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参考》总第119期1998.07.05 ================================================ 1. 中国，你大胆地向前走， 2. 民进党许信良、施明德痛批激进台独主张者愚蠢 3. 七成七台湾民众不接受一国两制 4. 余英时：柯江各怀鬼胎意在巩固权力 5. 中央日报社论：宏观审视自由主义的动向 6. 柯林顿香港记者会问答全文(2) 7. 克林顿牵制中共的战略伏棋 8. 锁定民主理念持续经营务实外交 9. 穿透舆论迷雾看美国对台政策 10. 徐文立等关于签署联合国人权公约的原则声明 11. 小笑话: 克林顿总统在北大(原版) 12. 由我来回答您们的问题－－哈佛杨建利致北大同学 13. 【各抒已见】“个人中国”之光 ================================================ 中国，你大胆地向前走， 　　自春秋战国时代的“百家争鸣”盛况以降，二千多年了，中国的 当政者们似乎是愈活愈胆小。其主要表现之一为:惧怕不同观点和言 论，于是乃不择手段地压制和封杀他人之口。历代中国统治者几乎都 是“钳口术”的刽子手。“兼听则明”难再，“唯我独尊”盛行。 　　二千多年后，我们蓦然回首，却发现支撑中华民族历经苦难，屹 立不倒，并在世界文明舞台上赢得光荣一席之地的核心思想、观念和 价值，基本都产生于春秋战国的“百家争鸣”时代:孔子和孟子的治 世立人原则，老子对人生与社会的智慧思辨，庄子“天人合一”的超 脱飘逸，孙子兵法对战争、武力和制胜之道的洞悉透见，等等。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中国历史上的由盛而衰，首先是起因于封杀 不同观点所导致的思想和智慧的枯竭，而后才归于外族入侵、自然灾 害等其它原因。以狭隘、自私和短见的政治行为，阉割牺牲了整个民 族的活力、进步、尊严和光荣，不能不说是中国政治传统的一大致命 误区。其对中华民族发展的自我摧残，刻骨铭心，遗患至今。 　　因为人区别于其它低级动物的主要标志，是思想、表述思想和实 践思想的能力。 　　任何扼杀人的独立思想言论的行为，都无异于将人开除“人籍” ，任何扼杀整个民族思想言论的做法，则无异于将一个民族开除“球 籍”。 　　所以，上个星期当中国首次在电视上向全国现场直播中国主席江 泽民与美国总统克林顿的联合记者招待会，让中美两国就政治体制、 人权民主等方面的不同观念的争执悉数在普通中国人面前“曝光”时 ，海内外一切关怀热爱中国的人们都注意到了这史无前例的新鲜之举 ，并由此看到了21世纪新中国的一线曙光。 　　试想，既然可以让对中国“意见”最多的美国总统毫无遮掩地对 中国公众展示其观点，那么这世界上还有其他什么“持不同政见者” 中国不能与之公开对话交锋？恐怕没有了！中国古话说：“有理走遍 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让不同思想观点争鸣起来，相信大多数人的 良知，相信大多数人辨别是非的判断力，相信国家民族的力量源泉来 自于人民的智慧，于是何惧之有?! 　　思想交锋使理性更加成熟，并会巨大地造福于国家和人民。自由 辩论令谬误凸显，使其被历史和人民所淘汰，并戒示后人。言论思想 的自由对一个国家来说是一本万利的“双赢”之策，正在向21世纪现 代化迈进的中国岂有不采而用之之理?! 　　不管江泽民主席是出于什么“实用”动机而开了此番言论自由流 通的先河，其实际效果都是惊世骇俗。万事开头难，如果中国政府能 借此契机总结有益经验，循序渐进地将类似的作法推行下去，那么江 泽民一代领导人将超出邓小平一代人的历史功绩，因为每个普通中国 人的权利增加一分，整个中国就会扎扎实实地迈进一步！充分发挥全 体中国人的智慧和力量，把中国人自己的事情办好，历史就会早日翻 过目前诸如2亿6000万美国人抢了12亿8000万中国人发展进步之先这 样的尴尬一页，中国人民就会早日以发达的思想，强健的体魄，繁荣 的经济，蓬勃的文化真正崛起在东方的地平线上。 　　中国此次对江克记者会电视直播在消息发布，问题准备，人员配 合上也采取了一定的“调控”措施，以减轻事情可能的“负”效应。 参照中国的历史国情，这样的作法不仅是可以理解的，而且是完全必 要的。实际上，公众和社会对言论开放的反应也不过是个习惯的过程 ，在初始阶段反应可能会较热情敏感，待见得多了，听得多了，大家 的反应就会趋于理智和平和。譬如此次中国领导层在看到中国社会对 江克记者会反应较为平稳后，乃再接再厉，又安排向全国电视直播了 克林顿在北大的演讲会。普遍认为，中美此番交手，克林顿因充分生 动地传达了民主自由理念而在会上得分，江泽民则因开明果敢地允许 信息自由流动而在会外得分，两人平分秋色。 　　以上成功应给中国领导层一个重要启示，即中国除了要以法治国 ，以经济持国，以科教兴国外，还可以“化”润国。“化”指化解、 平抚、中和之道。用渐进的，圆熟的，有宏观调控的“软着陆”方法 ，轻开民心，渐启民意，以“百炼钢化成绕指柔”之功化解漫长历史 所积淀下来的偏激、成见、误解、仇恨、党派之怨、意识形态之争， 最终达成古老文化成功向现代化社会转型的“不乱而胜”的上之上境 界。保守僵化死路一条，“休克疗法”绝不可取，中国要化解极端， 在不偏离中国发展进步最高目标的前提下，大胆尝试，大胆创造，勇 敢开启中国人自己的天路历程。 　　中国，你大胆地向前走，你的前途无可限量，你光荣、幸福、强 大的复兴之路，就在脚下！ (作者为在美国一电讯公司从事分析工作的学者) ================================================ 民进党许信良、施明德痛批激进台独主张者愚蠢 　民进党主席许信良及前任主席施明德昨日在一场座 谈会中，痛批建国党等激进的台独主张。许信良说，主 张现在立即宣布台独者，是「愚蠢的领导者」，完全不 懂国际情势；这一代的领导人是把「台独的可能性维持 到可以实践的那一天」。施明德则表示，如果现在一直 强调台湾还没有独立，和北京政府把台湾说成是「中国 的一部分」，简直如出一辙。 　针对美国总统柯林顿在上海公开表明「新叁不」政策 ，明显的对台独运动造成极大的冲击。新兴民族基金会 昨日邀请民进党重要领导人，就台独运动下阶段的发展 举行座谈会时，许、施两人不约而同的提出以上批判。 　许信良说，台独作为一个使命、目标，民进党和建国 党或是其他独派团体，没有两样。但是政治运动的使命 是否达成，必须正确了解内外在环境、人民的态度，而 领导者的作为也是决定因素。他反问独派团体，有勇气 推动武装独立吗？民众会支持吗？ 　许信良接着举二二八及退出联合国为例，强调达成独 立的时机问题。他认为，二二八事件时，国内环境有达 成独立使命的机会，但是台湾菁英没有抓住机会；在台 湾退出联合国之前，国际社会有很多支持台湾独立，但 是蒋家政权不肯让台湾独立，又错失了机会。 　许信良指出，以美国为首的国际形势是「新叁不」， 台独只有靠自己。但是二千一百万人民愿不愿意为台独 这项使命死战？根据新兴民族基金会所做的民意调查可 知，不论未来主张独立或是统一，但现阶段赞成维持现 状的民意高达百分之八十五，没有人要冒险。 　许信良强调，维持现状我们不喜欢，但可能是最好的 状况，台湾人民要忍过国际不利的情势。台独运动的责 任，就是维持主客观环境到能够完成实践台独的时候。 　施明德则痛批台独团体，他引用台语说：「女儿不要 教母亲如何剪断脐带」。他质问这些独派团体，当年争 取台湾独立时，这些学者人在那里？施明德接着自称是 非常强悍的台独基本教义派，但是对国际环境和国内情 势都有清楚的认知。他说，当朝野党派立委在酒会场合 要祝「国运昌隆」时，也许各党心中的国 名不同，但所指的都是台湾这块土地和人民，唯一例外 的是建国党。 　施明德说，建国党不承认台湾已经独立，根本是和北 京政府把台湾视为「中国一部分」的论调一致。他要求 新任党主席林义雄上任之後，扩大举办台独运动大辩论 ，□清台湾究竟是不是已经独立。 ================================================ 七成七台湾民众不接受一国两制 　在美国总统柯林顿甫结束访问中国大陆行程之後， 新兴民族基金会昨日公布「柯江高峰会後两岸关系」的 民意调查结果显示，台湾民众对柯江会谈对两岸关系的 影响态度，是理性务实，所以在「不接受一国两制」、 「以理性面对中共政权」、「检讨目前大陆政策和外交 政策」等项目上，民众都具有相当高的共识。 　这项调查是新兴民族基金会委托传讯电视民调中心， 於七月一日至二日以电话对台湾地区年满廿岁以上的公 民访问调查，有效样本一千零七人，信心水准百分之九 十五，抽样最大误差正负百分之叁点一五。 　调查显示，超过五成五的受访民众认为，美国「新叁 不」政策中，对台湾最不利的一项是「不支持台湾加入 联合国或是其他需要以国家身分参加的国际组织。」 　问及美国总统柯林顿的大陆之行是否有助於两岸关系 的稳定，认为有助於两岸稳定和会造成两岸紧张不安的 民众各占百分之廿八；百分之廿七的受访者不认为两岸 关系会因柯林顿访问大陆而产生明显变化。 　香港主权移交中国满一周年，虽然中国极力宣传香港 「一国两制」的成功，更宣称此项成 果可以作为台湾未来实施「一国两制」的楷模，但民意 调查结果显示，高达百分之七十七的受访民众表示无法 接受「一国两制」。 　国内有人主张，在美国宣布「新叁不」政策之後，政 府应对大陆强烈反应，包括终止两岸协商等。民调结果 显示，超过百分之七十的受访民众不赞成这样的做法， 只有不到百分之廿的民众表示赞成，显示台湾民众已经 能够理性面对情势。 　调查结果并显示，超过百分之七十六的受访民众认为 ，如果美国「新叁不」政策伤害到台湾利益，政府应全 面检讨大陆政策及外交政策；高达百分之七十以上的受 访民众支持在总统府下成立由朝野主要政党组成的两岸 最高谘询会议，作为制订大陆政策的最高决策机构，不 赞成的只有百分之十七。 ================================================ 余英时：柯江各怀鬼胎意在巩固权力 　美国总统柯林顿在中国大陆和香港九天访问行程的言 谈举止，备受国际瞩目。中研院院士余英时在接受本报 系记者访问，针对柯江会谈与柯林顿的中国之行发表评 论时，却认为，柯林顿和中共国家主席江泽民所以会有 这样的高峰会谈及长达九天的旅行访问，其实是各怀鬼 胎，目的都是为巩固自身的权力基础着想。 　回国参加中研院第二十叁次院士会议的余英时，是国 际知名的史学家。他在接受本报系记者访问时指出，柯 林顿在中国大陆提的自由民主及人权，意图推动中国 走向政治民主化，是否能够真正落实，还有待观察。不 过，柯林顿能够打破六四天安门事件以来中国关系恶化 的僵局，并争取到北京大学演讲，及柯江记者会时都能 够透过电视现场立即实况转播，也有助於提升他因绯闻 案受损的形象。 　但另一方面，江泽民邀请柯林顿到中国大陆访问，无 非是想藉助柯林顿来拉抬自己的形象，凸显他和美国的 关系搞得很不错。余英时认为，江泽民表现得越灵活， 就越显现他没有实力，并会担心左派的反击，不敢取消 四个坚持。也因此，在柯江高峰会谈後记者会中，江泽 民的表现，给人的感觉就像在走钢索般 戒慎小心。面对柯林顿提出的人权、民主和自由等思想 ，只好搬出中国老祖宗来对抗，强调所谓文化的中国民 族思想。 　余英时并指出，中国大陆其实很会演戏，表面上开放 北大学生问问题，让上海社会人士及学者与柯林顿面对 面座谈，甚至在柯林顿参加电台到ＣＡＬＬ　ＩＮ时， 都是事先套好招的「节目」，人选和题目也都是指定的 。不过，美国民众对此并不了解，看到的都是中国大陆 的人民也很开放，提出的问题也很激烈，认为中国人已 经相当自由，却不知道他们看到的全都是假象。 　对於柯林顿在上海所揭橥的「叁不」政策，引起台湾 当局和国会的不满，余英时表示，柯林顿回到美国後， 将会面对国会的质问。至於未来美国对台湾的关系会有 什麽变化，则还有待观察。 余英时畅谈商业社会与士人精神 　台海两岸都重视经济、商业发展的大局势当中，专 程返台参加中研院院士会议的历史学家余英时，昨天（ 四日）於台北诚品书店敦南店演讲「商业社会中士人精 神的再造」，吸引许多民众前往听讲。 　这场讲座是文建会主办「台湾社会人文之美－知识份 子的社会参与」系列之一，由甫退休的中研院院士李亦 园主持。 　余英时表示，十六七世纪「藏富於民」观念开展，商 人在明代社会地位明显上升，不少商人雅好文艺，收藏 艺术品甚丰。他相信，即使西方外力没有入侵中国，商 人社会仍会在中国继续发展。 　余英时认为，现代资讯社会是多元价值观的社会，需 要多元价值观的知识份子，同时拥有一种自觉：那就是 假若这些价值观有所冲突时，有没有调节的空间与可能 ？这当中涉及社会的「公民意识」，及养成用各种角度 看问题的判断力与素养。他表示，柯江会谈时，江泽民 表示对欧美知识分子信奉达赖喇嘛感到不解，他认为类 此态度，是中共长期对唯物主义深信不疑，不能接纳其 他价值观且有所偏见的结果。他指今年是中共「反右」 四十年，中共权力中心长期反对知识份子，叫「臭老九 ，靠边站」，结果，邓小平「摸着石头过河」，政治见 识只表现「现实智慧」，学工程的江泽民仍跟着邓走。 　有人好奇网路资讯时代对史学的研究变化，余英时称 ，他始终不认为「技术」能松动「人之智慧」。近期他 看见行政院规划要做「科技化国家」，他直觉用字相当 偏，因为一个国家拥有的社会与人，不能以「科技化」 概括；这彷佛是启蒙运动科学主义下的心态。他认为科 学哲学在探讨人与科学、社会的关系时，应多做斟酌。 　余英时在台期间，另应台积电、世界先进积体电路公 司邀请做同讲题演讲，时间是十日晚间七时到九时，於 新竹研新一路，台积电叁厂演讲厅，索票新竹诚品书店 、台积电警卫室，洽询：（03）5770355分机1421。 ================================================ 中央日报社论：宏观审视自由主义的动向 　美国总统柯林顿在中国大陆上海非正式提及对台所谓「叁个不支持」， 华盛顿邮报以强烈语气发表社论，抨击柯林顿是「偏袒独裁者」、「和独 裁者站在一起，共同对抗民主」。对於柯林顿这趟中国大陆之行，舆论及 历史家的功过评价才要真正开始。但值得观察的一点是，它似乎透露了自 由主义历史性退却的讯息。 　自由主义与极权主义的斗争是本世纪一次世界大战後人类的重大事件。 斗争的结果，虽然最後以德、义法西斯战败及苏联、东欧共产极权总崩溃 收场，自由民主阵营获得大胜。但美国新的全球战略考虑马上超越了民主 与极权的意识形态之争，要将欧亚大陆「地缘战略国」之一的中共拉入美 国的战略框架中。 　或许美国认为中共这个仅馀的共产极权大国已不足威胁自由民主世界， 改变对中共的「孤立」策略反而有助全球及区域和平，并能将中共拉向民 主阵营。问题是，六四天安门屠杀才刚震惊了美国及西方的「中国通」， 使他们从迷恋中国古典文明的理想主义与浪漫主义幻觉中醒来，认清中共 政权的残暴本质及其反现代因素，例如费正清死前数日才完成的「中国新 史」对此就有极沉痛的反省。如今民主人士的血迹未乾，柯林顿已在坦克 辗过的天安门广场上接受中共军礼欢迎。这种改变不只太快，而且太突然 。更别说中国大陆人口约占全世界五分之一，柯林顿坐视如此庞大的人类 陷身极权统治之下，却只对他们在口头上畅言民主、自由、人权了。 　更根本的是，自从共产极权总崩溃後，包括美国民主党主流外交思想家 布里辛斯基等人在内，皆对自由主义的普世价值产生怀疑，并对「文明冲 突」（如自由主义的西方与威权主义的东方或与伊斯兰好战派的回教世界 ）深怀忧惧。布里辛斯基同意所谓「儒家社会与伊斯兰社会对西方形成挑 战」的学说，并认为自由主义当初被视为放诸四海而皆准，部分原因是为 了对抗马克斯主义的全球化□自由主义的普世价值只是一种假设及对抗手 段□如今对抗已经结束，马克斯主义已经死了，承认自由主义的缺陷也已 不是危险的事了。 　这种对自由主义普世价值的怀疑，亦即对民主、自由、人权信仰的动摇 ，终於导致美国的现实主义外交一发不可收拾，前有尼克森、季辛吉，後 有布里辛斯基、卡特、柯林顿。於是自杰佛逊、威尔逊总统以来，美国向 世界推行人权、民主、自由的理想也逐渐变质，或者像柯林顿般言论与行 动不能保持一致。 　