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参考总第275期 1998.12.13 全面报道中国政治反对派的新闻和评论
 Xiaocankao Daily News - A Subsidiary of Chinese VIP Referen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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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61年前的今天是南京大屠杀，不过那天有个人非常高兴
 2. 中共继续逮捕：浙江湖北两异议人士被捕另一人下落不明
 3. 美议员促克林顿施压北京释放被捕民运人士 
 4. 魏京生在法国发起建立反专制联盟
 5. 内蒙古中共公安车辆撞死三小学生后逃逸得无影无踪
 6. 新疆异议组织成立流亡政府
 7. 「张海迪式杰出青年」身残志坚开办哈尔滨「性热线」被查封
 8. 江泽民「戊寅变法」多少成真？
    新书广告：江泽民的权谋：一场历史性的变革初露端倪
 9. 中国走在改革开放的十字路口
10. 华盛顿邮报：南方富了要倒霉！朱熔基整顿金融拿广东下手
11. 广东禁购房落户籍
12. 孙长江：改革关键在容忍异见 
13. 李光耀半瓶子醋强辩西方文明难取代中国文明
14. 沈君山：两岸应速建立功能性、过渡性政治架构 
15. 官僚政治与政治官僚──怎样理解“共产党”政权的行为
16. 江泽民为什么会见新闻集团董事长默多克？
17. 国内青年技术人员对于6.4的一些糊涂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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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年前的今天是南京大屠杀，不过那天有个人非常高兴

    1937年12月13日，当我们心中最红最红的红太阳和有史以来最伟大的
汉奸毛主席得知中国首都南京被日本兽军攻陷，并死伤惨重的大好消息时
，激动万分，破例地喝了大量红葡萄酒，并踌躇满志地评论到：“这是蒋
介石反动力量从发展到消灭的转折点。”说这话时他的那张大醉脸看上去
就象一轮初升的红太阳。   (请参见苏联顾问所著“延安日记”) 

先是卖身投靠苏俄，连国名都取为什么狗屁不通的“苏维埃”，一副儿皇
帝的嘴脸，真TMD令人作呕。再是与侵华日军暗中勾结，国军将士在前方浴
血，共产汉奸们大搞七分发展，一分抗日(毛汉奸之最高指示)。。。中国
共产党七十余年的历史，三个字：卖国史。 

附录：一分抗战、二分应付、三分发展
作者: 李锐 1998年11月05日21:52:20 于 [万维读者论坛] 

.. ...

主席：镇压反革命，极有必要。一九五七年右派进攻，反了右派，反造不
起来了。打蒋介石十年，打红了眼；抗日一来，蒋介石突然漂亮了，不知
道这是暂时朋友，不久以后的敌人。

林彪：平型关吃了亏，头脑发热，是弼时作的决定。

主席：一些同志认为日本占地越少越好，后来才统一认识：让日本多占地
，才爱国，否则变成爱蒋介石的国了。国内有国，蒋，日，我，三国志。

彭总：黄绍雄很早意识到了。

林彪：百团大战是大战观念。

主席：三个师只三万两千人，号称四万八。当时打大战观念转不过来，本
应该分散发动群众。

彭总：百团大战后，才搞武工队。这一仗是帮了蒋介石的忙，但对以后整
伪军有好处。

... ...

---李锐《庐山会议实录》,春秋出版社,1989,第223页。 

60年代同尼泊尔划边界时，毛主席同来访的尼国王讲：珠峰全归我们你们
心理不好接受，其实原本的边界在珠穆朗玛峰以南，从尼一侧是看不到珠
穆朗玛峰的，结果边界划在珠穆朗玛峰。好一份厚礼，贺龙再也不提中国
登山队从北坡登山，南坡下山了。以后多次登山都要联合尼泊尔了，尼泊
尔从登山获得了丰厚的利益。江东六十四屯，黑龙江北岸的一小块地方，
按清朝同沙俄之间的不平等条约，江北岸唯一没有划给沙俄的土地，后被
沙俄强战。前几年中俄边界划定，中国政府承认了现状。长白山天池本在
中国境内，现是中朝边界。中国政府发扬共产主义兄弟友谊精神，以天池
两侧的边界山头向天池划直线为国界，使朝鲜兄弟共同享用着龙兴之地。
划出一小块近似三角形的土地给北朝鲜。

http://216.71.11.40/forum/messages/2924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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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共继续逮捕：浙江湖北两异议人士被捕另一人下落不明

 (香港十三日电)据香港中国人权民运信息中心透露，为声援将被中共审判
的民运人士王有才，浙江省异议人士楼裕根及中国民主党湖北省党部副主
任魏林文分别被捕，浙江宁波大学法律系女学生方笑凰则是下落不明。

    民运信息中心说，楼裕根於本月十日，在浙江省富阳县散发五百份影
印的「王有才其人其事」，结果於十二日上午被中共公安带走；魏林文也
於同日在武汉被中共公安带走。

    方笑凰於十日发起十名大学生签名，要求释放王有才，结果从十一日
起开始失踪，朋友传呼她数十次，都未回覆，估计也已被逮捕。

    民运中心说，中共将於十七日在杭州审判王有才，目前大陆各地异议
人士正准备前往集结，要求旁听并进行声援，而杭州中共公安也肯定会高
度戒备，甚至采取大规模逮捕。

    民运中心还表示，「呼吁各媒体奔赴杭州采访这一重要审判，监察法
庭公开、公平及独立地审判此案」；除了大陆异议人士抗议外，数十位着
名海外民运人士也将於当天绝食抗议，这项活动正由王希哲策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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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议员促克林顿施压北京释放被捕民运人士 

　香港「南华早报」报导说，六十位美国国会议员最近联名致 函克林顿，
要求他就近期大肆逮捕大陆民主运动人士一事向北京提出警告，敦 促已签
署联合国「公民与政治权利公约」的中共遵守其国际人权义务。 美国资深
国会议员在联名信函中呼吁克林顿总统 派遣主管人权事务的助理国务卿前
往中国大陆，向中共表达对其人权状况的关 注，并要求中共释放被捕的大
陆民运人士。同时明白告知中共，如果中共持续 迫害人权，美国将会在明
年的联合国人权委员会上重新提出谴责中国大陆人权 的提案。 

　这封联名信函还建议，美国助理国务卿应当要求中共「立即与无条件地
释放 所有政治、宗教与劳工运动人士，并在人权问题上做出明显的改善」
。 

　总部设於香港的「亚洲周刊」也报导说，中共逮捕了筹设「中国民主党
」的 民运人士徐文立之後，其家属迄今尚无法得知其状况。按中共的法律
规定，公 安逮捕人犯後必须在二十四小时内通知其家属。 

　除了类似徐文立等筹组「中国民主党」的民运人士被捕之外，上海一位
提供 大量电子邮件位址给海外民运刊物的工程师最近亦遭到起诉，河南省
当局也查 禁了一个旨在监督政府内腐败状况的民间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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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京生在法国发起建立反专制联盟

十二月十二日，中国民运海外联席会议主席魏京生应邀出席了法国作家协
会在巴黎蓬皮杜文化中心举办的纪念联合国人权宣言五十周年的会议，并
会见了著名的英国作家拉什蒂及著名哲学家德里达。拉什蒂紧紧握着魏京
生的手说：我早就希望能见到你，我很钦佩你的精神。德里达是当代世界
最重要的法国哲学家。他的著作在英语世界影响尤其大。魏京生在狱中时
，他多次在营救魏京生的呼吁书上签字。

魏京生在会议上作了演讲。他以其在狱中的经历，揭露了专制带来的心理
恐惧是如何摧毁作家的人格及其创造力的。

在同一天，巴黎还举行了“民主与亚洲”讨论会。在会议上，法国国民议
会议员玛梅赫提议，明年六月四日，在全欧洲范围内组织纪念“六四”屠
杀十周年的同一活动。这一提议得到出席会议的两百多名来自亚洲各国的
二百多名代表的热烈响应。中国民运海外联席会议法国联络处随即和出席
会议的亚洲各国及法国各人权组织的代表商议并作出决定：圣诞节后，立
即成立纪念活动的统一筹备委员会。

这次会议的另一项重要成果是，出席会议的亚洲各国的人权代表一致同意
魏京生的提议，在巴黎建立一个由亚洲各国的人权和民主组织与个人组成
的民主与人权联盟，以将目前分散弹力量联合起来，与亚洲各专制政府，
尤其是作为这些专制政府的代言人和支柱的中共政府作斗争。

“民主与亚洲“研讨会是由法国绿党，中国民运海外联席会议法国联络处
既民阵法国分部，法国亚洲自由观察，国际人权联盟，法国人权联盟，大
赦国际法国分部联合举办的。应邀出席会议并发言的有越南，北韩，缅甸
，台湾，柬普寨等国代表。出席会议的人数之多，会议气氛之热烈，大大
超出了会议组织者的期望。越南，北韩和缅甸的代表特别指出，他们国家
的专制之所以能苟延残揣，全靠中共的支持。中国的民主化是亚洲各国民
主化的希望所在。

魏京生在大会上作了发言。他特别驳斥了在人权和民主问题上的所谓“亚
洲文化特殊”的谎言。联席会议既民阵在法国分部的负责人蔡崇国则以他
下乡的经历，说明中国农民对参政的兴趣，并以此说明了民主价值的普遍
性。

魏京生十五日将应邀赴欧洲议会，参加沙哈罗夫人权奖创立十周年纪念活
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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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蒙古中共公安车辆撞死三小学生后逃逸得无影无踪

 (台北十三日电)「中央社」今天报导说，本月九日，在距离内蒙古呼和浩
特市四十公里的卓资县内，一辆挂公安牌照的越野车，将放学回家的十一
名小学生撞倒，造成三人死亡、八人伤势严重，公安车辆竟然逃逸。

　　报导说，当天下午四时，一名卡车司机将十一名被撞的小学生，送到
内蒙古医院急诊科，医护人员从卡车上将血肉模糊的学生抱入急诊室，此
时三名学生已死亡，八名学生生命垂危。

