊涂。一个真正了解制度的人，他不会老是说要创新、要改革，他 会说要尊重传统。正象普通法尊重先例一样，先例就是法。这个世界上传 统是很重要的，在长期历史上经过筛选的意识形态真正成功的，这是人类 最宝贵的东西，你不能轻易的用另外的东西来代替它。而且成功的东西往 往是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基督教要人们服从权威，老老实实 交税，也是尊重传统的。哈耶克觉得传统起重要的作用，财产权、意识形 态起着重要的作用，人类社会的制度是多么复杂的一个事情。那些激进的 改革、革命，制度创新往往是给社会造成灾祸的。我看了哈耶克的这些东 西以后，就对宗教有一种敬意。这是我的第二阶段。如果说一个人不是从 理性来相信宗教，以前我会说他迷信，没有受过教育，那我现在会尊敬不 是从理性来相信宗教的人们。从我个人的经验，当你年纪大了，我会发觉 迷信理性往往犯错。这里讲个笑话，经济学家，包括得诺贝尔奖的，他们 的经济决策常常错得一塌糊涂，经常会亏钱，卖房子最便宜时卖，买房子 最贵时买。反而是他们的没学过经济学的太太做出正确的决策。你有了很 多这样的经验，你就会发觉太太们有良心，或者她有时候看起来和你的精 细计算不一样，但是她们有时候做出正确的决策。这个时候你就会慢慢地 对非理性产生一种敬意。你就不会像刚出国的时候那样，说这是迷信，是 不科学的，以这样一种轻率的态度来看待她们。哈耶克的宗教思想实际上 还是一种社会科学的想法，他说宗教就像一个万花筒一样，不同的人有不 同的想法，不同的民族有不同的意识形态，在长期的国与国竞争中，那个 最有利于自发秩序扩张的意识形态，就会胜出。他比较了法国的天主教和 英国的新教，天主教对人的行为都有一些跟新教不一样的地方。它就影响 到制度和法制，他们的国家(法国)就老是有革命、动乱，他们人与人之间 的关系就搞不好，就像中国人一样，相互斗来斗去。他每发生一次革命， 就会把殖民地卖给英国人，他的秩序就不能扩张。新教就没有这些问题， 人与人的关系，她的游戏规则，就适合社会的持续和平和正义的持续扩张 。一个小小的英国，法国人根本看不起的，英国最早的国王都是住在法国 的，他不愿意住到英国去。最后的结果是世界上都说英语，不说法语。法 国人像中国人一样，不服气，他们老想讲法语，开全世界法语大会，但是 有什么办法？这是哈耶克的观点，当然哈耶克的东西比这个深刻多了。他 对唯物论，对一张口就是改革，就想制度创新的态度是有很深刻的批判的 。 　　基督教为什么会这么成功，这是很值得去研究的事。基督教里边有几 个基本的东西，一个是Free agency，他说上帝虽然是万能的，但他永远尊 重让人自由选择。他不会说要用专政来强迫你选择。也就是说他对别的宗 教不会用暴力去压制。他爱人，甚至爱敌人，宽恕，还有不把人划分为等 级，基督耶稣爱最低贱的人。所有这些，都是形成像《圣经》里说的永久 和平和正义的制度的基础。不管你相不相信有没有耶稣或人死了会不会活 ，你也得相信这本身就是一个神，就是一个灵。他真的是一个人类社会长 久和平的基础。但是这还不是宗教信仰，这还是像哈耶克的观点，是一种 社会科学的研究。 　　基督教为什么要比其他文明成功得多，其中就有一个所有宗教都有的 功能，叫做第三者功能。就是说买者卖者如果没有第三者来沟通买卖双方 ，有时候明明是一个互利的买卖都做不成的。但是如果有了第三者仲裁， 就是如果我们讲价讲不好了，请个与此没有利害冲突的第三者来给我们定 一个价，这样一般就容易成功。所以要使一个社会运作得很成功的话，这 个第三者的功能是非常非常重要的。宗教跟社会科学哲学都不一样，社会 科学哲学都不是第三者，因为它都是在游戏中玩游戏的人。