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参考总第244期 1998.11.10 全面报道中国政治反对派的新闻和评论 Xiaocankao Daily News - A Subsidiary of Chinese VIP Reference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1. 北京多名「中国民主党」成员被传讯或失踪 2. 王丹将发起全球签名运动 3. 若可以返回西藏达赖愿退出政治舞台 4. 克林顿夫妇会晤达赖 5. 中共狗急跳墙 怒责美纵容达赖搞分裂 6. 分析：尴尬的达赖 7. 达赖喇嘛表示中共践踏藏胞人权 8. 中共铁腕镇压宗教！取缔地下教会活动逮捕一百四十馀人 9. 丁子霖获「瑞士自由与人权基金会」奖 10. 国家粮食局局长罗植龄被免职 11. 朱熔基经改大刀挥向官商企业 12. 苹果日报破天荒头版全版刊登道歉启事 13. 人民厌倦政治宣传：「人民日报」销量全靠单位硬性摊派 14. 爹娘不疼的大陆中小企业吁中共抛开政治偏见 15. 骨气 16. 中 国 国 企 财 富 到 底 是 谁 的 ？ 17. 东南大学法律系教授从校园被公安铐走 18. 李怡专栏：麻将文化 19. 历史资料：山西省各人民团体上蒋主席请政府制裁大同共军施放毒气文 20. 人民十亿不团圆——“东土耳其斯坦”及中共治下民族矛盾 ~^~^~^~^~^~^~^~^~^~^~^~^~^~^~^~^~^~^~^~^~^^~^~^~^~^~^~^~^~^~^^~^ 北京多名「中国民主党」成员被传讯或失踪 吕洪来天津失踪 (记者黄贞贞纽约九日专电) 由民运人士徐文立与吕洪来共同筹组的「中 国民主党北京天津委员会」九日才刚宣布成立，但吕洪来却已下落不明， 消息人士说，吕洪来可能已遭中共公安逮捕。 目前「中国民主党北京天津委员会」的主要成员除了徐文立、吕洪来 ，还有查建国，高洪明及刘世遵。九日委员会成立当天下午吕洪来从天津 出发前往北京与徐文立见面，原应晚上五时抵达，但吕洪来自下午二时离 开家後就与家人及徐文立失去联络，可能已被公安拘捕。 (记者张苑香香港十日电) 北京着名政治反对派人士徐文立在十一月九日 宣布成立「中国民主党北京天津委员会」，随即有多名相关成员被拘留或 传讯。 香港的中国人权民运信息中心今天表示，今天下午二时，「中国民主 党」成员张晖在徐文立家门外被公安带走，现关押在宣武区牛街派出所。 北京政治反对派人士王志新今天中午被传讯叁小时，公安并警告他不 得参与民主党活动。 「中国民主党」重要成员查建国今天一踏出家门，即告失踪，估计已 被公安拘捕。而昨天下午从天津来北京参加「中国民主党」会议的吕洪来 ，至今仍未有获释的消息。 目前「中国民主党北京天津委员会」的主要成员除了徐文立、吕洪来 ，还有查建国，高洪明及刘世遵。九日委员会成立当天下午吕洪来从天津 出发前往北京与徐文立见面，原应晚上五时抵达，但吕洪来自下午二时离 开家後就与家人及徐文立失去联络，可能已被公安拘捕。 今年四十六岁的吕洪来一九七九年担任「渤海之滨」民运刊物主编， 九四年又因参与民运被劳改叁年。吕洪来今年十月曾出版一本地下民运刊 物「笔谈」，刊登大陆民运人士的文章，「笔谈」虽然目前尚未被查抄， 但已受到中共公安的高度注意。 另外，在徐文立家门外，公安今天派出叁辆警车十几名公安监视徐文 立。而徐文立表示，如果公安不释放张晖、吕洪来、查建国等人，他将会 前往派出所抗议。 北京公安人员十月二十七日在徐文立家中抄走一批书稿，其中包括北 京基督教政治反对派人士徐永海花了十年时间写成的「上帝创造宇宙，人 也真有灵魂」一书书稿。徐永海因此致信也是基督徒的全国人大副委员长 何鲁丽，要求发还该书稿。 此外，徐永海和另外两名基督教政治反对派人士高峰和刘凤钢近日到 教堂祈祷，希望十一月二日被捕的王策早日恢复自由。王策也是基督徒， 现是西班牙难民，曾任海外民运团体「民联阵--自民党」主席，十月十八 日从澳门潜入大陆，十一月二日与王有才、黄河清和李力同时被捕，目前 四人仍未获释。 ~^~^~^~^~^~^~^~^~^~^~^~^~^~^~^~^~^~^~^~^~^^~^~^~^~^~^~^~^~^~^^~^ 王丹将发起全球签名运动 (北京九日法新电) 「中国人权暨民主运动讯息中心」今天说，前天安门 六四民运领袖王丹在明年天安门事件十周年前将发起全球签名运动。 「中国人权暨民主运动讯息中心」在一项声明中说：「王丹将从本月 十一日开始发起百万人签名运动，向中国政府请愿，要求它重新评估六四 天安门事件，并且释放政治犯。」 这项声明说：「在呼吁政府追究对天安门屠杀责任的同时，王丹也将 在全中国大陆策划一个万人哀悼守夜活动，以纪念那些在天安门事件中罹 难者。」 声明说：「这项活动的目标是让领导阶层了解中国人民的强烈感受。」 ~^~^~^~^~^~^~^~^~^~^~^~^~^~^~^~^~^~^~^~^~^^~^~^~^~^~^~^~^~^~^^~^ 若可以返回西藏达赖愿退出政治舞台 【明报专讯】正在美国访问的西藏流亡精神领袖达赖喇嘛昨日在美国表示 ，如果北京中央政府让他返回西藏，他今後将不再扮演任何政治角色。此 外，虽然美国总统克林顿和副总统戈尔、国务卿奥尔布赖特等人昨日在华 盛顿会见到访的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但达赖喇嘛明确表示，他将在与 北京当局联系之後，才就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所提的对话条件公开发表他 的回应。 不放弃谈判责任 达赖喇嘛昨日在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时说，「在今後的西藏，我不会再扮演 任何政治方面的角色。至於目前与中国政府进行谈判，则是我的责任所在 。」 今年六月二十七日，江泽民、克林顿在北京举行联合记者会上，当时克林 顿敦促北京和达赖喇嘛尽早展开对话，江泽民开出的条件是，要求达赖喇 嘛公开表明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台湾是「中国的一省」， 作为北京和他对话的条件。 达赖喇嘛昨日在接受美国之音访问时表示，他需要对江泽民所提的条件做 出回应。他接迹鸐他在试图透过非官方管道与北京当局就他的回应进行 「内部讨论」。 但他说，由於中国大陆近来的水患等因素，西藏流亡政府未能做到这点， 「一旦我们能够进行内部沟通，我就想公开宣布我对江泽民的回应。目前 情况就是这样」。 达赖喇嘛说，虽然西藏流亡政府与北京正式的接触在一九九叁年八月中止 ，但双方仍透过第叁者沟通。他并说，近来彼此关系「似乎有些好转」。 昨晤美正副总统 在达赖喇嘛於四日抵达美国展开十天的访问之前，有报导说他将在访美期 间针对江泽民所提的要求做出回应，但连日来中共官员连番警告达赖不要 透过别人传话，中国外交部和中共喉舌人民日报昨日都抨击达赖继续从事 分裂活动。 达赖喇嘛昨日在结束华盛顿的行程前，到白宫会见副总统戈尔，而克林顿 则按照以往的模式，以路过会晤场所的形式在中途加入会谈。国务卿奥尔 布赖特女士十日也以类似模式与达赖喇嘛会面。 达赖喇嘛昨日在乔治城大学举行的甘乃迪人权奖颁奖礼上发表讲话时曾表 示，生活在西藏的西藏人是违反人权活动的受害者。但人权支持者不应当 放弃反对违反人权活动的斗争。 ~^~^~^~^~^~^~^~^~^~^~^~^~^~^~^~^~^~^~^~^~^^~^~^~^~^~^~^~^~^~^^~^ 克林顿夫妇会晤达赖 　【时报驻华盛顿特派员傅建中十日专电】克林顿总统夫妇中午在白宫官 邸（不是椭圆形办公室）接见了在华府访问的西藏政教领袖达赖喇嘛。 　白宫说，达赖是到白宫总统夫妇的居停和第一夫人希拉蕊见面，会见中 途，克林顿总统以「突然出现」的方式向达赖致意，并加入第一夫人与达 赖的谈话。 　