　　这十一名小学生分别是卓资县碌轴乡三道〖村、四道〖村的孩子，最
大十三岁，最小九岁，都在两公里外小学上学，案发当天下午三点左右放
学回家，在公路拐弯处，被一辆日本制丰田４５００越野车迎面撞倒。八
名重伤者目前只有三人脱离危险，其馀仍在抢救，有两名脑颅严重受伤及
严重骨折，还需要进一步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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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异议组织成立流亡政府

【明报专讯】旅居全球各地的新疆异议组织代表约三百人前天在安卡拉举
行第三届「民族大会」，会中宣布正式成立「东土耳其斯坦民族中心」，
将结合流亡世界各地的新疆异议组织力量，为「解放东土耳其斯坦」而努
力。

与会一位要求匿名的新疆异议组织高层人士对中央社表示，来自世界十一
国的新疆异议组织代表经过三天秘密会议，於前天（十一日）正式敲定在
土耳其成立「东土耳其斯坦民族中心」并拟订宣言，宣言中明订「东土耳
其斯坦民族中心」的宗旨在争取新疆独立。

这位参与决策的高层人士表示，「东土耳其斯坦民族中心」实际就是东土
耳其斯坦「流亡政府」，组织成员涵盖「所有」流亡世界各地的新疆异议
组织领袖或代表，但在时机未成熟前不便以「流亡政府」为对外称号。这
位人士表示，所谓时机未成熟，包括顾及土耳其政府当前可能面临的外来
压力。

据表示，这次第三届「东土耳其斯坦民族大会」，事前已获得土耳其官方
许可召开，由土耳其「欧亚突厥协会联盟」赞助，在安卡拉「突厥民族俱
乐部」举行，会期自十二至十四日，其中十三及十四两日将进行秘密会议
，议题包括下届公元二○○○年民族大会的召开日期与地点。十五日，主
要与会代表将拜会土耳其国会与政府高层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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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海迪式杰出青年」身残志坚开办哈尔滨「性热线」被查封

【明报专讯】黑龙江省哈尔滨市十馀家信息台日前被查出提供色情电话服
务，其为首者「倾诉小屋」被查封，而「小屋」主人竟是当年「张海迪式
杰出青年」。

据此间消息人士介绍，十一月二十九日晚十一时，警方接到举报後敲开「
倾诉小屋」的房门，在潮湿阴冷的小屋里，主持人英子正靠在里面台上津
津有味地和「话友」通话。对她而言，此时正是黄金时间。话机旁有一台
小型「三洋」录音机，经查，机内正是极淫秽的色情录音磁带。英子对录
音带和电话加「料」供认不讳，并自称「做信息」已有一年多，是大通信
息技术有限公司的分台，收入与大通公司三七分成，大通公司做广告带上
英子的台。另据其同业者举报，英子曾为人介绍长期性伙伴，每次从中收
取一百元人民币好处费。

听友多中年男性

英子在警方的讯问笔录中承认，自己放过模仿男女性交声音的录音，并说
「听友」都是四十至五十岁的男性，一般都是手淫患者。其神情自若地称
，「我这样做，就是想多赚点电话费，其实，在其他信息台，放录音的可
能没有，但是说粗话、下流话多的是，因为赚的就是电话费嘛。」

提及英子其人，滨城人几乎无不知晓。她身患罕见的全身性神经肌肉萎缩
症，高位截瘫，在与残酷病魔斗争的日日夜夜里，以惊人毅力自学完成了
大学的全部课程。身残志坚、自学成才的她被评为「张海迪式杰出青年」
，其感人事迹被许多媒体争相报道，一时间名震八方。」

事迹曾感动众人

九六年十月，她开辟了一条「青春热线」，抚慰了无数饱受创伤的心灵，
後又创建了「英子俱乐部」，许多备感孤独、迷惘的朋友踊跃参与，英子
组织他们到福利院看望老人和孩子，到站前清理标牌、广告。直到九七年
六月，她创立了哈尔滨第一家「女子庇护所」，在没有主办单位和经费的
条件下，完全义务为人排忧解难，但後来境况举步维艰，於是她办起英语
班。为了每月能有四百元人民币的收入。九八年六月，迫於生计，为减轻
家中负担，英子含泪摘下了「女子庇护所」的牌子，在外租下一处小平房
，成立了家政服务中心，在小屋外墙上写着「倾诉心灵小屋」几个醒目大
字。未曾想，短短几个月後，「倾诉心灵小屋」里原来有名的「英子有约
」热线居然蜕变为「夜来香」一条生意火爆的色情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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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泽民「戊寅变法」多少成真？

    西方媒体曾经将今年年初的北京政治气氛形容为「小阳春」，夏天又
出现了令人惊叹的「江克记者会」直播，但时至收获的季节，不少人方醒
觉原来期待的「江泽民戊寅变法」并没有多少成真。

    大陆政治学者白沙洲直言不讳：「一些人说江泽民天时、地利、人和
什麽都不缺，有足够的能力推动政治改革以便青史留名，但是，江泽民最
缺的是革他自己命的决心。」

    白沙洲说，怎麽能寄望想方设法集权的江泽民来推动以分权制衡为取
向的政治改革？

    即使如此，北京一些官方或非官方的幕僚、学者仍然不停地以政改为
话题聚首。或许是这些讨论会并不为西方媒体所知，即便有时言论大胆也
未遭到「政治警察」（国安人员）的干预，甚至有关讨论会的纪要据说还
送至高层。

    其中一位参与者说：「你不能说我们讨论的内容就会成为政改的方案
，但是我相信会对决策者起到参考作用。」

    不少人相信中共决策者不是不想推动政改，而是担心一触即发，一触
即溃。北京大学教授黄方毅就说：「朱熔基就想搞政治改革。如果他的改
革失败，就意味著中国改革的灭亡，也就意味著革命的诞生。」

    以《交锋》一书成为焦点人物的《人民日报》记者马立诚亦认为，朱
□基的改革多头出击，触犯的都是实际利益，遭到了民意和各级官员利益
阶层的抵制，可以说是陷入了紊乱。只有加以政改，才能使他的改革推动
下去。

    白沙洲在即将出版的《江泽民变法》中，将江泽民的政改总结为「三
面红旗」：村民自治、言论自由和司法改革。

    目前中国与世界研究所在北京西华饭店召开的一个研讨会上，与会者
多对通过村民委员会这种由下而上的选举来推动政改表示怀疑，不但耗时
甚长（按照现在的速度实行全国大选要一百年，比邓小平原说的五十年加
了一倍），而且现在基层的选举被扭曲了，致使中共不得不暂时放缓了推
行乡镇一级选举的步伐。

    朱熔基对中央电视台「焦点访谈」节目的公开支持，使大家对新闻自
由开放倒是持比较乐观的期待。据悉中共已确定了先开放出版，後开放新
闻的方向。越来越多的外资进入了出版界，今年以来亦相继推出了一系列
在过去看来非常敏感的著作，包括《交锋》（参见《北京早春的交锋》）
、《政治中国》、《现代化的陷阱》（《中国的陷阱》），而且并未如外
界所传遭到查禁，参与主编《政治中国》的施滨海也不是因为《政治中国
》而被捕。

    据闻强调新闻监督的《新闻法》已经成文，可能在一九九九年提交全
国人大审议。但是期待新闻开放的学者并不寄望《新闻法》，他们甚至认
为现在这种政治气氛下制订的《新闻法》极可能限制新闻监督发挥作用。

    司法改革更是时下最热门的话题，不仅仅对司法系统本身进行整顿，
审判公开化，而且中共已经将「加强社会主义法制建设」改成了「建设社
会主义法治国家」。这个改变在中共十五大报告中就得到了确定。

    目前专任江泽民秘书的前复旦大学教授王沪宁的诠释是，建设社会主
义法治国家，是中共面向新世纪进一步推进政改的总要求。

    中国社科院前副院长李慎之说，「法制」和「法治」是完全不同的概
念，「法治国家」是一个全新的说法。

    北京一些政治学者认为，具有民主内涵的「法治」一词的合法化，等
於给政治制度的重新塑造提供了指引。

    一位体制内的幕僚说，「如果你追求的不是戏剧化变化，你就会发现
江泽民、朱熔基不会没有作为。一百年前的戊戌变法轰轰烈烈，却流血收
场。一百年後的戊寅变法旗帜没有那麽鲜明，但你可以细数一下，今年中
国发生了多少事情？」

 新书广告：江泽民的权谋：一场历史性的变革初露端倪

原本不被人们看好的江泽民在邓小平辞世後正式登场以来，演出了一幕又
一幕有声有色、甚至有些惊心动魂的政治活剧，权力大洗牌，政策左右调
整，令人目不暇接：香港主权回归、中共十五大、九届全国人大、中美领
导人互访，乃至应对金融风暴、改革政府机构、禁止军警营商、抗洪救灾
、审判陈希同、处理藏独疆独……一场历史性的变革初露端倪。

由於拥有长期在大陆重要部门侵淫的背景，後来又有自由往来香港大陆搜
集信息的便利，特别是秉持专业的立场，使石沙（笔名）能为我们提供这
一巨变活剧的演出记录：《江泽民的权谋》。

石沙属於为数不多的值得重视的中国问题专栏作家之一。人们在报刊上读
到他的文章，宛如读到一份中南海的「内幕日志」，充满了活生生、热辣
辣的刺激；那麽再来读这本书，就更可以品味出作者别具慧眼、独辟蹊径
，从纷纭复杂的现象中捕捉关键性线索的本领。

(研究江泽民最权威的著作：《江泽民的幕僚》（高新）、《江泽民面临的
挑战》（王绍光等）、《江泽民的权力之路》（高新）、《鹿死谁手》（
何频、高新）、《江泽民西游记》（时鉴、胡楠）、《测试江泽民》（魏
古明等）、《江泽民变法》（白沙洲）、《江泽民的困境》（麦杰思）、
《江泽民的权谋》（石沙）) (摘自《三家村网话》www.mirrorbook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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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走在改革开放的十字路口