我是经济学家 ，我就是社会中的一个人，我有我的效用，我有我的目标，我不是第三者 ，我跟人家都有利害冲突。但是宗教他崇拜一个现在你还看不到的人，耶 稣，他在天上，他跟你没有利害冲突。他不跟你争利，不跟你争钱，不跟 你争超级大国地位，他是一个真正的第三者。而一个和平的秩序，一定要 有一个第三者功能，就像一个买卖做成功，一定要有一个第三者功能一样 。有很多国家完全没有宗教，像我们中国古时候，完全相信孔孟的哲学， 哲学不是宗教，它没有第三者功能，因为孔夫子就是今天说的Consultant ( 顾问) ，他有利害关系，他要讨好国王拿钱。要有国王重用他，他才能够 生活。他对国王就比较宠，他对国王进行规劝。但是在基督教里边，上帝 对国王有一种威吓作用，你如果欺负老百姓，镇压穷人或对没有钱的人不 公，迫害反对派，你死了要去地狱。这个功能哲学家孔夫子是没有的。这 就是所谓宗教的功能。但是基督教有一些别的宗教没有的，比如说他无条 件地禁止一些行为（十戒）。为什么基督教发达的地方经济也发达？这有 很多原因，我刚才只讲了前一个原因。我们在做生意的中间，这信教的人 有一个取之有道的承诺，他不会去搞你的鬼。而信教的人平均来说这个承 诺比较可信。所以基督教文明的国家大公司可以发展起来。没有基督教文 明，只有小家族公司，大公司搞不起来。发达国家有政府和商界形成共识 的best business practice codes(最佳商业行为准则)，共十条，搞财务 和管理的专家都知道，这对大公司的公司治理起关键作用。但最佳商业行 为准则源自圣经的十戒。这种基督教经济上的好处还是次要的。更重要的 就是政治秩序，政治秩序就是我刚才说的，这也是罗衣思指出的，要有一 个永久的社会和平，就要有公平的政治游戏规则，它要满足模糊面纱的原 则，即不管你在什么地位，不管你是小偷还是警察，是被告还是原告，都 认为游戏规则公平。模糊面纱的原则很难在没有宗教的情况下产生。因为 模糊面纱的原则是说，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不能替自己着想，要替自己的对 手着想，就是基督教说的，爱你的敌人。为什么美国、英国、澳洲的制度 这么好，因为他们满足了模糊面纱的原则，这些制定游戏规则的人，在制 定游戏规则的时候，他不是把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他要考虑自己的对手， 要去照顾他们的利益。这个怎么能做得到？第一个你要有爱敌人的想法。 第二个你要有害怕下地狱的恐惧。你怎么才会有恐惧呢？你一定要信。这 是没有理性的信。只有信的人才会在有权制定游戏规则的时候不是只替自 己去着想，而是替敌人去着想。而不能象孙中山那样，当总统时就要选择 总统制，在野时就要内阁制。也不能象毛泽东那样，在野时要真正的民主 ，一旦执政却要搞专政。 　　你说为什么基督教的国家政府制度这么好，刚才我说的这两条就很重 要。而要信，就要放弃使个人利益最大化的理性。你要信死后有天堂地狱 ，你才会恐惧下地狱。你看基督教的国家，不会像中国那样，当了皇帝以 后娶一千个老婆。他不敢，为什么，因为他相信圣经上说的要一夫一妻， 违背了这个要下地狱。但是如果我不信它，我不怕它，你讲它一百遍我还 是娶一千个老婆。就像中国的皇帝一样。所以信在这里是起关键作用的。 而这个信绝对不是理性。但是这个后果又是理性的，信的人，国王信，特 别是掌权的人信，就会有一个好的社会秩序，就会有一个我们所说的宪政 。所以我的第三阶段就是从哈耶克的社会科学的理性追踪到信，信是基督 教成功的秘诀。如果用实践去证明死了人可以复活，你怎么去证明？