达赖与克林顿夫妇在白宫晤谈後，赶往国务院会晤阿布莱特国务卿，然 後折回白宫拜会副总统高尔。此一会见於台北十一日凌晨二时四十分开始 ，双方谈话半小时。 　华盛顿邮报对上述接见达赖的方式不表赞同，今天特发表社论，声称以 达赖的地位，不应只以「巧遇」的方式和美国总统见面。社论敦促小柯展 现六月间在北京与江泽民公开辩论西藏问题时的活力，不要模棱两可。 　除了总统夫妇副总统外，据国务院发言人鲁宾说，阿布莱特国务卿也会 於今天和达顿「不期而遇」在国务院内，但鲁宾强调，美政府「不会和西 藏流亡政府进行外交关系」。美国官员视达赖为「西藏的精神与宗教领袖 」，以这种身分和他见面。今天是达赖四天华府行程的高潮，他明天将转 往匹兹堡访问。 ~^~^~^~^~^~^~^~^~^~^~^~^~^~^~^~^~^~^~^~^~^^~^~^~^~^~^~^~^~^~^^~^ 中共狗急跳墙 怒责美纵容达赖搞分裂 【明报专讯】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朱邦造指责美国总统、副总统会见达赖， 是纵容达赖从事分裂国家的活动。 朱邦造说，美方安排领导人会见达赖，将对达赖从事分裂活动起到一种支 持、纵容作用，将会严重损害中国人民的感情，中方对此表示坚决反对。 我们要求美方特别是美国领导人，不要接见达赖，以免影响中美关系。 美国副总统戈尔昨日接见达赖，而总统克林顿则按过去的模式中途参与接 见，国务卿奥尔布赖特也与达赖会谈。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鲁宾在记者会上 表示，达赖是宗教精神领袖，美国领导人与他会面，是合情合理的，并不 是外交活动。而华盛顿强烈支持北京与达赖直接对话，但不会干预。 ~^~^~^~^~^~^~^~^~^~^~^~^~^~^~^~^~^~^~^~^~^^~^~^~^~^~^~^~^~^~^^~^ 分析：尴尬的达赖 今年六月，克林顿访华时敦促北京与流亡海外的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对 话，江泽民要求达赖承认西藏与台湾是中国的一部分为对话的前提。此後 ，全球都关注达赖将如何回应。 最近，到美国访问的达赖再次成为全球新闻人物。他在赴美前一再放出口 风，称将在访美期间针对江泽民所提的要求做出回应，但北京官员多次警 告达赖不要透过别人传话，不要造国际与论。台湾也呼吁达赖不要就台湾 定位表态。日前，达赖明确表示，将在与北京当局联系後，才会就江泽民 所提的对话条件公开发表他的回应。 达赖转变口风，是因为意识到自己处在一个极为尴尬的地位，不得不应付 来自多方面的压力。在外飘泊四十年的达赖急於在有生之年回家，不得不 向北京妥协。其实，他并不难接受江泽民提出的条件，但又想在今後的谈 判中尽可能争取更多有利於藏人的条件。否则，他就很难对追随者交代。 但他唯一能与北京讨价还价的筹码就是国际与论。因此，达赖必然在国际 场合放话，北京不允许把西藏问题国际化，因此必然对他的放话不满，态 度变得强硬。 达赖原本为了与北京修好，是宁可得罪台湾的。然而，眼下北京的态度变 得那麽强硬，达赖怕得罪了台湾，又讨好不了北京，结果两头落空，於是 态度变得重新嗳昧起来。达赖最近表示，如果北京让他返回西藏，他今後 将不再扮演任何政治角色，充分反映了这位活佛内心的无奈与灰心。 (金子言/明报) ~^~^~^~^~^~^~^~^~^~^~^~^~^~^~^~^~^~^~^~^~^^~^~^~^~^~^~^~^~^~^^~^ 达赖喇嘛表示中共践踏藏胞人权 (综合华盛顿九日外电报导) 西藏流亡精神领袖达赖喇嘛九日在华府表示 ，在他老家西藏的藏胞是「人权遭践踏的受难者」，因为中共官员囚禁公 开追求更多自由的西藏僧侣。但达赖仅间接提及过去四十年来他为西藏进 一步自治奔走各方的努力。 预定十日访问白宫的达赖喇嘛在乔治城大学举行的第十五届罗伯．甘 乃迪人权纪念奖颁奖典礼上发表演说时作上述表示。 美国鼓励中共与达赖喇嘛对话 (记者陈正杰华盛顿九日专电)美国国务院发言人鲁宾今天表示，国务卿欧 布莱特女士明天将会晤正在华府访问的西藏精神领袖达赖喇嘛，他并说， 美国强力支持北京政府和达赖喇嘛直接对话，但对於对话的方式和内容并 无意见。 鲁宾下午在外籍记者中心的简报上答覆问题时表示，在西藏问题上， 美国「强力支持对话，也敦促中国政府和达赖喇嘛或他的代表进行直接而 有实质性的交往」，但美国在此一问题上「不采取说服的立场」。 ~^~^~^~^~^~^~^~^~^~^~^~^~^~^~^~^~^~^~^~^~^^~^~^~^~^~^~^~^~^~^^~^ 中共铁腕镇压宗教！取缔地下教会活动逮捕一百四十馀人 (北京十日美联电) 一名鼓吹宗教自由的人士发出的信函说，上月二十六 日和本月五日在河南省两个地方举行的地下基督教会活动分别遭警方取缔 ，总共有一百四十馀名信徒被捕拘留，其中至少有十叁名被指为带头者遭 警方痛殴，他们的命运不得而知。函中警告说，中共正在对地下教会活动 展开新的镇压行动。 此一信函注明的发函日期为昨天，总部设於纽约的「中国人权」组织 今天发布这封信的内容。函中说，上述两项迫害宗教的行动并非偶发事件 ，更严重的迫害宗教的行动将在今後两个月期间展开。 中共国务院宗教事务局的一名女发言人表示，她没听说过逮捕上述教 徒的事，她不愿立即对此事发表评论。 虽然中共领导人曾显示出愿意和美国总统克林顿讨论宗教自由问题， 但是，联合国人权事务专员罗宾逊女士和其他西方权威人士说，中共警方 仍不断的恫吓地下教会。 中共当局禁止官方核准的宗教组织以外的宗教活动。就基督教而言， 官方核准的组织为「中国基督教协会」。 但是，中国大陆在历经二十年的自由市场改革後，共产主义思想已经 松动，共产党对人民生活的控制也已放松，参加地下教会活动者激增。 ~^~^~^~^~^~^~^~^~^~^~^~^~^~^~^~^~^~^~^~^~^^~^~^~^~^~^~^~^~^~^^~^ 丁子霖获「瑞士自由与人权基金会」奖 [美国之音记者王泽9日报道]北京中国人民大学退休教授丁子霖星期六被 授与「瑞士自由与人权基金会」的奖。在1989年的六四事件中，丁子霖17 岁的儿子被中国军队开枪打死。这家瑞士民间基金会提到，丁子霖收集了 145名受难者的姓名并将名单公布于世。 目前和丈夫一起在江苏无锡附近乡下暂住的丁子霖通过电话，对《美国之 音》中文部表示，今年早些时候，瑞士的这家基金会就打电话讯问她是否 愿意接受奖。她说，由于担心当局不批准她出国，或者出国后不允许她返 回，因此她委托在欧洲的朋友莫莉代表她领奖和发言。她的发言稿也已经 寄去并请朋友做了翻译。 丁子霖说，星期六夜里，她接到电话，得知已经举行了颁奖仪式的消息。 丁子霖获得欧美民间人权组织颁发的奖这已经远远不是第一次了。她说， 在她得到这些组织的通知之前，她并不了解这些奖项，来自世界各地素不 相识的人，对她以及她所代表的六四受害者和家属的关注，使她很受感动 。 「瑞士自由与人权基金会」两年一度的奖金有1万瑞士法郎。丁子霖说，她 已经要求把这笔款项暂时保存在海外。多年来，丁子霖不断收到中国留学 生等海外人士给六四伤残者和死者家属的捐款，并负责分发。但是她说， 今年夏天出现了中国银行退汇现象，而在上个月，当局对她进行「刑事侦 察」为由，并非法冻结了从德国汇来的一万多马克。 ~^~^~^~^~^~^~^~^~^~^~^~^~^~^~^~^~^~^~^~^~^^~^~^~^~^~^~^~^~^~^^~^ 国家粮食局局长罗植龄被免职 (记者张苑香香港十日电) 因为贯彻粮食流通体制不力，粮食系统出现多 宗贪污渎职大案，中共国务院总理朱熔基近日下令免去国家粮食储备局局 长罗植龄的职务。 香港星岛日报今天报导，国家粮食储备局局长的职务将由国家发展计 划委员会市场司司长高铁生接任。这是朱内阁成立以来，第一位因为工作 失误而被免职的副部级官员。 