据路透社报导，在中国几千年的历史当中，20年只是眨眼之间就过去了，
可是中国现在正在纪念着它历史上最耀眼的变革进入其第20周年。

牋� 1978年12月18日，中共召开了十一届三中全会，正式拥抱邓小平的市
场改革，放弃毛泽东式的指令经济。

牋� 在20年之间，有2亿人口脱离了赤贫的境界，按1978年价格计算，国内
人均生产总值增加了五倍，农村收入升到四倍。

牋� 更令人晕头转向的是这个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国家的物质指数。

牋� 电视达到了1997年的每百户拥有100.5套，而1980年仅为0.4套；都市
的人均居住空间从1978年的3.6平方米上升到了去年的8.8平方米。

牋� 但是，在中国陶醉於改革开放20周年的时候，也值得作一番清醒的深
思。

牋� 中国的最高领导人刚刚结束了他们的年度经济工作会议，对经济的弊
病作了坦率的检讨。他们警告说：「相当一部分企业经营困难，国有企业
职工下岗和再就业压力继续增加；金融机构多年积累的问题日益显露」。

牋� 要继续推动改革，中国必须解决计划经济遗留下来相互关联的三个方
面：困难重重的金融系统、产权不清和亏本的国有企业。

牋� 98000家国有企业当中用掉了四分之三的工业投资生产中国三分之一的
国民工业产出。中国的国营银行甚至比受到金融危机最坏打击的亚洲国家
的银行情况还要更糟。西方分析家认为，中国的主要银行从技术上已经达
到周转不灵好几次了。北京说。截至去年年底收不回的呆帐只占6％，许多
外界观察员认为这个数字太低。

牋� 其他的分析家认为，中国从马克思过渡到市场，正遇到产权不清的障
碍。华南研究公司的Giles燙hance说：「产权得不到明确的法律保障会使
得改革的效果受到限制。」他说，产权的范围从资本货物到智慧产权都包
括在内，如果不能执行有效的产权法，将使投资者到中国投资的意愿受到
削蚀。

牋� 中国作着何清莲说，产权问题没有解决是因为有权者从中作梗。她在
她的着作《现代化的陷阱》中说，「国营企业的问题不仅是创造新的经济
体系，也是如何解决指令经济遗留下来的问题和社会各种利益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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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盛顿邮报：南方富了要倒霉！朱熔基整顿金融拿广东下手

　【华盛顿邮报十三日报导】中共国务院总理朱熔基日前在中共中央经济
工作会议中，再度要求提高打击经济犯罪的力度，以整顿大陆的经济及金
融秩序。分析家认为，朱熔基此番加强整顿大陆金融秩序的目的之一，是
为了强化中共中央的权力，而朱熔基的整顿矛头，主要仍将针对大陆最明
显的地方山头广东。

　「华盛顿邮报」十三日发自北京的报导引述消息人士指出，朱熔基上周
在参加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时表示，大陆当前最最迫切、最需要进行改革的
问题，就是经济秩序的建立问题。他并强调，提高打击经济犯罪的力度，
并不会影响大陆整体的施政计划。

　在此之前，为了整顿大陆经济及金融秩序，朱熔基今年十月间曾亲赴广
东处理广信投资公司事件，随後又逮捕了广东涉及参与走私活动的六百名
官员。先前，为了切断地方政府破坏金融秩序的根源，朱熔基又下令中共
央行在各主要省市成立分行，并直接听命於北京的中国人民银行，使中共
地方领导人无法再对银行体系施加影响力。

　分析家指出，朱熔基这些作为的目的，除了整顿金融秩序，也在削弱地
方政治势力，而广东省由於历来采取「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态度，因
此成为朱熔基的主要开刀对象。这次朱熔基在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中要求提
高打击经济犯罪的力度，广东恐怕又将成为矛头。

　华盛顿邮报访问的中共前任总书记赵紫阳重要幕僚、现任教於香港中文
大学的吴国光对此表示，从北京对广东采取的种种手段来看，中共政治方
向已经从「地方分权」再度转回「中央集权」了。

　对於朱熔基的作为，西方观察家有各种不同的看法。有学者认为，广东
历来自有一套处理与中央关系的办法，朱熔基将无法得逞，况且中共施行
中央集权的结果，也将不利於大陆改革开放的进展。

　但另有学者认为，中共采行中央集权的路径，也有不得不然的理由。因
为过去一、二十年放任地方对外举债的结果，使中共一些地方领导人把钱
投入於股市、房地产等，对大陆整体经济造成非常不利的影响。再有，部
分省市政府放任走私活动以发展地方经济的作法，也对大陆整体经济不利
。

　华盛顿邮报报导，中共打击以广东为主的南方部分省市，以加强中央权
力的作为，是在江泽民、朱熔基「上海帮」的联手下进行的。在中共前任
国家主席杨尚昆过世後，广东在中共中央已经失去了任何有力的靠山，而
「上海帮」出身者，一般都对自由化惯了的广东非常不以为然。

　早在去年间，朱熔基就已经安插亲信王歧山空降到广东担任常务副省长
，月前，江泽民又把原任河南省委书记李长春调到广东担任省委书记，这
些人事调动的目的，都在清理广东帮的政治势力。

http://www.chinatimes.com.tw/news/papers/ctimes/cchina/87121405.htm

Beijing Cracks Down on Wealthy, Unruly Southern China
Banks Closed; 600 Smugglers Are Arrested

By John Pomfret
Washington Post Foreign Service
Sunday, December 13, 1998; Page A39 

GUANGZHOU, China桹n Oct. 20, Prime Minister Zhu Rongji flew into
this gritty southern metropolis, skipped the traditional welcoming ceremony
at a local hotel and made his way to the offices of the People's Bank of
China.

The tough-talking, 70-year-old premier was heading for an unrehearsed
briefing on the Guangdong International Trust and Investment Corp., a
government-backed investment house that had amassed an estimated $3.5
billion in debt before he ordered it shut on Oct. 6.

Zhu's abrupt entrance on China's southern stage marked the beginning of a
crackdown on the unruly south, which for years has ignored Beijing's
dictates on its way to becoming the country's richest and most independent
region. By the time he left southern China five days later, Zhu had overseen
the arrests of an estimated 600 officials tied to smuggling rings and put
China's south on notice that a new sheriff was in town.

Zhu's journey to Guangdong province and its neighbor Guangxi is part of
the central government's nationwide campaign to restore its command over
China's economic and political life.

To break the influence of local political bosses over China's banks, Zhu
has masterminded a plan to create a central monetary policy, closing
provincial branches of the People's Bank of China and opening regional
subdivisions under Beijing's control. To bring China's sometimes anarchic
collection of 31 provinces and major cities to heel, Zhu and President Jiang
Zemin have replaced more than half the Communist Party and provincia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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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禁购房落户籍

【明报专讯】广东省人民政府日前作出决定，从一九九八年十二月一日起
，外省人员在广州购买商品房入城市户口的做法，一律停止。

通知说，严格控制外地人员到广东省大中城市购买商品房入户，并将外地
人以买商品房入户纳入当地城市人口机械增长计划管理。

这真是有中国特色的奴隶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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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长江：改革关键在容忍异见 

　【时报大陆新闻中心台北报导】正当中共在庆祝邓小平实施改革 开放二
十周年之际，曾经担任前中共总书记胡耀邦秘书的孙长江呼吁，未来中 国
大陆能够进一步改革的关键，在於中共领导人对於不同意见有更大的容忍
度 。 

　孙长江以大陆农村的改革为例说：「八十年代初期，中国大陆农村在施
行『 产权责任契约制』後，经济即快速的发展。二十年以前安徽农民透过
以物易物 的方式，获得他们每日的生活必须品，但现在他们可以自己负担
购买现代的生 活用品。」 

　这种农村改革方式给予农民有权出售他们自己的作物，胜过以往由国家
分配 方式。孙长江指出，在过去改革开放实施二十年期间，曾经引起许多
激烈争辩 。 

　此间「南华早报」引述孙长江的话说，一九七八年在中共十一届三中全
会前 夕举行的「中央工作会议」，是中共高层举行的会议中容忍度最大的
一次。他 说：「在这次中央工作会议上，完全地展示了民主的精神。参加
这次会议的领 导人和参与者，在敏感的改革议题上，都能够畅所欲言。」 

　孙长江指出，虽然当前中共领导人不断地强调改革仍将继续，但是保守
的意 识形态仍是改革的主要障碍。他要求中共领导人容忍不同意见的表达
，以为改 革敞开坦途。 

　大陆着名经济学家杨培新表示：「八十年代改革的原则，是依照当时中
国的 现状采取实际方法。改革在面临二十一世纪时，则必须注意如何平衡
因依赖导 致全球化和中国实际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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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耀半瓶子醋强辩西方文明难取代中国文明

 [李光耀这半瓶子水，根本不懂得我中华文化的根本是汉字。所谓“亚洲
价值观”算个屁？！世界上有一种文字叫亚洲文字吗？独裁者为了自找台
阶，编造出许多谎言来愚弄子民，所谓“亚洲价值观”一说，就是这么回
事。本来，刚刚纪念联合国人权宣言五十周年，西方人要言论自由，东方
人也喜欢要，西方人认为权力制衡好，东方人也不是不懂这个道理。我们
的台湾试验结果也成功了，现在，李光耀这个根本不懂文化为何物的小丑
，又跳出来兜售这已经被驳得稀烂的狗皮膏药，无异于自取其辱。--智叟]

据新加坡《联合早报》报导，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说，尽管一些西方人
认为他们的文化价值观比较优越，不过这不足以构成由西方的自由主义文
明取代具有几千年历史，而且根深蒂固的中国和印度传统文明的理由。

　　他说，西方人如果认为他们所具有的价值观是更优越的，他们就必须
拿出更好的成绩来证明这一点。� 　李光耀指出，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
所指的儒家价值观是“亚洲价值观”，他所指的其实是儒家思想的核心价
值观，这些价值观在汉语系国家如中国、日本、韩国和越南都受到认可，
而且也是他在为自己的立场进行辩护时，比较能接受的依据。