自由主义的名词最早出现於十九世纪初，而它的精神却於英国光荣革命 、美国独立战争、法国大革命时期就已奠定，并向各处扩散。由於它被视 为普世价值，才有一八叁○、一八四八及廿世纪多次的民族自决及人权自 觉运动。自由主义对外争取国家主权独立的结果，产生了民族主义；对内 争取主权在民的结果，产生了民主及人权。包括追求经济人权的社会主义 ，都是自由主义的产物。 　在整个近代自由主义的发展史中，曾经出现几次逆退，一是民族主义的 发展越过并脱离了自由主义，走向帝国主义及殖民主义；二是社会主义的 发展与反动催生了法西斯及共产极权，使这些「自由主义之子」反而成为 自由主义之敌。但幸运的是，全球性的民族自决战胜了帝国主义及殖民主 义，全球性的人权自决也否决了法西斯及共产极权。建基於自由主义的民 主、自由、人权才是「历史的终结」，是最高的世俗价值。 　遗憾的是，就在全球共产极权总崩溃，「历史的终结」光明在望之际， 美国的地缘政治及现实主义外交突然得势，自由主义在思想及行动上也出 现一次新的历史性退却。布里辛斯基断言，在极权主义乌托邦威胁已不存 在的此刻，「穷奢极欲」是自由社会最大的危害，这种自我纵容、只顾享 乐、消费取向的社会，其道德意识已被消费主义及冷漠心态腐蚀，「穷奢 极欲」正是自由主义最致命的病，一旦这种疾病成为美国本质，恐怕自由 主义及美国都将无法保住目前的世界地位。布氏开出的诊断，或许是美国 当代战略思想家及政治领导人的最大课题。(中央日报) ================================================ 柯林顿香港记者会问答全文(2) 问：北爱选举已经结束，请问总统对北爱局势的看法。 答：我曾经打电话给新议会最高委员会第一、第二部 长厄斯特、联合党领袖崔波与社会民主劳工党副领袖麦 伦，表达祝贺之意。我希望北爱尔兰新议会产生後，不 同意见的双方能共同合作，了解过去暴力事件对北爱尔 兰造成的重大损失。我也对爱尔兰教堂传出暴力事件表 示相当遗憾，希望大家都能反省，毕竟暴力是不对的。 问：日本政府最近提出金融改革方案，总统的看法 如何？ 答：港币与人民币近来表现杰出，而日本经济不景 气已经有好几年，希望亚洲经济能很快复苏，继续稳定 与繁荣，在这方面日本的地位非常重要，美国政府对日 本有很高的期望。 对於日本首相桥本提出的刺激景气方案，我认为日 本已展现实际的行动，日本的经济的确要进一步改革， 特别是自由化方面。事实上，美国在叁十年代也曾遭遇 济大萧条，那时美国还没有像日本那样优良的工业基础 ，加上日本是单一化的社会，在这种社会结构下，更容 易达成共识，日本的金融改革应不会特别困难。 问：过去几天你和江泽民有过数次公开或私下的接 触，你认为「中国」真正的改变在什麽地方？ 答：我对江泽民的能力非常景仰，我原以为他是一 个过渡型的领导者，但我现在觉得他将会在相当的一段 时间内维持领导人的角色。他非常有活力，非常有远见 、想像力，这是非常重要的。尤其他有一个很好的助手 ，就是朱□基，可以协助他执行政策，我相信我们有潜 力达成战略性夥伴关系。 但是，江泽民仍有很多的问题需要解决，对此，美 国愿意和「中国」做一个战略性夥伴关系，而不是围堵 「中国」。「中国」目前看起来有了一个很好的领导者 ，他们未来看起来也很好，「中国」希望我们能够了解 ，和过去比起来，「中国」已享有更多的个人自由，但 我认为，「中国」也需理解，他们仍需继续在这方面加 强，才是正确的事。 问：在大陆期间，中共曾对你的访问及演说做叁次 全国现场转播，你对此看法如何？ 答：我觉得这是江泽民有信心的一种体现，也说明 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认为更重要的是，江泽民主席 可以非常有信心地面对「中国」人民来回答问题，他不 仅回答「中国」媒体的问题，也回答美国方面媒体的询 问。我从上海到香港後，很多人对我提及，他们看到柯 江会的电视转播，他们认为这是非常重要的，因为改变 了很多目前的事情，我觉得这次做得很棒，而且我也认 为江主席这次做了非常正确的决定。 问：民主究竟何时才会在中国大陆实现？ 答：我也希望这天早一点到来，我也相信，他们有 一天会选出自己民选的领袖；我相信，一个有视野、有 勇气的元首会将「中国」放在历史正确的一边，而当人 们在改变的过程中，他们也许不会像我们一样认为这是 一种道德正确的选择。 我们来看看过去五十年的「中国」历史，可看到他 们左右摇摆，当毛泽东还活着的时候，你看到各种运动 和文化大革命，之後发生天安门事件，如果要避免这种 政治的动汤，那麽就必须要有一些机制性的作法，有一 个正常的管道让人民表达不同的意见。 我们曾经看到，中国历史上有很多的分歧和不同， 特别是和美国比较起来，假如立刻做一个巨大的改变， 就如上海市长告诉我，一百二十万的工人已经下岗，但 却有一大批工人找到新的工作，所以，这是一种非常巨 大、非常摇摆的变迁，但是这应是在一个正确的轨道上 ，而不是一个直线可加速的。 问：假如与「中国」发展进一步的关系是正确的， 为何美国不加强和古巴的关系？ 答：每一件事都因个别因素有不同的考量，要视情 况而定，以古巴来讲，我们曾试过对古巴表示诚意，也 在很多场合我们表达善意，我们试图以和「中国」发展 的关系和方法用在古巴身上，也对古巴有过这样的动作 ，我们在和古巴的交往过程中，对古巴能做什麽、美国 能做什麽进行清晰的分析；但是，在古巴仍有不少美国 人遭违法伤害，对此我感到遗憾，甚至在教宗访问古巴 後，古巴当局并没有采取适当的举动鼓励民众进一步获 得宗教信仰上的自由。 当然，我不相信、也不希望美国成为古巴人民唯一 的力量，因为古巴对美国来讲是近在咫尺的，我们对这 个问题，我们的政策成功的机会是不小的，但是，对於 推行政策时，还是要看这条路该怎麽走，我们希望得到 清晰的讯息，也就是古巴能变得更开放，更愿意与世界 其他国家合作，成为世界体系的一员。当然，美国与古 巴关系能改善，对我而言，是非常高兴的一件事。(完) ================================================ 克林顿牵制中共的战略伏棋 　美国总统柯林顿於六月叁十日，即他到达中国大陆访问的第六天，在上 海参加一个非官方的工商、学术、文艺人士的座谈会上回答台湾问题时， 谈到美国对台的所谓「叁不」政策：「一、不支持台湾独立；二、不支持 两个中国或一中一台；叁、不支持台湾参加任何以国家为会员的国际组织 。」这一讲话立即引起台湾政坛的严肃而强烈的反弹，值得认真探讨，善 加因应。 　重新申述政策未见正式声明 　柯林顿总统在上海似是随意出口的这个对台「叁不」政策，说它新，则 去年十月底中国大陆江泽民访美时，美国白宫发言人鲁宾在一次记者招待 会上已曾用极平常的语调发表过上述意见。他并解释其意见是根据一九七 九年华府与北京建交後的「一个中国」政策和叁个「联合公报」的涵义来 说的，意即并非白宫的新决策。确实，如果说它是美国政府的新政策，则 未见什麽正式声明的文件，亦未见其作为「台湾关系法」的修正或补充送 交国会讨论审决。所以，从美国这个实行民主、宪制和法治的国家里，还 没有界定其为一项政府的国策和必须执行的约束性。 　但是，既然美国总统已将这「叁不」政策宣之于口，尽管是他故意选择 在上海的一次非官方的座谈会上所作非正式的宣示，我以为首先要问的是 ，柯林顿对此有什麽外交目的和政策意图。 　要寻求这个答案，则又必须思考美国在亚太地区的战略企图和政经利益 ，以及台海两岸两个中国人的政权的交集关系中如何折冲调控台海的安全 稳定和整个太平洋地区，包括美国在内的和平安全与合作发展。这是今天 美国府会两方在共同设计的二十一世纪亚太地区国际新秩序的战略宏图。 　现在柯林顿宣示这个对台「叁不」政策，正是为了巩固和发展美国同台 海两岸两个政权的战略关系并维护台海地区安全与和平共存的一项阳谋。 这个阳谋既不是围堵中国、孤立中国，也不是出卖台湾，牺牲台湾，而是 为了让台海两岸的两个中国人政权和人民能在二十一世纪的国际新秩序中 ，在亚太地区能有一个较为长期的和平共存，和平竞争而又互相合作，独 立发展的国际环境和历史阶段。在二十一世纪的国际环境和历史潮流中， 两岸在经济和政治向现代化的道路发展必然渐行渐近，殊途同归。 　