据悉，在朱熔基决定进行全国粮食流通体制改革後，国家粮食储备局 对新政策的执行甚为不力。至去年底，国有粮食企业挂帐已达一千二百亿 元人民币，而占用银行资金总数达二千多亿人民币，严重影响大陆的财政 和金融的正常运作。 另外，根据国家审计署查出，粮食系统有多家企业违反国家规定，将 粮油收购的贷款挪用建楼、购买住宅和炒期货等其他用途。罗植龄作为国 家粮食储备局局长，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因此被朱熔基免职。 新任局长高铁生今年五十八岁，人民大学毕业，拥有社会科学院硕士 和博士学位。他是朱熔基这次进行粮食流通体制改革方案的起草者之一， 颇受朱熔基赏识。 ~^~^~^~^~^~^~^~^~^~^~^~^~^~^~^~^~^~^~^~^~^^~^~^~^~^~^~^~^~^~^^~^ 朱熔基经改大刀挥向官商企业 　【时报香港新闻中心记者陆家十日电】江泽民、朱熔基联手於今年叁月 推出大幅度精简国务院机构，禁止军警经商之後，最近再放出第叁把火。 据北京的权威消息人士透露，中共国务院各部、委以及各地方政府下属的 五百家超级官商企业，已奉命在今年年底之前与国务院各部、委及地方政 府实行「全面脱钩」。消息人士说，江、朱这一次发难在中共官场和商场 造成的震〖强度，决不亚於前两次。 　中共国务院各部、委以及地方政府下属的超级国有企业，是中国大陆经 济领域内的一大权力资本。这些企业的高级负责人，全部由各部、委的副 部级官员或者地方政府的党政首脑人物兼任。其经营〖围则涵盖工业、国 际贸易、国内贸易、运输、金融、高科技产业等等，并且在某些高回报的 领域、例如电信等行业形成牢不可破的垄断局面，一向凭藉各自深厚的权 力背景纵横於国内外商场。「脱钩」一旦实现，意味着中共国务院系统及 地方政府将从此彻底撇清与这些公司的行政隶属关系。按照朱熔基的指示 ，这些公司将更公平、更有效率地直接参与市场活动。 　消息说，这些超级国企在「脱钩」之後，将不再享有现有的行政级别。 按照朱熔基的方案，将由中央直接派出五百名副部级的「国有企业监事」 ，常驻这些企业负责国有资产营运的监督。与此同时，企业的高层人事将 不再由国务院或地方政府直接任命，而是交由国家人事部统一管理。 　据了解，这批超级官商企业近年来纷纷在香港上市集资，例如交通部下 属的「中远太平洋」、「招商局国际」、建设部下属的「中国海外」、经 贸委下属的「华创」、「鹏利国际」以及国家信息产业部下属的「中国电 信」。这些上市公司的官方背景，一向受到香港和国际投资者的追捧。香 港的金融界人士认为，「脱钩」的消息估计在短期内可能会对部分「红筹 」以及「国企」股份的股价造成一定的压力。 　北京的政界人士认为，早在赵紫阳时代，就提出过「政企分家」的口号 。但是，由於国务院各部、委以及地方政府的政商利益关系盘根错节，赵 虽有心，但是始终无法下手。朱熔基此举旨在挟国务院机构改革、禁止军 警经商以及打击走私之馀威，进一步精简国务院机构，控制国有资产流失 ，真正落实「政企分家」的改革计画，同时堵死官员腐败的一个重要源头 。 　据悉，由於来得突然，朱熔基这一决定目前已在中共国务院内部引起了 极大的震动。大批兼职的政府官员必须在年底之前做出选择：是回到体制 内继续仕途，还是就此与官场划清界线，专心「下海」。无论如何，他们 都无法继续游走於权力和商业之间。 　北京的政治观察家指出，从八十年代改革开放初期的计画经济体制，到 资本、价格的「双轨制」，直至九十年代的股票和地皮炒卖活动，超级官 商企业在权力运作下不断地发展壮大。因此，「脱钩」在客观上有助於使 权力退出市场，制止权力资本化的恶性膨胀。中国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 研究员杨帆不久前在北京一个研讨会上也指出，中国过去二十年是权力资 本化过程，掌权者攫取了叁十五万亿元人民币的国有资产，并形成一个暴 富阶层。这个暴富阶层既是社会消费主体，也使社会风气败坏，法制混乱 ，打击了私有经济和个人财产，打击了外资及民营资本的投资信心，出现 不倚赖权力就无法赚钱的现象；剥夺了居民的财产，包括银行存款及工人 的社会保障，并且促使社会呈现严重的两极化。目前中国的权力资本化仍 在恶性膨胀中，在一定因素的刺激下，可能促使大陆爆发经济危机，从而 引发社会及政治动荡。 ~^~^~^~^~^~^~^~^~^~^~^~^~^~^~^~^~^~^~^~^~^^~^~^~^~^~^~^~^~^~^^~^ 苹果日报破天荒头版全版刊登道歉启事 (记者刘坤原香港特稿) 香港大报「苹果日报」十日在头版以全版的篇幅 ，刊登「公开道歉启事」，就日前该报报导港人陈健康在妻儿自杀身亡後 仍赴大陆寻欢事件，「处理新闻手法不当」、「造成哗众取宠的後果」， 向读者及社会大众表示歉意。 这可能是全球新闻史上，第一家报纸在头版以全版篇幅刊登公开道歉 启事。论者认为这虽是背後强大社会压力使然，但报社本身所展现的道德 勇气以及知错能改的诚意，对惯走偏锋的香港媒体做了一次正面示范。 陈健康事件发生在十月底。陈妻因不满陈健康在家庭贫困的情况下， 仍赴深圳「包二奶」，於十月十九日在香港住宅携二子跳楼自杀。陈健康 获悉妻儿自杀後，居然不感伤痛，反而收拾衣物北上，准备与「二奶」共 渡快乐的日子。未料到深圳後，因「二奶」已从新闻报导中获悉陈妻携二 子跳楼自杀的消息，对陈非常厌恶，与男友一起将陈轰出大门。 陈健康被逐出「二奶」家门後，先落寞地赤膊坐在街头，之後进了一 家卡拉ＯＫ「减压」，最後再到一家发廊寻乐，并带两位发姐出场，左拥 右抱地进入一家酒店，享齐人之福。 「苹果日报」记者一路追踪采访，将以上镜头全部拍摄下来，包括陈 落寞坐在街头、卡拉ＯＫ美女环抱、酒店床上与两名发姐共眠等镜头，连 日以头版头条新闻，配合「精彩」的图片，做大篇幅系列报导。 「苹果日报」的「独家」系列报导，引起了社会人士的强烈谴责。而 出人意料之外的是，陈健康在强大社会压力下，承认他是在接受记者五千 元「津贴」後，「做秀」给记者拍照的。 虽然「苹果日报」记者强调五千元并非付给陈健康，而是事後在两位 发姐的威胁下付给发姐的，但记者「间接」付款，叫新闻对象摆姿势照相 ，实与编造新闻无异，在读者大众的谴责压力下，「苹果日报」十日以头 版全版篇幅，刊登启事对社会公开道歉。 由「苹果日报」老板黎智英署名的公开道歉启事全文如下： 「苹果日报」报导陈健康北上寻欢事件，虽然未曾用钱编造任何新闻 ，但因事後间接支付五千元给陈健康等人，加上处理此宗新闻之编排及手 法不当，引起本报读者及社会人士不满，强力谴责，本人与「苹果日报」 编采部管理层都甚感不安与歉咎。 「苹果日报」为做好新闻，求胜心切，造成哗众取宠之後果，犯此大 错，实在罪过。「苹果日报」承诺今後必定吸取此次事件之教训，不断改 进。本人及「苹果日报」编采部管理层谨向读者及社会大众致十二万分歉 意，也为编采部同事因此事件蒙羞而道歉。 「苹果日报」黎智英谨启 一九九八年十一月九日 从「苹果日报」道歉启事的文字中，可以看出「苹果日报」的确对该 报处理此事件的手法感到懊恼与愧歉。启事未对编采部门的过失做任何推 托，反而勇敢面对现实，用「 (遭社会大众) 强力谴责」、「哗众取宠」 、「犯此大错」、「实在罪过」等强烈自责字眼，对大众表示歉意，实在 难能可贵。 香港报界的「八卦化」，「苹果日报」是始作俑者。面对强大的竞争 ，香港报纸几乎都已「苹果化」。以八卦新闻配合五彩图片做头版头条的 处理，几成港报「求生存」的不二法宝。 不久前，另一家香港大报「东方日报」也曾因不满法官的判决，而派 「狗仔队」跟踪法官挖掘八卦新闻，酿成轩然大波，「东方日报」最後也 公开承认错误。 但愿经过这些「教训」後，香港报业能够走向正当竞争之路。媒体不 能忘记，除了报导的职责外，也肩负神圣的社会责任。 ~^~^~^~^~^~^~^~^~^~^~^~^~^~^~^~^~^~^~^~^~^^~^~^~^~^~^~^~^~^~^^~^ 人民厌倦政治宣传：「人民日报」销量全靠单位硬性摊派 (记者陈建国澳洲坎培拉十日专电) 在中国大陆，由於愈来愈多读者厌倦 政治口号和宣传，中共的官方喉舌「人民日报」正为其发行量的不断下降 而苦撑着。