　　他前晚在国际电缆新闻网(CNN International)的观众直接访谈节目中
说，亚洲各国都具有不同的价值观，即使是同样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中国和
日本，也在儒家价值观上有所不同。

　　前晚拨电、传真或通过电子邮件向李光耀提问的观众来自新加坡、吉
隆坡、印尼、泰国、韩国、阿拉伯联合酋长国、香港、文莱、中国上海、
印度等地。

　　在回答有关韩国总统金大中两年前曾对李李光耀“维护亚洲价值观”
的作法提出批评的问题时，李光耀说他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对金大中的批评
提出看法，因为金大中有他个人的意见。

　　他说，至於到底谁是谁非，西方价值观是否将占优势？还是不同的亚
洲价值观将继续根植於世界的大片土地上？10到20年後，历史自然可以证
明。

� 　金大中曾为韩国反对党领袖，他曾说：“亚洲应不失时机地建立民主
制度与加强人权，它所面对的最大障碍不是文化传统，而是威权统治者及
其辩护者的抗拒……文化未必是我们的前途所在，民主制度却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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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君山：两岸应速建立功能性、过渡性政治架构 

　【时报特派记者宋秉忠北京十三日报导】清华大学教授沈君山今 天表示
，一国两制在两岸统一後，也许不失为解决两岸定位的一种考虑方式， 但
两岸统一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如果现在硬将一国两制强加於台湾，只会
增 加两岸文化的疏离感，使两岸关系的不稳定性继续升高。他建议两岸在
统一的 过程中，尽速建立起一个功能性、过渡性的两岸关系政治架构，以
缓和双方的 负面互动。 

　沈君山是应此间欧美同学会邀请，在一项纪念活动中发表科技与文明冲
突问 题的演讲，但由於大陆方面希望多了解「新台湾人意识」的内涵，沈
君山特别 在今天的演说中提到两岸关系。 

　沈君山指出，台湾历史有三个发展阶段，首先是一六六一年到一八九五
年的 中国人统治，使中国文化成为台湾日後发展的根本；接着是一八九五
年到一九 四六年的日本殖民统治，由於日本在台湾采取软性殖民手段，以
致一些台湾人 对日本的观点不同大陆民众；第三是一九四六年到现在的中
华民国在台湾阶段 ，中华民国在台湾是一个政治术语，但有深刻的时代意
义，中华民国不只代表 一个政治朝代，它也代表一套体制，一个传统和一
个中国意识；五十年来逐渐 的本土化、民主化和现代化，中华民国在台湾
这句话的重音渐由前向後移动， 也是自然的趋势。 

　经过三个阶段发展的积累，沈君山认为，今日的台湾成为一个「残存着
日治 烙印的中国文化底上的西化地区」；与大陆对比，战後统治台湾的菁
英阶层， 也可以分作三代，第一代是蒋介石、蒋经国时代，两岸存在意识
形态对立；第 二代是现在的领导阶层，两岸存在民族主义和对日心态差别
，由於台湾人从未 到过大陆，未亲受侵略之痛，因此，对日本没有强烈的
民族主义反感，台湾领 导人说他在二十二岁之前是日本人，这也是事实；
第三代则是五、六十岁以下 ，也就是最近台湾称为「新台湾人」的一代，
他们的共同历史只有五十年，就是一九四八年、一九四九年以後的五十年
，他们分享相同成长的过去，也分享 共同命运的未来，他们与大陆无恩无
怨，无意识对立，也缺乏民族感情，是非 常实际的一代，不过，语言文化
总是与大陆相通，这是今後建立正面关系非常 重要的一点，需要珍惜；马
英九此次就是靠新台湾人意识打赢台北市长选战， 证明新台湾人意识对台
湾人气的凝聚有效，但对两岸关系的影响，则有待观察 ，我个人认为，若
大陆以正面态度相对，它也可以产生正面的影响。 

　沈君山表示，在历史上台湾汉化後的三百多年，两岸之间的关系，文化
和政 治常是分离的，其中有三分之一、将近一半的时间，台湾政治上和大
陆处於分 离或对抗的状态，但即在这段时间，台湾人对汉文化的认同从来
没有中断过， 十年前两岸开始交流，一般希望双方关系可以朝着对抗、竞
争、合作，以求最 後统一的方向发展，但过去十年来，两岸经贸交流直线
上升，经济上互相依存 ，尤其台湾对大陆的经济依存加深，但政治上，两
岸依然停留在竞争甚至对抗 的阶段，在此特殊情况下，文化的认同正在被
侵蚀，很多的例子显示，两岸文化认同已经到了四百年来的最低点，而且
在选票出政权的情况下，每选一次， 认同就下降一点。 

　沈君山强调，如果不尽速建立起一个功能性、过渡性的两岸关系的政治
架构 ，以缓和双方的负面互动，则两岸文化的疏离感会日益增加，而两岸
关系的不 稳定性也会继续升高。 

　大陆主办单位非常关心沈君山在演讲中所提到的两岸文化疏离感日益增
加的 问题，因此，原本不打算在会上讲话的周恩来保健医生、现任人大副
委员长吴 阶平，在司仪宣布演讲评论结束後，特地上台，就这个问题表示
意见。他认为 ，中国文化的根非常深，未来只会加速两岸的统一，两岸目
前的分歧是可以理 解的，但根据周恩来所提出的「求同存异」，存异就是
为求同。 

　沈君山结束演讲就座，仍有许多与会者向他请教台湾情况，部分人士认
为， 台湾民众目前的心态是不统不独，维持现状；沈君山以最近中共与汤
加建交及 台湾与马绍尔建交为例回答说，维持现状就是两岸双方互相都不
要再刺激对方 ，例如，在外交上，互相抢对方的友邦，经过媒体报导後，
会对民众产生不好 的影响。 互抢友邦，实际上是拿纳税人的钱打水漂。

　沈君山强调，台湾在外交场合不存在了，不表示台湾在国际上不存在了
，即 使台湾在国际上不存在了，也不表示台湾实质上不存在了，中共在对
台外交战上的胜利，实际上就是用中国[共产党]文化争取台湾民心的失败。 

　欧美同学会是负责协助中共当局争取高级知识分子回大陆服务的社团，
会长吴阶平曾任周恩来 和江青的保健医生，与中共高层关系深厚；常务副
会长丁石孙一九八九年六四 事件时担任北京大学校长，因同情学生下台，
目前被视为北大历来最符人望的 校长；中共总书记江泽民、人大委员长李
鹏都是这个团体的成员。由於欧美同 学会在大陆知识界的特殊地位，沈君
山认为，台湾可以通过欧美同学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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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政治与政治官僚──怎样理解“共产党”政权的行为

（作者：金博士）

    现在中国的“共产党”政权，有它一套行动逻辑。这套逻辑既不是共
产主义的，也不是资本主义的；既不是传统文化的，也不是现代化的；既
不是专政的也不是民主的，既不是东方的也不是西方的。拿通常的逻辑来
看待这样的政权，就无法理解，不可理喻；用通常的理性跟这样的政权打
交道，就必定对牛弹琴，弄得自己也一惊一乍，忽喜忽忧。今天，在民运
势力圈子里正在慢慢成长一种共识，即为了塑造中国未来的民主，还必须
和“共产党”政权合作、互动或“双赢”。但是连对手的行为逻辑都不知
，连对手想“赢”什么都猜度不透，还互动什么，双赢什么呢？更不要说
有些混事之徒，只知道摇唇鼓舌，捉影捕风。如果说“共产党”政权已经
是个步伐歪斜的醉汉，这些混事之徒就是糊满眼屎、看不清对方行动路线
的浑人，这样两个家伙偏偏在一座独木桥上碰面了，还能想象什么结果出
来？

    那么，该怎样理解“共产党”及其行为方式呢？在这方面，民运人士
圈中流行的错误或粗陋实在不少，所以，我将先从批判开始。

一、阶级分析方法的谬误

    最可悲悯的，莫过于那些思想上遭到中共深深毒害的民运人士了。由
于抵受过长期的中共教育，他们尽管在观点上反对中共，其思维模式却往
往与中共雷同。这些民运人士，在理解“共产党”政权时，竟然会自觉不
自觉地采用阶级分析的方法。

    当然，由于“阶级”这个词不再吃香，多数民运人士并不用这个词。
他们可能用“社会阶层”，或“集团”，或“利益集团”，等等更摩登的
字眼。这些字眼，是从现代西方政治学中找得到依据的，但某些民运人士
们用这些概念时，思想上并没有转过来，骨子里还是阶级分析理论。他们
仍然认为，政治冲突是阶级冲突的反映，也就是说，是利益冲突的集中反
映。而现代政治学，虽然也讲利益，却一般不把政治冲突普遍归结为利益
冲突（事实如此，例如有关堕胎的政治冲突，就和利益冲突几乎无关）。

    在此种“利益政治”或“阶级政治”概念的影响下，许多民运人士顽
固地相信，“共产党”集团在维护某一个阶级或某一个群体的利益。然而
，这个阶级在哪里呢？显然不是工人“阶级”，不是农民“阶级”，显然
也还不是新生的民间资产“阶级”。那么，是一个官僚资产“阶级”（这
其实是中国共产党杜撰的一个似通非通的术语，如同“半封建半殖民地”
一样）吗？怎样解释共产党在“政企分开”方面的努力呢，怎样解释它让
军队与企业脱钩呢，怎样解释国有企业经营者的牢骚和“59岁现象”呢？
或者，是一个子乘父业的统治集团，一个“太子党阶级”吗？有一阵子大
家以为是的，其实所谓太子党们相互之间一直争斗得不亦乐乎，而今年以
来一批太子党企业的垮台，更让持上述观点者大跌眼镜。