但是 信的人他在个人的灵上他会经验到。这又讲到了政治制度、社会制度，它 是人与人的关系。人与人的关系，用经济学家现在最时髦的一句话，它是 一个所谓复杂性的理论。复杂性理论是什么意思呢？比如说我们都是由分 子构成。人和所有生物的分子基本上是一样的。但是这个分子的不同的组 合，就是这个简单的构造的差别，对不同动物不一样，就会变成不同的物 种。我们每一个人的利益，不管是经济利益还是什么利益，就相当于分子 。但是我这个人和其他人怎么组织起来，就像一个社会的遗传基因一样， 像分子的不同的组合。这东西由什么决定？由行为规则决定人与人的关系 怎么样。你说爱你的邻居，你看到那个在基督教文化下长大的人，他搬到 新地方，首先敲邻居的门，跟他们互相认识，他就有这种跟人打交道的意 愿。那我们中国人，住了两三年，隔壁是谁都不去问的。为什么会有这样 的行为差别，因为我们的意识形态不一样。意识形态决定人的行为差别， 行为差别决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社会结构会怎么样，这是由宗教决定的 。基督教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他爱敌人，他替敌人着想，他有Free agency ，尊重别人的选择。他又是排他性的，别的都是假的只有基督是真的。但 是他又从来不强迫别人，这就是所谓的Free agency，让人自由选择。这些 东西是别的宗教没有的。比如说伊斯兰教排他，但它不尊重别人的选择。 伊斯兰教掌权的或占优势的国家，它有时候不尊重别人，或者是儒教掌权 的一些国家，有些时候它就会镇压跟自己政见不同的人。但是基督教不是 这样的，它讲Free agency。但我们也必须承认，基督教在天主教还没有进 行宗教改革的时候，有一段非常黑暗的历史。在那个时候，宗教迫害等等 都有，赚钱是坏事，不能收利息等等。宗教改革以后，把人的价值改变了 ，每一个人都可以跟上帝交流，不要上级批准。每一个人都可以自己组织 教会。正当的发财是上帝的选民。这些是基督教发展的一个非常重要的阶 段。 　　实现宪政最困难的不但是有权影响政治游戏规则的人能替政治竞争中 的失败者着想，而且是竞选失败者自愿认输。政治竞争往往是零和对策（ 你死我活的），竞选失败者自愿认输，从理性而言不是失败者的最优决策 ，因为竞选失败后以前的大量政治投资都废弃了，因此输了不认输是失败 者的最优决策。而1917年俄国和很多国家宪政失败都是因为竞选失败者输 了不认输，发生革命。基督教信仰对竞选失败者放弃个人的最优决策，为 社会牺牲个人利益，输了认输，是关键的 　　这些都是社会科学的观点。但是我刚才讲到我进入第三阶段的时候， 我就从社会科学追究到基督教成功的根本，它就是信。信就不是社会科学 ，它是非理性的。我信，我是非理性的。有些人说，我一定要看到耶稣， 给我看一个上帝是什么样子？但是我刚才说到那个复杂性理论，要看到上 帝才信实际上是一个分子水平的思想方法。分子的关系不同，它可以出现 很复杂的事情，很复杂的社会现像。而分子之间的关系是看不见的，你就 叫它灵好了！所谓这个复杂性的关系，完全一样的基本元素-分子，它的关 系结构不一样，就会出现完全不一样的物种。关系是什么？关系是看不见 、摸不着的东西，它是灵。唯物论是分子水平的思想方法，它一定要看见 每个分子。DNA怎么排列？这个关系是看不见的。还有比这个更抽象的看不 见的东西。这个灵，不是分子本身决定的，你是狗、是猫、是人，而是分 子间的关系-灵决定这个东西。虽然我现在不能给你看一个上帝，但这个灵 是我们基督徒共同经验的精神经历。