改变两岸环境重整国际秩序 　当然，美国的目的是要促进中国大陆从现在发展中的自由经济和市场经 济完全取代国有经济和计画经济，从而促进民主自由和多党政治，取代中 共的一党政治和专制独裁。这就是美国的一项阳谋，对大陆上的中共政权 和社会制度进行「和平演变」。 　这个「和平演变」的阳谋是已故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在五十年代叫出来的 承认「两个中国」，但为毛泽东所喝破，所以始终无所施其技。到七十年 代初，尼克森总统派季辛吉敲开了中国大门，签署了「中」美第一个「联 合公报」，即「上海公报」。 　这个「上海公报」里季辛吉写了一句话：「美国认识到，台湾海峡两岸 的中国人都坚持只有一个中国，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这句话里的「一 个中国」，是指传统的中国到未来统一的中国，其中暗藏着北京和台北各 自坚持的「一个中国」。周恩来明白其中玄妙，但表示欣赏并同意在北京 、华盛顿互建外交联络处。从此，美国对中国大陆施行「和平演变」阳谋 ，而在对台关系上作了政策和策略的一些调整。 　促成和平演变调整策略步伐 　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八日华府同北京发表了「建交公报」，宣布双方于 一九七九年一月一日起建立外交关系。「美国政府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 中国唯一合法政府，在此范围内保留与台湾的文化、商务等非官方关系。 」在中共国家主席华国锋宣读「建交公报」会上，廖承志指定我作为中共 香港工委新闻宣传战线代表出席。华国锋在谈话中指出：「美国要求继续 向台湾出售武器，我们认为这是不利於和平解决台湾问题。但考虑到这是 历史遗留的问题，中国政府作出了巨大的让步，同意此问题留待以後解决 ，美国应逐步减少出售武器数量，直至最後停止。」 　华国锋这句话里数量和时间的弹性都很大，且没有提出最後的期限，显 然是无限期的。稍後，华国锋在内部传达中说：「中美建交，表现了我们 处理同超级大国关系上的原则性和灵活性。这是为了实现我国现代化，使 政治、经济生活逐步走上正规，以谋求长期和平稳定的国际环境。」我以 为这几句话显示了当时中共高层已抛弃了毛泽东曾号召：「全世界人民团 结起来，打倒美帝国主义及其一切走狗」这个「反美为主」的世界共产主 义革命的战略原则和方针。这是美国对中共推行「和平演变」阳谋成功的 又一效应。 　维持对台军售保障两岸均衡 　再就是一九八二年八月十七日发表的关於美国售台武器规定的「八．一 七公报」。但这个公报仍然是说「对遗留下来的美国向台湾出售武器的问 题进行协商。美国政府则重申不执行『两个中国』和『一中一台』的政策 ，不执行长期向台出售武器的政策。美国政府表示欣赏中国政府一九八一 年中国政府提出和平解决台湾问题的政策。」而在此同时，美国政府发表 声明称，对台出售武器将按「台湾关系法」法执行，希望大陆对台湾的战 策是和平的。 　按照上述叁个公报的主要内涵来说，柯林顿政府最近所宣示的所谓「叁 不」政策实在都根据叁个「联合公报」的另一方式的政策申述。所以，他 们同时敢宣布「对台政策不变」，并继续按照「台湾关系法」对台出售武 器的政策也不变。 　中共所得的不过是美国的「新瓶装旧酒」，中共十分认真地宣称，美国 这个「叁不」承诺十分重要，美国应切实遵守和执行。这不过是中共自我 炫耀，虚张威风，吓唬台湾而已。 　台湾生存安全事关亚太稳定 　但是，柯林顿用口头上新包装的「叁不」政策却把中共用「中国特色」 包装起来的「社会主义唯一大国」进一步拉进资本主义世界的亚太地区和 平新秩序，渐渐成为美国这个超级大国在亚太地区政治、经济、军事等战 略调控领域内的一个二号夥伴。这次柯江会上达致美「中」双方「核导弹 互不瞄准」等四十七项有关上述在亚太地区内进行合作的协议，对中共这 个二号夥伴既是个鼓励，也是个约束。 　从现在起，美国对中共的鼓励和约束，将使中共这个二号夥伴在亚太地 区逐步学会遵守国际新秩序，接受西太平洋包括台海两岸的和平共存局面 。从这一战略性部署方面看，美国对中共的整体政策是大有利於中华民国 在台湾的生存安全，和民主政治及自由经济的同步发展，必将成为屹立於 二十一世纪的亚太国际新秩序中之一员。 　（作者金尧如先生为前香港文汇报总编辑，现旅居美国洛杉矶） ================================================ 锁定民主理念持续经营务实外交 　美国总统柯林顿九天访问中国大陆之行终於结束，对台湾来说，最关心 的是美国对两岸关系如何表态，其中又涉及两个问题，一个是所谓「叁不 」政策，一个是对香港「一国两制」的肯定，前者是北京千方百计要压柯 林顿亲口说出，以示「一言九鼎」，向台湾施压；後者则是向台湾施压後 给台湾的出路。 　对「叁不」，由於在北京高峰会议後的记者招待会上柯林顿没有说出， 台湾稍微松一口气，但是鉴於柯林顿访问未结束，所以对他在上海或香港 发表类似言论也是有思想准备的，果然，在上海的圆桌会议上，经过美国 和中共的精心安排，这句话终於破门而出。 　宣示叁不回报电视直播 　所谓「叁不」，本来在叁个联合公报中就有它的基本精神，但是中共之 所以非要柯林顿亲口说出不可，有两个原因。其一，叁个公报是中共和美 国的联合官式语言，难免有灰色和冗杂的部分，而其中的所谓「叁不」是 经过提炼出来的，并且用中共向台湾进行「文攻」的术语表达出来，在中 共看来，柯林顿肯屈从说出，而不是其他官员说出，他们就觉得不但更有 份量，而且是一种「胜利」。 　其二，一九九五年美国众议院以叁百九十六比零票通过支持李总统登辉 先生访问康乃尔大学的议案，及其他有利於台湾的议案，而且李总统果然 也成行，中共非常担心美国对两岸的政策有变，特别是为台湾的务实外交 开大门，因此要柯林顿口出金言重申这些政策，来顶住国会的压力。 　柯林顿後来在上海愿意说出「叁不」，无疑是中共在北京给柯林顿两次 电视直播的机会，使他深受感动，特别是他的幕僚以记者招待会临时决定 直播，而宣传为「意外惊喜」。因此，要柯林顿投桃报李，实际上柯林顿 在启程前北京拒绝自由亚洲电台叁名记者随行，在西安，公安人员又阻止 ＡＢＣ电视台访问异议人士，已经是在剃柯林顿的眼眉，向他施下马威。 因此，中共以记者招待会上的直播来作为补偿也完全应该，可是柯林顿的 幕僚，特别是国家安全顾问伯格和驻北京大使尚慕杰都以讨好北京为己任 ，在北京一打一拉下，昏昏然的轻易让北京得逞。 　香港演讲重经济轻两制 　喜欢作秀的柯林顿能让他在中央电视台有两次表演，自然也大喜过望， 但他没想到，中国大陆不是美国，因此两次直播并没有预告，听众有限； 北京大学的听众是当局挑选出来的，中共却公然欺骗外界说是抽签的，而 柯林顿在北大回答问题处於招架的地位，使他想发挥的影响也受到限制， 何况他有一个不要触怒中共的原则，使他在阐述自由和人权问题时不能尽 兴，不能针对中共的谬论，因此收效并不如他们自己所认为的那样大，但 要应付国会的责难，自然要多讲成绩。 　柯林顿在香港的讲话和记者招待会，其重要性被美方认为仅次於北京的 记者招待会，柯林顿虽然表示了他对香港的信心，但并没有对「一国两制 」进行公开的肯定，显然他也不敢给北京太多的分数而使自己失分，若根 据行政长官办公室发言人表示，柯林顿在和董建华及香港主要官员会晤时 曾赞扬「一国两制」在香港的落实情况，但原话如何，并没有公布，不排 除有人为迎合北京需要而去强调「一国两制」，而实际上，那位发言人也 承认柯林顿讲得更多的主要是经济问题，他的公开演讲中，论及香港的部 分主要也是谈经济问题。 　在由香港贸易发展局和美国商会主办的演讲会上，柯林顿有谈到政治问 题，他认为香港应该要有更多的民主，这实际上就表明「一国两制」这个 制度不够民主，所以他除了会见由市民直接选出的立法会议员之外，再单 独会见民主党主席李柱铭。显然，柯林顿也以此表明他并不认同「一国两 制」下的选举方法，如果说柯林顿肯定「一国两制」的话，也是肯定两制 中的资本主义那一制，他在记者会上说，香港虽是他这次访问的最後一站 ，却是中国未来的开始，其所指显然是香港的资本主义是中国未来的希望 ，他没说香港是台湾未来的希望，相反，香港和台湾的资本主义是同一体 ，都将是中国未来的希望。 　