    很难说这个党还代表哪个阶级。我给“共产党”加上引号，正是为了
强调，这个党已经不再拥有共同的意识形态（共产主义），已经不是一个
团结的整体，已经甚至不能再称之为一个政党，而迹近于一个论坛，一个
集市，一个各种力量和意见交锋的“场地”。在意见分歧的程度上，这个
场地恐怕不亚于西方的国会。如果说和国会有什么不同，那就是这个场地
中缺乏公开、透明、制度化的渠道，来实现不同意见的沟通、交易和选择
。因此，这是一个没有投票制度的国会，难以决策，钝于反应，各种矛盾
在黑暗中发酵、沤烂，沼气冲天而不能自净自涤。

    从阶级分析方法出发，民运人士们不仅错误地认识了“共产党”，也
错误地认识了他们自己。受阶级理论影响，不少民运人士们有意无意地自
封为“被压迫（诸）阶级”的代表。然而，在实践中，他们的主张经常得
不到“被压迫（诸）阶级”的认同。他们无法把这些阶级们团结在民主的
大旗下。10月份，王有才在《大参考》发表的《在中国怎样实现宪政民主
？》（9810 a）一文，就多少意识到了这一点。在分析了知识分子、中产
阶级、小商业主、具有现代理念的政公务人员以及下岗工人和农村游民之
后，王有才发现，这些“被压迫阶级”都很难说是民主运动的可信赖力量
，更不可能团结起来共同支持民主运动。于是，王有才在文章中表现出了
深深的挫折感。

    “被压迫阶级”们为什么团结不起来？因为它们相互之间也迹近于苦
大仇深。工人和农民的矛盾就十分尖锐。在北京，巴士和地铁的售票员已
经近于工人“阶级”的底层，而她们对外地民工同仇敌忾地歧视着。有些
民运人士倡议组织独立工会，这是伟大的，但是一个民主的独立工会，在
中国现在的条件下，极可能成为户籍制度的强大拥护者。民主的农会又如
何呢？他们会要求政府继续执行并提高粮食的保护价格吗？更进一步，真
地存在所谓工人阶级或农民阶级吗？那些不同产业部门的工人之间，下岗
的和幸运上岗了的工人之间，困守土地、进入乡镇企业和外出打工的各类
农民之间，他们真地天然有某种“牢不可破”的阶级感情或共同阶级利益
吗？如果东北的下岗工人大批涌入山东，山东工人不会和他们群殴吗？海
南的原住民出卖土地暴发之后，他们看着外地来的穷苦民工，眼神中同情
会多于鄙夷吗？

    其实，仔细一想，就会发现正如马克思主义是在最落后的那些国家最
有市场，阶级分析方法也正好是适用于那些最不发育的社会。社会越进化
，人们的个人追求和社会联系就越多样，整个社会的利益结构就越来越错
综复杂。在阶级分析方法中，一个人不能同时属于两个阶级。而在实际的
现代社会中，一个人可以有多种身份、多种不同的利益趣向。常言说得好
：“只有具体的利益合作，没有永恒的盟友（不是说没有较长期的盟友）
”。在当代中国推进民主化，也只有具体的、因时因地的支持者，没有稳
定的“阶级力量”可依托。在某些特定的事件和时期，工人农民不一定就
是民主的同盟，而共产党江泽民不一定就是障碍。不承认这一事实，民运
事业将始终滞留在捕风捉影的臆想中。

    （为避免误解，在这里我想多解释一个概念区别：民主制度内的代议
活动和建立民主制度的活动是两码事。如果已经有了一个民主制度，在这
个制度内，我可以是工人或者农民的利益代言人，那么我将长久、稳定地
为他们的利益服务；但如果这个制度还没有，我在为建立民主制度而奋斗
，我就不能专门代表工人或农民的利益，因为民主制度本身将要包容所有
的利益在内。）

    然而，阶级分析方法最要命的缺陷，还是它把政治冲突还原成阶级冲
突，或利益集团之间的冲突，这样一来，民主运动也就被庸俗化为“团结
无权的人向有权的人夺权”的利益争夺战争。无论是激进革命派，还是温
和改良派，一旦陷入此种庸俗的战争，就容易丧失诚挚之心、正义之心和
普世的人权观念，就极容易把中国引向新一轮的治乱循环。

二、专制阴谋理论的不足

    和阶级分析理论似乎是孪生兄弟，有一种专制阴谋理论。这种理论认
为，“共产党”内部的意见分歧是表面的、基层的，而党的高层，那一小
撮人，一小撮“阴谋家”，则有一个基本的共同利益，这就是要维护他们
的统治。这个阴谋家集团可能不再真正信奉共产主义，其中有些成员甚至
可以抛弃共产主义，但是绝不能抛弃一党专制。他们其实就是权力狂。他
们操纵“共产党”这一具有铁的纪律的组织，操纵国家机器，以充满谎言
的华美辞藻为门面，以经济增长的小恩小惠为手腕，以“合法的”腐败为
凝聚力，以坦克为最后支柱，对全体社会进行专制，籍此搜刮民脂民膏满
足自己（及其后代）的穷奢极欲。

    （补白：专制阴谋理论和阶级分析理论恰好形成对照。阶级理论认为
，阶级利益是从下往上、从大范围到小范围地凝聚、集中起来的，然后在
统治集团那里得到代表和体现。专制阴谋理论则认为，专制利益是从一小
撮、甚至单个阴谋家那里发出来的，从上往下、从小圈子到大范围地控制
着整个社会。）

    专制阴谋理论的代表声音，当然来自于那些坚决的“革命者”。“佚
名”写的《从苏哈托的倒台看中共政权还能“稳定”多久》一文，所持就
是极为典型的专制阴谋理论（见大参考9808 a），有兴趣者可参照原文。

    这个阴谋理论的真实性如何呢？历史上，一小撮阴谋家，通过控制社
会资源特别是暴力和财富资源，而成功地对大多数成员进行专制，这样的
例子不是没有。但是，维持这种控制，必须具备一些条件：一、少数阴谋
家内部能够达成基本共识，他们可以相互钩心斗角，但有一个最基本的“
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关系；二、该集团运用资源控制社会的成本（或
称为“专制成本”）小于该集团通过盘剥社会可以取得的收益（或称“专
制收益”）；三、该集团能够有效地控制社会上的权势阶层，作为自己的
专制工具。

    这三个条件，今天的“共产党”集团都已不满足。

    今日的党集团内部已经丧失共同的利益基础了！他们不是没有一些共
同利益，但这些共同利益已经不是根本性的了。换言之，对某些党集团的
高级成员来说，搞垮“共产党”可能比维持“共产党”更有利。不但包括
那些有正义感、同情民主和多党制的高层成员们，更包括那些“挖墙脚”
的分子们。后一类人，他们拼命吸吮“共产党”的残存资源，大肆腐败，
正是因为认定“共产党”已经无法长久维持。传闻五粮液酒厂王国春厂长
说过“共产党气数将尽，我们这些高级打工仔要留条后路”，正是此心态
的写照！腐败们根本不在乎“共产党”能否长治久安，更不会在乎江泽民
的屁股能否坐稳。那些还没捞够的，或许希望党再晚几年垮台，只是他们
的行径客观上也在加速党集团垮台；另外那些已盆满钵满的，甚至巴不得
党垮台，中国变资本主义，这样他的黑钱洗白，摇身一变在“新社会”里
照样作威作福（中国若现在资本主义化，此种可能性我认为很大）。所以
江泽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再说“腐败关乎党的生死存亡”。

    今日的“共产党”，也不再可能有太大的决心来维持专制了。它的专
制收益毕竟不是无限的了。我们权且夸张地认为党集团把国家财政的一半
都腐败进了自己腰包，那也只占GDP的大约5％，在这种情况下，如果维持
专制需要（党集团支付的）成本达到GDP的6％，党集团就会放弃这种维持
。这不是在讲述什么现代神话，不是在搬演虚无飘渺的数字游戏，而是现
代社会中许多独裁者都遵守了的铁律。正因为有这种“收益──成本”的
考虑，印尼的苏哈托才会最终选择下台，台湾的蒋经国才会开放党禁，而
中共在镇压六四之前毕竟也犹豫了好一阵子。

    在过去二十年的改革开放中，党集团与越来越多的社会利益阶层分享
了收益。党集团在社会中占有的利益份额，这二十年来，呈下降的大趋势
。朱熔基上台后试图加强中央的控制，回收一部分利益，便引起很大的社
会反弹。虽然中央控制的利益不完全等于党集团的利益，但这种现象可作
为一个旁证，说明党集团今日的专制收益不会很大。因此，它坚决维持自
己专制的决心，也不会很大。

    上述现象同时也说明，今日党集团已经不能有效控制社会上的各种权
势阶层。它甚至已经不能有效地控制自己的官僚机构。我个人认为，对这
个问题，民运人士很容易作出错误的判断。因为民运人士的活动，首当其
冲地遭到中共压制。国安部、公安部对他们二十四小时监视，牢狱的折磨
，都会给他们“共产党专制机器强大高效”的错觉。其实，此种强大只是
一种局部的表象。

    因此，专制阴谋理论的最大危害，便在于夸大了“共产党”集团的力
量。它在精神上夸大了党集团内部的凝聚力，夸大了其专制共识；它在物
质上夸大了党集团愿意用于、能够用于维持专制的物力和人力。所以，专
制阴谋理论的信奉者，往往要么对前途作出悲观的估计（那些认为“在中
国申请组党时机不成熟”的人，有部分可能就是受了这种理论影响），要
么就寄望于铤而走险的举动，包括暴动和暗杀。

三、政党政治理论为时太早

    现在我们来看看一些“改良者”。是的，我也赞成改良，赞成民运人
士中现在流行的“双赢”主张。然而在实践中，某些民运人士试图达致“
双赢”的路径，在我看来相当可笑。可笑在他们试图用政党政治的谋略，
去和“共产党”打交道。

    这方面的典型例子是彭明（中国发展联合会第一书记）。他曾沾沾自
喜地说：共产党对他比较宽容，因为他的组织采取温和路线，且承认党和
江泽民的领导领袖地位。话音落过没几天，中发联就被抄了家（这后果我
预见了）。他还不肯反思，仍跟“美国之音”的记者吹嘘：“我们现在不
仅没有受到来自官方的压力，而且这种压力还有所缓解。……我们同官方
的有些同志进行了一些友善的对话，而且在有些问题上进行的沟通，达成
了一些谅解”云云（参见小参考，981121）。话音又没落过几天，中发联
的7名成员包括彭明本人便被拘捕了（不好意思，这后果我也预见了）。