人民日报一度是全球最畅销的报纸。 澳洲记者奥唐纳在今天发自北京的一篇报导中指出，人民日报为了与 青年日报和羊城晚报等较年轻而受欢迎的报纸竞争，正作大幅修正。 过去二十年中，由於经济情况较佳的读者不再对政治宣传感兴趣，转 而注意人物侧写、八卦消息和犯罪新闻，人民日报逐渐失势。 现在，人民日报的读者已剧减至大约叁百万人，其订户多数是政府机 构。 为吸引读者，人民日报将版面从八页扩增至十二页，并增辟两个地方 版。但问题是，市场力量较政治宣传更具吸引力。 中国新闻学院的一名教授表示，「市场力量是不可抗拒的。人们希望 了解如何累积财富和过更好的生活，他们已厌倦政治口号和宣传。」 人民日报必须执行党的方针。 人民日报的一名前主笔表示，「人民日报是不可能改变的，它必须刊 载政府文告，虽然没有人想读这些文告，但这是人民日报唯一的任务。」 ~^~^~^~^~^~^~^~^~^~^~^~^~^~^~^~^~^~^~^~^~^^~^~^~^~^~^~^~^~^~^^~^ 爹娘不疼的大陆中小企业吁中共抛开政治偏见 （北京十日电）容纳了大陆百分之七十五的就业人口、占了工业产值百分 之六十的中小企业，在中国大陆却处於爹娘不疼的尴尬地位。日前在北京 召开的一场研讨会上，许多不请自来的中小企业负责人纷纷为自己请命， 呼吁中共当局抛弃政治偏见、金融控制和行业歧视。 自八十年代以来，大陆中小企业发展十分迅速，不论是工商业还是建 〖业，中小企业数量均占企业总数的百分之九十以上，目前大陆工业产值 的百分之六十和实现利税的百分之四十均来自中小企业。 在大陆现有一千多万家企业中，中小企业就有九百九十万户之多，容 纳了百分之七十五左右的就业人口，其中，城市中小企业更容纳了百分之 九十以上的就业人口。 对大陆经济增长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中小企业，却未得到相应的重 视。据北京「中华工商时报」报导，一些地方简单地将亏损的中小企业一 卖了之，而传统的政治偏见、金融控制和行业歧视等包袱，更制约了中小 企业的顺利发展。 为了打破困境，八日在北京举行的一场有关中小企业发展研讨会，吸 引了四百多名来宾，其中不少是自费从外地专程到北京与会。 不少与会人士呼吁，将中小企业摆到重要地位，应成为大陆的一项长 期发展战略，大陆有关方面一定要明确指导思想。他们指出，大型企业和 中小型企业是推动经济和社会发展的两大车轮，中共应将对中小企业的扶 持与发展，纳入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计划中，予以足够的重视，在政治上 对大中小型企业一视同仁，在政策法律和社会经济信息获得上，中小企业 也应与大企业拥有同样的权利。 大陆主管官员、国家经贸委员会中小企业司司长卫东披露，有关扶持 中小企业发展，已考虑建立中小企业信用担保基金，并采取将中小企业纳 入第二板市场上市以获取发展资金，发展中小企业产业指导目录，建立中 小企业发展服务体系。 据了解，大陆迄今为止，并无所谓的中小企业划分标准。因此，卫东 表示，将要制订对中小企业的划分标准。 ~^~^~^~^~^~^~^~^~^~^~^~^~^~^~^~^~^~^~^~^~^^~^~^~^~^~^~^~^~^~^^~^ 骨气 送交者: 老百姓 于 November 09, 1998 13:28:51: 人无完人。正因为人有各种弱点，社会才要有规章、制度，才要有权力制 衡。不论人在台上多麽潇洒大方，他/她总有见不得人的思想、行为。对人 不能苛求。 我们对人的要求许多仍停留在共产主义小说中，公而无私，面对危险坦然 处置。任何人，只要是正常的，就要有人的感情，怕痛、怕死，喜欢好生 活，向往自由等。人的自私不能越过一个底线：不可为了个人私利而侵犯 他人、社会的利益。当然，这又不是靠个人自觉来达到的，社会应有制度 制止侵犯他人利益的行为，而对正义的行为应有道义、经济的支持。 有了这个对人的根本认识，就不再苛求别人了。 记得，八九年屠杀後，大街小巷都传说北京“血流成河”，“开花弹将人 一下子打个碗口大的洞”。後来，说此种语言者要被判刑，因为“造谣生 事”。确实，即使杀了“红十字会”统计的“几千人”也不会血流成河， 连小溪也不会，毕竟血的凝结容易，而且长安街也不是短距离。这个很容 易被驳倒，可恨在于中国语言的精深。话说回来，要依此类推，“血流成 河”应该从历史书中禁止，任何使用应判“造谣”，除非用科学的手段证 明 - 统计死亡人数，丈量死亡场所，验明死因(要看是否有流血，顿器所 伤未流血者扣除)。 至于“炸子”一说，海外各杂志、论坛更有争论。有政府辟谣论、有专家 论等等。笔者不是专家，对政府也不很信任，以上各说均对自己无吸引力 。倒是从小听大人讲“死刑犯”(因政治运动中的冤案，故用引号)处决时 ，一枪就将脑袋掀去一半，似乎普通子弹将人打个“碗口大的洞”也是可 能的。 其实，写到此处笔者还正常，罗索这些无非是要问问大家，在和平时期成 长起来的年轻人，突然置身于枪林弹雨之中，会是怎样的感受？在枪林弹 雨之後，无此经历的人以“科学”的态度探讨死者的伤口、血量是一种甚 麽样的心态？毕竟我们是普通的人，而不是神。当然，还有许多人争论死 亡人数，似乎如果真实死亡236人就是我中华的骄傲，如果是235人，说236 人的就是卖国贼、汉奸、败类。 鲁迅写人血馒头都快一个世纪了，他的本意恐怕不是骂中国人，而是责难 中国人缺少对人类同族的同情心。抗清忠臣袁崇焕被反间所伤，他没有死 在战场，也没死在刑场，而是死在去刑场的途中，他被两旁的百姓一口口 咬死。之後，明朝亡！ 在300年後，一场文革，为了表明自己的立场，不惜将朋友、同事、乡临送 上刑场。在20世纪末，中国人、在海外受过熏陶的中国人，指责、仇恨者89 年为国家富强而遭屠杀的青年、小孩、老人们。 人还是无完人，但人的缺陷有时代的因素、有先天後天的因素，有本质的 区别。 笔者是太普通的人，有仇恨，有恐惧。仇恨专制带来的痛苦，也害怕中国 的牢狱之灾，中国的牢狱之灾让你不只失去自由，你连生命保障也没有了 ，也许，酷刑使你生不如死！不用什麽“全国审讯先进技术”(公安部每年 交流审讯技术，好的技术让你受罪招功，但不流伤痕)，就是人人都过的电 棍，也会哭爹喊妈，乱认个上头指定的罪名也未不可。当然也有宁死不屈 的，不然怎麽会有每年的许多用刑过当至死案？这些公布的案件，都是万 全的冤枉，恐怕如果死者与案情有丝毫干连，这种冤案也无从见天日。 有了这个常识，就不会在向民运们建议“干吗不回国提意见？”，而将海 外的民主运动称为“卖国贼”。 人有不同，骨气有大小，但真理只有一个：专制害民亡国！ ~^~^~^~^~^~^~^~^~^~^~^~^~^~^~^~^~^~^~^~^~^^~^~^~^~^~^~^~^~^~^^~^ 中 国 国 企 财 富 到 底 是 谁 的 ？ 陆不平 在上期的《华夏文摘》中，南微子先生在《中国“企业家”·专制·腐败 ·亡国》一文中谈到他读潘屹《国企老板何以晚节不保？》文的感想，感 到很中肯。联想很多，忍不住也提笔“续貂”来几句。 其实这世界上一百几十个国家，这制度、那制度，归根到底就是一个社会 财富所有制的问题。 笔者窃以为，社会主义制度的公有制也好，资本主义的私有制也好，只要 按各自的原则做个十足，“国企老板晚节不保”问题就不会太严重。 比如改革开放前的中国、苏联、南斯拉夫等国家的社会主义，由于一切社 会财富国家控制所有，国企老板都是国家干部，跟工人们一样，生、老、 病、死、住都是国家承担，社会上个人家庭贫富差别不大，干部的最终归 宿结果好坏主要取决于他们多年苦心经营积累的政治资本，而不是金钱财 富。当然，政治资本背后隐含着一系列特权，透露出“社会主义”国家政 治资本和地位、金钱、财富的可转化关系。 