这个是很大很大的一个东西，它决定 人与人的关系。很多政治组织，它没有基督, 它的生命不超过三百年。但 基督教中基督徒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延续了一千多年。这个灵有多大？其他 政党都有灵。这个意识形态虽然它不叫神，它叫别的东西。它也是信一个 东西，你说给我看看三个代表是什么，他也没法给你看。但是他用这个东 西来建立共产党员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们的上帝，基督，我们祷告的时 候会有感觉，这个感觉太真了！你还要什么东西证明？只相信理性，迷信 科学，那你永远跨不过这个门槛，你永远到不了灵的世界，你永远停留在 这个分子水平上思想问题。你不要以为共产党没有灵，它也有它的灵。它 也没有办法给你证明它的三个代表长着几个鼻子、几个眼睛。但是它要靠 这个东西来运作它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我们基督徒也是这样的。而我们 这种精神生活共同经历过的这种经验，就是上帝，就是耶稣，就是圣灵。 所以你如果慢慢从迷信科学、迷信理性走到这一步，你就可以跨过这个门 槛、走向信仰了。跨过这个门槛只是个开始。我第一次相信这个灵，是因 为我每次做错事了，即使没有人谴责我，也没有人发现我做的坏事要惩罚 我，但我会觉得过不去，于心不忍。像有一个良心在跟我说话一样，这个 东西就是我们说的圣灵，它就是上帝的声音。我们所有的人心里都有这个 东西，都有良心。再坏的人，比如说杀人犯，他晚上也有睡不着觉的时候 ，为什么？有良心，有圣灵在他里边对他说话。从我个人经验，去年九月 份我被诊断为晚期肺癌，医生就说，你这次没有办法治疗了，我们所有的 措施只是减轻你的痛苦。我原来是一个非常自信的人，永远要从理性算计 成本效益，为什么要这样做，总要讲出个理由来。现在没有理由可讲了。 你信科学，现在科学救不了你了。人到了尽头了。我那个时候没有办法， 就开始祷告。所谓祷告，那时只是说要上帝救我这条命。那时我真的感到 教会有无缘无故的爱，很多教会的朋友来给我祷告，你看，他们没有什么 好处。他们还给我找药等等。然后我就一边养病一边读《圣经》，读很多 这方面的书。开始有人跟我说，你真的信了基督教，你现在就死或你四十 年后再死，在神的那里只是一瞬间，差别不大的。我心里好痛苦，我现在 就要死？你读的书越多，你过了这个门槛，你不再用理性而是用信仰，用 灵来想问题的话，你就会发觉，嗷，我不应该求上帝来给我一条命啊！我 应该相信上帝，灵会得救，就有永生了。上帝让你做什么，你现在死还是 以后死，你就听从他好了。我是搞经济研究的，我现在跟我们的莫那什大 学的同事一起搞了一个超边际分析，在国际上评价还不错的。上次诺贝尔 奖得主布坎南到我们学校来当着校长的面就说，现在世界上经济学研究最 重要的就是你们莫那什大学的这个研究。我们当时都受宠若惊。我当时就 想，如果我现在就死，也是上帝的安排。我是这个领域的创始人，可能压 住了很多年轻人，我就早点去了，那他们就发展了。如果他不让我现在去 ，那他就是要我传福音给更多的中国人，跟他做更多的事。你这样想的话 ，你就轻松了，你不会在恐惧中生活。但是有时候有反复，像我们这样， 事业上还算成功的。过去很看不起没有成就的人，现在自己到了社会的最 底层了，因为明天你可能就是一堆骨头了！再也不会摆架子了，即使社会 最下层的人，你都会去尊敬他。当然这是受《圣经》的影响。如果我没读 圣经，我会信别的，我可能不会这样想。但是我这个人，因为很多事情都 是自己想出来、做出来的，就老是要自己想办法解决一些问题。