    我毫不怀疑彭明先生是一个谋略家。我认为，从素质上讲，彭明足可
游刃于政党政治。多数民运人士并不具备此种素质，因为他们不长于谋略
，不长于漂亮的谎言，不长于大胆的投机，而这些在政党政治中是不可缺
少的。请注意：我这里说的政党政治，就是指民主体制下的政党政治。

    让我先略微耗费一些笔墨，解释一下民主政治和政党政治的区别。真
正的民主政治，其实和真正的共产主义制度一样，是一种乌托邦。它需要
社会大众普遍的、很高的政治素质，同时需要极强的技术手段，保障大众
都能充分参与政治进程。这些条件现实中无法满足。因此，今日西方发达
国家的所谓民主制度，实际上是“民选制度＋政党政治”的模式，即用民
选制度对“肮脏的”、充满谎言和阴谋的“政党政治”进行制约。而政党
政治，本质上仍是少数人的政治。

    在现实的技术条件下，这种少数人的“政党政治”，恰恰有利于社会
的稳定。因为它能建立和维持一种社会政治上的等级制度。现实地看，我
们人类仍然是一种极不完美和脆弱的动物，在此条件下，可以深信并可以
用社会学的实验证明，对于一个比较大的组织，等级制度总是比“人人平
等”的制度具有较高的组织稳定性。与此同时，受着民选制度的制约，使
得这种等级制度较为温和，能够为大多数社会公众接受。（不少朋友在真
正见识到美国的民主制度后，对民主理想发生了动摇，我希望上述道理可
以帮他们解惑。顺便再多解释一点：“共产党”及其支持者们在攻击民主
制度时，喜欢宣称“民主制度将带来中国的政治大失控和大混乱”，其实
，“共产党”在这里有意（无意？）混淆了民主政治和民选制度。乌托邦
的“民主政治”在中国的确可能带来大失控和大混乱，但现实的民主制度
，即“民选制度＋政党政治”模式，相反有利于社会稳定。）

    扯得有点远了。现在，让我回到彭明及其“中发联”的行为，看看为
什么说它采取的是政党政治的谋略。

    中发联显然是一个政治团体。但是，和反对派政治团体如中国民主党
不同，中发联不宣称自己为民主制度而奋斗，不宣称自己追求多党制。相
反，它“假设”中国已经有了一个类似于民主制度的、不成文的默许制度
，已经有了一个类似于多党制的、不成文的默许制度（当然是江泽民等默
许的），在这个体制下，虽然不可能有反对党，但可以默许“在野的政治
团体”，包括中发联。中发联不追求新的游戏规则，它“假设”现在已经
有了一个对方默认的游戏规则。实际上，它“假设存在”的是一个政党政
治的游戏规则。

    如果中发联的假设成立，它就可以生存下去，虽然不是明媒正娶的反
对党，但能够以实质上等同于在野党的方式活动。为此，中发联“承认共
产党的领导，承认江泽民的国家元首地位”。这一招并不是什么出奇制胜
的密技，却恰恰是从政党政治的游戏规则中搬来的。一切民主制度下，政
党政治中，反对党都是承认并接受执政党领导的。如在美国总统选举中，
失败的一方立刻承认对方的国家元首地位，而且还要向对方道贺。但这并
不表明他们甘于失败，只要时机合适，他们会时刻东山再起。

    几乎可以肯定中发联也是这么想的。没有任何人、包括江泽民本人，
会相信中发联真心拥护江泽民。中发联只是在抛一个绣球，试图自己先承
认政党政治的游戏规则，然后再让对方（江泽民和“共产党”）也默认这
个规则。倘若对方默认了，中发联就可踏踏实实地发展壮大自己的影响力
和力量，待时机成熟，再向“共产党”的领导地位提出挑战。遗憾的是，
中国“共产党”的游戏规则完全不一样。在中国“共产党”的词典中，“
承认党的领导”决不是像民主国家在野党承认执政党的领导那样解释，而
是像老母鸡承认黄鼠狼的领导那样解释。

    在这个前提下，中发联的一切谋略，一切小手段、小谎言，就都显得
是牛头不对马嘴了。和其它一些民运人士的直率形成鲜明对比，中发联在
许多问题上采取的是──在我看来──“灌迷魂汤”的战术，例如彭明曾
鼓吹“开放党禁”对当局也有好处，换句话说，开放党禁反而有利于维持
“共产党”的统治（参见他的一次讲话，文载小参考981018）。而民运人
士则公开宣布，争取开放党禁的最终目的就是要结束一党专政。

    中发联显然寄望于、至少是不排除私下交易。私下交易，这也是政党
政治中的常见手法。我建议有心人重读一遍所谓“中发联问题观察家”龚
政先生的《当前中国急需“中发联”这样新型的中性的中间政治组织》一
文（小参考981120）。如果此文代表中发联观点，那么中发联简直是急不
可耐地渴望与“共产党”达成私下交易了。在这篇文章中，龚政先生暗示
，中发联愿意作为“温和派”的旗帜，让中共利用来压制激进的民运人士
；愿意作为标有“民主”字眼的一块遮羞布，让中共利用来做做“遵守人
权国际公约”的姿态；还愿意作为马前卒，替中共与李登辉、达赖喇嘛谈
判，若谈判不合中共心意中共可翻脸不认，中发联愿意代背黑锅……等等
。

    我再次声明，绝不在道德上指责中发联或彭明。正如我上面已经说到
的，此类谋略甚至阴谋，在政党政治中，实属平常。我特别要指出，虽然
彭明的做法可能令重视道德者厌恶，但假若他能成功，对中国的民主事业
也是一大促进。

    然而他失败了。失败的基本原因，不是他使用谋略或手段，而是他在
最基本的大是大非问题上，竟然寄希望于谋略和手段。

    如前所述，政党政治中采用谋略是正常的，此种谋略对社会基本无害
，但之所以会如此，之所以无害，乃因为有一个更基本的体制和游戏规则
在制约，这就是有关政党政治的一系列成文立法，以及──民选制度。打
一个比方，两个人下象棋，在棋步上必然互相欺骗，更不会把自己的“阴
谋”公开，但象棋本身的规则必须是明确公开的，事实上是成文的，对这
个规则本身不能寄望于私下交易，否则这棋就没法下了。

    中国的情况，是既没有建立民选制度，也没有建立政党政治的秩序，
相当于没有象棋规则。在此情况下，必须首先争取一个关于政党政治的成
文游戏规则（中国有成文宪法和各种法律，但一则常被执政党违反，二则
这套规则并不承认政党政治，它和我们所要求的游戏规则之间的区别，就
像象棋规则和麻将规则之间的区别）。至少，要有一个起码的、承认政治
性社团合法存在的“社团法”。如果没有这个法，寄希望于某一两个领导
人的“仁慈”和“默许”，决不可行。今天默认了，明天就可以收回去；
私下交易承认了，公开就可以反悔。实际上，由于现存游戏规则（现有的
国法和“党法”）和政党政治规则是尖锐冲突的，因此江泽民要么旗帜鲜
明地否定现有规则，重建政党政治的规则，要么旗帜鲜明地否认政党政治
的规则。他决不敢冒违反“党法”之大不韪，搞什么“默许”。

    总之，政党政治的规则，必须先于政党政治的操作。该规则本身不可
能、也不应该通过“默许”或“私下交易”等政党政治的操作方式来确立
和维持。在这个意义上，我为中发联的关门而欣喜，即使为此挨骂也决不
反悔。

四、“共产党”政权的现实机制

    行文至此，我发现篇幅已太长，于是后面的正面观点部分只好尽量精
炼扼要，下次我将再详细展开。

    我认为，要分析和理解中国“共产党”政权目前的运作方式，必须从
其一大特点──党政不分──入手。党政不分，是“无产阶级专政”的必
然结果，其奇特之处在于，国家有两套相互钩联的权力体制，一套是官僚
行政体制，另一套是几乎平行的“党组织”体制。

    这样就有了下述特征：

    1、名义上和事实上，国家的最高统治者产生于党内“民主”。这里的
民主要加上引号，因为实质上统治者是通过党内权谋和势力平衡而产生的
。因此，该统治者的专制地位，不如过去的皇帝稳固。皇帝有世袭制度，
除非政变或暴动才能推翻，而“共产党”的统治者，其地位取决于党内势
力基础，实质上是其全部人际关系。政治权力来自于人际关系，在这个意
义上讲，“共产党”是真正的人治。上述结论没有例外。独裁如毛泽东，
也同样是靠人际关系维持其政治权力，所以总要在左派右派之间玩点平衡
。当毛遇到权力挑战时，首先也是关键的反应就是重组其人际关系，重新
召唤下属的忠诚，如庐山会议时说“你们不跟我走，我就上山打游击”；
林彪事件时通过南巡来寻求各省领导的支持。

    2、广义地讲，在民主体制下，在民选制度中，政治权力也来源于人际
关系。不过，民选制度中关键的是公共的人际关系，即“公关”。而“共
产党”的制度下，主要是少数人的私人关系。在公共关系中，各个个体影
响力相仿，即一人一票；在私人关系中，不同的人影响力不一样。影响力
主要来自于：（1）该人直接掌握的军权、财权及人事权等操作权力；（2
）该人的人际关系影响力。其中，第2个部分其实又可以照样分解下去，直
到最后，从理论上讲，每个人的影响力都取决于其直接和间接控制的操作
权力。