资本主义国家则一方面公开标明个人财富积累、财富私有的合法权益，另 一方面又制定一整套严密的法律条文，保护国家、社会乃至个人的财产、 权利不会由于资本和人的贪婪本质而受到侵犯。这样，私有财产的所有者 知道自己合法聚集的财产可以永久拥有、享受、买卖、转让、馈赠、继承 ，如此一来，私有财产所有者中的“老板们”自然没有必要去“贪污、侵 吞、挪用、转移”属于自己的财产。 问题出在非财产所有者当上了拥有一定数量社会财富的企业“老板”这一 荒谬的人事安排上。 资本主义国家也有公有企业。一种是公众投资入股，拥有企业股票的公众 股份企业，绝大多数上市公司都属于这类企业。另一种是真正的国有企业 ，由大大小小的国家、州(省)、市政府拥有经营。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 公司总经理级人员 (哪怕拥有一定数量的企业股票)的考核、聘用、监督、 解聘都是由代表股东利益的董事会(局)控制的。 在目前的中国国有企业中，包括国企老板晚节不保在内的大量严重问题就 出在改革开放后，社会财富或国有企业财富所有权“说不清、道不明”， “四、七不靠”的“四不象”处境。 这既是一个理论问题，也是一个现实问题，更是一个体制问题。 理论上：苍白无力，自相矛盾、与现实严重脱节，无法自圆其说。 大家知道，在建国后很长一段时期里，中共一直致力于消灭私有制的努力 。在城市里，没收官僚资本，赎卖民族资本，推行工商业公私合营改造， 逐步实现了社会财富的公有制，即以公有制企业为主、集体所有制企业为 辅的所有制。在农村，推动农业合作化运动，从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 ，直到人民公社。 如此一来，工人阶级的主人地位就确定了，他们是国家财富的创造者、所 有者。几十年一贯制的低工资、高积累的工资制度，实质上是把工人阶级 创造的价值储蓄起来或转变成国家的生产资料等实物财富。这种工资制度 客观上出现两个结果：一是容易模糊财产的实际所有者(产业阶级)和他工 资以外财富的拥有关系，二是导致极大部分的产业阶级成员认识不到国家 权力机构与官员的财富来源(税收)和社会责任(即西方民主政治制度中政府 和官员的accountability责任)之间的关系。 与此同时，国家通过对农民低价购买农产品、高价出售轻工产品和农业生 产资料，形成所谓的“剪刀差”，也从农民手中取得和积累了相当一部分 的国民财富。 自1978年农村改革开始后，就有学者指出，在理论上，“全民所有制”的 说法存在模糊不清之处：如果“全民”概念不包括八亿农民，就等于把曾 参与国民财富积累的八亿农民排除在外，如果包括农民，农民弟兄们同城 市产业工人阶级共同分享国有财产的同时却还拥有自己的自留地、农业生 产资料等。岂不多占了一份社会财富。这种理论上的“悖论”导致了对社 会财富真正所有者身分的含糊界定。 本来在这种情况下，政府就成为社会财富的“被委托者、保护人和管理者 ”，如果政府滥用权力而社会又缺乏有效的监督、制约机制的话，如何运 用积累的社会财富问题就变的无法预测了。人性、良心、道德、责任心等 都在其中起作用。 结果，在理论上、宪法上和法律上声称“全民所有”的社会财富成了任何 人都可拥有，事实上又任何人都不能拥有支配的“无主财产”。 现实上：几十年全体劳动大众创造、积累的财富到底属于谁，为什么工人 们喊出“我那一份在哪里？” 1978年开始搞经济改革，厂长、经理负责制、合同制、承包制、股份制、 一直到最近的出卖中小国有企业的做法，基本上没有体现“全民所有制” 时期积累的社会财富的社会性。 如果我们承认截止改革前的社会财富是我国全体人民共同创造的，那么， 改革到如今的种种做法可以用“剥夺财产所有人”来描述。在高积累、低 收入、低消费的政策下，每个生产者的绝大部分产品都转化为国家的各种 形态的财产，他们当年的巨大付出和牺牲理应得到日后社会一定数量的各 种形式回报，如稳定的工作、收入、一定的居住、医疗条件和退休金等。 然而，我们面对的是严峻的现实：一方面政府部门和有地位、权势和关系 的个人以合同承包、股份、出卖等方式将属于全体人民大众的国家财富进 行交易，仅用十几年时间就快速地培育了中国的新一代“百万”、“千万 ”、“亿万”富翁。解释这种短期内“暴富”现象，恐怕仅用“新创造的 社会财富”是不够的。侵犯广大劳动人民的利益，化公为私，变相占用、 占有过去积累下来的社会财富才是一些人快速致富的根本原因。 简单的例子可以说明复杂的问题。目前的许多国有企业、公司的厂长、经 理们出入有高级轿车，居住有宽大豪华的房子，游玩有卡拉OK、歌舞小姐 ，近处玩腻了可以远去港、澳、东南亚，甚至欧、美等国。企业效益稍好 一些，几万、十几万的奖金揣入个人腰包，效益差些就让工人们下岗、待 业。 在现有体制下，国有企业的生产资料虽然名义上属于全民所有，厂长、经 理们却可轻而易举的籍此为个人谋取巨大的利益，甚至不惜牺牲企业的整 体利益(如拼机器设备、不计成本等)。这类的故事，我们都知道太多了。 看看那些到海外凭巨额资本投资、移民的达官贵人们，难道他们真的是从 白手起家、靠诚实劳动奋斗取得今天的一切的吗？ 资本主义历史上，在资本的发展初期阶段，为了资本原始积累，曾有一个 比较残酷的剥夺过程(如英国当年“羊吃人”的“圈地运动”)，也许我们 今天的共和国正在经历这个阶段？也许我们需要如此培育我们的“红色资 产阶级”？ 问题是：在另一方面，国有企业的真正所有者和主人ji工人阶级却不仅得 不到应得的(多年积累的)投资汇报，反而连起码的收入都保不住，以至于 以“财富所有者”的身分沦为一无所有的下岗“待业人员”。天下荒唐事 ，以此为甚了。 终于，有一些逐渐看清问题的“下岗待业”的工人阶级发问了：“我那一 份在哪里？” 问得好！ 是啊，当别人用你毕生创造积累的血汗钱去享乐、挥霍，而你却失去了工 作(或许这就是您失业的原因也说不定)，拿不到及时的失业救济，拿不到 足额的退休金，拿不到医疗费，就连住房还得自己再掏钱去买时，你无法 不问上一句：“我以前积累的那一份在哪里？” 回到本文开头提到的观点：一个社会的财富要么公有制，不许私人以任何 手段侵吞、占用，以宪法、制度、法律条文保护全体社会成员的利益；要 么私有制，以宪法、立法等形式确定私人的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性。怕就怕 两头都要占，结果就是一团糊涂，“四不象”了。 时至今日，“四项基本原则”是必须坚持的，其中的“社会主义道路”如 何解释和如何坚持都说不清，却依然要人们坚持，否则就是大逆不道，又 抓又关的。其实，理论问题何必动辄以司法相对。 目前中国社会，理论上僵化、保守、甚至反动(反动一解：相反的作用。见 《现代汉语词典》第296页，商务印书馆，1979年)。现实中则从中央到地 方都信奉“不管黑猫白猫，捉住老鼠就是好猫”，全不管捉老鼠的手段、 方式、代价、后果。“拜金主义、物质至上，有奶就是娘”的人生哲学疯 行官场、民间。社会正义荡然无存。 理论上的混乱必然导致思想上和行动上的混乱，这是客观存在，又被十几 年的事实证明了的，又岂是某个人一句“不争论”就可解决的？ 就在这窒息理论活力的“不争论”声中，在举国一派“黑猫白猫”的呼啸 声中，中国人民大众几十年来血汗积累的社会财富被权力阶层和接近权力 阶层者们大口大口地侵吞了、挪用了... ... 如果这是中央政府理论指导和方针政策上的错误，谁来负这个责任？ 如果是执政的共产党有意要在党的消亡之前，为自己、家人、朋党积累日 后海内外家底的话(请原谅我的刻毒)，谁是中华民族的千古罪人？ ~^~^~^~^~^~^~^~^~^~^~^~^~^~^~^~^~^~^~^~^~^^~^~^~^~^~^~^~^~^~^^~^ 东南大学法律系教授从校园被公安铐走 东南大学法律系教授从校园被公安铐走，并不明不白的关了7天， 教授怒问: 权大还是法大？