中国未来资本主义体制 　值得注意的是，柯林顿在香港的记者招待会上，谈了好些对江泽民个人 的印象，柯林顿对江泽民给予高度的评价，认为他拥有非凡的才智，非常 有活力，有良好的想像力，有远见，有身处这个多变的历史时期来说非常 重要的特质等等，他第一次和江泽民见面以後，强烈感到江很有机会长时 间当中共领导人。看来，他和江泽民惺惺相惜，甚至以此作为他的中国政 策的依据。 　或者可以这样说，在一定程度上，柯林顿以他对江泽民的判断作为美国 对中国政策的赌注。而他们如果能相互赏识，相信和他们性格及作风上的 相近有关，除了好作秀之外，更重要的是没有原则和漠视价值观念的机会 主义性格。因此在迁就中共方面，柯林顿还可能走得更远，所幸还有国会 的牵制，而且他的任期只剩两年。 　对台湾来说，最重要的是锁定自己的自由民主理念，走自己该走的路， 因为决定台湾命运的是两千一百万台湾人自己，而不应该是中国大陆，也 不是美国。北京一直以叁个公报精神来要求美国，台湾也应以六项保证督 促美国遵守，逼白宫取一个平衡的政策，更不应该为了十二亿人的人权而 牺牲两千多万人已享有的人权。 　台湾议题督促六项保证 　至於「叁不」中，目前关系最大的还是参加国际组织和联合国的问题， 但这点台湾一直有长期抗战的准备，作为一个主权独立的国家，固然希望 友邦的支持，但不可能由友邦决定自己的外交政策，在这情况下，务实外 交必须点点滴滴做下去，世界局势不断的变化和发展，中国大陆的形势也 不断变化和发展，有些是人们无法预料得到的，精诚所至，谁能说金石就 不会开呢？ 　（作者凌锋先生为旅美政论家） ================================================ 穿透舆论迷雾看美国对台政策 　柯林顿的共产中国之行已经接近尾声。他在北京打出的自由民主牌，暂 时缓和了美国舆论对他在天安门广场接受军礼欢迎的批评，所以一到上海 显得轻松自在。剩下的一点压力，来自他自己的国家安全助理柏格。柏格 想找一个机会让柯林顿口头上重申对台「叁不」，但在北京显然不宜。柯 林顿不愿冲淡他北大演说的自由主题，所以当北大学生提出对台政策时， 故意轻描淡写地应付了过去。 　美国政策不受叁不影响 　柏格终於在上海找到了机会。六月叁十日柯林顿在上海图书馆与八名各 界人士座谈，柏格刻意安排曾在美国乔治华盛顿大学留学的吴心伯教授， 替换下名单上的电脑网路企业家曾强，要他引出话题。柏格怕柯林顿错失 这个非正式谈话的机会，在旁又是递纸条，又是附耳低语，总算「千呼万 唤」，把柯林顿口中的「叁不」唤了出来。柯林顿说：「我曾有一个机会 告诉江泽民，美国对台政策继续不变（remained unchanged），我重申（ reiterate）我们不支持台湾独立，或两个中国，或一台一中。我们不相信 （don't believe）台湾将是主权国家组织的成员。」 　我不懂为什麽台湾舆论称之为「新」叁不，而且判断为美国政策的「改 变」。事实是共产中国害怕美国在国内舆论压力下「改变」对台政策，才 反覆要求美国政府不断「重申」对台政策「不变」，台湾如果从现实和国 家利益出发，恰恰应当要求美国「改变」二十年来错误的对台政策才对。 为了澄清这一迷误，需要简略回顾美国对台政策的历史演变。 　一九七二年以前，美国承认中华民国是中国唯一合法政府，根本不承认 共产中国的存在。 　一九七二年二月美国总统尼克森访问共产中国，在《上海公报》中有一 句话，「美国认知海峡两边的中国人都认为只有一个中国」是以模糊的表 述，实指海峡两边中国人各自认同的中华民国和共产中国。从一九七叁至 一九七八，美国与共产中国建立了联络处级官方关系，但与中华民国的邦 交没有改变。 　对台谬失始自卡特政府 　美国对台政策的历史错误发生在二十年前，一九七八年十二月十六日， 美国卡特政府与共产中国发布第二个《联合公报》，宣布双方建交，同时 对中华民国「断交、撤军、废约」。从那时起，美国行政当局即不承认中 华民国是主权国家。 　自一九八○年代末开始，海峡两边形势发生重大变化。一边是共产中国 政府镇压学生民主运动，进行「六四」屠杀；另一边中华民国在台湾实现 了政治、经济转型的宁静革命，发展成为「主权在民」的现代自由民主国 家，这就更加凸显出美国七十年代末以来对中华民国采取不承认政策的荒 谬。我在哈佛大学访问时的一位朋友傅高义（Ezra Vogel）那时在美国政府 中担任亚太地区情报分析研究工作，他告诉我美国人对民主台湾的认同与 对共产中国的反感，正以同等的加速度增长着，迫使美国政府不得不重新 检讨对台政策。 　中共横阻漠视民主发展 　然而柯林顿政府检讨的结果，只是在细枝末节上作了点调整，未能从根 本上纠正美国对台政策的历史错误。尤其是一九九六年叁月台湾直接民选 总统、共产中国对台发射飞弹威胁之後，柯林顿政府在共产中国的战争讹 诈面前进退失据，虽然派了两艘航空母舰显示实力，但立即又在共产中国 压力下退缩，不敢承认中华民国在台湾作为主权独立的自由民主国家存在 的事实，反而接受共产中国的无理要挟，承诺所谓「叁不」。 　柯林顿辩称，他只是「重申」美国政府长期以来的政策，这也是实情， 美国政府二十年来一直是这样做的。但他应当懂得，他重申的是美国政府 的历史错误，而这个错误正是需要他来纠正的。因为就在前一天，他对北 京大学的学生们说：「受到尊敬待遇的权利，表达个人意见，选择自己的 领袖等权利，不是美国或欧洲或发达国家人民的专利，而是任何地方、任 何人与生俱来的权利，杰佛逊的临终遗言写道：『所有的眼光都注视着人 们的权利』。我相信在这个距杰佛逊写下这些字一百七十二年後，所有眼 光也都注视着全球各地的男人与女人的权利。」 　那末我们就请柯林顿也把眼光注视在民主台湾的两千一百万男人与女人 ：他（她）们有没有同美国或欧洲或发达国家人民一样的权利？他们有没 有参加主权国家组成的国际组织，与世界各国人民平等享受国际空间的权 利？你如果以「叁不」来剥夺一个自由民主国家的两千一百万人民与生俱 来的权利，难道不是同你在讲坛上宣布的「个人自由权利是一种不可分割 的理念」相违背吗？ 　柯林顿在共产中国同江泽民和北大学生进行了平等而坦率的自由论辩； 我想他不应拒绝同民主台湾的领袖和学生作同样平等而坦率的自由论辩， 我相信由於理念相近，更容易促进双方相互理解，纠正历史错误，共赴 新世纪的人类使命，即使柯林顿暂时不方便到台湾，在今天的资讯时代， 也不难透过网际网路或其它方法实现，我有点失望的倒是来自台北的报导 ： 　冷静因应化被动为主动 　有幼稚的说梦：「柯林顿说叁不、是鼓励台湾赶快独立，美国才能支持 。」有阿Ｑ式的精神胜利：「叁不虽然会紧缩台湾国际空间，但不能激烈 回应；只要维持现状，就是最大赢家。」还有无端的内斗：「不必动辄挑 衅大陆，动不动把美国卷入战争边缘。」好像发射飞弹的不是共产中国， 倒是自家的政敌。 　我不认为讲这些话的人物真相信自己说的，多半是「党同伐异」之需罢 ？其实台湾对於柯林顿的共产中国之行，是应当冷静下来研究的，目光不 必局限在「叁不」的新、旧上。这出世纪末的柯、江大戏，的确戏中有戏 ，政治、经济、内部、外部因素错综复杂，现在柯林顿回华盛顿将过完美 国第一百一十二周年国庆，江泽民则已在香港过完周年庆回北京，这出戏 从华盛顿到北京都将继续下去。从自由人权到国际安全，从双边贸易到Ｗ ＴＯ入会，好戏还在後面。民主台湾当然在美国和共产中国之间有自己的 重要角色可以扮演。问题在如何从被动的角色，转变为主动的角色？做为 研究需要注意两点： 　超脱束缚纠正历史错误 　第一是超越传统的依附心态。中华民国在台湾是一个主权独立的自由民 主国家，这不是一句空话，是一个必须认真对待的事实。共产中国是出乎 霸权，不愿承认这个事实。美国是在共产中国的压力之下，不敢承认这个 事实。台湾有些人，由於美国和共产中国不承认，自己也不敢理直气壮地 说出这个事实。这就是一九七九年以前长期依附美国遗留下来的传统心态 ，使人们不敢正视现实。把台湾当做美国手中的一张牌，或者美国与共产 中国棋局中的一枚棋子，正是这种依附心态的表现。只有摆脱了它，才能 看到柯林顿的「叁不」，不过重申美国二十年来无视台湾人民权利的历史 错误。