    注意我这里区分了政治权力和操作权力。前者大致相当于ｐｏｗｅｒ
，后者则相当于ａｕｔｈｏｒｉｔｙ。下面，我将用“势力”一词指代政
治权力。

    3、在“共产党”的党政合一体制中，名义上和实质上，党都不直接控
制操作权力。党的总书记如果不兼任中央军委主席，名义上和实质上就不
能调动军队。中共中央如果不和国务院联合发文，名义上和实质上就不能
向行政系统发号施令。名义上，中共中央组织部对所有省部级以上领导有
人事权，实质上其提名过程主要受行政系统控制（省一级情况稍不同，但
可以解释）。上述结论意味着，一个党的领导人在党内的势力，很大程度
上取决于其直接和间接控制的行政权力。因此，党内的政治势力斗争，必
然卷入行政权力（广义，包括军权）的斗争。

    例证：当初，刘少奇通过控制行政权力，差点废黜毛泽东（毛恼火地
说：北京市委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刘最后实际是败在军队权力上。而
乔石、李瑞环之所以斗不过江泽民，主因就是他们不能直接触及行政权力
，甚至被江泽民巧妙地架空了他们的行政权力。

    4、把上述特征和封建制度以及“民选制度＋政党政治”的民主制度对
比：在封建制度中，官僚体系的政治权力是依附于皇帝的，官僚通过其与
皇帝的亲近程度而决定其势力大小（有时“奸臣”当道，但奸臣之所以能
当道，一般都是因为善于博得皇帝欢心。除非奸臣政变，否则他始终依附
于皇帝）。在民主制度下，官僚体系不具有政治权力，原则上是政治中立
的，且官僚体系的主体不随执政党的改变而改变，同时一个政治家在官僚
体系中的人缘好，顶多便于他推行自己的政策，却不能直接帮助他获得政
治权力，例如当选总统。

    在党政合一制度下，政治权力在相当大程度上由政治家在官僚体系中
的影响力所支持。政治家的行为就会官僚化。正因为如此，我把此种政治
称为“官僚政治”。

    5、在现代社会中，官僚权力具有天然的合理合法性（ｌｅｇａｓｔｒ
ａｔｉｏｎ）。除了极少数无政府主义者以外，没有人会否认现代社会必
须通过官僚体系来治理。发达国家之所以强调官僚体系的政治中立，强调
其不随执政党的更替而更替，也正是为了社会稳定。中国社会亦已达到此
地步。可以断言，即使民运人士今天能够上台执政，他们也必需保存现有
的官僚体系，不可能来个大换血，否则真会像“共产党”宣传的那样，要
造成社会失控和混乱。

    由于“共产党”搞党政合一，隐身于官僚体系之后，它便有力地“借
用”了官僚体系的权力合理法性。由于这个原因，多数中国公众并不支持
推翻“共产党”。八九民运期间的大学生是公认为激进的，他们当中多数
人也不赞成推翻“共产党”。今天，下岗工人和受压迫农民会到县政府、
市政府去示威，但仍然是要求政府（官僚体系）给他们说法和出路，很少
会反政府。今天，一些知识分子也对支持民运人士有顾虑，顾虑之一，就
是民运人士能否“治理国家”，其实质是担心民运人士不具备控制官僚体
系的能力，而又不可能抛弃这个体系。此所谓投鼠忌器：由于担心现存官
僚体系瓦解，而不敢公然抛弃“共产党”。

    6、官僚政治具有权力封闭性。官僚体系的特点（无论在中国或民主国
家）是一层层向上而不向下负责，整个官僚体系是向执政党负责。在民主
制度下，执政党要向选民负责。在党政合一制度下，执政党本身的权势又
在相当程度上植根于官僚体系。所以，形成一种权力自闭的循环。

    由此回顾本文前面三部分的一些批判：（1）官僚政治下，执政党不必
向全社会范围内寻求支持，所以不会适用于阶级分析方法；社会利益集团
通常不能直接影响执政党，而要通过官僚体系来间接影响。试对比之：在
民主制度下，一个资本家如欲影响政治，可以支持某议员作为阶级代言人
，或自己竞选议员；在官僚政治下，中国的民营资本家就只能搞官商勾结
，或者自己花钱买一个官当。（2）官僚政治下，当权者的势力受到整个官
僚体制制约，因此必然不能有效地控制官僚体系，所以不可能形成严格意
义上的“专制”。例证：朱熔基是很具有专制色彩的一个人，他也只能对
官僚体系的一些违规行为睁眼闭眼。（3）官僚政治下，体制外的政治团体
，如“中发联”，无法直接和“共产党”进行政党政治交易，因为隔了一
层官僚体制，所以指望江泽民默许中发联存在是一厢情愿的，江即使心中
愿意，实践中也无法操作：试问，江泽民通过什么渠道，才能授权中发联
与达赖喇嘛谈判呢？怎么才能在谈判中保持与中发联的沟通呢？此种渠道
问题同样曾出现在八九民运中，当时，学生和政府内的亲民主、反民主势
力都无法沟通。

    7、官僚政治的权力封闭性相当顽固。强力领袖有可能打破此种封闭性
。例如赵紫阳曾试图培育“体制外”的智囊团和政治支持力量。但是，一
旦落实到行动上，就不可避免要与官僚体系打交道，于是成立了“国家体
制改革委员会”，此体改委乃部级单位，很快沦为官僚体系内的一部分。
赵后来轻易被废黜，证明其尝试失败了。

    8、另一方面，在官僚政治下，官僚体系本身也被政治化了。我称之为
“政治官僚”。

    本来，官僚体系的职责只是遵照行政规范治理国家，其决策应当是技
术性的，用中国的术语来说，应当“决策科学化”。但在官僚政治下，每
个官僚都首先是一个政客，因此，决策科学化只可能是空谈。政治化的官
僚体系必定是低效率的（比一般的官僚体系率更低），必定陷入政治交易
中因此必定腐败，必定会不断地作出技术上错误（但是“政治上正确”）
的决策。此种政治官僚，难免误国。

    对此，吴相生在《大参考》9808ａ上发表的《经济陷入泥淖：朱内阁
的宿命是什么》可供参考。他在文中论证了，朱内阁不是所谓“经济内阁
”，而首先是政治内阁。他认为，朱熔基搞机构改革的目标之一，是提高
中国官僚体系的效率，但此目的不可能达到。我同意此观点，因为朱熔基
本人就是一个政治官僚。

    9、对于政治官僚的弊端，人们批评得已经比较多，至少感性认识已经
不少。但是，对官僚政治的特点，以往研究极少，甚至感性认识都不够。
我认为，在中国，任何政治势力，如欲操作、改造或打破现存的政治体制
，就必须透彻了解官僚政治。本文仅仅是一个开端。在下篇文章中，我将
细剖官僚政治的运作方式，及应对、改造它的可能途径。(12/13/98 NH)

＊＊＊＊＊＊＊＊＊＊＊＊＊＊＊＊＊＊＊＊＊＊＊＊＊＊＊＊＊＊＊＊
江泽民为什么会见新闻集团董事长默多克？

1998年12月11日

你能想像二战期间苏联同戈贝尔“合作”、通过戈贝尔的协助增加纳粹分
子对苏联的“了解”吗？你能想像斯大林会见戈贝尔并感谢他为增进苏德
两国人民的相互了解所做的“贡献”吗？

这样荒唐得令人难以置信的事今天在中国就发生了。

昨天的新闻联播报道了江泽民会见新闻集团(News Corp.)董事长默多克的
新闻。多数人可能看了就过去了，并不会想太多。没有几个人会想到中国
政府又是在做着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蠢事。

新闻集团是目前世界最大的、集广播、有线及无线电视、报业、杂志、电
影制作、以及出版于一体的托拉斯。由于它的这一性质，新闻集团必然、
也只能代表垄断资本的利益，因而必然成为中国这样一个被垄断资本视为
潜在及实际敌人的国家在宣传领域里最恶毒的敌人。事实上，过去十多年
来西方对中国进行的所谓“妖魔化”负面歪曲宣传在很大程度上正是通过
新闻集团来具体实施的。由于新闻集团卓有成效的工作，中国在世界上的
形象从来没有象今天这样坏。

通过新闻集团等“客观公正”的宣传介绍，在世界公众的眼里，今天的中
国，特别是中国政府简直就是一个实足的恶魔。暴政专制统治，屠杀自己
的人民；大肆污染破坏自然环境，虐待动物；蔑视人权，迫害持不同政见
及有宗教信仰的人士，虐杀孤儿院里的孤儿，强制人工流产，溺杀女婴，
残害妇女；推行种族主义政策，摧残新疆、西藏少数民族的民族文化，压
制那里人民的独立愿望；违背体育道德，政府指使大规模系统地使用兴奋
剂；破坏国际准则，穷兵黩武，对争取民主自由的弱小台湾撒野；共产党
官员贪污腐败，人民道德沦丧；故意在世界上向恶棍国家扩散生化及核子
武器，对邻国有无理的领土要求和扩张野心，对全世界的和平是潜在的威
胁；不遵守国际贸易规则，对别国进行倾销，抢走其他国家人民的就业机
会；压制新闻自由，任意逮捕驱除支持中国民运、反映人民呼声的外国新
闻记者；等等等等。

世界上还可能有比中国(政府)更邪恶的吗？！

所以，日本不对中国道歉做得对！邓小平、江泽民政权同毛泽东政权的区
别只是程度，没有实质上的不同。这样一个共产党政权屠杀的中国人民比
日本侵略军屠杀的中国人还要多得多。对一个残暴的政权当然不能道歉！
日本做得对！

这就是新闻集团的舆论机器对世界公众鼓吹的论调。

同戈贝尔对苏联的歪曲丑化相比，新闻集团对中国的丑化与歪曲更阴险，
更恶毒。就连我们在讲“中华民族”时，新闻集团的记者和编辑们都要“
无意”地错译为“the Chinese race”，而不是“ the Chinese nation”
，影射中国人是邪恶的种族主义者(racists)。其阴险其恶毒连戈贝尔都会
自叹不如的。

就连前港督彭定康对中国政府进行恶毒攻击的书《东方与西方》也是由默
多克出版的(此书在中国被列为禁书)。而且在出版前为了达到炒作的目的
，同时也是为了耍弄中国政府，默和彭还专门上演了一幕作者为了抗议出
版商的干预而要换出版商的闹剧。