-- 《海峡都市报》10.23 东南大学法律系副主任叶树理副教授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被戴上手铐，他 是在学校办公室里被珠海市公安局干警拘捕的，此后又以“涉嫌招摇撞骗 ”呆在“号子”里整整7天。 1988年8月，东南大学和珠海电子工业公司以及香港光明实业公司共同合作 ，在珠海成立亚洲仿真控制系统（珠海）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亚仿公司） ，其中东大属下的江苏南方电脑联合设计公司挂名占有15％的股权，东大 委派动力系原系主任陈来九出任副董事长，总经理为东大校友游景玉。 1995年11月，游景玉出资9万元、陈来九出资l万元在珠海市成立了珠海特 区南动技术咨询有限公司，并通过一系列手段于1996年8月将南方电脑公司 的15％亚仿股份转移至南动公司名下。 1997年3月，东南大学获知此事,遂向南京市人民检察院举报游景玉、陈来 九涉嫌贪污，南京市人民检察院依法进行立案调查时，叶树理受命随同前 往珠海、广州等地调查。1997年8月，该案刑事侦查工作被上级部门下令停 止。 1998年7月,东南大学向南京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要求追回被侵 占的国有资产。 就在等待开庭的日子里,9月28日，珠海市公安局派人来南京，在没有到南 京市人民检察院或其他相关部门进行任何调查的情况下，以涉嫌招摇撞骗 为由将正在东大法律系办公室工作的叶树理刑事拘留，并先后羁押于上海 市闸北区看守所和珠海市第一看守所。 9月30日，南京市人民检察院、公安局派员赶赴珠海，证明叶树理1997年6 月在广州、珠海等地的调查行为是职务行为，要求珠海方面立即放人。但 珠海市公安局答复此案是珠海市委交办的案件，放人的问题要等讯问后再 决定。 同日，东大收到一份匿名传真，称叶树理知法犯法，冒充检察机关人员招 摇撞骗，触犯刑法第279条，东大有关人员以各种方式支持叶,可能触犯了 刑法第29条。 10月3日晚,东大部分学生代表前往江苏省委，要求面见省委书记陈焕友， 并请陈书记代转东南大学学生给江泽民总书记的请愿书。直到10月4日,珠 海市公安局才作出撤销案件的决定，并将叶树理教授释放。 目前,此事仍在进一步处理中。记者采访叶树理副教授时,他异常激动:“当 看守所里武警喝令我‘抱头、蹲下’时，感觉人格的尊严已不复存在。作 为一名法律教师，如今再次站在讲台上，当有学生问我‘到底是权大还是 法大’之时，我无以作答。”（文/徐冰 冬轩） ~^~^~^~^~^~^~^~^~^~^~^~^~^~^~^~^~^~^~^~^~^^~^~^~^~^~^~^~^~^~^^~^ 李怡专栏：麻将文化 [编者按：麻将果真算一种文化的话，也并非如李怡所讲的那么糟糕。打 麻将的人都知道规则的重要，这就是民主社会的基础了。在民主社会，人 民代表制定法律，法律面前人人平等，不论共产党、民主党，都要受同样 法律的制约，共产党的红头文件只能约束共产党员而不至于干涉社会的商 业、政治、文化等活动。这其实就是麻将的精神，也是任何游戏、体育比 赛的基本精神。而民主的精神也不过如此罢了。 --编者] 中国的政治生活中，几十年来年年、月月、天天讲团结，而实际上是在「 团结一致」的外表掩盖之下数十年内斗不绝。当「团结一致」都掩盖不住 内斗时，就爆发一场一场惊心动魄的表面化的权力斗争。 其实，中国的政治文化是绝不团结的，孙中山称中华民族如一盘散沙，柏 杨说中国人的劣根性之一是喜欢「窝鶪斗」，余英时说中国人的各顾各的 政治文化可以从中国人平常的游戏中见到〖〖西方人打桥牌讲合作关系， 中国人打麻将则是每人只顾自己，与另叁个对手无合作关系。 有人更妙於形容，说：西方人打桥牌讲团队精神，日本人下围棋讲全局观 念，中国人打麻将是自己胡不了也不让别人胡。 自己胡不了也不让别人胡，可以说是最能形容中国政治文化弊端的说法。 因为有这种政治文化，所以中国政治文化基本上是「零和」游戏，甚至是 同归於尽的游戏，而极少「双赢」游戏。 然而，表面上，却总要讲团结。董建华之前的历任英国总督，有谁爱讲团 结的？过去，有没有哪个布政司老要说自己与港督合作愉快、意向一致的 ？愈要讲团结，实际上是愈要掩饰不团结。 讲团结，与讲团队精神是不一样的。团队精神，是大家合作做一件事，只 问事情做得好不好，只问互相是否很好地配合，而不会彼此指摘、内斗不 已。团结，则是要大家讲一样的话，不容许有不同意见，要「一致」，至 於是不是互相配合去做好一件事，反而不那麽重要。(苹果日报) ~^~^~^~^~^~^~^~^~^~^~^~^~^~^~^~^~^~^~^~^~^^~^~^~^~^~^~^~^~^~^^~^ 历史资料：山西省各人民团体上蒋主席请政府制裁大同共军施放毒气文 ──民国三十五年九月六日、太原 南京国民政府主席蒋钧鉴∶ 共军围攻大同，竟不顾一切於九月二、三两日晚，向大同车站国军施放大 量毒瓦斯弹，以达其攻城略地之目的。查国际战争，均禁止使用毒气，中 共为夺取政权，竟不惜以毒气残杀同胞，实属惨无人道，违法已极。敬请 速予有力制裁，一面速派机械化部队拯救大同民众，以维国法，而遏乱萌 ，临电屏营迫切待命。 山西省人民自由保障委员会、山西省农会、工会、商联会、学联会、妇女 会、教育会、政治协商会议山西民众後援会、山西回教分会、山西省佛教 会、山西省理教促进会、太原市记者公会、太原市农会、市工会、市商会 、中学生会、市妇女会、市教育会、中国合作事业协会山西分会、山西工 镰善後协会、山西省体育协进会、山西工程师协会、新闻事业促进会、太 原青年会、同蒲铁路工会、万国道德会、歌剧协会、图书杂协会、杂艺 协会，申鱼叩。 （录自民国三十五年九月七日太原民众日报） 摘自《北美自由论坛》： http://www.nacb.com/bbs/freetalk/messages/11664.html ~^~^~^~^~^~^~^~^~^~^~^~^~^~^~^~^~^~^~^~^~^^~^~^~^~^~^~^~^~^~^^~^ 人民十亿不团圆——“东土耳其斯坦”及中共治下民族矛盾 作者：散宜生 　　历代的封建王朝，为庆祝天下升平，常会召集边陲地区的少数民族来 京献歌献舞。例如，隋唐时朝鲜、缅甸和西域诸国曾多次“献乐”。唐太 宗“著令者十部，一曰燕乐，二曰清商，三曰西凉，四曰天竺，五曰高丽 ，六曰龟兹，七曰安国，八曰疏勒，九曰高昌，十曰康国。①”十部乐里 ，除了头三部，都是“外”来的，特别是从今天的新疆地区来的。奏这种 乐，才显得出中央帝国的威风：江山一统，四海清晏，所谓「万国衣冠拜 冕旒」是也②。 　　毛泽东的当代红朝也不能坏了规矩。１９５０年１０月３日晚，在“ 新中国”成立一周年之际，老共召集１５８名少数民族代表，举行向中央 首长“献礼”大会。代表们穿戴着本民族最隆重的衣冠，向毛泽东和其他 领导人献上本民族最珍贵的礼物。献礼之后，西南各民族文工团、新疆文 工团、延边朝鲜族文工团和内蒙古文工团等还表演了歌舞。 　　当然，共产党搞的是前无古人的大事业，即便是旧典礼，也要有点新 创造。所以“献礼”的地点选了中南海怀仁堂。辽太祖阿保机与唐末枭雄 晋王李克用结为兄弟，慨叹说“怀此仁人”。清廷用作殿名，本是征召天 下贤人之意，应是接见儒生文官之所。封建帝王是决不会在“怀仁堂”演 戏的。 　　老毛则坐在怀仁堂里看得津津有味。他对坐在前排的柳亚子说：“这 样的盛况，亚子先生为什么不填词以志盛，我来和。③”柳亚子遵命即席 赋《浣溪沙》一首④。老毛却没有当场挥毫，要到第二天他才“步其韵奉 和”。 浣 溪 沙 　 和 柳 亚 子 先 生 １ ９ ５ ０ 年 １ ０ 月 一 九 五 零 年 国 庆 观 剧 ， 柳 亚 子 先 生 　 即 席 赋 《 浣 溪 沙 》 ， 因 步 其 韵 奉 和 。 长 夜 难 明 赤 县 天 ， 百 年 魔 怪 舞 翩 跹 ， 人 民 五 亿 不 团 圆 。 一 唱 雄 鸡 天 下 白 ， 万 方 乐 奏 有 于 阗 ， 诗 人 兴 会 更 无 前 。 　　