历史错误迟早要纠正，他一时没有能力纠正，也无碍於民主台湾的 存在，所以不必作茧自缚。 　第二是超越派别成见，从两千一百万台湾人民的整体利益考量，民主台 湾早已终止动员戡乱，无论军事外交，都立足於防御共产中国的霸权扩张 和孤立封杀，保障两千一百万人民的生存发展，根本不存在「挑衅大陆， 把美国卷入战争边缘」的问题。讲这种话违背事实，违背台湾人民利益， 各派政治力量均应避免。（作者阮铭教授现客座於淡江大学大陆研究所） ================================================ 关于签署联合国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公约> 问题的原则声明 徐文立, 秦永敏, 毛国良 1998 年 6 月 23 日 <人民日报> 载, 我国国家主席江泽民承诺, 将于今年秋天签署联合国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 对此, 我们表示审慎的欢迎. 人权原则, 是当代世界最基本的社会正义原则和社会公正原则,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 则是人权的最重要最基本组成部分. 正因此 , 自 < 联合国宪章 >始,一切联合国文件均基于人权原则,都强调 了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的重要意义. 事实上,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每一部宪法也均对联合国的这一精神作 了形势上的认可, 即使在 "文革" 中制定的宪法,也保留着大部分 相应的内容. 然而, 不容讳言的是, 在现实生活中,我国政府在毛 泽东时代对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的践踏一度达到了人类历史上登峰 造极的地步,在邓小平晚年也发生了在国家广场大规模镇压乃至屠 杀依法行使集会, 示威权利的普通民众的事件,在江泽民时代的一 年多时间里, 被大量关押的因言治罪者并没有得到释放,近半年则 又有十余人为此入狱, 因此, 现实情况是, 中国的人权状况依然形 势严峻. 说到签署公约, 我们不能不指出, 去年十月我国政府签署保护自由 工会的联合国 <社会, 经济, 文化权利国际公约 > 后, 山西大同工 人李庆喜仅仅因为宣传筹组自由工会,就被政府判处劳动教养. 虽然, 这一事例提出了一个极为严肃的问题, 那就是,我国政府每逢重大外 交盛会就向国际社会作出签署某些人权公约的姿态, 但从以往情况看 ,却并没有根据承诺相应地改变政府行为. 因此,我们无法不对我国政 府是否履行签署公约所应承担的义务表示怀疑. 好在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有一个附加文件 <任意议定书>, 该附件明确规定签约国公民可以直接向联合国投诉, 一旦联合国为此向 签约国发出质询,该国政府必须在规定时间内采取措施并向联合国作出 汇报, 既然如此,相信随着这一保障机制的启动, 我们作为中国政府的 政治反对派依法行使此一权利,理应受到政府的尊重和联合国有关机构 的重视.鉴于江泽民谨慎地表示将到今年秋天才签署这项公约, 我们相 信,这是为了对中国现有法律按公约标准进行审核, 这是为了对国内现 有人权问题加以反省. 因此,我们希望我国人大能正式宣布, 将完全删除宪法中与公约相冲突的内容,逐步废除一切与该公约相抵触 的法律, 并且从释放高瑜, 刘晓波, 李涛, 刘念春, 陈龙德, 傅国涌, 王明, 杨勤恒, 沈良庆, 王庭金, 赵常青, 范一平这些近年被捕的政治 犯开始, 尽快释放包括因"六四" 入狱的孙维邦, 张京生, 蒲勇, 雷风云 等数百名民运人士在内的一切政治犯. 因为所有这些政治犯入狱的原因, 都不过是行使了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 利国际公约>所保护的各项权利而已. 我们强调, 我国政府理当确保所签署的各项公约和宪法规定的一切人权, 从当前说, 我们坚决要求政府确保所有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尤其是政治反对派人士的五大基本权利: 人身, 言论, 通信, 出版和结社. 这五大权利是一个社会公民是否享有基本的自由的表征, 政府予以完全兑现是表示其准备遵守公约的起码要求. 我们还应指出, 游行, 集会, 示威及罢工自由,是现代人类社会 实现动态平衡的主要机制. 因此,我国政府必须尽快适应允许一 切公民依法行使这些权利的现代社会生活方式. 我们相信, 当局中的有识之士也已经看到, 全体公民依法充分行 使一切政治权利,是使一个国家兴旺发达的基本方法. 我们希望, 下一次中国的县区级人民代表的选举能够严格依法办事. 我们 决不允许再发生任何由执政党和政府违法操纵选举的情况,更不允 许再发生象陕西汉中将依法竞选的赵常青抓捕起来长期非法关押 之类的事件. 同时, 我们坚决要求, 以十到二十年时间,逐步完成从地方到中央 一级民意代表和行政长官的直接选举. 最后, 我们不仅期待着我国政府对联合国<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 的签署和实施, 我们还誓言, 我们将与全体中国人民一起, 以最大的热情 和最坚强的决心,来捍卫联合国 <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 . 1998 年 6 月 25 日 ================================================ 克林顿总统在北大(原版) 送交者:小笑话于July02,199801:00:34: 克林顿总统在北大(原版)小笑话 克林顿总统演讲后，北大党委书记任彦申首先说：“大家提问题 之前，我先说两句。欢迎总统先生到北大来。今天到场的都是抽 签中采的北大的精英。原来这个会准备在可容两千人的大礼堂开， 可是政审合格，能确保总统安全的只有550人，只好改在现在的小 礼堂了。采用差额抽签，500人中采，就是各位了。先说明一点， 北大党委没有完全规定大家要提什么问题，全看你们的觉悟了。 还有，俗话说，写字不描，拉屎不瞧，希望大家提问题时不要照 本宣科。” “嘿！第三排中间的，你是怎么混进来的，昨天彩排明明没有你！ ---------”任彦申愤怒地说，“什么，今天戴的是隐型眼镜？算了， 算了。下面请校长说两句。” 北大校长陈佳洱兴奋地说：“昨天有个美国朋友对我说：美国最 自由，我敢指着总统的鼻子骂他！我说：那有什么了不起，我们 中国也有自由，我们北大的学生也敢指着美国总统的鼻子骂他！ (全场大笑)。中国有句老话，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党委昨天许 的愿，绝不再食言了！”(热列鼓掌)。 一个身穿T恤衫站在後排的学生被克林顿总统挑中。这个学生问克林顿 总统：“我是历史本科生。虽然有人讲历史就象婊子，当权者怎么说都 行，可是中国共产党一贯不干涉他国，当然50年韩战，56年 鼓动苏联出兵匈牙利，65年支持印尼共产党暴动，文革中向全世界输出 革命就不算啦。美国为什麽要在台湾问题上干涉中国内政，向台湾出售 武器，阻碍中国的统一？“ 克林顿总统回答说：“首先谢谢北大的热情欢迎。美国只支持中国的 和平统一，反对武力。打起仗来对中国，美国，和全世界都是大灾难。 兄弟是美国总统，只好事事为美国人民的利益著想。比不上你们中国政 府大气啦，象印尼杀了成千上万的华人，日本军队在你们的钓鱼岛海域 巡逻还把你们的船撞翻，中国政府都可以置之不理。真是泱泱大国之风 啊！” 另一个学生问道：“中国人民对美国有很多的了解，从可口可 乐到微软一直到不久前上演的《铁达尼号》，但美国 人民对中国人民的了解我觉得却并不是那么多， 我想请问您，将采取甚么措施，促进两国人民真正的相互 了解，相互尊重。” 