我就想办 法治病，就不能把自己交给上帝。在这个过程中我也经常祷告。有些人不 知道怎么祷告，或祷告了很久没有灵的感受。小娟也是在跟上帝做事，有 一个ALPHA COURSE，就是教你怎么样祷告，怎么样认识上帝。我也在学这 个。给我印象最深的有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它也是用逻辑上无懈可击的 办法证明上帝和耶稣是真的。我们今天没有时间来详细介绍这个。像我这 样一个非常理性、数学上计算精确极了的人，我都说，不光从信仰上说， 而且从逻辑上说，它真是无懈可击的。你们有机会可以去看录像带或这本 书。这里的一个关键是，所有的人类文明都是文字记载的，文字记载都是 主观的，对不对？因为都是有人写下来的。所以在圣经记载的故事和凯撒 大帝所记载罗马历史的故事，在主观性方面是没有什么实质差别的。你要 找出客观标准来证明哪一个在逻辑上更可信。比如说考古学家的考据学定 的一些标准，用考据学的客观标准来说，圣经上的故事是最可信的。比罗 马史还要可信，比中国的春秋战国史还要可信。另一类是我们个人灵性的 经验，是你的思想活动的，灵魂活动的，这个东西跟科学所证明的不是一 样的。作为基督徒，我有过一次祷告流泪的这样的经验。以前我自己都不 相信我这样一个很理性的人、数学这么好的人，怎么会为了一个非理性的 信仰而哭呢？而且我这个人难哭的很呢，把我抓到监狱里判十年刑我都没 哭呢！这种灵性的经验那么多人的经验，这个东西是事实，这就是见证。 你说这个东西不算，一定要分子才算，分子之间的关系不算，那你一定会 没法了解那个是猴子，这个是人，他们的分子都是一样的。你就永远不可 能了解基督教文明和伊斯兰教文明为什么有这么大的差别，而这个不信基 督教、只信旧约的犹太人为什么跟人家打仗打得一塌糊涂？为什么信基督 教的国家都这样长治久安？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差别？如果你不在灵的基础 上想问题，一定要在唯物论的基础上想问题，你永远无法解释这个东西。 因为这个差别是跟信仰有关的。而约束国王、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一定要 那个人信，这个约束才有效。我们这个社会有这么好，阿富汗打仗打得一 塌糊涂，中国隔几十年要乱一次，为什么有这个差别？这就是信仰的差别 。中国人信儒家，不信天堂地狱，孔夫子劝皇帝做个好皇帝，皇帝还是要 三千个老婆，他不怕，他不怕下地狱，因为他不信。我的这个病，这又是 一个见证。按照医生科学的说法，我今天根本不会在这里。我每天祷告好 多次，已经一年了。和我同类情况的有很多都走了。去年九月份、十月份 ，有人到医院去看我，我根本不能讲话。那时候医生说我的右肺整个都是 硬的了。我一讲话，气就喘不过来。一两个月后，有些好转了，我都不能 讲一个小时。我现在都讲了多长时间了？去年十月份我走路走半个小时要 停三次，要不然就喘不过气来。还有，胸腔里有液体。但是我祷告，特别 是兄弟姐妹帮我祷告。这也是一种灵性生活，它也是实在的。你说你生病 了，又不信基督，谁管你呢？只是很亲近的几个人关心你，但他也不会一 起给你祷告。那现在大家都看到我的情况，我讲话没问题，我也开始游泳 了，我开始打网球了，还玩帆船！我也开始讲课了，瘤子消失了。很多兄 弟姐妹给我作见证，瘤子是靠祷告消失的。这就是一个见证。当然你可能 说是碰巧了。我的这一段的精神上的灵魂生活绝对是真的。你不要老是停 留在那个分子水平上想问题。你就是升高，学点复杂性的灵，同样的分子 ，不同的组合，会完全出不同的物种。