“赤县”就是中国，战国时就有人称称中国为“赤县神州”。「一唱 雄鸡天下白」，化自李贺《致酒行》的「雄鸡一声天下白」。“万方”的 “方”，用其古意，指中国周遭的氏族。我们现在常说的俗语“人以类聚 ，物以群分”，在《易经》中的原文其实是「方以类聚，物以群分」，是 说习俗相近的氏族会纠合在一起，也只有同种的动物才会成群⑤。上古之 时，个人微不足道，属于什么氏族才是重要的。“于阗”在汉代是西域国 名，后来是新疆的一个县，为方便汉人认字读音，如今已改名为通俗的“ 于田”。 　　老毛说「万方乐奏」，即已包括了在词里代表新疆的“于阗”，那为 什么还要特地把“于阗”再另外强调出来呢？艺术上的原因，是因为柳亚 子在词里拍马屁，他下阙的首联是「不是一人能领导，那容百族共骈阗」 。这“阗”字是韵，毛泽东既然“步其韵奉和”，则非用不可。巧的是当 晚就有新疆文工团，柳亚子又为自己的词作注提示说，“新疆哈萨克族民 间歌舞有《圆月》一歌”，主席不用“于阗”岂不傻了？ 　　而更巧的是，在政治上，老毛要统一中国、“团圆”五亿各族人民的 一大障碍，恰恰是在新疆。当时虽然西藏还未“解放”，但以中共的实力 ，打下西藏当无问题。事实上，第二野战军已经完成昌都战役（同年１０ 月６日至２０日）的准备工作，几天后就要消灭藏军主力，并迫使西藏嘎 厦政府接受和谈条件。可是新疆的“东土耳其斯坦”问题，却不是光靠武 力能解决的。这里牵涉到中共的老大哥苏联。毛泽东刚在前一年的党生日 纪念文章（《论人民民主专政》）里宣称了“必须一面倒”，在冷战中义 无反顾地倒向苏联一边，怎能马上就与斯大林翻脸？ 　　老毛和柳亚子早已入土为安。今天，我们已经无从知道：在毛泽东为 “大团结”而志得意满之时，柳亚子特地提到哈萨克族，是否是“别有用 心”；而老毛的「万方乐奏有于阗」，是否带有作出政治保证的言外之意 。 　　所谓的“东土耳其斯坦”，是四十年代以哈萨克族为主的在新疆的武 装割据，地盘大致在今日新疆西部的伊犁哈萨克族自治州。中共史书称之 为“三区革命”，一厢情愿地讲：新疆西部伊犁、塔城和阿山（现在的阿 勒泰地区）三行政区的各族人民，在共产党的领导下，手拿武器奋起反抗 国民党的反动统治。如今新疆分裂主义者要重建的“东土耳其斯坦”成了 北京的头痛问题，人民日报是不敢再这么说了，否则共产党岂不成了领导 叛国的党？当然，中共反对中华民国的武装斗争，从某种意义上讲也是“ 叛国”行为。不过，“东土耳其斯坦”虽然确实是共产党煽动的，与中共 却是关系不大。 　　先总统蒋公于１９４３年末派中央军进驻新疆之前，当地的土皇帝是 盛世才。由于地理位置和俄国在新疆的历史影响，盛世才为了巩固自己的 统治，采取亲苏、联共的政策，允许苏联在新疆宣传共产主义和开采资源 。苏联则派红军帮盛世才打内战，消灭了与他争夺新疆的马仲英回民部队 。盛世才甚至让苏军以抗日为名，进驻新疆东部重镇哈密，扼守进疆要隘 星星峡，以阻止国军进入新疆。 　　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１９３５年１１月８日，中共中央作出“打通 国际通道”的决定，令徐向前、陈昌浩率领红四方面军两万多人，组成西 路军，从宁夏进军新疆，就是看中了盛世才的“左倾”。在宁夏、甘肃的 马家回民骑兵截击下，西路军后来全军复没，留下一段毛泽东是否借刀杀 人清除张国焘军事力量的党史疑案。西路军残剩的七百余人，逃到星星峡 后，得到苏军的救济，才存活下来。当时在苏联的陈云，赶往星星峡，代 表中共中央迎接西路军，并把残部带到乌鲁木齐（当时称迪化）。以后这 些人又从苏联绕道回到陕北。从这段公案，也可以看出盛世才与苏联和中 共的关系。 　　但是德国才向苏联开战，盛世才立即翻脸，毕竟苏联的势力对他也是 个威胁。陈云到乌鲁木齐后，成立了中共驻新疆办事处。毛泽东立即将弟 弟毛泽民派去那里工作。当时中共还是共产国际的一个支部，苏联站在哪 一边，是党内斗争致胜的必要条件。与苏共联络的要害部门，自然要有亲 信参与。盛世才变色，倒霉的是毛泽民，做了中共的烈士。 　　苏联当时自固不暇，盛世才靠不上了，这就给了老蒋经营新疆的机会 。１９４３年１１月，国军第二十九集团军司令李铁军率部下三个师开入 新疆。在哈密他们曾一度与苏军对峙。斯大林不能在这时得罪盟国，只得 忍气退兵。作为报复，他也同时撤走了在伊宁（当地人称Ｋｕｄｌｊａ） 支援中国抗战的空军训练人员。 　　北极熊当然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一旦欧洲战场上形势好转，立即还 以颜色。而蒋公在中央军尚未接管边防、新疆人心未稳之际，即于４４年 ９月召盛世才去重庆担任农林部长，也为人留下可乘之隙。 　　当时，美国援助中国抗日的物资，要靠飞机艰难地越过喜马拉雅山脉 ，才能送到重庆政府手里。掌握了新疆，蒋公以为获得了接受美援的陆上 通道。美国第一批满载军火的五百辆卡车，９月从波斯湾出发，计划在１ ２月初驶达伊宁。但是，俄国人同意吗？ 　　这一年的十月革命纪念日，即４４年１１月７日，伊宁爆发以哈萨克 族牧民为主的暴乱，宣布成立“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临时政府。民族军 玩了个调虎离山计，先在伊宁东面百余公里的尼勒克县闹事，调出国军的 伊宁守备团。守备团平定了尼勒克的暴乱，却发现老家被抄，伊宁城落入 民族军之手，只剩飞机场还在国军手里。 　　飞机场的苏军训练人员早已撤走，同时苏方也断绝了航空汽油的供应 。中方飞行员无法把苏联援助的飞机飞回内地抗日，因此留下了一批部队 看守。他们感到伊宁形势紧张，不待上级指令，就在机场周围筑了四十来 个碉堡，内置飞机上的机枪。这些机枪射速高，射程远，子弹穿透力又大 ，民族军一时对之无可奈何。守备团和从附近赶来增援的两个营退入这个 据点，再加上出城逃避种族屠杀的三千回汉平民，这样就开始了“三区革 命”中最惨烈的一章——历时三个月的伊宁机场保卫战。 　　按理讲，机场在国军手里，只要处置得当，一面空投军火粮食，一面 调动足够的兵力驰援伊宁，事情尚有可为。但是接替盛世才主管新疆事务 的朱绍良，不敢让部队远离乌鲁木齐，强调与苏联和谈。苏联自然推得一 干二净，尽管谁都知道，许多“东土耳其斯坦共和国”的要人，叛变前为 提防驻军的明捕暗杀，就是躲在苏联驻伊宁领事馆内。而民族军的前线总 指挥波里诺夫·伊万·格乌科维奇，干脆就是苏联派过来的红军少将。 　　直到老蒋急调甘肃的马家回民骑兵第五军进疆，才有大部队向伊宁进 发。这时已是４５年１月，伊宁暴乱已扩展到塔城和阿勒泰，新疆西部已 陷入民族军之手，穿行于天山北麓的从乌鲁木齐至伊宁的公路也被民族军 切断。 　　民族军占据险要山口，一师援军被睹在精河－乌苏一线。地形狭窄， 部队施展不开，谢霆锋师长决定出奇兵翻过天山绝顶下伊宁。北疆苦寒， 国军准备不足。这回可不是光绪元年（１８７５）左宗棠征讨阿古柏收复 新疆。那时英国人不愿让俄国势力进入南疆威胁印度，他们从银行拿出钱 来，请湘军子弟们皮袍的穿穿。国军只有一件旧棉袄。靠洋镐敲冰，圆锹 铲雪，一天只能走二、三十里。没有燃料，吃的是冻成石块的面包，连热 水都喝不上一口。冰雪茫茫，何处是伊宁？ 　　同时，民族军也加紧了对伊宁机场的围攻。白天是当地人，夜晚则有 苏联哈萨克共和国的正规部队。炮火轰毁了机场的跑道，运载物资的飞机 无法降落，只能改为空投，但在民族军的炮火下，只有很少一部分落到守 军手里。将士虽有死守到底的决心，反正投降也是被人练马刀，无奈血战 八十七日之后，弹尽粮绝，机场终于被攻破。叛乱发生时远在乌鲁木齐、 自愿空投伊宁指挥战斗的国军师长杜德孚，拔枪自戕。五千军民，玉碎伊 宁。 　　另一方面，谢霆锋的援军在天山顶上冻死冻伤，减员近半，也撑不下 去了，不得已退回精河。到这时候，国军和民族军，已成对峙局面，一时 谁也吃不了谁。 　　哈萨克族的叛乱之所以未能蔓延全疆，一是别的民族，包括人口较多 的维吾尔族和回族，卷入不深；二是叛乱的共产党色彩，引起了哈萨克本 族的伊斯兰热忱分子的不满，“东土耳其斯坦”忙着处理自己的内部问题 。