克林顿说：“不夸张地说，每个美国人都下过中国馆子，看过功夫片。 当然这些不能代表中国啦，就象可口可乐和好莱坞不能代表美国。美国要 了解中国也有其困难，美国的政令都是公开的，而中国的政策都要走 ‘红头文件’，大的发至省军级，小的发至县团级，在座的各位恐怕能 看到的也没几个吧。再加上变化又快，昨天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告诉我： ‘共产党的政策象月亮，初一十五不一样’”。(全场大笑) 一个女学生说：“总统先生，欢迎您来北大，咱也‘蝎里虎子掀 门帘，露一小手’。提个问题。刚才您曾经提过不要为了国家的 自由而牺牲自己的自由，我并不认为为国家的自由与自己的 自由有甚么冲突。毛主席说过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现在我党的日人民 报，哦，不对，是人民日报(全场大笑)，说，说共产党是我国人民自由 的选择，不知道您是否同意我的观点？ 克林顿：“兄弟对北大慕名已久，刚才听了几个问题，心里有点打鼓， 是不是走错了门儿，跑到清华来啦？(陈佳洱插话：地方是北大的，校 领导是清华的。)这就是了。中国有一句俗话：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说到选择，我想起中国名著水浒的一段故事：船火儿张横把宋江绑在 船头，说：给你一个选择，你是愿意被刀砍死，还是扔到河里淹死？” 克林顿总统又挑选了后排一个女学生提问，但是站起来的却是 一个彪型大汉：“我和这位女同学拿到的是同一个问题，可 是我家境贫寒，还是我来问吧。今天能见到总统先生，真是 ‘罗锅趴马路，死了也直了’(全体大笑)。 总统先生，美国经济持续八十多个月的高速增长， 当然是您个人的对美国所做的贡献。中国近年来的高 速增长，应该归功于谁呢？(陈佳洱插话：当然是共产党， 当然是江核心！全场热烈鼓掌。) 克林顿说：“中国有一句老话，闻名不如见面。我真羡慕死你 们的江主席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你日后在官场上定是 前途无限啊。可是中国大跃进和文革各死了几千万人，又归之 与谁呢？” 又有一个同学问：“总统先生，我是政治与行政管理系 九八届的毕业生，今年毕业后我去中国银行工作。为 了确保这个好工作，我提一个问题。去年江泽民主席在美国哈 佛大学访问的时候，在那里有很多的学生在游行 ，如果今天您到北大来，有中国北大学生在外面游行 的话，请问您有何感想？” 克林顿说：“你刚才提了一个有趣的问题，在美国我遇到 过很多的抗议游行，去年我在美国和江主席见面时曾 对他说：「你也遇到抗议游行了，这样我就不孤独 了！」在哈佛抗议江主席的，一看就是一帮乌合之众，所以 我们的保卫人员紧张的很。今天见识到了你们的组织能力， 就是有抗议，也一定是衣冠鲜明，步调统一，会不会和阅 兵差不多？ 富兰克林说过一句话：「我们的批评者是我们的朋友。」 两个月前江主席来北大时，听到的是‘六亿神州尽顺摇’。 今天你们向我提出的批评比给两个月前江主席的批评(如 果有的话)要多的多。是不是说我在北大的朋友也比他多？” 一位同学站起来愤怒地说：“当然不是！”慌手慌脚地在口袋里 翻来翻去，找了半天，说：“实在找不到问题大纲了，随便问一 个吧。-------任书记您先别瞪眼，咱来说个与政治无关的。总统先生， 谈谈女人如何？” 克林顿说：“谢谢，这下可谈到兄弟的本行上来了。昨天我和江 主席就所关心的一切问题交换了意见，你们可知道这个‘一切’ 是什么意思吗？不过今天老婆在身边，只好引用你们李鹏先生 的一句名言‘共产党员从来不隐瞒自己的观点，可是今天我不 说’(全场大笑)。” 克林顿最后说，有人称北大是中国的哈佛，今天看到了北大的组 织性，纪律性，远远不是哈佛所能比的。应该说北大是中国的西 点军校才更恰当。他表示美国愿意和中国共建二十一世纪，并说 北大学生接下来要修的一门课，应是‘美中伙伴关系’。 ================================================ 由我来回答您们的问题－－哈佛杨建利致北大同学 美国总统克林顿在中国第一学府－－北京大学的演讲和北大学生 对他的提问聚焦了世人的目光，也引起了热烈而广泛的讨论。虽 然，“波士顿抗议江泽民访问哈佛联合行动委员会”已经由王希 哲先生在《送江泽民》一文中宣布完成使命而解散，但今天北大学 生对克林顿的提问再次涉及到了那次自六十年代美国人民反越战 以来发生在哈佛校园中的最大抗议示威活动，那麽，我仍想代表 该委员会，就那次抗议示威活动以及这次北大学生的提问所涉及 的一些问题和北大的朋友们作一次诚恳的交流。 有一个事实首先需要澄清，去年中华人民共和国主席江泽民访问 美国哈佛大学时，抗议活动的主体是中国人而不是美国人，事实 上，主持江泽民演讲会的哈佛教授傅高义被迫向江泽民提出的第 一个问题就是我们联合行动委员会“十问江泽民”（王希哲先生 执笔）的第一问。之所以要澄清，是因为提问的北大学生似乎并 不了解这一重要事实，不然，问题不应该是“今天您来到这里，如 果有中国北大的学生游行抗议，您将如何办？”而更应该是“今天 您来到这里，如果有美国人游行抗议，您将如何办”。这两个问 题的差异是本质性的。之所以没有美国人在北大抗议克林顿的来 访，原因是根本没有这个必要，因为，美国人民的民情、意愿，包 括和执政者不同的政见，已经通过国会、各级议会、媒体、各级政 府的换届选举，甚至激烈的抗议示威活动等不同的渠道表达出 来，从而进入民主决策的程序中。他们不必要等到国家领导人到 了外国，在外国的土地上才有机会公开抗议他们所反对的政策和 制度。倘若，中国也象美国一样，人民不会因言论和思想获罪，不 会因抗议示威而遭屠戮，民意可以反映到政府的决策过程中，又 有谁愿多此一举，在别家的国土上抗议自己国家的领导人呢？ 北大学生提出的这个问题，一来大有责备美国政府没有阻止哈佛 的抗议活动之意；二来为北大学生未能报复一下克林顿而愤愤不 平。事实上，当时的克林顿和现在的江泽民一样，十分不愿意自 己的客人难堪。为了中国政府对美政策的需要，恐怕即使北大的 学生想报复克林顿，中国当局也不会允许。然而，在自由民主的 国家，各类抗议活动都是在法律的保障之下，政府无从强制。用 此来责备美国政府，只能说明提问的学生对民主生活的无知。 还有一位北大学生大谈“中国人民的自由选择”。我要问：中国人 民何曾有过真正的自由选择？中国共产党从苏联搬来至今要坚持的 制度，是中国人民“自由选择”的吗？中国的当权者把改革的代价 和风险一股脑地推给了一般老百姓，又是中国人民“自由选择” 的吗？这位同学把“集体选择”和“个体选择”的 概念混为一谈了。一个国家，只要它是不民主的，亦即其个体是没 有选择自由的，其所谓的“人民的选择”只可能是统治者的选 择。这是民主理论的ABC，真不知北大的“德”先生该作如何感 想！ 台湾是中国的一个省，但从来就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一个省， 不然，中国早就统一了，今天谈论“统一”的前提也就不存在了。 因此用美国的夏威夷做类比是不恰当的。这不过是非常基本的历 史事实认定、简单的政治法律知识和逻辑推理问题，不知北大 的“赛”先生又该作如何感想！作为中国大陆最优秀的年轻知识 精英的北大学生，似乎应该对中国近代史做出独立的解读，应该 对台湾的社会政治经济状况做全面深入的了解，对中国应该统一 在甚麽样的制度之下，做出符合历史、符合逻辑、符合两岸人民 福祉需求、符合世界文明标准的判断。事实上，中共官方的紧箍咒 一旦解除，正确的判断便不难得出。 人权是去年我们抗议江泽民活动的主题。我们谴责江泽民所代表 的中共政权统治中国大陆半个世纪以来所有践踏人权的罪恶，我 们反对中共政权为其继续实行专制统治做辩护的“养猪人权 论”。江泽民在美国所极力兜售的“中国人权观”把中国人描绘成 一群只须要喂饱饲料的牲畜，强调中国人“吃饱饭”和“自由说 话”不能兼有，试图说服西方人，中国人不能象美国人那样享有天 赋的人权。本质上，这是中国领导人对中国人的“种族歧视”。