而这个不同的组合就是灵，就是不 同的灵魂。 ～～～～～～～～～～～～～～～～～～～～～～～～～～～～～～～～ 小说《初恋》 　　她是我小学同桌，有两条羊角辫，一跷一跷的。她是班级的学习委员 ，学习成绩当然很好。我属於想调皮而不敢调皮的孩子，成绩比她还好， 但没有她努力。因此，我经常挨老师批评。恨铁不成钢，呵呵。自己心里 却是一百个不服，也不敢讲。只想著法子，报复她。 　　最简单的方法，当然是在桌子中间画条线。谁越线，另一方有惩罚的 权利。她上课特别认真，越线也就难免。一天下来，她的肘关节就红了。 那正是中考前，我有一点後怕，但她竟然没有报告老师。傻！ 　　期中考後整个夏天，我玩疯了，到果园里偷青苹果吃，或者和邻居二 丁一起去水沟钓龙虾。中考成绩和录取通知，都是哥哥替我取的。唉，好 不容易解放了一把。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上课，竟然看到她就坐在我身後。自然好奇，老 是回头看。她的头低得几乎趴到了桌上，贴著桌面写字，只露出一丝脸蛋 儿，红的什么似的，在黑的头发下。那一刻，有一种我永远说不明白的喜 悦，从心底漫了上来。一个夏天的疯狂，在这一刻全被收敛了回来。 　　一进中学，男女生互相就不讲话了。似乎是一种空气，弥漫在校园里 。吸进去以後，就知道了羞耻。她见到我，每次都低头而过。 　　同班的还有另外一个小学同学。因为他家里晚上会开电灯，所以我经 常到他家做功课。记不清什么原因，一天晚上，我们必须找同学核对什么 。这个同学告诉我，她就住在他家边上。然後，让我去找她。 　　那是我第一次到她家。她出来了，很大方的样子，眼睛亮亮的。咳， 我竟然避开了眼睛，不敢看她。 　　但第二天，全班男孩们就开始取笑我。当她走过男生面前时，他们也 嗷嗷地叫。我第一次体会被出卖的滋味。我不是勇敢的人，所以不敢决斗 。但我的成绩从此就是全年级最好的，虽然我再也不在电灯下做功课了。 　　从此以後，我们再也没有讲过一句话。即使是性幻想，我都不敢想她 。我一路前进，上了一所不差的大学。而她一路下滑，考进了职业高中。 　　我相信偶然，也是命中注定，只是我们无法证明。 　　八九年夏天，一个亢奋、苦闷异常的暑假。我整天靠钓龙虾打发时间 。我甚至发明了一种新的防止龙虾逃跑的方法：一钓上龙虾，就把它的头 给揪掉。哈哈，你如何跑？ 　　有一天，我提著一大袋无头龙虾回家。远远地，看见一个女孩骑在车 上，戴一顶白色太阳帽，两根浅黄带子，飘呀飘的。在夏风里，好似一只 白色的蝴蝶。这女孩真漂亮呀。但一会，她从我後面追过来，下车说：呀 ，真的是你呀！ 　　久远的记忆一下子爆发出来，是她！如此的美丽！原来她在这附近的 化肥厂工作，那是我们小镇上唯一的国家二级企业呢。 　　我们一直聊到月亮挂上了柳树梢。 　　心情从此有了一点变化。不再钓龙虾了，改游泳。她下班回来，顺路 就到我这里。然後，我骑著她的车子，带著她去水库里游泳。在水里，我 才发现，她的曲线比脸更美，如果，她游泳的姿势也很美，但这样我就失 去了手把手教她游泳的机会。 　　我们经常坐在水库边谈天，除了北京和性话题，什么都聊。 　　有一次，她说著就哭起来：她的父亲去年才得了癌症过世。我很自然 地伸出手，安慰她。我摸到了她的背，光滑的，让我的怜悯化作了欲念， 很卑鄙。但我控制不住欲望，却又必须认识到自己的卑鄙。不得不找个藉 口，躲到一块大石头後面，抽烟。 　　那天，我们再也没有了话题。 　　开学後，每天都有老师来找我谈话，检讨那段风波时，自己的所作所 为心情很是沮丧。我开始学习跳舞。从校内跳到校外。舞蹈也是诗，特别 是贴面舞，可以体会到比诗还诗的感觉，在昏暗的灯下。 　　