比如哈萨克传奇人物乌斯满，先是参加了叛乱，一旦发现“三区革命” 实际领导人阿合买提江·卡斯米等的共产党倾向，就立即退出并协助国军 作战。东部一些地区的动乱，也被国军很快压了下去。 　　王震率领解放军进疆后，配合“三区革命”的部队，围剿乌斯满，捉 住后安了个“土匪”的罪名枪毙了。这也是一笔传奇。十年后，还以这段 故事为蓝本，拍了部电影《沙漠追匪记》。 　　在“三区革命”中被杀害的汉族平民，至今没有一个准确的统计。一 般的估计是在二万至七万之间。 　　朱绍良处置失宜，被蒋公调回内地。接手治疆的张治中，遇上了不利 的国际形势。二战胜利后，苏联气焰正盛，何人敢撄其锋？老蒋要打内战 ，也没有足够的军队派赴新疆。张治中让步，愿意就“自治”问题开展谈 判。另一方面，一个独立的“东土耳其斯坦”，势必被人看作苏联的傀儡 ，国际影响不好，苏联也有顾虑。再说，“建国”最力的，多是泛突厥主 义者和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这对苏联的中亚各共和国也是个不稳定因素 。德军入侵时，斯大林把伏尔加河流域一千多万非斯拉夫人迁到中亚，胜 利后却不许他们返回故土。为了防止骚乱，从４８年春季开始，当局重新 收紧了大战时为收买穆斯林人心、征召突厥族当兵而施行的较为宽松的文 化、宗教政策。因此苏联要求“三区”摘下“东土耳其斯坦”这块招牌， 将独立改为自治。两方谈判的结果，是成立联合政府，但又因人选问题而 屡次分裂。最后是“三区”和苏联所能接受的包尔汉（原籍苏联，归化中 国）任新疆省主席，但“三区”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政府和军队。１９４９ 年９月，包尔汉和国民党的警备司令陶峙岳在乌鲁木齐宣布起义。“东土 耳其斯坦”这烫手山芋，扔给了共产党。 　　从毛泽东的这首《浣溪沙》看，老毛对统一全国、把西南西北边陲地 区置于中央的控制之下，是充满信心的。就在十一国庆这一天，仁川登陆 的美军越过三八线，平壤危急。第二天，１０月２日，毛泽东致电斯大林 ，宣布将派军队入朝作战。老毛后来曾说：中国革命胜利了，但是斯大林 对中共是不信任的，认为中共领导人是南斯拉夫铁托式的民族主义者，朝 鲜战争一打，才相信了我们确实是国际主义者。既然承认中共是国际主义 者，斯大林倒也相信中共能够尊重民族自治的原则，何况中共自愿出头为 苏联顶杠，出兵保卫本是苏军解放的北朝鲜，苏联总要给几分甜头吧？在 五十年代初的中苏蜜月期间，苏联倒是没再捣乱，让北京顺利接管了“三 区”。 　　民族军则被编为解放军第五军。５１年春季，第五军被调到东北任入 朝后备部队，中共当然没放心到让他们真的与美国人干仗。军队调离后， 王震立即放手捕杀“民族主义分子”。抓曾任联合政府省主席的麦斯武德 时，一案就牵连了三千人。各族上层人士被消灭殆尽。第五军后来也被撤 销番号。包尔汉则被调往北京中央政府任闲职，离开了新疆。只有曾是“ 东土耳其斯坦”要员的赛福鼎，稳坐象征性的新疆自治区主席的宝座，直 到年迈退休。 　　新疆西部，历来多事。乾隆二十年（１７５５）清廷进军天山北路， 杀绝准噶尔蒙古部落。那是真正的杀绝。当反抗已经停止，青壮男子已经 死完，除了远遁中亚的少数人之外，只有妇孺老弱被打散在边界的草地时 ，清军驻伊犁的将军兆惠，派兵一块草地一块草地剿，花了几年时间，终 于杀得一根蒙古毛都不剩。这期间，清军与哈萨克也有过冲突。金庸的武 侠小说《书剑恩仇录》里，就有红花会好汉帮助哈萨克人抵抗清兵的故事 。乾隆二十七年（１７６２），清廷置伊犁府统辖全疆。后来左宗棠击败 阿古柏，俄国被迫退还伊犁，光绪十年（１８８４），清廷设新疆省。这 两次大的战争之间，天山南北中小叛乱不计其数。 　　在本世纪，除了４４年至４９年的“东土耳其斯坦”之外，前有三十 年代被盛世才、马仲英镇压了的在喀什（当地人称Ｋａｓｈｇａｒ）的另 一个“东土耳其斯坦”，后有１９６０年中苏交恶时大批边民外逃的事件 。６９年８月１３日，在中国于东北珍宝岛伏击了苏联边防巡逻队之后五 个月，苏军在塔城边境如法泡制，以一个营的兵力伏击中方一支排级巡逻 队，副连长杨政林以下三十八人全部罹难。去年，伊宁又因宗教问题发生 动乱。 　　目前在新疆，中国并不担心外部的入侵，但是，棘手的民族问题，却 有越演越烈之势。文革中笔者流浪新疆时，曾去哈萨克牧包作客。一眼望 去，牧民的生活好得很。当然我没有长住，观察未必准确，但以江南鱼米 之乡的标准看来，那从地毯堆到包顶的绸缎被子，是很值一点人民币的。 他们似乎没什么可抱怨的。而且共产党的教育好象也很成功。读过书的孩 子能说一点汉语，姑娘们跳舞时唱的是当时流行的一支改编了的新疆民歌 ：“喀喇昆仑冰雪封，哨卡设在云雾中，山当书桌月当灯”——下面不是 和漂亮的哈萨克女郎谈情说爱，而是怎样学习毛主席著作。但是一交谈， 我就惊异地发现，他们和我们汉人真是很不同的——他们没有“我是中国 人”的自觉！他们最大的抱怨是如今边境被封锁了，他们不能去“那边” 放牧。对于当时的我，这是“叛国投敌”；但听哈萨克牧民道来，却似乎 是被剥夺了祖祖辈辈素来享有的天然权利。他们确实是“万方”中的一“ 方”——氏族的荣誉高于一切，国家的概念则空洞不可理解。 　　这还仅仅是新疆。我们还没有说到西藏的问题。那可以又是一篇历史 上无数恩恩怨怨的大文章。当年毛泽东要柳亚子作词“用纪大团结之盛况 ”；今天，各族人民是否真如柳先生所说，亲如弟兄姊妹而群舞翩跹？ 　　要真正解开民族间的恩恩怨怨，互相理解和尊重，大概是唯一的道路 。真正的尊重，应该是以别人所理解的尊重方式尊重别人。毛泽东或许认 为，让少数民族代表向中央首长献旗献礼，是对这些民族的最高尊重，但 是别人也这么认为吗？毛泽东是汉人的红朝太祖，但在新疆土著和藏人的 眼里，是否就胜过了真主和达赖？为了迎接藏族的法王，清廷还能把皇家 府第雍和宫改为喇嘛寺。达赖上北京“入觐”时，毛泽东却教导他说“宗 教是人民的鸦片”⑥。让达赖住什么招待所，而不是雍和宫，已是失策， 你居然还要宗教领袖改变信仰？ 　　不过，被胜利冲昏了头脑的中共领导人，要是当时也有辽太祖阿保机 那样的对异族人“怀此仁人”的修养，我们就看不到这场在“怀仁堂”里 唱山歌、跳大神的好戏了。 【注释】 ①　〔南宋〕郭茂倩《乐府诗集》。 ②　王维，《和贾舍人早朝大明宫之作》，见《唐诗三百首》七律卷。 ③　毛泽东的话录自马连礼主编的《毛泽东诗词史诗论》（山东人民出版社， １９９１，济南）。注意：“亚子”是柳亚子的字，不是名，因此毛泽东可以 称其为“亚子先生”。 ④　柳亚子原词为：“十月三日之夕于怀仁堂观西南各民族文工团、新疆文工 团、吉林省延边文工团、内蒙古文工团联合演出歌舞晚会，毛主席命填是阕， 用纪大团结之盛况云尔！”「火树银花不夜天。弟兄姊妹舞翩跹，歌声唱彻月 儿圆。　　不是一人能领导，那容百族共骈阗？良宵盛会喜空前！」 ⑤　《易经》「方以类聚，物以群分」的解释主要有两种。传统的说法是“方 ”即是“道”，道相同的人才聚在一起。这解释有点勉强。较新的解释是“方 ”为“人”之误，因篆文字形相近而相混。这说法证据不足。笔者认为“方” 还是直截了当地解作“氏族”为好。 ⑥　 Tenzin Gyatso (Dalai Lama XIV), , Hodder & Stoughton, 1990, London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reference@pathfindermail.com The Best Chinese e-Magazine │则兼│ http://i.am/xck i SUPPORT FREEDOM OF SPEECH │明听│ 百家争鸣大参考-新闻自由小参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