但 是，我们万分遗憾地看到，当美国的总统告诉中国人，他们和世 界上所有先进国家的人民一样应该享有人权自由民主时，一位试 图表现得十分爱国的北大学生竟然起而表明和江泽民一样的歧视 中国人的“人权观”。他要表达的意思是，“你要我们不作奴隶么？我 们偏要作！”我真是不明白，如此爱国爱的基础又在哪里？如果和 政府保持一致才是爱国的，那麽，北大人一直引以为傲的“五四” 运动便不是爱国的。 北大学生向克林顿提出的问题中，几乎没有一个不准确地反映了 中国官方的需要，而且所涉及的方面正好和北京当局要向克林顿 施压的范围吻合：台湾问题，美日联保问题，人权问题等等。我 们对这种和官方高度的一致性并无惊奇，只有难以抑止的悲哀。 悲哀于共产党的专制机器仍相当程度上有效地在中国制造着集体 性思维。也悲哀于举世寄望的“北京之春”之“温暖”“宽松”气 候下，居然发不出半点不同的声音。我确信，这不是北大的错，更 不是北大学生的错。我同时也确信，上面所指出的知识贫乏和逻 辑思维能力欠缺绝不代表北大的水平。这只能说明中共当局的政 治高压依然残酷，“北京之春”充其量不过是“早春二月”。 今天，我的心情与去年抗议江泽民时一样沉重，当时的心愿也没 有丝毫改变，那就是，期望有一天，中国人可以在自己的国土上自 由地表达意愿，海外万千的中国学子可以和自由的美国人一样，扬眉吐 气地欢迎我们来自自由的民主中国的领导人。为了美好的这一天， 我们真诚地愿意和北大的朋友共同努力。最后，我想用去年我们 致江泽民的公开信（由北大校友胡平先生执笔）中提出的原则与 北大的朋友共勉，那就是“我们只拥护可以反对的政府，我们 坚决反对只能拥护的政府。” 一九九八年七月一日于美国哈佛 (本文作者杨建利博士为波士顿抗议江泽民联合委员会联络人之一) ================================================ 【各抒已见】“个人中国”之光 　　　　　　　　　　　　　　　　·宇　天· 　　这是一个常识：大楼建得愈高，愈讲究把地基打好。反之，如果基础无力，却 一味在楼顶添砖加瓦。这样“头重脚轻”的建筑物，可能会富丽堂皇一时，却是实 质空虚和难以持久的。 　　二十世纪是西方欧美文明全面领先世界的世纪，这是不争的事实。包括东亚文 明在内的世界其余文明虽开始在本世纪下半叶开始了积极的赶超，但是战略效果一 直不理想。 　　直觉告诉我们仍有某种关键的“深层地基”式差异造成了目前不平衡的文明发 展态势。不妨以中国和美国为例，做一下“立国核心支柱”之间的宏观比较，有助 发掘出关键差异的所在。 　　美国历史较短，其四大立国核心支柱为：民主政治，公民文化，工业与科技革 命，大生产工业和信息业市场经济。 　　中国历史漫长，立国核心支柱几经演化。２，０００多年的封建时代，立国核 心支柱为：王朝君主政治，顺民及愚民文化，儒，道，释入世和出世价值体系，小 农生产和低级商品交换经济。 　　中共建政的前３０年，立国核心支柱为：一党专政体制，顺民文化，马列主义 意识形态，半小农和半工业化计划经济。 　　中国改革开放的２０年来，立国核心支柱正处过渡时期：由革命党向执政党转 型的一党政治，由顺民文化转向初级的公民文化，由意识形态转向科教兴国，由前 工业计划经济转向初级的后工业市场经济。 　　撇开五光十色的表象不论，中国的立国核心支柱正显而易见地逐步认同美国的 四大支柱。这并非奇怪，人类文明发展的历史就是各文明分支之间不断学习和赶超 先进的过程，美国今天领先中国，中国明天也可能导引美国。 　　那么美国四大立国核心支柱的终极关怀是什么呢？它们关怀的是社会大厦的地 基，是人类文明的最小存在单位：普通个人。民主政治要求限制政府，体制和当权 者的权力，以保证普通个人的最大自由；公民文化讲究对每个公民的价值，尊严， 潜力和自由的尊重，主张对个人正面发展的非常鼓励，国家的伟大与否要以个体公 民的素质来衡量。工业和科技发展是个人努力工作，积累，发明，创造的结果。市 场经济更是让国家社会主义或国家资本主义望私营企业的财力和开拓力之项背。 　　中国传统的立国核心支柱所最为关怀的是什么呢？是作为整体的王朝或国家机 器，即国家意志远远重要于普通的个人意志。君主，领袖和政府无上，平民百姓只 有服从的权利，礼义廉耻与君君臣臣挂钩，默默奉献与“机器上的螺丝钉”并联。 小农作业把人永远局限在巴掌大的土地上，只拉车不看路，随大流作好顺民即可， 否则便会横遭打压。 　　于是我们发现了两国的重大差异：一个以普通个人意志为重，一个以集体国家 意志为重。 　　显而易见，以集体国家意志为重的文化和国家犯了常识性的“舍本求末”错误 。一个国家民族的真正强大一定是发自于其每个公民的全面强大。忽视和牺牲普通 个人的权益，尊严和能力何以真正造就一个国家民族的光荣与梦想？！一个扭曲和 异化普通个人的国家难道不象一座“头重脚轻”的大厦？！希特勒和东条英机当年 靠“强奸民意”建立起的法西斯大厦的下场，可耻可悲！历代中国封建统治者长期 的愚民政策，剥夺了普通中国人的生命，健康，思想，和人格的尊严，并以此造成 了“集体无意识”的民族淡漠，蒙昧，麻木，随众和愚忠。让中国人至今患有自我 表现恐惧，身体语言萎靡，和个性发展障碍。近乎让气宇轩昂，个性张扬，发明创 造，自尊尊人等特质成了本世纪西方人的专利。也让当今美国总统克林顿每每在公 众场合都要对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发出一通要　“尊重个人”的教训。 　　有在美国的“民运分子”经常声色俱厉地指责中共随意违反人权。实际上中国 对普通人权利的忽视，剥夺和摧残绝非自中共开始。从封建王朝的“凌迟处死”， 到蒋委员长当政时的“街头枪决”，再到中共将犯人“割断喉管”。这是漫长历史 和逻辑失误在中国文化的深层积淀，其影响函盖所有中国人，无论主政还是在野。 如果中国不摆脱国家集体意志压抑普通个人意志的轨道，那么既使是有一天“民运 分子”们当了道，这个国家仍不会有真正意义上的强盛。 　　事实证明，压抑打击普通个人的正面力量发展，不仅会扼杀每个人应有的独立 ，尊严，和创造力，也不仅会让人不重礼貌，卫生，体育锻炼，衣著举止，而且会 造成人格的扭曲，导致“人性恶”，诸如奸猾，猥琐，投机，懒惰，卑鄙，无耻， 人云亦云，滥用权力，相互倾轧，等等。总之，时下经常被讨论的“中国人的劣根 性”，无不始于对普通个人意志的几千年摧残压制和扭曲变形。从汉奸汪精卫，到 民国“御笔”陈布雷，再到发明“万斤田”公式引发毛泽东疯狂的钱学森，都是正 常人格遭到扭曲的结果。众多例证，难以一一列举。 　　美国人越南战争甚至二次大战时战死些人，到现在政府还要应家属的要求到处 去追踪寻找遗骸。换了中国人这种情况，恐怕吟一句“青山处处埋忠骨，何需马布 裹尸还。”就打发了。毛泽东当年“人海战术”的狂言：中国不怕美国扔原子弹， 炸死两亿，还有四亿；到邓小平１９８９年６月下令军队向和平非暴力的示威者开 枪。其深层底义都是对普通生命的淡漠和忽略。最大程度尊重和保护个人权益有时 可能会导致某些个人的极端行为，但这不会成为大气候，因为绝大部份的人心是向 善的，是懂得如何珍惜自由和运用自由的。 　　中国到了该全面清算历史误区，并在指导思想，主流文化，体制法律等方面从 “朕即国家”向“民即国家”实行战略转变的时候了。中国到了“从人做起”的时 候了，尽管在具体作法上，中国可以借鉴但没有必要完全照搬西方的手段，中国人 应自有智慧与远见创造出比西方文明更人道更和谐的社会文化。只有这样，中国才 会真正变得人人有力量，中国人民才会真正站起来，人类历史才会真正看到新中国 和新文化的曙光！ (华夏文摘)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reference@pathfindermail.com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come.to/dck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Da4 Can1 Kao3~{《大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