一天晚上，我送一个女孩回去，然後踏著萦绕在耳的鼓点回宿舍，嘴 里哼著流行歌曲。进门前，被梧桐下的一个人喊住，竟然是她。 　　我带她在西安玩了个遍。许多地方自己也是第一次去。回程前一天， 带她到沈香亭。李白就是在那里，当著唐玄宗的面，让高力士脱靴子的。 　　「唐玄宗好不好？」她手扶著亭子，突然问我。我回头，看到亭子边 上的湖里，有一条大鲤鱼跳了起来。但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 　　第二天，我到旅社，准备送她去火车站。但她已经走掉了。我闷闷地 走到学校的大门口，看公共汽车装满了人往火车站开。寒假我没有回家。 　　毕业後，工作结婚生孩子，一切的人生过程和任何人一样。大约孩子 两岁那年的春节，我带太太和孩子回家探亲。那年头，流行立法禁止放鞭 炮。老家的小镇也在镇郊专门划了一块隔离区，让人放鞭炮。 　　我太太因为在大城市，几年没有放过了，闹著一定要去，没法子。隔 离区很大的一个广场，边上摆著许多家卖鞭炮的小摊。都是一张两平米大 的桌子，摆著些烟火。见路过一个人，摊主都可劲地吆喝，恨不得把他摊 上的烟火全卖光。 　　我太太很兴奋，每个摊前都要看看。遇上喜欢的，就掏钱。然後逼著 我放，自个躲得远远地看。劈里啪啦的鞭炮声，震耳欲聋。呵呵，集中到 一个区里放，效果就是不一样。我玩得兴奋，就不怎　管我太太了，随她 去。 　　後来，突然听到我太太喊我，很大声的，嘿，不然听不见。她拿了一 根很长的管子：「这叫芝麻开花节节高！你敢不敢放？」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身边就有一个女人怂恿：「大兄弟呀，这玩意 ，打得可高咧，天女散……」 　　我回头，她的话就噎回去了。是她！红扑扑的脸，裹在方头巾下，两 只手袖在一件紫红色的棉袄里。 　　我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乾得开裂，一句话也讲不出来。我见到她的 眼睛里曾经闪烁了一下，但很快就熄灭了。她伸出手，接过我太太递给她 的两块钱，转身，拖著边上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的手走了。那个孩子，一直 回头看我，也是裹得严严实实的，红红的脸。 　　第二天，弟弟开车送我们回省城。小镇的早晨，弥漫著我童年曾见过 的雾，朦朦胧胧，让我回想起和弟弟一起晨练的时光。她离我越来越远， 越来越模糊。 　　当弟弟的车绕过那片隔离区的时候，整个广场空空荡荡的，只剩了几 张残破的桌子和紧贴著地面，在微微的晨风里滚动的烟火残骸。 　　我看见了化肥厂的烟囱，从一片住宅後面冒出来，在雾中现著苍白。 　　「化肥厂的效益还不错吧？」我突然问弟弟。 　　「国营这个老的已经停掉了，」弟弟把烟蒂弹到车子外面，「新开了 一家，是原来的厂长和一家外商合开的。」 　　烟雾渺渺，景物渐遥。我的初恋，遗失在车後，雾中的小镇上，一片 鞭炮的残屑。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editor@bigNews.org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bigNews.org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国际统一刊号ISSN:1097-262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