难道有人会愚蠢地要这样一个专职歪曲丑化中国政府和中国人民的西方舆
论工具来帮助世界人民“了解”中国吗？！事实上，这正是江泽民昨天在
会见默多克时对默所说的原话。我相信，江泽民如果真的了解新闻集团的
实质，他是绝不会对默多克说这番话的，甚至根本不会见他的。那么昨天
的这一幕荒诞剧是怎么上演的呢？这要从头说起。

1993年初，针对西方媒体对中国有预谋、有组织的丑化与歪曲，有人给中
央起草了一份报告，建议利用电视这一强大的舆论工具与大众传媒，在香
港建立一个政治色彩不浓、面向全球华人的电视台，正面宣传祖国，加强
华人对祖国和中华文化的认同感，推动中国的统一事业，同时在世界公众
中树立起中国的良好形象。

这一报告得到了中央的重视与支持，但建议的落实落到了几个没有任何搞
电视经验的人的手里。为了把电视台搞起来，光靠这些人显然是不行的。
好在政府拨了一笔巨额资金，以示重视与支持。而此时默多克为了更多的
利润以及更有效的对中国政府的丑化与歪曲，正千方百计地想进入中国。
于是这些人打着同中国上层领导关系密切的招牌去找了新闻集团。

对于这样一个在商界突然冒出来的无名小卒，新闻集团当然是不屑一顾。
于是他们故作神秘地托人间接向新闻集团表示：如果该公司能够帮助把这
个电视台在香港搞起来，他们能协助安排默多克见到中国的高级领导人，
并且帮助新闻集团进入得到严密保护的中国大陆电视市场，从中国人手里
赚到大钱。为了拉住默多克，他们请中央电视台台长杨伟光同默多克会了
一次面。据说杨因此获得了一笔不小的酬谢。

默多克动心了。于是95年香港出现了一件爆炸性新闻：超级跨国公司新闻
集团旗下的香港卫视中文台同一家刚刚注册成立的无名小公司决定合作组
建凤凰卫视中文台。了解中央对成立这样一家电视台初衷的人都知道，这
一“合作”的荒诞程度绝不会亚于二战期间戈贝尔同苏联的“合作”。但
了解内幕的人很少。这种“合作”的荒诞性当然是不会在给中央的汇报中
提到的。正相反，汇报中吹嘘的是如何成功地找到了一只狐狸帮助我们看
鸡，如何费尽周折找到了一群恶狼帮我们放羊，如何说服了戈贝尔帮助纳
粹分子更好地了解苏联，以及如何使苏联人民在戈贝尔的帮助下更好地了
解纳粹德国对苏联人民的深厚情谊。令人难以思议的是，中央竟然接受了
这样的汇报并批准了电视台的成立。

默多克当然不会有任何损失。新闻集团的舆论导向更不会因此而改变其歪
曲丑化中国和中国政府的立场。

于是就有了昨天江泽民会见并感谢默多克的这一幕荒诞剧。(R.M.)

＊＊＊＊＊＊＊＊＊＊＊＊＊＊＊＊＊＊＊＊＊＊＊＊＊＊＊＊＊＊＊＊
国内青年技术人员对于6.4的一些糊涂的看法 
作者: 实话 (送交者: 实话) 1998年12月13日13:18:06 于 [万维读者论坛] 

 [按：当年的高中生，一恍成了今天劳动大军中的主力。十年来，当局不
准正面讨论，只准负面批判，结果就在这个青年技术人员的头脑里形成一
些错误的看法。主要的有：一、农民毫无社会正义感，只羡慕城里人的好
处，而不懂得思考自己为什么落到今天的奴隶地步。二、民运追求的不是
一种更加科学的社会制度，使得人民公平竞争，正义伸张，权力得到制衡
，而人民也可以通过选举来参与权力的制衡，相反，正如共产党所宣扬的
那样，共产党不行，换了你王希哲魏京生一样不行嘛。三、苏联解体虽然
政治上改革幅度大，但是也证明了民主不是一条比共产党专制更好的道路
。虽然我国人民纷纷外嫁、偷渡出国，可生活还是比俄国好嘛。那江东六
十四屯的人民正要求独立加入中国呢，等等。一个字：愚啊！ -- 智叟]

89年我高中三年级，一个人住在XX路的平房里准备高考。我不是安分的学
生，5.19戒严，我上街了，军车开进的路线都被堵住了，老百姓在和军人
讲理，我又跑到了天安门，茫茫人海，天安门的隔离铁架子当路障，人们
群情激奋而又惶恐，害怕。最有意思的是，从东长安街开来一辆绿色的卡
车，聚集在天安门前的人群“哗”地一下散开，结果虚惊一场。车上站着
的是学生。这是我亲眼目睹的情景，我想这也是北京市民心态的很好说明
。在天安门广场我碰到了一位50岁的工人，他将我当成了大学生，推心对
我讲：“没有我们的支持，光靠你们学生不行吧！”当时我心中暖洋洋的
。6月4日凌晨，我听着枪声跑到了长安街上，我看到了排成一排前进的防
暴警察的盾牌，看到了被枪弹洞穿的人行道护栏，目睹奔跑的人被射倒。
听着有人喊：“市民们，保护自己，他们真的开枪，不是橡皮子弹。”我
害怕了，赶快躲到了小屋里，听着远去的枪声，度过了忐忑一夜。早晨，
我钻胡同骑车来到了六部口，看见了烧毁的装甲车，和血迹。紧张，害怕
，亢奋，愤恨，痛苦的人们在互相诉说夜间的所见所闻。我当时不明白为
什么人民的子弟兵会向人民开枪？为什么北平解放都没有用作攻城的坦克
会开进城里，在马路上，在天安门留下一道道履带压痕，甚至将人压成不
能整块接起来的肉饼。我愤怒，痛恨，体会到了鲁迅写《纪念刘和珍君》
时的感受。

随后，政治言论上的压迫，共产党例行的人人过关的政策，在高中生里也
是一样。我非常反感。随之而来的是高考可能取消的谣言，后来证明只是
谣言而已，随后变更高考报名办法，成为在高考后报名。不过一切基本正
常，我上了大学。又是人人表态对6.4的看法，流于形式，大家都表面痛骂
暴乱，私下痛骂李鹏、邓小平。

因为是动乱的一届学生，教育尤其多，先军训，接着是农训，工训，不过
因此有了一些有趣的对话。

巧得很，给我们军训的解放军战士就是从西长安街冲进去的38军。跟那些
与我们一样稚气的战士聊天，发觉他们并非那么可恶。一个农村的战士说
：“你们北京人闹什么，有自来水，还有一点就着的煤气台，有那么高的
楼，那么宽的马路，还有什么可闹的。”还有战士开玩笑说：“幸亏你们
闹了，不然一辈子我都去不了北京。”他们讲，每人发了60发子弹，撤离
时只剩下几发了，大部分是朝天开枪。军训到后来，我们也胆大了，给他
们讲了好多黄色笑话，那些战士哈哈大笑，完全忘了自己的角色，也加入
了讲笑话的行列。离开的时候，与我不错的一个解放军坦白地向我说：“
不要怨我们，我们在执行命令。”当时我虽然跟解放军相处地很好，可仍
然在心里想，他们都可能是杀人犯，不能原谅。

后来，又去农村农训，偶尔问及一个当地见过世面的老农对6.4的看法，他
说：“话匣子（收音机）里说，上大学要交钱，大学生肯定有想法，不然
不会这么闹。那几天就知道城里乱了，长途车不开，别的没什么。”问及
对一些高官腐败的想法，他说：“谁有权都得向兜里揣点钱。不过，现在
农村包产到户，是真正地谁干活谁拿钱，地里的事忙不过来，谁管城里。”

工训时候，自己长大了些，可以跟师傅喝酒聊天了。其中一个对6.4的看法
最有代表性：“闹什么，就那么点钱，老婆孩子养不过来，瞎??游行，能
当饭吃啊！”

6.4的影响慢慢过去了，我毕业，工作，跳槽，娶妻，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
。在我心底里，偶尔也想起89年的那一幕。我不是忧国忧民的人，没有从
大战略考虑问题的眼光，从我的经历反思，从实际的情况考虑。我对6.4有
一些真心话要说。

89年的时候，我主要是好奇。腐败离高中生的我还远，推翻共产党我想都
没有想过，方励之的资产阶级自由化我也没有切身认识。9年之后，尤其在
苏联解体之后，我想了一些，中国倘若没有6.4会怎样？我是学计算机的，
INTERNET网在中国开通以后我就是网民了。民运的站点我去过，有关6.4的
站点我也去过，各式各样的论坛，也经常逛一逛，大小参考的站点也拜访
过，地主转贴的文章我也在原网站读过。虽然大陆封了许多这样的网站和
一些PROXY，我还是可以来去自由的。我觉得按照民运的理论治理中国不行
，会把中国弄得一团糟。这些人没有真正现阶段的治理中国的方略，只是
在骂共产党，揭露共产党的错误和黑暗面，然后纸上谈兵论民主。倘若6.4
后，那些人掌权，天知道中国现在是不是另一个俄罗斯。从我接触的人们
来看，中国现行的政策基本上是符合大部分的人的利益的，尤其是以土地
为生的农民。我不否认腐败带给大众的不幸，也不否认共产党的曾有过的
错误带给大众的灾难。可是这一切不是某些人渲染的，中国不推翻共产党
就没有出路，更何况按民运那些人不切实际的纲领，带给中国的是更大的
灾难。

6.4是中国历史的不幸，那么多的人流了血，不要说军人死了多少，老百姓
死了多少，那都是中国人的血。6.4的公正评价，1999年不可能有，要再过
十年以上才可能。那时，对共产党的政策，学生和市民的初衷，趁机跳梁
的民运小丑，借势搞乱秩序捞取政治资本的高官，都会看得更清楚一些。

向6.4中不幸失去亲人的所有人们表示深切的同情。

http://216.71.34.172/bbs/mainboard/messages/18431.html


--
The Chinese V.I.P Reference ┌──┐   mailto:BigNews@email.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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